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看综艺！”姜乐成把综艺调出来，自己又拿了串烤肉继续啃。
“我那个时候在观察室。”柳迟看着屏幕讲。
“嗯，我知道，我看到了。”第一期播出的时候，柳迟还在出任务，姜乐成自己看的。
“我那时候快被气死了。”柳迟怨声载道。
“为什么？”姜乐成端着杯子，喝了一口水，解辣。
“因为你说没谈过恋爱。”
姜乐成眨着大眼睛，无辜地讲，“可我们确实没谈过。”
“那能一样吗？不是说我们开始谈恋爱了，才开始谈，我们牵手、拥抱、接吻，都是在谈恋爱了。”
“那我不管。”反正，柳迟拒绝自己的告白，这赖不了账。
“你当时为什么要拒绝我？”姜乐成放下烤串，正襟危坐，扭头盘问。
“你还记得我妈吗？”
·
“柳迟！这个人是你妈妈吗？”姜乐成陪柳迟回家取衣服，看见他房间桌子上摆的合照。
柳迟瞥了一眼姜乐成手上的合照，“嗯。”
很平淡的回答。
但姜乐成还是觉得不对劲，提起妈妈，柳迟好像不太高兴。
“你不高兴吗？柳迟。”姜乐成放下合照，小碎步挪到柳迟身边，伸手拽了拽他袖子，被柳迟拍了下手背。
“有监控，别抬头。”柳迟继续重复手上叠衣服的动作。
自己的房间竟然有监控？
“她安装的？”姜乐成也跟着他一块叠衣服。
“嗯。”
“那有监听吗？”姜乐成压着声音问他，仿佛像无间道。
“有，”柳迟顿了一下，看见姜乐成慌了神，才把后半句补充上，“被我切断了。”
“哦。”姜乐成又环顾了一圈，“这和你分化时候住的地方不一样。”
“嗯，那是我自己租的房子，但后来被她发现了，我就只能搬回来了。”
“你太可怜了，小迟迟。”
“又从哪冒出来的称呼？”柳迟对他嘴里八百个不重样的称呼倒是不稀奇。
“唉。”
俩人很快收拾东西离开房间。
“那你这样走了，不会被发现吗？”姜乐成扭头问他。
“我说了学校要集中补课，住校。”柳迟揉了揉他脑袋，姜乐成掂着个大包走在旁边，举步维艰。
“那她不会去问老师吗？”姜乐成气喘吁吁地跟上。
“不会，她不管，她只看结果。租房子也是因为她对我的分化不满意，才找了个理由让我回来。”
“为什么不满意？你都是Alpha了。”姜乐成不太理解这个女人。
柳迟似乎是看出他的疑惑，“不用去理解她，不要试图用正常人的思维去理解疯子。”
这是姜乐成第一次从柳迟嘴里听到他妈妈的形容词，是疯子。
“她是个很疯子。”柳迟又重复了一遍。
姜乐成想牵他的手，试图安慰他，但无奈，自己都腾不出手。
“她控制欲很强，不允许你有自己的想法、喜欢，这在她看来就是忤逆。她决不允许这样的事儿发生，如果我和她的意见不一样，她就会把我关起来，直到我服软。这几年，她忙着事业，我就好过一些。”柳迟把姜乐成手上的大包拿走，放在行李箱上，伸手牵她。
“你还记得我是开学后一个月才转学来理工附中的吗？”柳迟捏了捏他被包带摩擦硌红的手指。
“嗯。”
“刚上高中，我不喜欢学习，就跟大家一块玩。”柳迟像是回忆到什么痛苦的事，“出成绩那一天，她发了很大的火，她去找了校长，让他处理和我玩的那些学生，她给了校长很多很多钱，那些同学就要被退学了。我去求她，求了很久，跪了很久，才换来自己转学的机会。”
“所以，你刚来附中，就不喜欢和我们玩。”姜乐成想到那个时候柳迟还是高冷人设。
“对，我不敢。”
柳迟很少有不敢的事。
·
“记得。”姜乐成对这个女人印象很深。
