赵雨茹疲惫地坐在梳妆台前，开始把盘起来的头发解开。
旁边窗户发出一点细微的动静，赵雨茹扭头看去，窗户开了条缝。
她打开窗户往外看了看，没有人，于是重新关好。
她以为是风吹的，没有在意，继续解头发。
头发解散开，她拿木梳慢慢梳头发，镜子里这张丑陋的脸她不想多看，只是偶尔地瞥一眼。
她无意间看向镜子里，自己的背后。靠墙的一扇窗被风吹开一条缝。
而漆黑的缝隙里，好像有个灰白色的东西？
是眼睛！
赵雨茹才反应过来，而那只眼睛发现了镜子里的赵雨茹在看自己，瞬间消失了。
外面响起悉悉索索的动静，还有类似于小孩的笑声和动物嚎叫声。
赵雨茹再次打开窗户，还是一个人都没有。她关上窗户，心想没完了。
她坐在梳妆台前忍着困意等了一会，对方被发现后，就再没来了。
赵雨茹撑不住，只好熄灯睡觉了。睡前她把一柄短刀放在枕头底下。
不知过了多久，赵雨茹感觉到一阵凉意，她闭着眼把被子往上拽了拽。
外面有人在小声笑。
谁大半夜出去逛街不睡觉？
赵雨茹迷迷糊糊地翻个身，有股凉风吹在她后脖颈上。
哪来的风？她不是把窗户关好了吗？
赵雨茹脑子一震，但是没有立刻清醒过来。
脑子里有个很强烈的想法阻止她，睡觉重要，先睡吧，剩下来的明天再说。
赵雨茹实在睁不开眼，窗户没关就没关吧，多大点事。
她又翻了个身，这样凉风就不会吹到脖子了。
外面又有人在笑，还有窃窃私语声。
赵雨茹有些恼火了，她努力将眼睛睁开条缝，想看看谁这么大胆打扰自己睡觉。
只见房间的两扇窗户完全敞开了，外头一片漆黑。而窗台上，四个面色惨白，露出古怪笑容的脑袋排成一排，齐刷刷盯着自己。
赵雨茹瞬间清醒了。
这房子不会死过人，招邪吧？
她手慢慢伸向枕头下面，摸到那把短刀后，她有了底气。
管他是人是鬼，打扰睡觉就是十恶不赦！
赵雨茹猛地坐起身，拿着短刀冲向窗户。
那四个脑袋还没反应过来，顿时吓呆了，都忘了跑，眼睁睁看着刚刚还在床上的人瞬间来到脸前。
“你别杀我啊，我没想害你！”一个脑袋先反应过来，开始尖叫。
“我也没害你，你别杀我！”
“就是，我们什么也没做！”
“是他们要来的，不关我事！”
……好几道不同音色的尖叫混在一起吵得赵雨茹头疼。
隔壁房间亮起了灯，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
“闭嘴！”赵雨茹一喊，几个脑袋顿时安静了。
赵雨茹努力保持着心平气和的声音，“你们身子呢？”
其中一个脑袋两手一撑，身体就露出来了。
原来是人啊。
“深更半夜你们想干嘛？”
眼看几个脑袋又要同时发声，赵雨茹赶紧用食指竖在嘴中央，让他们安静。
几个脑袋听话地点点头，默不作声。
“进来说吧。”
等他们爬进来，赵雨茹关好窗户，点上灯。
转过身，四个七八岁的小孩按身高依次站成一排，认真地看着她。
他们脸上都抹着雪白的脂粉，有个扎着两条小辫的女孩脸上涂着红彤彤的腮红，像个年画娃娃。一个男孩眼睛周围画了一圈黑黑的，眉毛也涂得黑黑的，像个僵尸。
赵雨茹有些哭笑不得。
“你们是谁派来的？”
结果四个小孩紧闭嘴巴，不吱声。
不能说是吧。赵雨茹又问，“你们大半夜在外面做什么？”
“我们不做什么，就是来看看你。”个子最高的那个小孩开口了。
“对啊，我们就是来看你，不做别的。”
“是啊是啊……”
“你们看我干什么？”赵雨茹赶紧打断他们。
“因为大师父看上了你，所以我们来看看你的样子。”
“我师父说，能被大师父选中的人不多。一定是万里挑一的好材料。”
“我也想知道，大师父喜欢的人究竟是什么样的。”
“你们的大师父是谁？”赵雨茹问。
