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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 14 章

很少有人知道,污染物也有着一些简单的情绪。

如同最基础的配置,越高级的污染物所拥有的情绪类别越多,直到无限趋近于情感丰富的人类。

‘爷爷’的两种情绪不断切换,隔空传送到了童游的脑海里,童游被影响得头疼欲裂。

他朝它伸出手,想让它和过去一样来到他身边,它却畏惧地后退一步。

童游愣了一下,干脆跑了起来。

看到童游跑了过来,污染物下意识就要冲过去,然而像是忌惮着什么,又停在了原地。

在它和童游之间,仿佛竖立着一个透明的屏障,让它可望而不可即,急得在原地直转圈。

想要靠近的本能和对某种东西的忌惮变成了两条透明的绳索,重重勒紧了它的脖子,痛苦不已,污染物变得焦躁起来,身体骤然爆发出了冲击波,卷起的飓风模糊了周围的一切。

污染物的状态明显不对劲,然而童游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污染物正在因为他的靠近而痛苦万分。

头发被吹得乱飞,童游茫然地站在房子阴影和光亮的交界处,此时夕阳西下,阴影不断漫延,连最后的光亮都要被阴影同化。

S区的污染物太多了,高级污染物的污染值不仅能将生物污染成污染物,也会影响低级污染物的意识。小刀般无形切割着它们的神经,再怎么温顺的污染物都会被影响。

因此,发狂的污染物童游并不陌生,可这只污染物痛苦万分的狂态,让他感觉到了心痛。

第一次遇到这只污染物,是在他6岁那年母亲去世后。

那时候的记忆,童游已经记不太清了。

记忆就像是被冰封的玻璃,爬满了冰霜,触手冰凉,而后缓缓沉入湖底,只留给了他一串微弱的气泡。

他只记得,母亲去世后的他和每一个骤然离开双亲的同龄人一样,情绪极其不稳定,抗拒着外界,封闭了自己。

终日的惶恐和不安像紧随在他头顶的乌云,狂雷闪电轰炸着他的每一个梦境。六岁的小童游守在了母亲的尸体前,白天和夜晚自此没有了界限。

没有人告诉过他何为死亡,尸体的腐烂无声,世界安静得似乎只剩下了他一人,看着毫无生气的母亲,六岁的他似懂非懂地体会到了死亡遗留的寂寞。

污染物被扭曲的意识,加重了它们对死亡的畏惧,却让它们遗忘了寂寞的钝痛。那时候的童游还不知道,这份寂寞将伴随他的一生,是只有已死之人才能烘干捂热的潮湿。

因为本能的驱使,它们不顾一切地凑到他的身边,庞大的身躯,尖利的爪牙,无意识地将他眼前的尸体撕扯。

本就脆弱不堪的尸体七零八落,面容被破坏,童游看着那张几乎看不出原来长相五官走形的脸,母亲的虚影突然站在了他的眼前。

紧接着,他的眼前出现了浓厚的雾气,淹没了母亲的身体,模糊了母亲的五官。

他眨眨眼,迷雾和虚影一起消失了,尸体上的五官像是被弄乱的拼图,他忘记了参照图的样子,不知道该怎样复原。

在那一瞬间,他突然无师自通地意识到,死亡也许就是遗忘。

那时,‘爷爷’还没有彻底变成污染物。实际上,在变成污染物之前,他先当了五十多年的人类。

人类在变成污染物之前,需要先逐步经历身体各个部位的异变。

变化毫无规律,有的人会先异变躯干,有的人会先异变五官,直到最后侵蚀大脑和心脏,理智丧失,才会彻底变成怪物。

爷爷出现在六岁的童游面前,身体已经发生了大规模的异变,污染物的特征覆盖了他的全身,几乎没有了人形,童游看不出来哪里才是他第一次异变的部位。

但好在爷爷还保留着一点属于人类的理智,他操控着恐怖但是被强化的身体驱赶了其它的污染物,然后双手捞起尸体,带着童游离开了那里。

那一天,童游跟在一个即将成为怪物的老人身后,迎着落日走了许久。

落日的橘红将他们的身影拉得长长。

直到童游走得双脚几乎没有了知觉,老人才在一个地方停下,放下了尸体,而后就是长久无言地挖洞。

异变的身体,力量和速度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一个不大的坟墓很快就挖好了。

童游看着老人将尸体放进坟里,盖上土,甚至去别的地方捡来了一根树杈,栽在了坟前。

然后他就看到做完这一切的老人,抬起了那张滋生出了几双复眼的脸,指着那座简陋的坟,用只能发出古怪音调的退化声带,对他说:

“她在、睡觉,死,不可怕。”

“等树,生根发芽……和天一样,高。”

“她会醒来。”

