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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落荒而逃

走出那间狭窄的宿舍,往另一个方向走,才是邵阎熟悉的双人寝室。

两室一厅,一尘不染,看起来就有被好好打扫。

刑少奇环顾四周,发现就连家具摆放都和记忆里完全一致。

“刻意还原的?”

邵阎倚在门框边:“没让别人住过。”

刑少奇自事故之后就与公司解约,这些年来还是第一次重返故地。他虽然知道邵阎是特权阶级,但也没想过对方会把这间宿舍刻意保留,目之所及,几乎一切都和记忆中相差无异。

铺了毯的地板,放在角落的吉他,刻意收拾出来的柜子顶层,还放着两人出道后获得的奖杯。

刑少奇伸手去拿,拨开一众金光闪闪的荣誉,在深处翻找。

邵阎原先抱胸看着,后来站到他身边,伸出手,抓出一个不起眼的奖杯。

邵阎比刑少奇高出一个头,拿东西比刑少奇方便些。

“是这个吧?”他把奖杯放在手里晃了晃。

刑少奇接过来,在奖杯下方看到几个字。

“最佳新人奖”。

邵阎拍了拍手上的灰,用消毒湿巾擦干净指缝,道,“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奖。”

说不上是心有灵犀还是默契依旧,但这确实是刑少奇想要的。他用指腹摩挲过奖杯上的文字,除了组合名,还单独写下了两人的名字。

刑少奇“嗯”一声,“很有纪念意义。”

这句话让邵阎擦手的动作慢下来,心理上对污渍的抵触没能盖过内心的起伏,他的目光掠过刑少奇拿奖杯的手,咳了一声:“我记得那年拿奖很难。同期的新人实力很强,还刚好撞上选秀综艺开始流行,不少公司推出新概念团体……”

刑少奇也记得那段时光:“最辛苦的时候,几乎每天睡觉的时间都拿来写歌练舞,同一首歌练习了几百遍……还好拿了第一。”

邵阎也看向那奖杯:“应该的。”

“我们的实力,拿奖毋庸置疑。”

组合出道除了实力,还看运气。邵阎的后台可以左右出道位置,却不能肆意操纵大众的喜恶。

所以在起步的时期,哪怕是邵阎也度过了一段艰难时光。

那时候没有粉丝,没有鲜花和掌声。只有两个人在练习室里彻夜不休,等月上梢头,连走廊的灯都灭了的时候,刑少奇偶尔会问:“我们能行吗?”

邵阎便看他一眼,说你要是再躺着,肯定是不行。

于是刑少奇歪过脑袋来瞧他,额头的汗珠滑下。

那时候邵阎已经知道他做过手术,身体吃不消。但没有办法,观众不会因为有伤就体谅你在舞台的失误,更不会因为你身体不好就大发善心给你砸钱买销量。

这个道理,刑少奇知道,邵阎知道,所有被当作消耗品的练习生都知道。

只是那个时候,刑少奇望着邵阎,忽然说:“要不要改回来。”

“什么?”

刑少奇还有点喘,剧烈运动给他造成的负担不小,他说:“现在的休息时间是十五分钟,但你之前都是休息十分钟吧?改回来?”

邵阎沉默了一瞬,和刑少奇对视。他并没有告诉过刑少奇这些。

他确实是因为刑少奇身体不好,改了休息的时长。但他没想过告诉刑少奇这件事。

嘴上说的东西难免有夸大之嫌,刻意去说自己做了什么,在邵阎眼中像是一种乞讨与要挟。

他做事,从不期望对方回报,也从不考虑要从对方那边获得什么。

但刑少奇好像透过他的行动看穿他的思绪。

邵阎最终说:“……五分钟而已,耽误不了什么。”

而刑少奇还在看他,看得邵阎几乎要别过目光。

邵阎觉得刑少奇未免有些得寸进尺,看穿了他的好心又怎么样呢?他只是担心刑少奇猝死了还得找地方埋而已。

刑少奇那双绿色的眼睛眨了眨:“谢谢。”

邵阎的心情变得有些微妙。

被刻意掩埋的好意,忽地被刑少奇找了出来。这让邵阎感到些许羞耻。好像那本该灰尘扑扑不被看见的心意,突然被细心拂去上面的灰尘,被人妥善接住。

刑少奇爬了起来,用手撑起身体。邵阎坐的地方离他不远,他便蹭着过去,等邵阎眼前浮现一片阴影时,两人已经靠的很近。

刑少奇想着他的洁癖,还往后退了点,开口道:“还是改回来吧。”

他说,“我想拿第一,你也是吧?”

