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破茅屋旁,一魔手掐着秋绍冥的脖子,看着不远处面容冰冷的白衣女子,那人手中的冰刃慢慢垂下,眼神中涌动着秋绍冥看不懂的情绪
只闻她清冷决绝的声音“今日,你走不出这里”
听到这里,柳叶元一副你别闹了的样子,他根本不相信这个为了全城人民留下来的人,会不顾自己同伴的性命
“你看,我的命怎么比的上全城人的命”秋绍冥摆了摆手,开玩笑似的笑笑
这一句让柳叶元心里惊了一下,不过他还是有把握的,他相信姬倾柔绝不会放下身边这个人不管
但看见那白衣女子冰冷的眼神,他忽然变得不确定了起来,因为那人的眼中只有自己,甚至根本将红衣女子当做不存在,难道真的为了给这一城人报仇,而不顾这女子性命不成
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不禁向后退了一步
秋绍冥眼睛滴溜溜一转,有些严肃的道“你害了这一城的人,她肯定不会放过你的,无论你去哪儿,她都会追你追到天涯海角的”
柳叶元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冷哼道“那你也得陪我一起死”
话语间,一股寒气逼近,柳叶元只一瞬便觉得遍体生寒,抓着秋绍冥挡在自己身后,猛的向前一窜
下一秒,冰刃从他的心脏处贯穿而入,他甚至没来得及尖叫,就化成了一缕魔气,消散了
秋绍冥看着那魔消散,又看向自己被剑贯穿的身体,血从她的嘴角流下,血滴落在闪着寒光的剑身上,融穿出一个血洞
她想勾唇笑一下,来保持自己一直以来不屑一顾的形象,可她失败了,她努力的牵扯着嘴角,半晌艰难的吐出一句话“为什么?你……你骗我?”
她看不清身后人的表情,却能听见她冰冷的吐字声“我没有骗你,我确实是为了你,才留下来的”
“为了杀你”
耳边如做雷轰,秋绍冥不可置信的品着这四个字,她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两行热泪从眼角落下,这是她人生当中第二次流泪,第一次,是在她母亲阵亡,她第一次拿起剑成为战神的那天
她觉得自己血快流尽了,才有力气说第二句话“为什么要杀我?”
这次身后也沉默了很长时间,她收回手,看着手中已经被血融了一半的剑身,眼前因为药效也变得渐渐模糊起来“你听说过一句传说吗?”
秋绍冥的声音有些小,却有些以之为笑的笑出声了,透着些许绝望“传说?”
没理会她的讥讽,她喃喃道“终有一日,一人踏火光而来,而这火光,终融一世,人间,将不复存在”
这句话,她似乎,在哪儿听过,哪儿呢,她记不起来了
那把剑在未被融化之前刺穿了她的元丹,神族下凡,元丹被灭,则被神族除名
因为与凡人不同,每个神的元丹都刻着神印,神印则被封在命塔里,神族在命塔的管辖区里,元丹被灭还可重塑,但在凡间和魔界不是命塔的管辖区,一旦被灭,那人必须永远留在凡间,为防止透露神族生存的秘密,元丹被灭,命塔则会启动能量毁灭那神的灵魂和□□
也就是,永远消失
她从小,曾听她的母亲说,爱,是要付出代价的,她年少时不懂,现在却是懂了,原来爱,有时要以生命为代价
秋绍冥往前走,血沿着她走的地方铺满地面,她抬头看向月亮,眼里映着许多人,还有自己的过往,最终她回头,眼睛里映着她清冷的模样
