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黄昏。
谢飞墨蹲在一棵古树的粗枝上,嘴里叼着根草茎,眯眼望着远处山谷中若隐若现的灯火。白砚琅藏在他斜下方的灌木丛里,屏息凝神,连呼吸都放得极轻。沈擒则立于另一侧的阴影处,身形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孟钦姝给的布防图倒是详细。"谢飞墨传音道,指尖轻轻点了点树干,"外围十二个暗哨,每两个时辰轮换一次,中间还有三队巡逻修士,修为都在金丹以上。"
白砚琅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这阵仗……我们怎么进去?"
谢飞墨轻笑:"急什么?再等等。"
沈檎没有出声,目光始终锁定在山谷中央那片被阵法笼罩的区域。那里雾气缭绕,隐约可见几座石台,台上铁链缠绕,血迹斑斑。
——是试验场。
天色渐暗,山谷中的灯火愈发明亮。忽然,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谢飞墨眼神一凝,抬手示意白砚琅噤声。一队黑衣修士押着几只被铁链锁住的妖兽走来,妖兽双目赤红,獠牙外露,体型比寻常妖兽大了数倍不止,却异常安静,仿佛被某种力量压制着。为首的修士手持一枚血色玉牌,在阵法前停下,恭敬地低头等候。
不多时,一道身影自山谷深处缓步而来。
那人一袭墨蓝长袍,面容阴鸷,眼角带着道暗疤,周身灵力浑厚,赫然是化神后期的修为。
"左护法。"黑衣修士们齐声行礼。
左护法微微颔首,目光扫过那几只妖兽,淡淡道:"开始吧。"
——
谢飞墨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无声息地靠近了试验场外围。沈檎跟在他身后,指尖凝着一缕灵力,随时准备出手。白砚琅则留在原地接应,紧张得手心冒汗。
两人藏在一块巨石后,透过缝隙观察着场内的情形。
左护法站在中央石台前,从袖中取出一个白玉小瓶。瓶身无纹,却隐隐泛着暗金色的光晕。
"确实是当年剩下的血。"谢飞墨传音道,语气里带着几分冷意。
沈檎眸光冷然,暗暗捏紧了剑鞘。
左护法拔开瓶塞,一滴暗红色的血液悬浮而出,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他指尖一引,那滴血缓缓落入其中一只妖兽的眉心。
"吼——!"
妖兽猛地仰头嘶吼,周身肌肉暴涨,铁链被挣得哗啦作响。它的瞳孔彻底转为猩红,獠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气息节节攀升,竟直接从金丹期冲到了元婴初期!
"嗤……"谢飞墨眯起眼,"拿我的血催化妖兽,一次至少跨越一个大境界,便宜他们了。"
左护法满意地点头,又取出第二瓶血,如法炮制。第二只妖兽同样狂化,但这次,它的皮肤开始龟裂,鲜血渗出,显然承受不住暴涨的力量。
"失败品。"左护法冷漠地挥手,一名黑衣修士立刻上前,一刀斩下妖兽的头颅,取出一枚染血的妖丹。
沈擒眸光一沉。
谢飞墨轻轻按住他的手腕,传音道:"别急,再看看。"
左护法继续试验,第三只、第四只……有的妖兽成功晋级,有的则爆体而亡。每失败一次,他就记录下数据,神色平静得近乎冷酷。
"差不多了。"左护法收起剩余的血液,对身旁修士道,"明日此时,将所有库存用上,务必催化出化神期的样本。"
"是!"
左护法转身欲走,忽然脚步一顿,似有所感地望向谢飞墨和沈檎藏身的方向。
两人立刻屏息,谢飞墨下意识揽住沈檎腰准备撤,被沈檎白了眼避开,略显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再次同沈檎一起看向试验场中心。
那头的左护法皱了皱眉,阴沉的眼神扫视过周围树林,最终还是没有深究,径直离开了试验场。
回到藏身处,白砚琅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
谢飞墨拍了拍衣角的尘土,语气轻松:"好消息是,我们找对地方了。坏消息是……明天他们要玩票大的。"
沈擒冷声道:"化神期的妖兽,若失控,木弦城必遭大祸。"
谢飞墨点头:"所以明天必须阻止他们。"他顿了顿,看向白砚琅,"你留在外围接应,若情况有变,立刻传讯给孟钦姝。"
白砚琅郑重点头:"明白!"
沈檎忽然道:"左护法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谢飞墨笑了笑:"无妨,他就算猜到有人窥探,也已经回不了头了。"
夜风拂过,林间枝叶沙沙作响。
明日,必须毁了那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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