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你俩就是什么锅配什么盖儿。”柳迟算是听明白了，“走吧，进屋。”
“乐成！”柳迟打开门，在门口喊他。
姜乐成还在和兰司抱抱呢。
“你要回电视台，还是回家？”柳迟走到他旁边，捏着他手。
“要回去加班。”姜乐成看了眼外面，“他们走了吗？”
“没呢，那你跟着电视台回，我送他俩回去，晚上我去接你？”柳迟摸了摸他头。
“好，你要来不及，就别接我了，我直接回家。”
兰司先出了门，跟随子城不知道在说什么。柳迟瞥了眼他俩，转过头，凑近姜乐成，“亲一口。”
姜乐成飞快地在他嘴上亲了一下。
“不够。”
柳迟关了门，把人抱在会议桌上亲，俩人这一见面，亲了百八十回，还没亲够。
......
气喘吁吁地松开人。
“晚上在家等我。”柳迟又咬了他耳朵一下。
“天天咬，属狗的。”姜乐成坐在桌子上，倒是方便腿上踢人，踹了他一脚。
“属你的，”他在刚刚咬的牙印上，轻轻舔了一下，“puppy。”
·
“走吧，送你们。”柳迟给队里打了报告，就带着俩少爷往车库走。
兰司折腾一天，这会儿坐在车上真的有些不舒服，脸色苍白靠在随子城怀里。
柳迟通过后视镜看了他俩一眼，车载电话拨给俞明。
“喂？”俞明那头接听。
“是我，柳迟。”
“你回来了？”
“对，你在家吗？”柳迟脑子里的好地方就是俞明家，毕竟随子林在那呆了那么久，都没被联盟的人抓回去。
“我不在，还没下班，他在。”
俩人都知道他指的是谁。
“嗯，好。”柳迟把电话挂断，一脚油门狂奔别墅区。
一个左转，侧方入库。
“下车吧。”柳迟把安全带解开，扭头看后面俩人。
兰司已经闭着眼睡着了，随子城轻手轻脚地下车，把人抱起来，跟在柳迟身后。
“咚咚—”，敲门。
“来喽！”里面是一活泼的年轻声音。
“大哥！”随子林一开门先看到了随子城，俩人半年没见了。
随子城皱着眉，不知道柳迟想干嘛，找了个这种地方。
柳迟看出来他的不满，“别嫌，这是最好的地方，我就在隔壁那栋。”柳迟朝自己的家怒了努嘴。
“嗯。”随子城抱着人先进了门。
“柳迟哥，你终于回来了。”随子林看着柳迟念道。
“怎么了？”柳迟把门关上，一块进了门。
“你没回来，小姜哥哥特别难过，上次还哭了。”随子林回想起来姜乐成掩面痛哭的样子。
“嗯？”
没来得及继续讲，随子林就被随子城叫走，“找个空房间。”
“哦哦。”随子林赶紧带路，打开一楼的客房，“这，可以吗？”他小心翼翼地看着大哥。
“嗯。”随子城把兰司放在床上，盖好被子，才走出来。
“俞明呢？”随子城有功夫搭理他们。
“啊？”随子林还不想把俞明供出来，“这不是他家。”
随子城眯了眯眼睛，随子林从小最怕他大哥这副样子，什么谎言都能被看穿。
“嗯...好吧，这是他家。”随子林拽着衣服下摆老实回答，虽然他也是Alpha，但是血脉压制，他在父亲面前还能横两下，在他大哥面前和小鸡仔没什么区别。
“上班呢。”柳迟靠坐在沙发上，看着兄弟俩斗嘴。
“什么时候回来？”随子城也坐在沙发上，拿了个香蕉，剥开皮就往嘴里送。
登堂入室，反客为主，随子林一个人傻站着，被问话。
他抬头看了眼墙壁上的钟表，“快了。”
“哦。”随子城指了指桌上的果盘，“去，把水果洗洗。”
“好！”随子林端着果盘，跑进厨房。
正切水果呢，门就从外面被打开。
俞明刚进门，就看见沙发上两个脑袋，又瞥了眼厨房，还有个委屈巴巴的后脑勺。
“干嘛呢？”俞明把包放在玄关柜上，脱了外套，往厨房走。
听见声音，随子林赶紧转头，“哥！”开心了一秒，就蔫了吧唧地靠在俞明身上，“我好想你。”
“起来，身上都是消毒水的味儿。”俞明推了推人。
“哦，大哥来了。”随子林戳了戳客厅的位置，“还有柳迟哥，对了，还有一个在房间里。”他又指了指一楼客房。