那人是那么桀骜,她有自己的骄傲,她从不会去做自己认为是错的的事,她一定认为自己拯救了世界,可她不知道,那个清纯废物的小师妹,在这一刻,永远的死了
她不觉得这一剑的理由多么可笑,她看到了沉重的责任,生命的代价,她知道姬倾柔不能赌,她看过这一城的消亡,知道这其中的惨烈
她也知道姬倾柔为这一剑付出了多少,那一剑,把她从一个绝尘的仙子拉下泥潭。她为了一个传说,杀了自己的同门,伙伴,一个救了她性命的伙伴
这任何熟识她的人都是绝不可能相信的,她就是这样让人觉得幸福,可靠。而自己,成为了这样清冷绝尘,高傲一世之人生命中唯一的污点
与其说是她结束了自己,不如说自己毁了她,世人就是会这么想,他们也许会原谅她,可她自己呢
秋绍冥笑着看她,如第一次看到她时那么张扬明艳,她说“姬倾柔,你最好祈祷我真的会死,否则,我一定会,讨回来的”
这是姬倾柔晕倒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她笑了,也看着月亮淡淡回了一句“好,我等你”。那月亮的倒影里,她再也看不见别人口中那个清冷绝尘的仙子,只有一个灰头土脸的姬倾柔
丹心碧血化彩虹,凤凰涅槃舞长空。我秋绍冥,会回来的
神族境地,看着命塔中已灭的命灯,众仙族议论纷纷,有人认为她因自己的原因下界被杀是咎由自取。有人则认为她毕竟是神界一族,应为她讨取公道,讨伐魔界
最终下决定的,当然是天帝,也就是,秋绍冥的父亲,秋戎。他此时正眉头紧锁的看着下座吵吵嚷嚷的群臣,挥手道“好了,此事我自有定夺,群臣不必再担忧”
此时大殿上一名气势长虹的男子迈步上前,他的喉粗,震的大殿上一响“帝皇,堂堂天界战神在凡间小小一城中陨落是何像话,传出去我们仙界岂不沦为笑柄!”
而后些些许许臣众纷纷附和,迫于压力,秋戎只好负手问道“那润将军说,该怎么办?”
润苍又大步向前,抱拳而立,朗声道“依在下看,我儿与绍冥既有婚约,此时虽绍冥已陨,但两家却已亲如一家,不如此事,就派我儿润濂去处理,为绍冥,也为我们仙界讨一个公道”
见那些群臣又连连附和,秋戎笑呵呵的挥了挥手,用眼神点了几下那附和的最欢的几个群臣,只见那几人瞬间噤声,连连退后,抱拳而立,不敢再发声
此时,又有几个寻反声的人上前,眼神无不讥讽的看着润苍,向天帝抱拳道“润将军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说什么为了下去□□,我看根本就是为了借机下界寻找圣女”
润苍怒目一睁,被人戳到小心思般开不了口,话在口中转了几个来回,还是咽了下去
这时,一个温润如玉的紫衣公子迈步上前抱拳而立,面容温和的打了圆场“此言差矣,寻找圣女之事是为了三界,而非个人。更何况寻找圣女是众仙之责,而非个人,就算找到了圣女也是众仙之功,而非个人”
“好,说得好,不愧是忠臣之后,你父亲忠勇,我也相信他不会请邀个功,而是为了整个仙家,你们以后都莫言将军不是”秋戎还是笑呵呵的,可这话,却是刀刀刺骨
台下的润苍羞红了脸,也在反思自己求功深切,今后忠勇会只增不减。而这番话更是表现了天帝对他的信任和欣赏,更是稳定了他的地位
这一番话险些让多年征战在外的润苍老泪纵横,这说明天帝并没有因为他们离天殿远而忘记他们,他们将兵的忠勇,都记在天帝的心里
秋戎看着润濂恭顺的样子轻轻点了点头,挥手道“我看群臣也没有更好的办法的,就按润将军说的做吧,润濂,我派你去为战神讨个公道,可好?”
