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劳斯刚刚还懒懒散散的姿态,变了。
林诺感觉到克劳斯周身的气势变了,凌冽了许多,林诺把警惕提到最高。
克劳斯对着林诺恶意地勾了勾手指,林诺从善如流地主动出击,他的力量不强,所以都是找刁钻的攻击角度。
林诺并不觉得这样是投机取巧,有什么不对。
他现在训练的时间还是太短,以彼之矛攻此之盾,是正确且合理有效的思路,以自己的短处对别人强处才是傻子。
林诺不讲什么招式,都是跟随着场景随机应变,所以他看起来灵活至极,滑不溜秋。
来回几次克劳斯明白了林诺为什么能打过B级虫,反应速度真是不慢,出招也很阴险,不能任他这么耗下去……
克劳斯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的投机取巧都是无用的!
克劳斯迎着林诺跃扑来的方向,他没有侧滚避开,在力量方面他虽是蚁种虫,对上其他种是没什么优势,但对一个亚雌,又有什么值得畏惧的?!
两人极快地接了几招,克劳斯用手做爪向林诺抓来,林诺身子向后滑出半步,克劳斯没抓到,滑步对着林诺下盘一挑,林诺借着克劳斯腾空而起,手肘往后一压,克劳斯被压了下去。
这一套丝滑小连招引的场外又是一阵欢呼,还没等林诺钳制住克劳斯两秒,克劳斯低着头,被林诺反制着的身体没动弹,林诺却突然产生了强烈的危机感。
林诺下意识要往后退,克劳斯却勾着唇,把头往后一偏,对着林诺恶意一笑。
林诺下意识觉得不对劲,对上克劳斯的针尖似的眼睛,头却霎时一阵强烈剧疼,眼前雪花乱舞一样纷杂,霎时眼前发黑什么也看不清。
这是什么?精神攻击?
A级虫还可以精神攻击?林诺从没有接触过A级,原来B级打不过A级,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精神被压制。
在林诺精神受到冲击的一霎,他凭着下意识的反应,速度极快地闪开,向比赛台边靠去以稳住想滑落在地的身形。
弗雷德看到此景,心下暗道不好,克劳斯对付一个B级虫竟然用上了精神压制!犯得上这样吗?只是一个亚雌而已!
他走近赛台,时刻准备着在林诺危险时中断比赛。
克劳斯怎么可能放过这种机会?
克劳斯突然提速,向着捂着头退到比赛台边蜷缩着身体的林诺攻击,林诺头疼欲裂,听见冲来的脚步声,还是下意识一个横臂格挡。
克劳斯猛抓林诺,他本来向着的位置是林诺的心脏,但被林诺格挡下来。
猛抓的同时兽化的尖利手爪瞬间贯通林诺横档的手臂,撕扯下一大块血肉,鲜血喷涌溅了一地。
克劳斯把撕扯的那块死,肉看也没看,随意往场外一扔,啪嗒一声像是什么重物落了地。
虫族的天性是嗜血的,克劳斯满足地舔了舔嘴唇,志得意满的看着林诺,像看着已在笼子里的狩猎物。
伊本随着那死肉的抛物线,仔细注视着那东西落在地上激起一阵尘土,高兴得甚至差点叫出来。
弗雷德赶紧向着台上示意,“林诺,认输吧?你伤得不轻,需要马上治疗!”
林诺顺着栏杆滑落半跪在地,他能感觉到手臂上缺了一块肉,源源不断在流血的伤口使他力气逐渐消失。
他头痛得像有一万只虫在嗡嗡作响,但奇异的是,他竟然开始慢慢熟悉这种痛楚,就像前不久躺在治疗舱里,感受着精神海被搅得天翻地覆,久了也觉得麻木了。
林诺努力睁了睁眼皮,迷蒙模糊看过去,是克劳斯不可一世又傲慢的脸,林诺坚决地对着弗雷德□□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认输。
弗雷德难得多管了闲事劝道:“林诺,这只是第一个月的考核而已!你已经到了第三轮,通过这个月的考核已经没什么问题了!你何必这么拼命?!”
“何况就算……就算你赢了,你受伤太严重了,也无法进入下一轮!况且精神冲击不能等闲视之,很危险!不好好处理极易引发精神海暴动!”
林诺撑着赛台的金属粒钢筑栏杆站起来,他对着弗雷德微微俯身:“多谢您,但我并不是冲动,我的身体状况还可以坚持,这一轮比赛我还没有输,请您让我看看我的极限在哪里。”
弗雷德没了办法,叹了口气站离了赛台,这林诺的坚持,转化变成犟种,真是不知道让他怎么说才好。
林诺把捂着头的手移开,他看向势在必得的克劳斯,心下思量,这种精神压制,林诺不相信克劳斯可以无限实施。
而且,精神海暴动什么的,他不是雌虫,并不担心。
何况,精神冲击到底是什么?雌虫可以对雄虫发动吗?还是说雄雌并不关涉,重要的是等级?
那么,自己的精神力可以用来做什么?只能安抚雌虫?同样可以用来攻击压制么?
