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洛弦被江初砚的动作搞得双颊滚烫,身子像是触电般轻颤。
不知为何,他总感觉江初砚的这番举动格外熟悉,像是在前几个世界也遇到过,这充满依赖的亲密。
心下一软,就给了江初砚可乘之机。
江初砚见余洛弦走神,眉头蹙起,不满地用犬牙轻轻磨蹭余洛弦的颈侧,像只企图引起主人注意的狗。
轻微的刺痛让余洛弦回神,他垂眸,看向窝在自己怀里的人,眼角那枚泪痣越看越是恍惚。
伸手推开江初砚,对方倒是没有反抗,毕竟把人惹急了更亏。
余洛弦的声音疏离:“你快回去吧,若是被他人发现,对你我都不好。”
考虑到江初砚的身份,余洛弦实在不敢让他久留,若不是他救过自己一命,甚至在见到江初砚那一刻,就该拔剑相向。
江初砚听到这话,笑容慢慢消失,“你……”
现如今,魔界楚家同赤魔合作,连同几个世家施压,逼迫他退位,并发动手下抢夺领地,即便他实力强悍,也难抵众人,身处水深火热。
抱着对余洛弦的思念,不惜将肉身留在寝殿,亲自前来探望,却换来无情的驱赶。
尽管心里对余洛弦的顾忌一清二楚,江初砚此刻也有些恼。
他垂眸,语气辨不出情绪:“仙尊为何总是把我往外推?”
说罢,江初砚的身形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条依旧在沉睡的小黑龙。
江初砚离开的太过突然,余洛弦本以为对方会再死缠烂打一番,没想如此简单。
他舒了口气,盯着盘在地板上的小龙,神色复杂。
明明已经把那个魔头赶走了,为何此刻,他心底竟感到一丝失落?
难道是对江初砚性格乍变的不习惯?
裹紧身上的袍子,他无奈下榻,把黑漆漆的小龙拎起。
小龙习惯性将尾巴缠在余洛弦的腕上,乖巧得像个挂件。
余洛弦摸了摸脖颈,余温尚存,他的眼神恍惚一瞬,随即清明,将小龙收进了储物戒中。
次日,竺不归罕见了来了他的寝殿。
余洛弦正坐在自己榻上发呆,就见一袭青衫,步履匆匆的竺不归走进来。
明明昨日刚见过面,若不是发生什么大事,竺不归不会这般不顾形象。
余洛弦的眼睛扫视过对方有些凌乱的衣衫,面露不解。
“师弟可知魔尊昨夜遭到袭击,如今下落不明,而魔族楚氏把握大局,意图对修真界发起战争!”
竺不归言简意赅,三言两语就把事情道明。
作为修真界的宗门之首,他必定要起到领导的作用,但数年的安稳生活,让竺不归心里也没底,只能来寻师弟的慰藉。
两人从小便一同修炼,形同兄弟,因此,宗门之主的脆弱,也只敢在这位师弟面前表露。
而余洛弦却听不进去这些。
他的脑子里满是江初砚下落不明这件事。
明明昨晚二人还相见了,为何此刻却只得到江初砚被袭击的消息?
再加上江初砚的反常举动,余洛弦很难不去胡思乱想。
难不成是在同他见面的时候,江初砚的肉身脆弱,遭到袭击了吗?
明明平日里喜怒喜形于色的余洛弦,此时,竺不归都看出他满眼漾出的忧虑。
他何时见过自家师弟这种模样,尤其是二人长大后,余洛弦便更懂得隐藏情绪,就连对他这个师兄,也是少有接触。
此时,却露出这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纤细的长眉皱起弧度,猫儿般矜贵的瞳孔里,是少见的难过,就连唇瓣都被咬得泛白。
他从小便知,师弟容貌出众,但此刻这活灵活现的神情,更是平添凄美之感。
竺不归放轻声音,似是怕惊扰这幅名画,“师弟,你怎么了?”
听到声音,余洛弦这才回神,不知何时,他的心绪竟为江初砚牵扯。
怕竺不归看出端倪,余洛弦轻咳一声,语气平静,“无碍,师兄不必担心,修真界强者众多,定能抵御魔族攻击。”
听出余洛弦的敷衍,竺不归也不再久留,且他本就事务繁忙,过会还要同其他宗门门主商讨事宜,见余洛弦心情不佳,也就歇了让其同往的心思。
一直到送别竺不归,余洛弦的心情都不见好转。
若真的是因为自己,江初砚才陷入这般险境,那他真的会很难受。
余洛弦下意识想起江文墨,那个消失许久的孩子,心脏像是被无形的手死死攥住,就连呼吸都有些不稳。
不知为何,剧烈的情绪下,余洛弦的浑身开始发热。
起初他并不在意,但头愈加疼痛,眼前的事物也开始模糊。
这种感觉很是熟悉,余洛弦不得不坐回床榻,身体沉重,他只得阖上双眼,缓解不适。
紧闭的双眼开始眩晕,漆黑的世界里是光怪陆离的场景,万花筒般齐齐绽放。
指间的储物戒发光,尽管没有主人的意识,储物戒自动开启。
一条小黑龙“啪嗒”一下落在了余洛弦的胸口。
小龙睁着绿豆眼,撑着身子观察昏倒的余洛弦,还不忘甩着尾巴,多蹭蹭身下的柔软。
见余洛弦没有醒过来的打算,小龙的身影虚化,那个下落不明的魔尊大人,就这么跨坐在余洛弦的身上。
江初砚撑着身子,尽量不给昏倒的余洛弦增加压力,他垂眸看着那对熟悉的白色耳朵,眼神复杂。
这人不知道自己是兽族吗?为何每次都不能自己调节紊乱的灵力?