听着讨公道这话像一句玩笑一般被说出来,润濂微微蹙了下眉头,恭敬道“我等皆是为战神所护下的,为她,应该的”
听这话,殿上的人皆忍不住唏嘘起来。润苍也是脸色苍白的险些跪下,自己这个儿子从小便脾气好,从未与任何人摆过臭脸,这次却当众责问天帝的不是
秋戎面色不变,看向润濂的目光暗藏了几分欣赏,他竟敢当众为绍冥顶撞自己,看样子也不是演的,而且这对他自己也并无好处
他作为一个父亲,在现在从每个人眼中看到的只有天庭失去了一个战神的失落,对魔族来袭的担心,但从这个小小少年的眼中他看到了痛苦和愤恨
和自己一样的情感,虽然可能不及自己这个父亲,但也足够了。从秋绍冥失去母亲成为战神以后,她的性格变得孤僻,虽然面上看起来她和谁都有话说,但他知道,其实女儿心里能够信任的人,除了自己,几乎没有别人了
自己身为天界之主,要把所有人都当做自己的孩子一般照顾,对她,反而是疏于照顾,她没有怪自己,反而为他抵下魔军减小了压力,她是一个多么好的孩子,自己当然是知道的
身为战神承担的事太多,承担的期望也太大,何况是如此小的年纪。在别人玩乐的年纪,她却只能征战,去战场那杀戮嗜血的地方
要怪,就怪她是天帝的女儿。所以当她想要自由的时候,因为对她的歉疚,自己并没有阻止,哪成想,她的女儿会一去不返,如果可以,他真想自己下界去替她报仇,可他不能
而现在,有人可以替代他,润濂心中的怒火正是他所欣赏的原因,因为他计的不是绍冥战神的身份,而是她这个人,为这一点,秋戎原谅他今日的顶撞,也必须原谅他
可为了天帝的威严,他也不能太过表面
只见秋戎轻轻挥了挥手,严肃道“润濂,你是怪朕不将战神的事放在心上吗?”
那些群臣老滑头早早摸透了天帝的脾气,知道他笑的时候才是生气,真正严肃的时候,反而是要饶恕
几个滑头连忙启奏说好话“帝皇,润公子正当年少,也许只是口急心快,并无此意,还请帝皇勿怪”
润濂也瞬间领意下了这个阶梯“帝皇,小臣一时心直口快还请赐罪”
“看你父亲是忠君的份上,没有下次”
润苍又感激涕零的拜谢“多谢帝皇”
“退朝”
你一定要为我女儿讨个公道
山间戏水,小溪潺流,美如仙境。这里无月夜,只有白日。
群山环绕,树林成荫,而清澈见鱼的小溪旁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颤着眼睫,日光从清亮如月的眸子中映出周围的景色。
女子有些诧异,但她也没有深究,只是站起在山林中翩翩起舞,仿若一个无忧无虑的鸟雀蛇虫,就如她梦想中的样子
女子眼眸清亮,总是弯弯的,饿了就采野果子,渴了就饮山泉水
这里很多动物都不怕她,似乎她已经在这里很久了
前尘往事,她已经遗忘。
如果这样,就好了,她常常想。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活着,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也许是凡人常说的天堂。可天上她去过,那里没有这么美的山水鸟雀,那地方给她的感觉,永远只有沉重
她笑了笑,看着天空中自由漂浮的云彩,她就像那些云彩一般自由自在,风吹到哪里,她就到哪里,没有目标,没有压力,只有心之所向
这一时,她甚至不愿意记起自己的名字,她仿佛也已经当那人已经死了,那个天界战神,重归门废物单灵根,那个曾经无比向往自由的她
那个,总拖师姐后腿的她……
转眼间,时间已经入秋了,看着原先嫩绿的树叶变得枯黄落下,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逐渐衰老,元丹的位置空落落的,什么都没有