邵阎一愣。

“我知道你是大少爷,你也没说自己在乎这个奖……但是我觉得你是想要的。时间不多了,我可以坚持。”

刑少奇的眼睛望着他,“我想和你登顶。”

邵阎拨弄吉他弦的手忽地停了下来,良久,吉他突然爆发出一阵混乱的旋律。

刑少奇吓到,看向邵阎,对方轻咳了一声,找补着:“……试音。”

从那时起,刑少奇就看的出邵阎口是心非,看得出他嘴硬。

所以很多时候他不会刻意追着邵阎询问。让邵阎这种人说出真心话的难度不亚于杀人,所以刑少奇也不想和他争吵。

很多时候,看着邵阎闭口不言,他便也不愿意继续谈下去。

没什么意义。争吵某些情况下是一种交流方式,但对于邵阎这种人,争吵只会令他口不择言,产生许多伤人的龃龉。

熟知邵阎的性格,便明白言语很难让这个人认错,只有实打实的证据兜头浇在他脑袋上,才能让邵阎心服口服。

刑少奇想把奖杯带走。但上面除了自己,还有邵阎的名字,他又有点嫌弃。

邵阎看得出他的犹豫,但似乎误解了什么:“换一个?”

新人奖的奖杯有点陈旧,底座甚至掉了漆。邵阎以为刑少奇是在犹豫这个。

摇摇头,刑少奇把奖杯放回原处:“不用了,其他的都有别人名字。”

他随手拿下最大的奖杯,是最佳作曲奖。此时组合名已经改变,获奖人变成了三个。

除了他们俩,还有秦然。

那边的邵阎忽然明白了刑少奇的嫌弃,琳琅满目的奖项里,只有新人奖是完全由他俩的心血和汗水组成。

他们搭档的时间不长,拿的奖其实也不算多。

大多时候,获奖名只会写组合的名字。等到了后期,邵阎为了捧秦然,就连作曲也会给秦然挂名。

新人奖算是为数不多,写明刑少奇名字的奖项。

尽管它有些残破,也不是重要的大奖,但它对于刑少奇来讲,比其他奖杯更加有意义。

“……那只是个名字。”邵阎深吸了一口气。他本想再度沉默,但位高权重久了,已经很少有这样哑口无言的情况,他能感到自己的情绪沾染上愤怒,一点点聚沙成塔,控制不住地从口中发泄出来。

秦然、秦然,怎么所有事情都要提他。

“我说了,和秦然只是朋友,没有任何逾矩的关系。当时分给他的署名,已经按宣判给你补偿。他干的错事、教唆的人,我也都处理干净。”邵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别再提他了。”

秦然在邵阎眼里,就只是一块挡箭牌,两人恋情里的一颗石子,有那么重要吗?至于这么几次三番地提及吗?

为什么刑少奇还要喋喋不休,一直用秦然要挟自己?

邵阎不明白。他的情绪在心间不断涌动,他不清楚内心那种微妙的恼怒源于何处,只是每一次刑少奇搬出往事,每一次令他哑口无言的时候,那股恼怒便会悄悄绕上心头。

好像不见光的东西被刑少奇撕开了,令邵阎感到些许不堪。

这份不堪迫使他沉默,迫使他闭口不言。

而这两天,从刑少奇给出的那张纸巾,到发布厅回忆往事,一桩桩、一件件,令邵阎沉默了太多次。

也让愤怒与不堪一缕缕纠缠起来,一簇簇汇聚起来,最终在看到那间狭窄宿舍时,变成涌动的江流,汇入邵阎的血管,流向他的四肢百骸。

他感觉浑身僵硬,不可置信。

在那里,他听到了自己完全不曾了解的刑少奇。看到刑少奇的汗水与努力,四年的艰辛与秦然几句撒娇就空降得来出道位的画面,形成鲜明对比。

他说不出“正常”两个字,因为书桌上那个胶印如此扎眼,那泛黄的印记仿佛是凝聚着刑少奇四年的幻梦,对于破坏了这场梦的罪魁祸首来说,除了抿唇沉默,似乎也不能有其他反应。

刑少奇毫不避讳他的目光,直言,“可那就是我们的过去。我只是实话实说,你为什么哑口无言?”