“大师父就是最大的师父，就是师父的师父的师父……”其中一个小孩掰着指头数着，“有几个来着……”
“好了我知道了。可是我又不认识他，他看上我是什么意思？”
“那还用说，肯定是他看上你的脸了呗！”
“是的，我听我师父说，他师父告诉他，大师父特别喜欢你的脸，说你长得特别漂亮。”
赵雨茹难以置信地看了眼镜子，然后神情复杂地看向几个小孩，“你们的大师父，口味很特别啊？”
真神奇了，这年头，丑人都不安全了。
“师父说人不能看皮相，要看骨相。虽然我不懂，但是你的骨相肯定很好。”
“你们知道大师父长什么样吗，我什么时候碰到过他，我怎么不知道？”
几个小孩摇头，“我们不认识大师父，他有很多张脸。你在沙子口打伤了小月姐和来旺哥，他们的师父想找你报仇，一路跟踪到这里。然后大师父听说了，也一块来了。他本来想杀你的，但是看见你以后，发现你的脸太完美了，他就没舍得下手。”
原来是千面教的人啊。
不是，什么叫我打伤了那两个人？明明是救了他们，怎么千面教的人不讲道理吗？
赵雨茹想反驳，但是一想到会把麻烦推到阿林身上，她就不说了。
她感觉脸皮子凉飕飕的，问，“你们的大师父什么时候来找我？”
“你是说来拿你的脸吗？那可说不准，等大师父心情好，或者用到的时候。放心，他只要看上你，就不会放弃的。”
年画娃娃操着嫩嫩的声音说，“你真幸福，能被大师父看上。这是好多人求之不得的呢。”
赵雨茹木着一张脸，“这福气给你要不要？”
“当然要了。反正脸没了可以再换。”僵尸妆的小男孩满脸羡慕，“大师父看上你的脸，说不准就收你当徒弟了。能做大师父的徒弟，那就直接是我师父的师父的师爷爷了，简直不敢想。”
千面教都是一群怪胎吧。赵雨茹心想。
“对了，你们的小月姐和来旺哥怎么样了？”
“他们挺好的，前几天挖到两座新坟。要不是大师父看上你，你就被他们师父杀了。你运气实在太好了。”
“你们，也杀过人？”赵雨茹试探地问。
“没有，我们年龄太小，师父不让我们自己找材料，只能先学最基础的化妆易容。”
这几个毛孩子知道的不多，赵雨茹也不想再问。
“看也看完了，你们走吧。”
几个小孩听话地点点头，依次排着队从窗户爬下去，最后一个男孩手放在窗户边，忽然想起来，“如果你做了大师父的徒弟，我们该称呼您什么呢？”
“随便什么吧。”赵雨茹有些心累，“如果可以的话，告诉你们大师父，让他最好晚点来，越晚越好。”
“哦。”男孩有些疑惑地答应了，他看赵雨茹撑着头坐在床边，十分疲惫的样子，便没有再问，悄悄地从窗台翻出去，把窗户关好。
第二天赵雨茹很晚才起来，一看太阳都挂中天了。
昨晚她一宿没合眼，天亮听见鸟叫声才开始睡着。
她睡的并不好，梦见了很多以前的事。她看见了心心念念的爹娘，但是梦境里并不如记忆里美好，最后湮灭在一片无规则的破碎混乱里，以她浑身冷汗惊醒作为结束。
赵雨茹打开所有窗户，呼吸着新一天清新的空气，努力压制着内心的不平静。
同时思考自己的处境。
千面教暂时不用考虑。他们不会杀她，等那个大师父来拿她脸皮的时候，再想对策。
现在最大的威胁就是赵枫他们。
赵雨茹想起昨天自己诈钱无忌的话，雁北山庄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当年发生了什么事，还有他们找的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赵雨茹此刻非常想要弄清楚。
她知道自己一个人牵涉进来恐怕凶多吉少，但是既然已经发生了，如果不弄个水落石出，那些人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防止吓到别人，赵雨茹戴好帽子，看向楼下穿梭忙碌的人群。她在等阿林。
