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回来了,”徐清音眼带笑意,鼻子微动,问道,“王爷喝了很多酒吗?”
裴怀安点点头,伸手去抱腓腓,腓腓在徐清音手臂上一蹬,很迅速地窜了出去。
两人同时呆住,愣愣地看着对方。
徐清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腓腓这是嫌弃王爷酒气重呢。”
“王爷可还清醒?要我伺候王爷沐浴吗?”
裴怀安摆手道:“并未喝醉。”
徐清音犹豫了一下,道:“王爷回京后可去过清风楼?”
“不曾。”裴怀安有些疑惑,“怎么?有什么事吗?”
“我离开后,情报一职由阿纨接掌,她亦感念王爷相护之恩,王爷若有需要,亦可去寻她。”
裴怀安沉默了一会儿,“多谢。”
徐清音羞涩一笑,“王爷的恩情太重,可惜我能帮王爷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裴怀安想了想,“那你今日帮我为腓腓洗澡如何?舒云可以教你。”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如今想来,就是上次我给它洗过澡后,它才开始黏你。”
徐清音哭笑不得,“我这就去。”
“多谢。”裴怀安笑道。
……
一日闲来无事,裴怀安用过午饭,便去了清风楼。
清风楼正热闹着,裴怀安一进门伙计就迎来上来。
“大人可曾定了位置?现下已然客满。”
裴怀安倒是没有想到清风楼生意这么好,“我找姜纨姑娘。”
伙计打量了她几眼,“姜姑娘正休息着,不见客。”
裴怀安微微皱眉,这时管家施翩快步走了过来。
“王爷?当真好久不见呢。”施翩笑道,打了个手势让伙计离开。
裴怀安点了点头,“姜纨姑娘在哪?”
施翩捏着团扇半掩着脸笑,“阿纨在后楼呢,王爷随我来。”
“怎么在后楼?”裴怀安疑惑道,清风楼前楼是听书赏曲、喝酒吃菜的地方,后楼则是留宿之地,就没那么干净了。姜纨虽在楼中,但只是歌姬,不该去后楼的。
施翩扇动的扇子顿了顿,面色古怪,低声道:“昨个长乐殿下在楼中喝醉了酒,宿在后楼了,现下阿纨正在同殿下说话。”
“胡闹!”裴怀安皱起眉,加快了脚步。
施翩见她生了气,不敢多说,默默在前引路,“王爷,就是这间。”
裴怀安上前用力地敲了敲门。
姜纨打开房门,一脸惊讶,“王爷?您怎么来了?”她身着轻纱,露着白皙的肩膀,说着就要往裴怀安身前凑。
“姜姑娘先出去,我有话要和殿下聊。”裴怀安冷着脸,姜纨愣了下,立刻收起笑意出去了。
长乐坐在床上,似乎还不太清醒,半倚在床边。
见裴怀安进来,眨了眨眼睛,“怀安哥哥?”
裴怀安见她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缓和了语气,“长乐,你为何在这?如此太过胡闹了。”
长乐看着裴怀安,双眼顿时湿润,她低下头,眼睫抖了抖,眼看眼泪就要掉下来。
裴怀安心头一紧,连忙走上前去,蹲在床边抬头去看长乐。
“怎么了?可是受了什么委屈?”
长乐吸了吸鼻子,一滴泪顺着脸颊滑落,“嗯。”
裴怀安掏出手帕递给长乐,长乐擦了擦眼泪,攥紧了手帕,“怀安哥哥,我……”
“没关系,想说就说,你想做什么?我帮你撑腰。”裴怀安微笑道。
长乐顿时哭出声来,“我想和驸马和离。”
裴怀安眼中露出一丝惊讶,“当真?这是为何?”
长乐犹豫了一下,“他说,他要纳妾。”
“什么?”裴怀安皱紧了眉,“他竟如此嚣张!”
大周驸马竟敢纳妾,他怎么敢如此欺辱公主。
“他是怎么说的?他怎么敢这样说?”
长乐似是有些难以启齿,只一个劲儿地摇头。
裴怀安心中生出几分气来,“我陪你进宫去找陛下,他既如此,那便和离。”
“陛下会帮我吗?”长乐低声啜泣着。
裴怀安沉默了一下,握住了长乐的手,“陛下,也是你的兄长。但,你需确认,你是一时气恼,还是真心想要和离。”
长乐抬起头,认真地盯着裴怀安,一字一顿,“我是真心的。”
“好。”裴怀安揉了揉长乐的头发,出了房间避开,让长乐穿好外衣,把姜纨叫了过来。
“昨夜殿下宿在此处可有旁人知晓?”
姜纨摇头道:“应当没有,昨夜殿下男装而来,一来便进了雅间。”
“那便好,你等下告诉门前我府中的马车,让他们停到后门去,我与长乐从后门离开。”
“是。”姜纨应下,“王爷来此可有其他事情?”
裴怀安看着姜纨,姜纨坦荡地直视她。
“你,愿意帮我?”裴怀安问。
姜纨坚定地点头,“王爷于我有恩。”
裴怀安弯了弯唇角,“如今的清风楼东家,可不是明德殿下了,你就不怕陛下动怒?”
姜纨捂着嘴轻笑,“王爷是试探吗?”
片刻后,她收起笑,“没有王爷,我不会有今日。”
裴怀安点了点头,“长乐来过这件事,我要陛下和长宁长公主也不知道,能做到吗?”
