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许久,他们还是在树林里面原地打转,这应该是在城郊,否则树木不会这么多。
在黑暗中寻找出路本身就是一件困难的事情,他们的手上只有一盏小小的灯,只能看清自己眼前一点点的路。
石稚语的力气也只是比普通女子大上一点,体力还是够不上好的,背上的原笙又是身量跟她差不多,体重比她轻不上太多的正常女子,很快她就坚持不住了。
元治欣倒是可以接着她的后面去背原笙,但是在这树林里盲目地抹黑找路本身就是个耗时的活,或许她们两人力气耗尽了也没能找到路,万一再遇上出来找她们的歹徒,又被抓回去就算是轻的了。
元治欣打算找一处隐蔽一些的地方藏起来,尽量将时间拖一拖。
她并不打算扎堆一起在一个地方等,沈宥川是因为代替她而受灾带走的,看原笙的样子,应该是被带走并不是一件什么好事,他们逃走了,歹徒回去看见了指不定又要拿沈宥川开刀,她不能放着他不管。
原笙身体没有恢复,走的不远,石稚语又胆子较小,所以元治欣为他们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把烛灯和刀留给她们,她打算再自己一个人去看看情况。
在路上捡了一块大小适合的石头,元治欣迎着黑暗,在一点点月光和星光的照耀下,摸索着走路。
如果能找到回去的路,去搬救兵也好,如果找不到,回到了她们一开始的房子,看一下能不能把沈宥川救出来也好。
元治欣摩挲着手里的石头,眼睛和耳朵都尽力警惕身边的事物,以便她能够第一反应过来。
“咔——咔——”鞋底摩擦着地面的声音。
元治欣听到不同于自己的脚步声,停下了张望,就近贴在一颗大树边上,顺着声音偷偷地看过去。
凭着自己在黑暗中的良好视力,元治欣看到一道白色的身影在黑暗的树林中闲庭信步地走着,手上拿着一盏橘黄的烛灯。
那人侧着身,烛光打在他的脸上,身上,元治欣看见他原本洁白的衣服上多了几摊并不和谐的污渍,干净的脸上似乎也有污渍。
还没等元治欣想清楚要怎么脱险,原本在一里之外的身影突然凑近了她好几米,她终于看清了,他的身上,脸上的并不是什么污渍,而是血淋淋的鲜红!
那阴郁狠毒的眼神射在元治欣身上,活脱脱就是一个想要吸干她血的怪物!
元治欣的心脏都漏停了几拍,背后冒出了一身的冷汗,他看到她了!
不,他是习武之人,她都能听到他的脚步声,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在附近?
“咯咯咯,姑娘,是你自己出来,还是要我抓你出来呢?”他阴森森地笑着,言语之间是对抓住元治欣的势在必得。
他这副可怖的模样还有那阴测测的言语,元治欣实在是不想出去,可她逃不过的,这树林里就她和石稚语,原笙,他说的一定是她,就算不是也要是,她还有可能逃脱,但另外两个……
现在出去还有她说话的余地,元治欣快速在脑海中分析过利弊,踏出脚步,走了出来。
“咯咯咯,就你一个?”他施展轻功,快速地飘到了元治欣的面前,瞥过眼,在方才遮挡元治欣整个身体的大树那侧瞧了瞧,没找到其他人。
“:姑娘,你是和自己的同伴走失了吗?”他表情无辜关怀,就像一个真正的正常公子见到一个不认识的姑娘独自出现在人迹罕至的树林里,善心地问询。
元治欣决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刚才有一个男人不满他的主子吃穿用度都好过他,于是想要瞒着对我动手动脚,我就赶紧夺门而出,跑着跑着,就在这树林里迷失了方向。”元治欣表现得也很无辜。
言下之意就是,你的手下对你产生了不满,并且有了违抗你的想法。
另外,他都对我动手动脚了,我总不可能待在那里不反抗吧?我没把他打死,自己逃了出去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另一方面,她的话躲开了他询问的石稚语她们的下落,她逃了出门,后面的事情什么也不知道,门是那壮汉开的,那关在里面的姑娘自己有脚,跑了也不关她的事啊。
“哦?是吗,那我送姑娘回去吧?”听出他话中的威胁之意,元治欣没有拒绝,她也没有拒绝的余地。
现在已经是一个很好的结果了,希望稚语她们能够躲久一点,或者更幸运地被人所救。
再次回到熟悉的地方,房间的门锁已经被打开,里面应该点着蜡烛,柔和的烛光一点也不像她出门前回头一看的一眼深渊。
被身后的眼睛盯着,元治欣被迫走了进去。
里面地上的血迹没有处理过,不过那个壮汉已经醒了,正坐在椅子上用白布摁着自己受伤的脖子,他头上的血迹也还在,见到元治欣,即刻恶狠狠地瞪着她。
壮汉的身旁时元治欣眼熟的一个人,是上次元治欣围观傅奕处理百花节街头闹事的另一位主角,原来他和那白衣男子是一伙的!
