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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十四章 重拟归田鳞册

林翊有意避开那道鸭子。

袁宿尝过之后倒是胃口大开,没有继续嘲讽,也没抱怨一青二白有多不合适,老老实实吃过晚饭,又踮脚从书架高处取了一本新手记去瞧。

林翊不消多招呼,袁宿也无需人款待,到了时间袁府的人来接,施施然告辞打道回府。

次日,阴雨天。

寺丞抱着文书单手撑伞,好不容易赶在去户部批条前完成工作。走檐廊绕路返回,未见袁宿,先同林翊碰面,一时喜形于色,“林少卿回来了。”

林翊笑道:“是,辛苦你们了!”

檐下,动作麻利的小吏领了长卷的楮皮纸和新调制好的浆糊准备加固窗户。

若论透光性与韧性,白宣较之楮纸自然是上等。

但,物美价不廉。

节俭令推行至今,各级官吏的俸禄虽未削减,其他支出却远不如过往随性。太府寺不免其俗,选用了价格更为合适的楮皮纸,另取了桐油开纸,防水防霉。

吏属们赶在这会儿封窗看似随意,实则大有深意。

桐油无毒,气味却大,难免冲撞。

其他人倒也罢,荀璐与袁宿这两尊大佛却与旁人不同。前者府内首尊,君子端方,燃香熏衣,讲究颇多;后者脾气古怪,嗅觉味觉异常敏锐,也是个受不得委屈的主。

难得两人都不在,正是封窗的好时机。

且说林翊那边,恢复之后府衙报道,其他的倒是一切正常。只是一向温和宽厚的荀璐意外地找了袁宿的麻烦。确切说,也不算是找麻烦,只是没让他安生混日子。

太府寺的一位主簿解释道:“原也不是什么大事,数字统错了纠正过来就好。只是不知怎么着,大人这几日对袁宿少卿要求多了不少,连吩咐了好些活。难得,这几日袁少卿都走得迟了些。”

林翊闻言失笑,“这倒是确实难得。”

毕竟,谢贞太府在任时,袁宿也能顶着“谢必安”的压力早退,如今换了个脾气更好的上司,反倒是被迫勤快了不少。

二人交谈着并行返回公署,各自忙碌。

午膳后稍事休息,一众人沏了茶聊天。有人说起又去进宫面圣的荀璐太府,有人闲话难得因为公务失了恬淡表情的袁宿少卿,更多人聊的却是秋闱。

寒窗苦读十余载,一招登科满城知。

古今文人毕生所愿,莫过于通过科举完成“学子”到“仕人”的身份转变。科举取士,大比擢选,容不得一丝侥幸。

太府寺不比其他府衙,油水不算丰厚,琐事一大堆,惯常打交道的户、工二部都压太府寺一头,算是不讨人喜欢却又难得能让人安下心做些实事之所。

因而,府衙之内的官吏多有科举经历,少有靠荫蔽出仕的世家子。

谈及此,在场诸人中,不善言辞,文采却实在斐然的姚主簿最是感怀:“今年入冬早,考生们怕是又要吃些苦头喽。”

林翊闻言,抬眸望去。

姚姓的主簿年三十有二,算是主簿中年龄偏大之人。从七品的衔,说是京官,但因品级实在低,丢宦海里都砸不出水花的职,实际上享着吏的待遇。姚镌虽参与了天晟七年与十年两场会试,却榜上无名。

家有妻儿,无可奈何托了关系以举人之身外放为官,苦熬六年,孩子开蒙才又回到京城。

“其他地方的考场我不知情况如何,但京畿附近,皆依陛下旨意增设炭盆,重新布置了考场,应当不至于那么难熬吧。”男身女相,文姓的年轻主簿离他最近,见他言语中满是感同身受的唏嘘,笑着宽慰道。

“那是年轻小后生不知道北地寒风的厉害。”另外一位同僚闻言善意笑了笑,想起文梓语祖籍豫章,不意外对方会如此认为,“豫章的供果还要月余才会入京,可这会儿府衙都到了用纸糊窗的时节。”

入冬前,才会糊窗抵挡寒风霜雪,保暖透光。

南地供果初次挂霜后才算初熟,此后果子就会被提前摘下裹上石灰水保鲜。入冬之前走河道运抵京都,糖分正佳。算算时间,南地大部分州郡应当还在同秋老虎熬劲。

“说起来,梓语你是哪年的贡生来着?”