伸手轻掐昏睡之人的脸颊,白皙脆弱的皮肤很快浮上浅淡的红痕。
明明前夜赌气离开,此刻却不得不附在黑龙身上养伤,江初砚扯了扯唇角,凤眸弯起。
好在留给余洛弦的这个小龙,是他的主体,即便分裂出的那个□□被毁,他也能金蝉脱壳。
只不过,□□的损坏,也给他带来重创。
该死的楚言,就是他亲手毁掉了自己的□□,江初砚眉眼阴沉,他定让楚言后悔!
余洛弦睁眼时,模糊间就看到自己身上跨坐的漆黑身影,大脑瞬间清醒。
再仔细看去,瞳孔放大,他的语气里带着不可置信,“江初砚?是你吗?”
听到声音,江初砚身体一僵,在他看来,余洛弦作为正道,定然不会包庇他,因此才不敢在其面前现身。
没办法了。
江初砚咬牙,俯身伸手掐住余洛弦的脖子,力道自然舍不得加重一点。
“仙尊也不想让人知晓自己是妖族的事情吧?只要允许我在此处养伤,我便替你保守秘密如何?”
余洛弦盯着那张略显苍白的俊脸,茫然,“妖族?”
脖子上那轻微的力道,他甚至直接忽略,只睁着那双雾蒙蒙的眸子,呆呆愣住。
他什么时候成了妖族?
脸侧毛茸茸的触感让余洛弦犹豫,他伸手摸去,软乎乎的手感,以及身体感受到的敏锐的触觉。
“什么东西?”
江初砚也没料到,余洛弦还真不知道自己的真身,看着对方不同往常的可爱模样,努力压制住他那不要钱的笑脸。
身下的余洛弦还在怀疑人生。
他头上那两个毛茸茸的奇怪东西到底是什么?
为何一碰,他就有感觉?
不会他真的是个小妖吧?
所以,他失忆前,是一个妖?
意识到这个情况,余洛弦抑制不住心里的震惊,猛然起身,想去看看镜中的自己。
却忘记压在身上却毫无重量的某人,整张脸直接撞上那硬邦邦的胸肌。
“噗!”江初砚的手根本没有用力,自然挡不住来势汹汹的余洛弦,直接被“炮弹”击中,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害怕余洛弦倒下,他还下意识搂住对方的后背。
胸前感受到温热的呼吸,本就隔着薄薄的一层白衣,他甚至能感受到余洛弦纤长的睫毛,挺翘的鼻梁,以及柔软的嘴唇,心跳加剧。
反观余洛弦,被人死死捂在怀里,听着那遒劲的心跳,脸都要烘热了。
他尝试推开江初砚,反而被抱得更紧,鼻尖蹭过硬挺的肌肉,只感觉呼吸都是烫的。
屈腿狠狠往上一顶,余洛弦如愿听到江初砚的痛呼,身上的桎梏瞬间消失。
伸手推开满脸扭曲的江初砚,余洛弦翘起唇角。
“等一下。”江初砚叫住他,尽管自己痛的龇牙咧嘴。
“干什么?”余洛弦扭头。
江初砚起身,靠近,撩起他的刘海,大手覆上额前。
余洛弦只感到一阵清凉。
“红了。”
原是方才撞红了额头,江初砚拿开自己的手,余洛弦发觉额间的痛感不见了。
他抬眸看向神色暗淡的江初砚,随即转身。
此刻的江初砚像只夹起尾巴的狗,及其萎靡,果然,余洛弦要去找人抓他。
他就知道,正邪不两立,余洛弦更是不会包庇他的。
本就身体虚弱,魔气缺乏,江初砚也不打算反抗。
他望着余洛弦向外走的身影,伸出手,却无法挽留。
下一刻,就看见余洛弦脚步一转,走向了旁边的镜子前。
“?”江初砚瞪大眼睛,“你在干什么?”不派人抓他吗?
“你不是说我是妖族吗?我看看。”余洛弦并不知道,江初砚的心思,语气平淡。
盯着镜子里熟悉的脸,以及那对陌生的白色耳朵,有些新奇地甩了甩脑袋。
时不时伸手扯扯柔软的耳朵,发觉手感还不错。
余洛弦扭头看向呆愣的江初砚,“你怎么知道我是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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