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入时分,元志清和元友臻先后回了家,元治欣正好准备好了饭菜,元友臻走进厨房,自觉地打起了下手端菜出去。
“你今日出门了?”刚见到元治欣,元友臻便问。
今早上他出门的时候元治欣还不是这副装扮,现在天色还早,平时元治欣都是跟他一起饭后走走,消食之后才会去洗漱的,知道元治欣一到下雨天就有点不喜欢被雨淋的感觉,因此敏锐的元友臻察觉到了。
元治欣随口回道“:是啊,也没走多远,去了书院翻阅典籍。”
元治欣去留书阁看书、翻阅典籍是常有的事,因此元友臻也没有多问,只应了声便端着菜出去了。
晚膳
一家三口坐于桌前用膳,元家并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因此他们会在这个时候偶尔进行一些交流。
“今日公廨发生了一件趣事。”元友臻勾起了元治欣的好奇心。
“哦?什么事呀?”
元友臻娓娓道来“:今日公廨来了一个街头混混和一个大娘,带着一只母鸡和几只鸡蛋,各执己见,大娘扯着那混混来报的官,说这是他们家的母鸡,但是前几日发现不见了,结果那母鸡被发现在混混的家里生了鸡蛋,那混混想要独占那母鸡和鸡蛋。”
那鸡既然能到了混混家还被大娘发现,那应当是住的还蛮近的,一个混混和养鸡的大娘这一组合,元治欣很快的便在脑海里锁定了几人。
“那混混是不是陈拾?”元治欣问到。
住着邻近的混混和养鸡的大娘,元治欣只想到两对,她这也是猜测的问其中一个。
元友臻原想考考元治欣,没想到这么快就被识破“: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小妹你啊。”
元志清也略为自豪道“:呵呵,阿臻,这云州谁人不知道,你这妹妹呀,是云州出了名的百事通呢。”
元治欣被夸的微红了脸“:我也只是跟姐姐大娘们那听得多了,记性好一些罢了。”她忙转移话题,示意元友臻说下去“:那大娘就是王大娘了?后来呢?”
元友臻点了点头,吃了几口菜,这才继续“:那陈拾说,母鸡是自己跑来他家的,他还喂养了几天,因此那鸡菜得以活下来并且产下鸡蛋,所以他觉得那鸡和鸡蛋该判给他。”
没想到整日游手好闲的陈拾也有这番智慧,虽然在王大娘眼里,这分明是陈拾在耍无赖。
元治欣倒有些好奇傅奕是如何判决的。
元志清也有些好奇些新县尉的本事,问出了元治欣的心里话“:那县廨是如何判决的呢?”
“县尉没有立刻判决,王大娘自己反驳了陈拾的说辞。她家的门她是每天都会锁上的,围墙也比隔壁的其他房子要高上许多,就是为了防止鸡自己跑出去。她觉得是那陈拾从她家偷的鸡,那鸡这才出现在陈拾家的,不过王大娘的这番证词并没有证据支撑。”
想到后面有趣的进展,元友臻轻笑,“:呵,后来啊,县尉叫方哲分别带着鸡和陈拾跑出去了一趟。”
元治欣一点就通,猜到了傅奕的想法“:他让方哲带着鸡和陈拾试着翻过王大娘家的墙?”
元志清点点头“:这不失为一种办法,可陈拾也有可能装作爬不过那墙啊?”
狡猾的人通常都会有一些小聪明的。
“那方哲啊,想到了一个损招,带了一条狗来,在围墙下面冲着陈拾叫唤,他一急,就暴露了。况且方哲第一次带那母鸡去翻围墙的时候,在围墙上面发现了一些陈拾的衣服布条,就算他爬不上去,也可以借助一些小工具。”
这一个小小的故事只是这一家三口平时会分享的小趣事之一,不过,今日元治欣倒是有一件正事想要问问元志清。
“阿爹,最近崔进有没有什么异常的表现啊?我今日在书院门口碰见郝琴姐姐,她似乎很是着急找崔进的样子,而且我问她,她也说是家事,我有些担心她。”
“郝琴?”元友臻和元志清异口同声,不过元友臻没有接下来话,只是先听元志清怎么说。
元志清表示最近两天崔进确实心不在焉的样子,今日郝琴也确实来找崔进了,不过因为他们还在上课的原因,元志清只批准了崔进出去与郝琴谈话,他就在课堂继续授课,因此他也不知道他们二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况且君子也不应当做这种在人背后嚼舌根的事情,他还勒令让学院内的学子不可在人身后议论此事。
议论此事?那就是有什么不好的传言咯?可能跟郝琴姐姐今日所说的家事有关,但元治欣知道阿爹的为人,他不会告诉她这些别人议论的不好的谣言给她听的,而且也不准许他们去打听。
元治欣低头思索着,有一下没一下地吃着饭。
“说到郝琴,我方才回来的路上还碰见她了。”元友臻发言。
元治欣看向他,希望他能够给她提供点什么线索。
“我看见她一个人低落地蹲在河边,我担心她有什么想不开的,所以还上前去问了她,发生了什么事?”