真有趣。

童游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简直就像会出现仙女和巨龙的童话,他对此感到新奇。

但是,他不信。

6岁的他已经摸爬滚打地学会了一些世界运行的规则,比如,尸体保存得再怎么好,都不可能通过一棵树复活。

只是他自学得并不透彻,哪怕早慧,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辩论性的语言打假。

也许是即将彻底变成怪物的爷爷的怪异语调过于真诚,童游把自己的家搬到了那座坟的附近,日升月落,他每一天都能在洞口看到远处茁壮生长的树杈。

四季更迭,树杈真的变成了大树,但是爷爷也彻底变成了污染物,童游想,爷爷是幸运的,至少不用苦恼该怎么解释他没有成真的谎话。

那时候,他又突然觉得死亡也是逃避。

在那几年,‘爷爷’成为了这个污染物的名字,以这个名字为起点,他又陆续对着一些亲近的污染物叫爸爸哥哥姐姐。

童游拥有了一个大家庭。

但他时常也会盼望着爷爷的谎话成真。

直到一个多月前,他发现母亲的坟有被人动过的痕迹。他几乎都要以为爷爷的谎话真的成真了,他拼命地挖着坟土,却只看到了残余的白骨。

一个多月后的现在,抛坟的情绪起伏以及这几天找不到污染物的不安和焦虑,在这一刻,终于爆发了。

他现在已经不能像6岁时那样,再对着那几只污染物从容叫出亲昵的称呼。因为羞耻心作祟,每当提起它们时,都会称它们为宠物。

不管他怎么掩饰否认,朱姐也会知道,爷爷是他的家人。

童游不顾一切地朝着爷爷走去,一步比一步艰辛。

他离污染物越来越近,就像即将踏入爆炸中心,冲击波剐蹭着他的脸,有温热的液体滑过,他以为是血液从伤口流出。

但流出来的只是眼泪。

与此同时,被发狂的污染物影响的还有来自S区外的清道夫。

清道夫筑起了防御,可还是抵挡不住污染物的冲击。

运输员缩在了清道夫围成的人墙角落,紧紧抱住了自己脑袋,竭力维持着自己的冷静。他睁开一只眼睛,朝着风暴中心看去,这一眼让他崩溃道:“我要辞职——我再也不来S区了!”

然而此时此刻没有人理他,所有清道夫的注意力全在那个瘦小的孩子身上。

眼看着那个孩子离发狂的污染物越来越近,而污染物却没有恢复冷静,沃自心再也沉不住气了,他请求道:“队长!再等下去,那个孩子就没命了!”

诸明知死死盯着童游,他的心猛地提起,仿佛在走高高挂起的钢丝,脚下是万丈悬崖,而两岸的一端是沃自心的焦急,一端是运输员带来的传言。

传言......能信吗?

倘若这个孩子并不像传言所说那样能让污染物在他手下蛰伏,那他们将会放任一个生命在他们面前死去。

这样的下场他无力承担,诸明知有好几次都要下令击杀那只污染物,然而他都会想起那个孩子和巨树污染物玩耍的画面。

他无比迫切地希望那个孩子能证实传言。可是眼前的危机刻不容缓,就在诸明知快要动摇的时候,通讯器里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

“队长!”

这个声音的主人是去追踪独眼的小林!

小林那边背景音杂乱,诸明知神色一动,没等他应答,小林的下一句话接踵而至。

小林急切道:“独眼在那个孩子身后的房子里!”

*

独眼蹲在了窗台下,被外面的动静吓得瑟瑟发抖。

双目如死鱼眼般大睁着,头顶玻璃的碎裂声响起,碎玻璃砸了他满头。独眼像是被吓到一般,慌张抬起自己掩藏在了身后的胳膊。

大块大块的皮肤正在往下脱落,脂肪融化,肌肉断裂,深可见骨。

淋漓的鲜血让独眼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惧。

他就要变成污染物了。

这个认知冲击着他摇摇欲坠的神经,他呆愣地看着自己的胳膊,不明白异变是从何时发生的。

他进入S区远没有犯罪后逃脱抓捕的时间长。他在S区外屡遭不顺,表白被拒,求职遇挫,好不容易找到了工作,老板还屡屡压榨。

这些苦是他前半身从未吃过的,巨大的落差感解放了他本性里的恶,他像脱逃了铁笼的野兽,杀了人被流放到S区,对他来说如同回归了大自然。

但是S区并没有他想象得那样惬意,最起码,他忍受不了这里一切都近乎原始般的生活环境。

他不想再吃生肉,不想再喝脏水,他想要酒精,想要烟草。

终于,有个人和他说,S区里有个小孩叫童游,他能用别人不知道的手段弄来外面的东西。

独眼原本是不信的,他大老远的见过童游一眼,他不相信一个小屁孩能有那样大的本事。

直到,他看到童游抱着一堆外面的物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独眼简直笑开了眼,可是不管他怎么威胁恐吓,童游始终不愿意把物资分给他,甚至会用污染物驱赶他。

独眼惦记着物资,开始没日没夜地观察童游。等来了童游离开洞穴的那天,可是干燥的洞穴里却没有一点物资。独眼气得拳打脚踢空气,突然,他想起来童游每一夜都要去一棵树下。

童游一定是把物资藏起来了!

独眼连夜赶到那棵树下,发现了土堆,可他抛开之后才发现那是座野坟。他满脸晦气得回去了,当天晚上就下起了大雨,电闪雷鸣间,童游捅瞎了他的眼睛。

想到这里,独眼抬起尚且完好的胳膊,捂住了那只瞎掉的眼睛,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的伤口似乎越来越大了。

独眼不受控制地抱住了脑袋,任凭碎玻璃扎进后脖颈,整个人和外面的污染物一样陷入了癫狂状态中。

他就要变成怪物了!

他哪里知道那个坟是童游他妈的!!

如果童游给他物资,他怎么会去刨坟!!!

激烈的恨意让独眼的眼神清明了,他整个人都爬了起来,凑到窗户前,任凭碎玻璃扎进了他的皮肉,怨毒地盯着窗外的童游。

就算是变成怪物,他也要拉着童游一起坠入地狱。

独眼的呼吸越来越重,像极了野兽,他的视线只落在了童游的身上,单眼无神,陷入了一种迷离的状态。

就在他踏上窗台,下一秒要窜出窗口的时候,一只触手迎面而来,猝然绞紧了他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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