这证明,她还活着。可她为什么还活着?难道是谁阻止了命塔毁灭她,不,那不可能,那是历届天帝所存之力,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止
她曾尝试恢复自己的力量,可是没有任何反应,同时她也确定了自己的身体彻彻底底是一个凡体,体力,力量,坚韧程度,都降低了数倍
就像是她的灵魂平白无故长出了一个身体,这身体不属于神,不属于人,更不属于魔,似乎是超脱三界外的一具身体
这身体如凡人一般盈弱,但好在她一直坚持跳舞,跑跑跳跳,耐力和体力比常人要强一些
她从来只在一定范围内活动,比较有危险可能性的地方她不去,也不必去,已经足够了
可直到冬天,她实在没什么东西可吃,追着一只雪兔追到了范围之外,误入了一处雪潭
那雪兔也是灵活的紧,在厚厚的雪堆中窜来窜去,她也随之钻入雪堆之中,尽管她能在雪中找到兔子钻雪的方向,可也敌不过狡兔三窟,几次下来,她无奈的看着兔子越蹦越远
她无力的躺在雪面上,竭尽脑汁的想下一顿饭该怎么解决
“喂,你躺在长辈身上很不礼貌耶”
这一老气横秋的声音吓的人一个激灵,她辨认声源发现是潭底发出的声音
剥开雪面,晶莹剔透的冰不带一丝杂质,她能清楚的看见下面的东西
看清楚之后她不禁疑出声“雪兔?”
只见冰中冻着一只上了年月的雪兔,她赶紧用手锤了锤,发现这冰似乎比平常的冰要硬上几分,顿时挑了挑眉头,拍了拍冰面道“你等着,我去找东西救你”
老雪兔看着她口边要流下来的口水感觉她动机不纯,但它没有证据!
咚咚。她找了很多东西想去敲开冰面,可惜都失败了
“喂,别白费力气了,这冰连我都破不开,你这个不人不鬼的东西怎么破的开”
她停下手,有几许趣味的看着它“你怎么知道我不人不鬼”
冰里的老雪兔眼睛滴溜溜一转,长叹一口气道“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只可惜啊,你再这样下去,最多只有五十年寿命喽”
她聚精会神的听着,好怕似漏掉一个字似的
好久没有这么好的听众了,老雪兔忍不住多说了两句“本来可以超脱三界的不凡,现在啊,没眼看喽”
听它这么说她也不恼,笑嘻嘻的敲了敲冰面“那你可知是谁救了我,这里又是哪里?”
冰里的老雪兔两眼一闭,一副什么都不管的态度“老雪兔要被冻死喽,说不了话喽”
懂了它的意思,她站起身,拍掉身上的冰雪,凝视着冰潭面,普通的工具似乎无法破开冰面
她看了看身上的薄衣,又看了看漫天的冰雪,忽然想到了什么
她咬破了手指,血顺着她的指尖滴落在冰面上,只见那血竟然顺着冰面一直透到底下
老雪兔的眼皮虽未睁开,但眼皮底下的眼珠却是滴溜溜转了起来
只见那人未继续放血融冰,而是盘膝而坐,似乎是在那里歇息下了
又挨了一会儿,老雪兔实在忍不住了,先开口道“喂,你想知道什么,等你将我放出来我一定如实相告怎么样?”
她懒懒的睁了下眼皮,手指轻轻敲打在冰面“看这冰应该是哪个修仙者留下来的吧,你若没犯事,人家怎么会无缘无故把你冻起来,你这样的兔,让我怎么相信你呢?”
老雪兔顿时就不愿意了,想指着她的鼻子,不过现在只能冻着,却还是据理力争“你说什么,你怎么能这么跟长辈说话,你知道当年整整一个兔子窝里我是怎么评上三好兔子的吗……………”
见那人一直没有要动的意思,老雪兔终究是甘拜下风的道“好好好,那你说,怎么样你才肯将我放出来?”
她也简单明了“我问,你答,若是答案可信,我便帮你融一次,如此往复,可好”
“好好好”老雪兔已经被冻在这里许久了,再冻下去它怕是要没命,何况它觉得自己看人不会错,这人,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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