姜纨严肃起来,蹙了下眉,然后点头道:“能。”
“好,去吧。”裴怀安笑道,看着姜纨离开的背影,陷入沉思。
长乐打开房门,“我穿好了。”
裴怀安转头轻笑,“先在房中等一会儿。”
过了一会儿,姜纨来敲门,“王爷,马车已经到了。”
“好。”裴怀安看向长乐,“走,随我入宫。”
……
裴怀安领着长乐进了御书房,皇帝在批奏折,长宁也在。
皇帝放下笔,有些疑惑,“发生什么事了?”
裴怀安看向长乐。
长乐上前一步,突然跪在地上,“我欲与驸马和离,请皇兄下旨恩准。”
皇帝愣住了。
长宁起身把长乐扶了起来,“起来吧,别跪着说。”又看向皇帝,“皇兄。”
皇帝轻咳一声,“是,坐下说。”
“可是与驸马有什么矛盾?”皇帝问。
长乐低着头,说道:“他说,要纳妾。”
长宁闻言皱起眉,皇帝也十分惊讶,“他真这么说?”
“是。”长乐又红了眼睛。
皇帝面露犹豫。
裴怀安开口道:“陛下,公主不可受此屈辱。”
“这是自然。”皇帝皱起眉,“但驸马为人不像那般嚣张,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皇帝看向长乐,长乐看起来又要哭了。
“长乐既想和离,便是驸马无过也未尝不可,陛下以为呢?”长宁看向皇帝。
皇帝犹豫了一下,“也是,那便如此吧。长乐,你许久未进宫了,不如去看看太后,待圣旨拟好了,再叫人同你一起回去传旨。”说着,就叫人去拟旨。
长乐起身行礼,“谢过皇兄。”
等长乐出了御书房,皇帝转头问长宁,“为何要我答应?长乐的婚事是父皇亲赐,我若下旨准他们和离,难免会有非议。”
“如此才更显皇兄爱惜手足,不是吗?而且,也能让温家与李家再拉开些距离。”
皇帝轻叹一声,“也罢。”
徐束回来了,“陛下,圣旨拟好了。”
皇帝道:“派人和长乐一起去李府传旨。”
裴怀安起身道,“我陪长乐一同去。”
皇帝一顿,“那,徐束,你亲自去传旨。”
徐束应下,“王爷,请。”
裴怀安去太后宫中接了长乐,然后和徐束一起出宫去了李府。
皇帝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长宁,你觉不觉得,怀安太爱管长乐他们的闲事了。”
“怀安心软罢了。”长宁轻声道,抬头去看皇帝。
皇帝挑了下眉,笑了出来,“也是,都是皇祖母宠的。”
李府几位在朝的男丁还未散值,家中只有李俊和女眷。
接到圣旨皆是惶恐无措。
李俊慌张道:“长乐,我先前只是一时生气说错了话,我……”
裴怀安骑在马上挥了下手,“帮公主收拾东西。”
身后的侍卫立刻应声闯入李府。
李俊顿时面色惨白,不敢再说话。
李夫人温景拉着长乐的手,一脸哀愁,长乐未有动容,“姨母,我意已决,圣旨已下,母后也同意了。”
谨王坐着马车匆匆赶来,“这是怎么回事?”
李俊像抓到了救星,上前拉着谨王诉苦。
谨王撇开李俊,走向长乐,皱眉道,“长乐,你这样太任性了。”
长乐低头不言。
裴怀安挡在了长乐身前,“谨王就是来教训妹妹的吗?”
“怀安哥,”谨王有些着急,“难道你不觉得这太儿戏了吗?”
“怎样不算儿戏?”裴怀安反问道。
侍卫首领过来汇报,说东西都装好了。
谨王急切地看着裴怀安,裴怀安无视他下令带队送长乐回她的公主府去。
“阿烝,长乐受了委屈,你却不知道,若是殿下还在,也会很失望。”裴怀安扔下一句话,骑着马随车队离开。
谨王愣在原地,李俊又想上前求他帮忙,被他气恼地推开了。
……
一转眼,就到了年关。
皇帝在宫中办了家宴,皇帝的兄弟们都带着妻子入宫赴宴,有的还带上了世子。姐妹则只有长宁和长乐来了。
皇帝又叫了裴怀安一起。
太后做主,把江浸和平阳接进了宫一起过年。
因着长乐的事,太后对谨王没什么好脸色,谨王在一旁努力讨她欢心,长乐抱着太后的胳膊笑,江浸和平阳在一旁安静地看着。
王爷们带着亲眷轮流向皇上拜年,一时气氛欢快和谐。
裴怀安看向长宁,长宁举起酒杯对着她笑了笑。
这一年的矛盾烦恼好像真的随着新的一年到来而离去了。
快到子时的时候,皇帝带着皇室子弟们赴摘星楼,皇帝登上楼顶,准时点燃年灯,烟花爆竹应灯齐放,与民同乐。
圣旨晓谕全国,改元载初。
皇宫外的百姓汇成人海,在这一刻一齐欢呼,庆祝新年的到来。
一同迎来,载初元年。
载初元年,一月初三,一个人骑上马飞奔向京都。
“八百里加急!”
“八百里加急!”
……
“陛下!八百里加急!边关打起来了!”
要离开京都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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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边关,战火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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