文梓语给几位前辈斟了茶,轻笑着答道:“天晟十六年,宗谦大人任主考的那届。”

“那就是了,我还记得那年是暖春,桃花开得格外早。”

“那算起来也是三年了呢,比林少卿在太府寺的时间都长。”姚镌端了茶啄饮一口,“三年一考一擢,你年纪轻,明年春闱一过,翰林院的缺补满,也就轮到你们这一批依考核评定结果调整。”

“是,可惜我资质欠佳,恐怕要辜负老师的期待了。”文梓语低头掩饰眼中的落寞,面上不好意思笑了笑,“比不得林少卿少年高才。”

林翊没料到话题转到她身上,抬头瞧了一眼较她年长几岁的文梓语。

姚镌年长诸人许多,虽不擅辞令,却瞬间明白方才的话题不当,忙找补道:“哪能这么比啊……”说着,却又不知该如何继续。

说对方好歹经历过会试与殿试,不比自己举人出身?说林翊未经科举,未来仕途更进一步或有阻碍?说人家有自幼拜名师求学,不是他们这种老儒生教出来的学生能比?说元相虽只是对方名义上的座师,好歹师生名分摆在,不比林翊的老师直接发配边疆?

姚镌想了想,皆不妥,一不小心就会开罪两方,一时急得额头直冒汗,后悔自己起了这么个危险话头。

还是林翊笑着出来回旋,“自然是比不得的,文主簿可是谢贞大人从吏部主事、司农寺的安少卿手下抢来的人,赋税那一道策论答得有多好府内同僚也都是知晓的。若非受初次授官‘同进士出身’的职级不得越过前二甲的限制,说不准我同袁少卿也得退位让贤。”

“你们也没少见,去年谢贞大人在那处恨铁不成钢训我跟袁宿。”说着,林翊指了指濛濛细雨中的石桌,笑容十分无奈,“那会子罚站,袁宿时不时跟姚主簿使眼色,让他记得找借口请走谢大人,好溜之大吉,可惜姚大人走路从来目不斜视,几次叫袁宿哀叹‘眉眼抛给瞎子看’。”

一众人听林翊这话,几乎能透过那朦胧细雨想到谢大人在时大马金刀的姿势与横眉冷对的表情,一时乐不可支,无比感怀。

不比如今温文尔雅,如玉如水般脾气的荀璐,谢贞是那种典型的较真又不失灵活的寒门士子性格,只是管教府衙时方法比较独特。

不比荀太府的赏罚分明,权责到人,谢贞有什么事情只会同林、袁二人交代、对接;相应的,出了问题也只会找两人的麻烦。当然,有什么不顺心如意、偶尔坏脾气的时候,也只朝为首的林翊与袁宿发飙。

且,夸的时候少,训的时候多。

林翊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暗自算起了太府寺诸人上任的顺序。

说来也巧——

谢贞不消说,任职七载,算来竟是天晟十二年就在的老人。从太府少卿到权太府寺卿再到坐稳大司农的位置,一路走来艰辛坎坷不足为外人道也。

姚镌与文梓语二人则都是天晟十六年补缺进来的新人。只不过前者是考擢至此,后者则是及第后初次选官授职,纵然品衔相同,高下却十分明显。

再然后,就是天晟十七年,林翊与袁宿一前一后入太府寺。后者由陛下一道明旨直接由白身任太府寺少卿,前者于今年春接了因病请辞往许州安养的夏谦老大人的班。

文梓语……林翊抬眸瞧他,恰逢对方抬头,清亮的眼眸同对方目光相接,却见对方谦虚扯了扯嘴角,垂眸避开了她的打量,心缓缓下沉。

“诸人且去忙吧,今日天色不好,早些忙完归家也是好的。”微笑着朝诸人点头,林翊抱起今日新送来的归田册往归档的府库走去。

文梓语偏头一看,林翊的身影被檐下糊窗的光影遮去,消失在众人的视线外。

另一边,林翊手持归田册对照着丰、闽二州过往的鳞册估算税赋增减,手边又翻开了两卷厚厚的账本,两把算盘上下并排,一同搁在书案左上角,左右开弓、一心二用。她心算本事不差,两州税赋这般庞大的数字仍是叫人不敢怠慢。

鳞册不同其他官府文书,细致程度远超寻常舆图,不仅记载了州郡土地之界限,更分门别类将农田的位置、形状、面积等一应信息登记在册。若说赋税账本是地方官吏将所收税银登记造册的政绩成果,那鳞册图谱就是地方府衙征税召丁的权柄依仗。

耗费人力物力不知凡几,才得书页几扎。藏书阁之外,太府寺的鳞册最全。即便如此,若非荀璐携几名断文识字的仆从一道勘正,林翊也没法估算出准确结果。

啪嗒、啪嗒。

最左侧一排的算珠也上下移位,停笔将所得数字列明,林翊昏沉着脑子抬眸,才听见窗外裁纸的沙沙声,就嗅得一阵苦涩的暖木之香,浅淡悠远,深沉复杂。桐油刷上三道,与湿润的空气浸润在一处,有些沉,有些凉。每多一遍,纸上蕴含的岁月便浓上几分。

突然,稀碎的动静被一声尖利的哀嚎划破,繁复的马蹄声叠在一块,震踏得砚台旁白瓷碟中浅浅的清水也蕴出水波。

“啪。”

林翊收拾的动作一顿。

“啪!”

飞速将桌案文册归位,林翊眉头紧皱快步出了府库,往声音所在的方向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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