左等不来，右等不来。
遇到麻烦了？难道赵枫去找她了？
赵雨茹正想象着各种最坏的结果，冷不防在人群里看到一个熟人。
那抹热烈的火红色在人群里格外显眼，成为无法被忽视的存在。
无视路人纷纷投来的目光，他悠然自得地走在路中央，怀里抱着一盆长势茂盛的栀子花。
赵雨茹心里泛起一阵不好的预感，对方恐怕就是直冲自己来的。
赵枫刚好走到窗户下面，他不经意抬起头，正好和赵雨茹的目光对上。
他脸上绽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赵雨茹感到有些头疼，不想见的人偏偏扎堆往门上送，白天晚上的不让她消停。今年出门没看黄历，走哪哪不顺。
赵枫转身走进客栈。
不一会，赵雨茹听到有脚步声停在门口。响起不轻不重，不急不缓的三下敲门声。
这门敲得很有礼貌，赵雨茹不好意思拒绝，只好给不请之客开了门。
“姐姐早知道我要来吗？”赵枫满脸笑容。
“你想多了，阿林一直没来，我在等她。”
赵枫脸上闪过一丝遗憾，转而他高兴地说，“今天特意拜访姐姐，不知道带什么礼物。从早市挑了盆长势最好的栀子花，感觉很符合姐姐的气质，希望姐姐喜欢。”
赵雨茹接过来，“谢谢，花不错。进来吧。”
她转身走进屋，把花放在窗前。
对方有礼有节，自然她也不能怠慢。赵雨茹沏好茶，端给赵枫，两个人隔着桌子相对而坐。
“你怎么找到这的？”赵雨茹直截了当地问。
赵枫十分放松地靠着椅背，手里捧着新茶，“一个人的行踪很难被隐藏的。他走过的地方，会有很多人看到。”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在我身上下了毒，方便追踪。”赵雨茹态度不冷不热。
赵枫狡黠一笑，“这方法不错。”
“赵枫，开门见山地说吧，你今天来有什么目的？”赵雨茹现在没心情陪他玩。
赵枫幽幽叹了口气。“姐姐是不欢迎我吗？我只是路过来看看姐姐，叙叙旧而已。”
“欢迎与否，得看你的打算。我们认识不到一天，还没有那么多交情吧。”
“其实我今天来，还想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怎么说？”
赵枫认真盯着赵雨茹，“昨天姐姐是怎么从无影生莫深手里逃脱的？”
“他没有告诉你？”
“说了前半部分，后来他又回去追你们，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奥，你是好奇，为什么无影生用轻功都没有追上我们。”赵雨茹喝了口茶，“很简单，我和阿林自知跑不过他，就藏在一处隐蔽的地方一动不动。一直到天黑你们都走了，我们才敢出来。”
赵枫挑了挑眉看着她，明显不信。
“不然你以为呢？”
“这样啊，我还以为姐姐会轻功呢。”
“怎么可能，我连点内力都没有。不信你摸摸看。”赵雨茹伸出胳膊，手腕上有经脉。
“姐姐说的话，我自然信。”赵枫当然不会上手。“毕竟姐姐包里的剑从没见用过。”
赵雨茹伸向茶杯的手一顿，注意到对方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她若无其事地端起茶。
“你动过我东西？”赵雨茹不动声色地问。
“那不是我的风格。其实从一些细节很容易看出来，练过武功的人和没有练过的人区别很大。加上姐姐包袱里有个长长的东西，很难不让人怀疑。”
“什么细节？”
赵枫笑了笑，“比如说，练武的人眼神明亮有神，脚步沉稳无声，听得广看的远，气息均匀，反应迅速。光这几点上姐姐就暴露了不少呢。”