“我来切。”俞明洗了手，拿过水果刀，利利索索地把水果切块、切片。
随子林就站在旁边抠手。
“傻站着干嘛？”俞明余光看了他一眼。
“我不敢过去。”随子林拽着俞明袖子，撒娇。
“德行。”
最后，俞明端着果盘放在客厅茶几上，随子林就跟他的小尾巴一样，躲在后面。
“哥。”俞明先开口。
“嗯，好久不见。”随子城点了点头。
俞明把身后的人拽出来，随子林老老实实地喊，“大哥。”
“嗯。”随子城扫他一眼，把人吓得一哆嗦。
“明儿，你过来一下。”随子城起身，把人喊过去。
他打开客房门，兰司还在休息，他坐在床边，小声说话，“还难受吗？”
俞明被他也吓得一愣，他从来没见过随子城这么温柔的样子。
床上那人睁开眼，有些憔悴，“还好。”
“明儿，你过来看一下你嫂子。”随子城把他喊过去。
俞明僵硬地走到床边，他看着那张苍白的面孔，不出意外，应该是兰司。
“嫂子好。”俞明在大哥的监视下，给嫂子做了个检查。
......
“还好吗？”随子城把被子重新盖好。
“还好，应该是过度劳累导致的。”俞明也不敢说什么。
“嗯，那就好，他怀孕了，一个多月。”随子城摸了摸兰司的脸。
俞明不敢吭声，点了点头。
他应该能想象到盟主这时候有多生气，老大和敌国的独子混在一起，老二和老三混在一起。
谁都没如他的意。
重新回到客厅，随子城就看见随子林红着眼睛，“怎么了？”他皱了皱眉。
“不公平！”随子林一边擦眼泪，一边抱怨。
随子城挑了挑眉，双手撑在沙发上。
“你想干就干，不想干你就走了，就只能我干了，”随子林泪如雨下，“你一点都不考虑我的感受，也不管我想不想要，就一股脑塞给我。”
“这是你的责任，你身为Alpha的责任，身为联盟继承人的责任。”
“那你呢？你就没责任吗？”随子林很不爽，自己要收拾烂摊子。
“我没责任心。”
“......”一句话把随子林呛死。
俞明抽了几张纸，坐在他旁边，“擦擦。”
随子林吸着鼻子，接过纸巾，“谢谢哥。”
“啧，对俞明儿，你那么懂事，到你亲哥这，跟个老虎一样。”随子城看着自己的亲生弟弟，心里有点不平衡。
对。
为什么？因为随子城是血缘关系的亲哥，哪怕闹掰了，也不会不管自己。
但俞明不一样，他俩要是断了就是这辈子都断了。
随子林有些慌张，伸手拽着俞明，“你会一直陪着我吗？”他死死地盯着俞明。
“别想太多。”俞明拍拍他肩膀。
随子林看向亲哥，“大哥，我也不要了，我不想要，让爸爸再生一个吧。”
“胡闹！”俞明皱着眉，训斥他。
“哎呦，你可真的是亲儿子，你这要是让你爸听见了，能给你打死。”随子城给他竖了个大拇指，便宜弟弟。
“我就是不要！我什么都不要，我就要跟俞明在一块！”随子林撒泼打滚，大喊。
柳迟感觉这句话有点耳熟。
“我什么都不要，只要兰司。”
“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俞明。”
不愧是兄弟俩。
柳迟觉得有点逗，联盟多少子弟为了再上一个台阶，豁出一切去拼，把这视为珍宝，唾手可得的人却弃之如敝履。
“那我不当Alpha了，把我的腺体切除吧。”随子林躺在沙发上，有气无力地说。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俞明捏着人下巴，手指使劲，指尖发白。
“知道，哥，我不当Alpha了。”随子林眼泪从眼尾掉下来，滴到沙发上，洇出湿痕。
俞明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把人撇在这，自己上了楼，每一节楼梯都踩得巨响，俞明真的生气了。
客厅的灯光太过刺眼，随子林拿了个抱枕盖在自己脸上，放声痛哭。
他什么都做不好。
他当不了盟主，留不住俞明。
“哥，我好痛苦。”随子林哭着喊。