那刚才带走沈宥川的应该就是他。
一一掠过屋里的人,最后落在了沈宥川的身上,他的脸色苍白,嘴上没有了血色,手上缠着纱布,就这么静静地坐在屋里唯一的床上,应该是被放血了。
元治欣向沈宥川的方向走去,站在他的身边“:你没事吧?”
沈宥川碍于屋里还有三位,摇了摇头,没有讲话。
“喂,我说,谁给你的胆子反抗的?现在又被抓了回来,还不是任人宰割。”被打伤的壮汉沾上血色的眼睛里充满恶意,似乎在告诉元治欣,等那位公子走后,他一定会弄死她,给他自己报仇。
元治欣看向那白衣公子,看吧,不是她信口雌黄。
那白衣公子上前就是给了壮汉一巴掌,直接把壮汉本来就不太清醒的脑子给拍懵了,一脸震惊地看向他。
他为他做牛做马那么多年,现在他居然为了一个女人当众打了他一巴掌,这样本来就对那资源分配不均的白衣公子不满的壮汉有些愤怒。
在壮汉刚要站起来闹上一道的时候,一边之前跟白衣公子演戏打架的陈拾伸手按下了壮汉的肩膀,低声警告道“:陈九。”
他们两个是兄弟,陈拾这是在提醒冲动的陈九不要擅自惹怒公子,否则他不会走好果子吃的,之前有人便吃了这个教训。
虽然容易火上心头,但是陈九能活到现在,除了陈拾平时对他有多加保护之外,更多的是他听话,虽然陈拾是弟弟,但是陈九自知陈拾比他聪明能干,所以他们两个人之间,是哥哥听弟弟的。
过路帖上名为王洋的白衣公子从怀中掏出一条手帕,抹去了嘴角的血迹,他刚才有意留下这血迹,就是想要吓一下元治欣的。
没想到,有胆子打伤陈九跑到黑暗的小树林的姑娘这么不禁吓,没意思,还以为她是个有趣的人。
“陈九去树林里找剩下的两个,别再让我知道有这种事情再发生,陈拾,你看着他们两个,管好你的哥哥。”王洋口头警告了一下,但是陈九也不敢再多说一句。
之前都是他弟口述给他的,他也就以为公子不会在意这件事的,毕竟以前,他也不是没干过更过分的事。
王洋要回去洗个澡,他再也忍受不了身上的肮脏了。
陈九陈拾恭敬地看着他离开,虽然陈九很想再给元治欣一些颜色瞧瞧,但是他知道,有公子的这道命令,陈拾是不会让他越界的。
啧!
陈九心里有些浮躁,干脆地夺门而出,离开进了树林里。
陈拾比陈九理智,脾气也稍微好一些,他把烛灯留给了元治欣两人,在外面锁上门守着。
等所有人离开了之后,沈宥川便卸了一身的劲,元治欣扶着他躺了下来,问“:我有什么可以帮你的?”
陈拾比陈九心思深沉多了,以防他在外面偷听,两人都没有再说他们这点子时间的所见所闻,反正现在结果已经是这样了,只能就当下让自己活下去最重要。
元治欣被王洋抓回来没有受什么伤,倒是沈宥川,这失血过多的样子,再加上她刚才在树林里见到王洋一身白衣上的血渍,这是被放了多少血啊?
沈宥川将插在自己头发上的发簪取了下来,他男扮女装,身上有些饰品并不奇怪,所以他想要隐藏的一些东西基本都在他身上的饰品上面。
元治欣接过发簪,沈宥川指了指发簪的珠子下面。
元治欣顺着他的提示摸了摸,簪子上的珠子蹭地一下打开了,里面是些白色的药粉。
沈宥川自行解开了他刚才给自己缠的白布,他刚才一只手,缠的有着费劲,不过解开的时候倒是省事很多。
元治欣帮他上了药,又帮他重新包扎了一下。
沈宥川在药力的作用下,很快的就沉睡了,元治欣才刚想要好好想想接下来怎么办,门外传来了陈拾的声音,“:姑娘,公子让你过去一趟。”
这时候叫她,准没好事。她不去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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