那么,克劳斯的精神力足够他压制自己几次呢?
林诺握紧拳头摆出了准备战斗的姿态,克劳斯没想到林诺这都不认输。
如果真是只凭实战,克劳斯不想承认,可又不得不承认,自己或许真打不过他!这林诺不知道怎么训练的,又灵活速度又快,像永远不会疲累一样。
自己的精神力一定碾压这个低贱的亚雌,可精神压制不是随便就可以释放的!为着一个亚雌整得自己精神暴动可犯不着,这低贱的东西,还爬起来干什么?真是给了脸也不要!胆敢如此冒犯本少爷!
克劳斯愤怒地飞扑而去,林诺明显从精神攻击之后的恍惚里好转了,他不退反进,身子一低,嗖一个滑铲从克劳斯身下滑了过去,滑过之后跳身而起。
克劳斯没想到林诺受伤之后,速度还丝毫不慢。
林诺越打越发狠,他捏紧的拳头不断和克劳斯像真的刀兵相接那样,碰撞得好像有了火花一样四射。
那大片没有皮肉覆盖的手臂上像小股泉水一样滴落的血,不断淌落在克劳斯的身上,但林诺像是一点痛感也没有。
克劳斯面上还是沉稳抵抗着,心里却默默喊着疯子疯子!
克劳斯被林诺越发不要命的打法唬住,他不过是个低贱的亚雌,自己命金贵,没必要和他拼命,心里慢慢生了退意。
林诺一个小后跳半空转身,克劳斯慢了一拍被林诺狠狠一踢飞了出去。
林诺没有任何停顿,回旋一转,用着还在淌血却已经青筋暴起的拳头,直直对着地上还没爬起的克劳斯而去。
克劳斯看着飞扑过来的林诺心里咚咚咚直跳,他脑子里还没反应过来,嘴里却已经喊出来了:“我认输!”
马上就要到克劳斯脸边的带血的拳头猛地停顿下来,没有任何信息素的血滴落在克劳斯的脸上,蜿蜒着顺着脸颊流下来,像是长长一道伤痕。
林诺面无表情地收了攻击,对着毫无形象坐在地上的克劳斯勾了勾嘴角,向着台下的弗雷德□□点头示意。
克劳斯懊丧地坐在台上,向着地上出气一般的猛锤一下。
亲眼看完了这场比赛的军虫,稀稀拉拉响起了给慢慢走下台的林诺的掌声。
他们吹着长长的口哨,掌声不止应该给强者,也应该给不服输,敢于挑战强者的勇士!
弗雷德宣布了林诺胜出,刚刚还看起来面色如常,平稳的很的林诺在走下台的下一刻,他身形不稳晃了两下,滑倒在地晕倒在了赛台边。
弗雷德□□叫虫,把身上是大大小小的伤口的林诺送去医务室躺医疗舱,第四轮算是林诺自动认输。
亚述看着林诺赢了,他想着自己考得不怎么样的理论,以及第一轮就被淘汰的实战,觉得自己已经完了,他青着脸也默默走了。
从此,林诺的称号,在“那个亚雌”的前面,还加了一个前缀,
“你是说那个打架起来不要命的亚雌?
所有月度考核完成的第二天早晨,积分榜就重新更新了。
无数只军虫密切关注着排名榜,在新榜单跳出来的第一刻就开始查看。
许多虫即使从来没有上过百名榜,但他们的习惯依旧是,先看榜单上的前十名。
他们好似需要先确认自己在不在前十名,在从第一名慢慢看到第十名的过程中,他们心里怀着自己也说不清的希冀。
等前十名看完了,他们开始慢慢寻找自己的排名。
他们心里大多有数,知道自己大概在什么区间,但还是会从前面慢慢翻过去。
排在榜上的最后两只虫,一大早智脑就会收到来自桑赫斯特教务处的信息。
告知他们已被遗憾清退,限他们在今日之内搬离。十足残酷。
没什么意外,亚述就在清退名单上。
他昨夜一晚上不敢睡,早上听到智脑叮一声提醒,他心里激灵一下,身上一阵长久的哆嗦,却根本不敢打开消息查看。
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之后,他面色苍白地接受了这个结果。
被清退的两只虫不再上榜,排在最后一名的是一只亚述不认识的其他机甲系班的虫。
更新过的倒数第一竟然不是林诺?难道他也被清退了?
亚述刚刚还灰暗至极的心情霎时得到了一点病态的安慰,他看着最后的几个名字里没有他熟悉的那个,甚至不自觉勾起了嘴角。
他放下榜单,这些已经与自己没关系了,他准备去收拾自己的行李。
他刚把少的可怜的几件私服从柜子里拿出,却突然不知道想到什么似的,停了下来。
他觉得自己突然的想法不可置信,可是……
万一呢?
亚述把榜单再次打开,他翻到最后一页后,又往前翻了翻。
他看到了那个被他经常含在嘴里心里的名字,他瞬间睁大眼睛瞳孔地震,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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