“真的吗，我怎么没发现……”赵雨茹下意识说。然后她忽然想到，自己连内力都没有，这些细节外人不容易看出来。
她看向赵枫，后者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
赵雨茹立刻明白了。“你在诈我？”
“只是好奇问一问。姐姐不会真练过武功吧？”
“没有。包里那把刀买来防身的，但是从来没用过。我要是真会点什么，昨天不至于跟钱无忌磨半天嘴皮子了。”赵雨茹莫名松了口气。
“我相信姐姐。不过我只是随便一问，姐姐为什么会紧张呢？”
“你又来诈我，我哪里紧张了。”
“不开玩笑了。姐姐可听说过三十年前中原发生的事，有关云，梅，石三家的？”赵枫感觉到赵雨茹语气有些不悦，立刻转移了话题。
“你说云二公子和蓬莱仙女私奔的故事？我听说书人讲过。”
“说书的都是编的，事实完全不一样。其实云家掌门一开始确实不同意他俩在一起，然而后来云家掌门却突然改变了主意。因为他发现了那蓬莱仙女萧玉胭身上的秘密。萧玉胭有一把钥匙，是她家里传下来的，一把能打开传说中地下神兵宝库的钥匙。她和云留书，石听南，梅小白几个人表面上游山玩水，其实是聚在一起寻找神兵宝库的位置。然而不幸的是，传说中神兵宝库的大门上刻了诅咒，打开的人必受谴责。这几个人偏偏不信，后果都知道了，无一幸免，都死光了。”
虽然内容荒谬，赵枫却说得认真。
“你这又是从哪听来的故事？”
“姐姐不信就算了，我也只是听说。”
“那把钥匙在哪呢？”赵雨茹问，“你们找的不会就是它吧？”
“是啊，我也犯愁。这无根无影的东西，去哪找呢？”赵枫煞有介事地说。
赵雨茹心想，这人口中没有一句实话，她可不能轻易上当。
“给你任务的人没有告诉你线索吗？”
“他要真有线索，也不会派这么多人出来找了。恐怕，他比我们还犯愁。”
“看来这个人本事不怎么样，又傻又笨的，你们竟然听这种人的话。”赵雨茹故意说。
“他怎么可能又傻又笨，他的城府深不可测。”
不知道为什么提到这个人，赵枫脸上笑容消失了，反而是一种压抑沉重的复杂神情，有厌恶，有憎恨，更多的是惧怕。他并不想多说。
这表情不是装的，而是他内心真实一角的不经意流露。
赵枫虽然手上功夫一般，但是他擅长用毒，脑子也聪明。向来独来独往随心而为，什么样的人会让他如此惧怕却又不得不听从？
赵雨茹心里更好奇了。
“你说的这人这么厉害，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难道他是五大家的人？”
“五大家算什么，他的本事比五大家大多了。只是他从不露面，所有的事都交给下面的堂主去办。他坐在楼里，就能决定每个人的生死。”
“这人这么厉害，为什么还要费尽心思寻找一把传说中的钥匙？莫非他还嫌自己不够强，想要称霸天下？”
“谁不想称霸天下？那官不换，秦长岭，楚震天他们，还有武林中每个人，有机会谁不想当天下第一？当年要不是齐天阁死得早，哪里轮得到官不换做武林盟主。”
“说的也是。”
赵雨茹想了想又说。“可是我觉得你不是那样的人，你对第一第二的没兴趣。从我看到你第一眼，心里就觉得你是一个随心而为，不在乎别人看法的人。你虽然目的性很强，但是做事不急不躁，顺水推舟，并没有钱无忌那种的急功近利。我想。你应该更向往自由地浪迹江湖。”
赵枫眼神有些触动，他张了张口。似乎有话要说，但最终没说。
“你为别人做事，也是有自己的苦衷吧。”
“我只是想活着，只有活下来才能报……”
赵枫的话戛然而止，他脸色微变，意识到自己说的有点多。下一刻，他重新换上了满面笑容看着赵雨茹。