他们站在凝聚着二人心血的宿舍里,脚下踩着二人共同挑选的地毯,身旁的柜子上还有无数金光璀璨的奖杯,各个都铭记着二人无法忘怀的过去。

邵阎的声音沙哑不堪,他扶住柜门的手指蜷缩,用力大到手背的青筋突起,留下刻痕般的阴影。

他说:“……真相不是你想的那样。”

邵阎扶住柜子,只觉得情绪如滔天海啸,四下奔涌,令他呼吸困难,犹如溺毙。

刑少奇知道我做过什么吗?知道那些事实真相究竟如何吗?只凭着表象便指责不忠,为什么不能……

为什么不能,像发现他刻意修改了休息时间那样,发现他做的其他事情。

他不说,刑少奇就不能发现吗?

而刑少奇往前一步,同样撑住柜门,他的眼睛望着邵阎:“那是什么样?邵阎,你什么都不说,是什么都要我猜吗?”

“和你组队的时候,猜你为什么要改休息时间;和你恋爱的时候,猜你和秦然的关系正不正常;现在来节目,还要猜你当初做那些事情,是不是有隐情,是不是有内幕。”

“为什么要提秦然?”

刑少奇重复了一遍,逼近了邵阎,“因为他是你的白月光,你最重要的‘朋友’,你在火场里,都要第一个救出来的人。”

刑少奇幽幽道:“哪怕当时我也在火里。”

“你这样的表现,是要我想成什么样,才能替你开脱、帮你解释。”

一时间,好似泼天的洪水猛地浇下,邵阎怔愣在原地,久久不发一语。

良久,他的唇颤抖着:“那次火灾…我当时,不是——”

叮铃一声,铃声打断了两人剑拔弩张的气氛。

邵阎好像从地狱脱身,立马掏出手机。

他看到一个陌生号码,但此刻顾不得许多,只想马上结束和刑少奇的话题。

接通后,对面传来一个男声。

“邵总,很抱歉打扰。”

“我是少……刑少奇当时的队友,听说您在查当年的事情,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和您说清楚。”

邵阎握着电话,他有些茫然地听到对面继续道。

“……刑少奇,没有能力不足,没有品行不端,那是秦然为了顶替他的位置,逼迫我们说的借口。”

“我很抱歉,当时为了保住自己的位置撒谎,但希望您可以查清事情真相。”

剩下的话邵阎已经听不清楚,只是身上忽地传来一阵寒意,等到理智回潮,他忽然发现自己掌心一片濡湿,电话已被挂断。

抬头,和刑少奇对上眼神时,邵阎终于感受到那股莫名的愤怒、隐约的不堪源于何处——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在施舍刑少奇。

虽然有诸多对不住刑少奇的地方,但总归一开始,如果没有他的首肯,刑少奇就只能明珠蒙尘,哪有后面的出头之日?

更别提当时自己给予钱财,帮助刑少奇度过了最艰难的日子。

刑少奇理应对他报恩。

哪怕刑少奇确实受了点委屈,但总的算下来,也算两清,他不曾亏欠对方。

邵阎一直这么认为。

可现在突然得知,如果不是他,刑少奇本可以正常出道,他的演出费足以抵扣债款,他本来不用经历那事——

邵阎呼吸几乎停了一瞬。

好像一根刺突然从心脏里冒出锐利的边,他突然意识到。

那些偏心、无视,假如失去了“报恩”的由头,便成为了单纯的精神虐待。

邵阎不能承认,不能松口。

如果承认了,那他就是在承认,自己是造成刑少奇痛苦的根源,一切的罪魁祸首。

他几乎落荒而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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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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