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呜~”
只见一只通身黝黑水亮的黑猫,突然从窗户窜进屋内,
真有这般玄乎?韩柳阳不信邪,蠢蠢欲动,欲朝身下人伸手。
“啊!”黑暗中传来一声尖锐惨叫。
男人手背刺痛,哀嚎地滚到床下,面目狰狞地冲着祁晚意大喊大叫。
“该死,是你在装神弄鬼吗?”
木窗被大风吹得呼啦作响,桌上的油灯死灰复燃,原本漆黑的房间一瞬间明亮起来。
男人震惊讶然,顿住脚步,瞪目结舌地看着眼前发生诡异的一切,而女子依旧缩成一团,以防御的姿势蹲在床角,距离油灯桌可有一段不小距离。
难道有人暗中相助她,管他是男是女,是人是鬼,总之要把眼前的韩柳阳连哄带骗劝走,才最为紧要。
“咳咳,我说了有违天道,必遭反噬。况且我眼盲,插翅难逃,再者,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韩郎君您又何必急于一时呢?”
而对面的男人在灯和人之间来回扫视,缄默不语,祁晚意又追答道:
“不妨,你我再打个赌,若不灵验,为表诚意,玉娘自会把郎君今夜所拍的万金悉数奉还。”
“嗯?当真?”
顿时,好奇大于心理恐惧,韩柳阳不禁挑眉,目光转而凝视着祁晚意,只见她振振有词道:
“情真意切。”
比起获得**一刻的快感,韩柳阳更好奇,她一无依无靠的盲女,该如何从嗜钱如命的老鸨嘴里,吐出万两黄金。
后者难度,不亚于从一只铁公鸡身上拔毛。当然,前提他早已默认,这“血光之灾”本就一派胡言。只不过再等一晚,坐等人财两收,岂不美哉。
“罢了,也不差今夜。等过了明晚,待我好好享用完你,再亲自踹你下船喂鱼,玉嫣娘子好生候着罢了。”
韩柳阳嘴硬地自说自话,心有余悸地穿上衣服,临走前,欲伸手捏她肤若凝脂的脸,可隐隐作痛的手背,疯狂警醒,他立刻收回了手,二话不说转身离去。
听着男人脚步声逐渐远去后,她这才随后仰面躺平,劫后余生,泄气般地倒在了床榻上。
今晚非但没事,反而全身而退。真是虚惊一场,原来,失明也不是毫无好处,居然无师自通,学会了“摸骨算命”。而触发条件就是:摸手骨。
可是,这是一时的“幸运”还是...
就祁晚意她自己都不能确定,明日,她还能这般装神弄鬼,“瞎”糊弄过去吗?
待她回过神来,只觉得脸上一阵阵,滚烫的气息,酥酥麻麻,好似眼前有人。
“谁?”
“你,你说话。”
可总觉得眼前似乎真的有人在默默盯着她,可是对面愣是一声不响,莫名骇人,吓得祁晚意一时不敢动弹。
“喵,喵呜~”
“什么嘛,原来是猫啊,呼~。”
祁晚意大大松了一口气,高度紧张的精神逐渐放松下来。
然而,温热的气息再一次袭来,似有若无地喷薄至祁晚意的脸上。
不对,究竟什么品种的猫,身高能凑到人鼻尖之上,祁晚意愣是硬着头皮,故作轻松地背过身去,捂嘴咬着牙打了个哈欠,整个人钻了进被褥,把自个包裹起来,强迫自己闭眼装睡。
可终究是忍不住身心疲惫,半夜困倦,祁晚意惴惴不安,迷糊地睡了过去。
“祁家死了那么多人,你怎么还没死?”
“我...”
还没等祁晚意睁眼反驳,脖子便被人恶狠狠掐住,夺命窒息感让睡梦的她剧烈咳嗽,睁开的第一眼,只见夜色幽暗,藏于阴影之处,一半面容被大火烧毁的祁云深,正面目狰狞,恶狠狠地瞪着她。
“祁晚意,是你欠我的!”
“你这疯,咳咳,疯子,放手!!”