随子城叹了一口气，绕过茶几，坐到他旁边，轻轻拍着他肩膀，“我不是个好哥哥，子林，哥对不起你。”
他也没得选。
随子林想逃，想和俞明远走高飞。
放弃联盟继承人的身份，就会拥有普通人的权利，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不用背负联盟的期许和某个人联姻。
这对随子城而言，诱惑力太大，他等兰司太久了。
这对随子林不公平，他清楚。
他放弃了，就相当于把随子林推上去了，他为了自己的爱情，让弟弟失去挚爱。
他不是个好哥哥。
随子城叹了一口气，“子林，对不起。”
他没再多说，起身回到一楼客房。
客厅只留下柳迟和随子林两个人，刚刚的对话，柳迟一句话都没有说，他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因为他感受过失去爱人的滋味。
“柳迟哥，我是不是很失败。”随子林表情木讷。
“没有，已经很好了。”他才十八岁，柳迟想到自己十八岁，是真真正正的胆小鬼。
他都没有敢把姜乐成放到选项上的勇气，直接给他们懵懂的感情判了死刑。
“前途和爱人，你会怎么选？”随子林红着眼看柳迟。
这个问题让柳迟回答，很难。因为这不是前途，不是荣华富贵，而是保家卫国。
他是军人，守护联盟，保护百姓是他的职责所在。
在联盟需要的时候，他挺身而出，这是他必须做的事。
他不能为了姜乐成，放弃使命。
但他可以放弃自己的职业。
“如果你小姜哥哥开口的话，我会退伍。”这是柳迟能给出的答案。
“但他不会开口。”随子林苦笑一下，姜乐成不可能让柳迟为难。
姜乐成也想拥有普通人的感情，和爱的人一起生活、做饭、逛街、约会，但如果这些的代价是柳迟放弃自己的军旅生涯，他宁愿不要这些。
“你会让他选是吗？选自由的恋爱生活，或者选你。”
柳迟顿了一会，“是。”
“你可真自私，你明知道他爱你，又怎么会选其他的呢。”随子林嗤笑一声。
是，他是自私的人，随子林没说错。
随子林从沙发上爬起来，往楼上去。
“哥，开门。”他敲了敲紧闭的门。
“滚蛋。”俞明应该是朝门上扔了什么，门板发出咚地一声。
“哥。”随子林赖在门口不走。
俞明到底是宠随子林，一分钟不到，就把门打开。随子林情绪低落地靠在门口，低着头，“哥。”
“嗯。”随子林已经比俞明高半头，搬进他家以来，这是他头一次这么难过、无助。
“哥，我好累。”随子林伸手抱着俞明，下巴抵在他肩膀上，“我什么都没有了。”
“胡说。”俞明皱着眉，反驳他。
“大哥可以选兰司，我不能选你，你知道为什么吗？”随子林松开他，还是靠在门口墙壁上。
“为什么？”
随子林靠近他，在他耳边，小声地开口，“因为我选你了，你就会离开我。”
随子林已经不是小孩了，朝夕相处，他怎么感受不到俞明想走、想逃的心呢。
“哥，我这辈子就没随心所欲过，小时候你管我，长大了你逼我，”随子林仰着头，看着刺眼的吊灯，“不管我想不想，你都会逼着我选的。我选你，你就会离开我，我不选你，你就会逼我选其他人。我从来没有拥有选择权，我的人生都是按你、按你们的安排进行的。”
随子林扯着嘴唇笑，笑得很难看。
明明在笑，却在流泪。
“俞明，你喜欢过我吗？”随子林声音很轻地问他，“俞明，痛苦的话，我放你走。”
嘿嘿[彩虹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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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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