赵枫说，“姐姐在诈我？”
赵雨茹轻笑，“彼此彼此。”
“姐姐外表单纯，怎么内里一肚子心眼呢？”
“我要是又没有武功，还没有心眼，恐怕活不到现在了。”
“从我第一眼看到姐姐，就感觉和姐姐十分投缘。姐姐身上有种超凡脱俗的气质，人又聪明善良，相处起来很让人舒服。”赵枫说。
赵雨茹想他又在耍什么花招。
“你真是会说话，阿林天天嫌我傻，喊我大憨憨。”
“我说的认真的。姐姐想加入我们吗？我可以向主人引荐你。”赵枫眼睛亮亮的。
“我加入你们，和自投罗网有什么区别？”赵雨茹反问。
赵枫笑了笑，“至少姐姐想知道什么，我可以告诉你了。”
“那还是算了。”
“姐姐这么聪明，主人肯定会很喜欢你。”
谢谢，昨天刚被千面教的人喜欢上，赵雨茹现在一听到这个词就害怕。
“这几家里，云留书萧玉胭二人人间蒸发，梅小白一家活到现在才死，石听南夫妇当年就死了，他们有一个女儿下落不明。莫非姐姐就是……”
“我要是真和当年的事有关，又怎么会什么都不知道呢？”
“是与不是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姐姐已经参与其中了。姐姐不如和我合作，我们一起找出真相。”
“你在拖我下水？”
“明明是两全其美的事。有我在，姐姐不用担心任何人伤害你。而我也能顺利完成任务。”赵枫认真地说。
“我再考虑考虑。”
赵枫有些失望，“姐姐不愿意？”
当然不愿意。赵枫这个人心思重，手段狠，赵雨茹对他完全不了解，怎么能随便上他的贼船。如果真答应了，岂不是直接被他控制了？
点到为止，赵枫也不勉强。
两个人没什么好聊的了，赵雨茹忽然朝窗户喊道，“阿林，你再不进来，茶都要凉了。”
说时迟那时快，赵枫立马起身抽出软剑，仿佛早有准备一般。从窗外飞进来一根粗棍，直冲他而来。
赵枫身一偏错开那棍子，手中软剑直刺棍子另一头。
剑尖擦着阿林脸过去，她躲过这一招，胳膊往里收，棍子横扫，赵枫收剑回挡。
他拿的是软剑，力度不够，自然挡不住阿林的棍子。赵枫用另一只手握住棍子，用力往自己方向一带。阿林武器被人拿住，她心下一慌，重心不稳，双手拽住想要夺回棍子。
赵枫拿剑用力下劈，急得阿林大骂，“你大爷的，我新找的棍子！”
她抬脚踢开赵枫的剑，夺回棍子，转身在腰间耍了几个棍花，两个人又打了几个回合。
赵雨茹看了一会，这两个半吊子打得实在闹心。她坐回桌边，说了句，“你们小心点，打坏了东西要赔钱的。”
阿林一边打不忘开嘲讽，“你剑耍得好一般啊，这点本事还想在江湖上混？”
“我又不靠近身搏斗取胜，下毒就能一招毙命，还费什么劲。”
“哼，都是些可耻的阴招，不敢光明正大地和别人比，只敢躲在暗处下毒偷袭算什么本事！”
“只要能达成目的，手段重要吗？再光明磊落的招式，不都是用来杀人的。”跟她缠斗下去也没有结果，赵枫冷冷地把剑收回腰上，看了一眼赵雨茹，“后会有期。”就从窗户跳出去了。
“阿林，你就不怕人家给你下毒？”赵雨茹悠悠地说。
“你到底哪一边的，这小子一直在试探逼迫你，我刚才都听见了，所以和他打一架给你出出气，你反而向着他说话？”阿林气鼓鼓地来到赵雨茹跟前。
“我这不是为你好吗？”赵雨茹喝了口茶，“我们两个都不太能打，出门在外尽量少惹麻烦。”
“哼，你个大怂包，人家都欺负你上门了。”阿林一屁股坐下来。
赵雨茹拿出一个干净杯子，给她倒了杯茶。阿林端起来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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