“我早就疯了,都是因为你呢,所以——陪我一起下地狱吧,哈哈哈。”
耳畔传来肆虐的狂笑,祁云深面容可怖,目眦欲裂,恨不得当场生吞活剥了她。
该死的求生欲,让祁晚意痛苦地挣扎,不停地用力拍打祁云深的双手,可碍不过男女之间力量终究悬殊,逐渐失去反抗的力气。
失重坠落感,重重跌落在地,手心火辣得生疼,祁晚意咬牙皱眉,痛呼出声。
“好疼。”
待她再次睁眼,眼前依旧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听见一声巨响,刚走到门外的游女竹雅一把推开门,一个箭步上去,半蹲下来搀扶起祁晚意,关切地开口问道:
“玉娘怎好好地摔落下床?”
祁晚意听见熟悉的声音,原来,什么也没改变。一时双目黯淡无光,颓然若失地轻摇了摇头。
“我...无碍。”
“韩郎君待玉娘真好,昨日温存过后,临走前特地向颜妈嘱咐,等过了今晚,他定会好好待您,所以,玉娘是做了美梦了?”
祁晚意故作娇羞地笑,心想着这算什么美梦,这分明是噩梦,还阴魂不散的那种...
一把握住竹雅的手,眼前闪过许多片段,还好,能力还在,不过可没等祁晚意“看”完,
“竹雅,我看不见,你能不能再牵住我?”
“也好,今日天气不错,我带玉娘您一起上船甲板,出来透透气。”
小姑娘家里重男轻女,生为穷苦农民家中长女,是个苦命的小丫头,和竹雅一对比,祁晚意觉得自己命好,也不怪昨日她俩那般替颜妈说话。
被竹雅搀扶着跨上台阶,温暖和煦的阳光照射在身上,觉得自己活了过来,只是遗憾,途径风景即便再美,又与她何干,双目失明,家破人亡,失去一切,跟活死人无异。
若今晚血光之灾并无应验,等待她的又是何种结果,不敢继续设想下去。
一阵风轻轻袭来,脸被吹得有些疼,祁晚意伸手抚了抚额头,
然而自个左手摸右手,什么感觉和画面都没有,不出所料,“算命的不能算己”的诅咒。
这让她想起几年前,她那吊儿郎当的老爹不知抽的什么风,竟然在她及笄之年,给她请了个算命先生,当做贺礼...
“郡主你是否想问什么?”
盛装打扮又是当之无愧的女主角的她,自是全场焦点,而所有人都来了,却唯独他一人,就是那个整日和她作对的他,唯独这个私生子他人不在,就这么厌恶她,祁晚意一时环顾,沉默无言。
“郡主别看了,你现在心里正在意的人,他并不在场。”
被人当中点名,戳破了暗藏的小心思,祁晚意一开口就急忙否认。
“胡说,我只是在想...听我爹所言,你神机妙算,赛似活神仙。啧,那我问问,你能先算算你自个的命吗?”
“不可,祖师爷有训:算人莫算己,算己死无疑。”
“呵呵,你连你自己都算不准,还有脸出来招摇撞骗,装神弄鬼,贻笑大方。”
引得在场人哄然大笑,而瞎子神算依旧面色平静,徐徐道来:
“祁郡主口直心快,本性不坏,可若是不改,轻则颠沛流离,重则...”
“颠沛流离??瞎算子你这是在咒我?还有我祁家?重则如何?我就不信...”
“不敢,重则母仪天下,也未尝不可。”
“......”
“......”
话音刚落,祁晚意和她爹,俩人脸色直接黑成锅底,而其他人碍于皇家颜面,则是想笑又不敢笑。
当今皇帝老儿现如今七十有六,年纪大得都可以当她爷爷,不,甚至可以当她亲爹的爹了...更何况,这还是她母亲的亲大哥,也就是她亲大舅...
“满嘴荒唐言,尽胡说八道!!!”
气得她老爹一时炸毛冲进了庭院,谁都拦不住,一把抄起扫帚,连踢带打,把神棍轰赶出去,鸡飞狗跳的滑稽场面,每每回忆起来,就莫名好笑,祁晚意一时忍俊不禁,笑出了声。
“玉娘是想起韩郎君了吗?”