闻言,元志清也有些担忧地向元友臻望去,关心这个话题。
不过元友臻的表情还不算太差,这让元治欣还算放下心来,就算郝琴姐姐想不开,以阿兄的为人处事,应当也是会当即处理的。
元友臻有些尴尬“不过,好想我误会她了,她说她并没有想要想不开跳河自尽的想法,她只是在想一些事情,不过经过我的开解,她突然想通了。”
元治欣关心道“:那她安全到家了吗?”
元友臻摇了摇头,“见她目光炯炯,颇有活力,我就没做其他想法,她也拒绝了我送她回家,我也怕崔进会对此有什么误会,所以就走了。”
这事也算是有元治欣的一份事。
当初元治欣特别喜欢郝琴这个漂亮温柔,又会弹得一手好琴的大姐姐,非得央求郝琴教她。
一开始她是去郝琴家学琴的,等走的时候元友臻就会来接她回家,后来偶尔郝琴也会上门教她,这一来二去的,郝琴就喜欢上了长的好看又一表人才的元友臻。
元治欣也不是傻子,洞若观火发现了这事,她心底也支持郝琴能成为她的嫂子,可感情不是一个人的事,郝琴虽心仪阿兄,可却性子羞涩,不敢表达自己的心意。
阿兄又是个木头脑袋,当时正处于志气凌云之时,一心铺在读书上,对于男女之事避之若浼。
直至崔进出现得了妾意。
好在这些年崔进对于郝琴姐姐还不错,婚内温柔体贴,人长得虽然比阿兄差了些,可也清秀有加,连郝琴姐姐的好友都忍不住地调侃她得了爱情的滋润,显得更美了。
说起来,当初崔进和阿兄算是在书院同阶段的书生,崔进对于郝琴姐姐一开始的心意也略知一二,但他以此为动力愈加地疼爱郝琴姐姐,因此这也算是有了个稍好的结果。
读书的时候阿兄在书院的时候就事事压了崔进一头,现在阿兄都出了书院,在县廨有了份正当的职位,崔进现在还在书院里读书,估计就是想要考取功名,以向郝琴姐姐证明自己不比阿兄弱吧?
然而,对于郝琴姐姐来说,既然嫁给了崔进,就会一心只有他,说到底,留在原地的致始至终就只有崔进一个人罢了。
明日还是早些起来去看看郝琴姐姐吧,元治欣心里还是有些不安。
……
第二天,元治欣来到崔进的家敲门,可是却扑了个空。
怪哉,郝琴姐姐不在家,崔进也不在,可今日不是休沐吗?阿爹还在家啊。
元治欣又去敲了崔进隔壁的邻居家,邻居家的尤大婶开的门。
好在,她也算是云州打听八卦的好手,与元治欣也算熟悉,干脆请了元治欣进家里好好说道说道。
“隔壁那家的夫妻啊?哎哟,他们两夫妻这两天可不太好,估计是吵架了,今日一早,我就瞧见崔进出门去了,我还多嘴问了句,怎的昨日不见郝琴归家啊?他也不说话,就这么走了!”
元治欣那担忧的心顷刻沉下,他们两人还真发生什么事了不成?最令元治欣担忧的是,郝琴昨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都不是什么好的征兆。
“那尤姐姐,您知道他们为什么吵架吗?”
郝琴脾气很好,她是个明事理的人,一般来说,如果崔进能好好解释的话,她是不会离家不归的,而崔进又是个疼宠妻子的,什么事都能以郝琴为先,这两人应当不会吵成这样啊。
“哎哟,你这丫头,有事求我的时候就是嘴特别甜。我这年纪,你都可以叫我声大婶了。”
元治欣甜甜地笑了笑,嘴甜立于不败之地。
可惜的是,尤大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大婶的人生阅历不浅,言道“:郝琴这性子如此温和,能让她吵起来的事情还真不多,不过男人嘛,难以让人忍耐的左右不过女人一事。”
女人?可也没见过崔进有和什么其他女子亲近啊?
当朝贵胄世家一妻多妾的事情并不少见,但在民风纯朴的云州,那还真是有些少见,毕竟普通人家能养得起两个人,再加上一生就是几个孩子的,就足以艰难万分了,何况要养上个妾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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