“......”晦气。
被人蓦然打断,祁晚意顿时火冒,而肩上却忽而一重,一席斗篷披在她肩上,挡住了船沿的冷气,心里一暖,火气顿消。
到底是年纪小,未经人事心思单纯,又看在这无知小丫头这么关心她的份上,祁晚意沉默回以淡笑。这若换做是之前骄横的祁郡主祁晚意,早就颐指气使,撇嘴白眼,一个打板滚字打发了。
能算出别人的命运,却偏偏算不到自己的,真是天道好轮回,几年前嘲讽别人,如今,现世报轮到她自己身上,成了神棍,医不自医,这算是不是命运弄人,另类的继承衣钵...
另一边,韩氏大宅,怀着宁信其则有的念头,韩柳阳还真乖乖地在家呆了一整天。
结果,一整日平安无事,安然无恙地过去了...这女人果真是在装神弄鬼。当夜子时,韩柳阳躺在床上彻夜难眠,辗转反侧,一个鲤鱼打滚起身,大喊出声。
“不行!”
一想到自己竟被一小小盲女给戏耍了,韩柳阳心里越发不是滋味,他连夜爬起,唤人备车出门。
“快马加鞭,今夜,我定要给她点颜色瞧瞧。”
夜色沉沉,韩柳阳早已按捺不住,坐上自家马车,猛抽马鞭,已然一副迫不及待,要好好同她算这笔账。
一路上他越想越恼火,刚一踏上船,便冲玉娘的闺寝方向狂奔而去,只见她大门紧锁,他气不打一处来,猛地上去就是一脚,继续狂踹房门。
伴随木门嘎吱不停作响,男人怒不可遏,继而愤怒开骂:
“玉嫣快开门,立马给我滚...”
还没等她人先“滚”出来,反倒是韩柳阳自个先“滚”下去了。
“哐当”一声巨响,摇摇欲坠的门楣便轰然倒塌,猝不及防地,正好精准地砸在了他头顶上...
韩柳阳整个人顺势倒在了地上,满脸是血,瞬间模糊了双眼,迷糊听闻脚步声,他高仰起头,挣扎地睁开眼,望见了正闻声而来的祁晚意。
只见她今夜依旧一袭白衣胜雪,明明与昨日无异,可两袖竟无风而起,宛若乘风而来,落入人间的谪仙神女,一派出尘天人之姿,神韵脱俗的翩跹身影,此刻正深深刻入他眼帘中。
“神了! ”
说完,他彻底失血晕了过去,只留下屋内一脸愕然,后知后觉的祁晚意。
“原来,是这么个血光之灾...”
一想着他倒在自个房门前,不找人收拾不行,祁晚意正垂眸思索,欲唤人救急之时,韩柳阳的贴身小厮见情况有异,急冲冲闯了进来。
“怎一地的血!韩员外死了?玉娘子你杀人了?”
一声惨叫声突破天际,引得门外周遭不少人涌了进来看热闹。
“各位稍安勿躁,韩员外他没逝。放心,我以我项上人头担保。劳烦你们找位大夫,帮员外止血要紧,再继续拖延下去,他可真没命了。”
“深更半夜吵什么吵,一个个都想反了吗?”
老鸨颜如玉一副横眉怒视,从人群中挤进来,而祁晚意却眸光一亮,不惧反笑,自信从容,循声上前,主动相迎:
“颜妈妈您来得正好,我正打算同您做笔交易,来谈谈吧。”
【小剧场】:
祁晚意:我不是叫你别出门了,头还挺铁,这下好咯,血光之灾求仁得仁,你这个“韩”(憨)批
韩柳阳:......
祁晚意:还有,你刚才说——你想要谁好看呢?(“含情脉脉” 磨刀霍霍.jpg)
韩柳阳:我...我要我自己好看,我头顶开“红”花了,还不好看吗,我哭死.jpg痛痛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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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神预言,逆转势,破死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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