“乐成，她拍了很多我们的照片。”柳迟靠在沙发上，闭着眼回忆。
很多很多张，一把火都烧不干净。
“乐成，我害怕。”柳迟一只手搭在眼睛上，声音沙哑，喉咙像是被割破，“我不敢。”
“没事，没事。”姜乐成跪在沙发上，身体前倾抱着他，“没事，柳迟，不要去想了。”
“嗯。”姜乐成拿开他挡着眼睛的手，用自己的指腹擦掉柳迟的眼泪。
“乐成，我知道你分数不够，去不了军大，但我还是去了，去军大，才能有自己的空间、不被她跟踪、监视的空间。”柳迟闭着眼说，他甚至在回忆这些都不敢睁开眼。
“她和齐梦父亲结婚了，我再也没回去过，读书时候懦弱，想去找你也不敢，毕业了我就去前线了，今年才回来。”柳迟捏着他手腕，“真好，我们今年又遇见了。”
“真好。”姜乐成搂着他脖子，蹭了蹭他。
突然，姜乐成脑中闪过什么。
女人。
齐梦。
难道找上李阳的女人是柳迟妈妈？
“柳迟，齐梦妈妈还在吗？”
“不在，他妈妈生下他就去世了。”
“齐梦和李阳分手可能是因为你妈妈去找了李阳，说齐梦要去联姻，他和李阳的匹配度太低。”姜乐成手指都在发颤。
“不会，我不会联姻的，姜乐成，我这辈子只有你。”柳迟看穿他的担心，“姜乐成，这辈子我都不会再离开你了。”
说到这，他倒是想起来刚刚的聊天页面，有一条齐梦的消息。
他伸手够过手机，打开那条消息，【我结婚了。】
“啊！”姜乐成凑在他身边，也看到了这条消息。
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结婚的结婚，在一起的在一起。
柳迟回了个问号。
“为什么？他联姻了？”姜乐成转过头，看着身后的柳迟。
柳迟摇摇头，他连手机都是今天才拿到的。
【来聚一下？】齐梦回过来消息。
【地址。】
“走，我们去看看。”柳迟从沙发上起来，伸手拿了姜乐成搭在沙发上的外套，递给他，“外面冷。”
“出发出发。”姜乐成麻利地穿好衣服，什么都阻挡不了一个新闻记者的八卦心。
准备出门时候，他换好鞋看见暂停播放的投影仪，“那综艺呢？”
“明天看回放。”柳迟快速带人出门。
姜乐成坐车不看路，等到达之时，心里一咯噔。
还是那个小酒馆。
姜乐成有点心虚地看了看正在找停车位的人，又佯装无事发生，看向窗外。
跟在柳迟屁股后面进了小酒馆，他的右眼皮就一直跳。
柳迟走到吧台，拿过酒单点酒，就听见酒保熟练地开口，“老样子？”
嗯？这是他第一次来这。
柳迟疑惑地抬头，酒保的目光落在姜乐成脸上。柳迟转过头，朝他挑了挑眉，姜乐成心虚地躲闪视线。
“那就老样子吧。”柳迟合上酒单，他也想看看老顾客的口味。
“好的，入座就好，一会给您送。”
柳迟继续往里走，姜乐成撵在身边，“我没有经常来。”
“都老样子了，一会直接划你卡的钱。”柳迟这几年不在他身边，不知道姜乐成能不能喝。
“不可能！我卡上都没钱了。”
柳迟扭过头，瞥他一眼，随随便便套出来话。
姜乐成咬着嘴唇，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怎么就把自己有卡这件事抖出去了。
“柳迟！”齐梦朝他打了声招呼。
姜乐成从他身后冒出头，看了眼位置，两眼一黑，和那晚自己和李阳坐的都是一个位置。
“呦，带着人呢。”齐梦也看见小鹌鹑了。
柳迟往后退了一步，让姜乐成先进去，自己坐在外面，“老婆，外套放在你背后了。”柳迟脱下外套，放在姜乐成身后，这句老婆，完全是讲给齐梦听的。
“啧，好上了？”齐梦举了举杯。
“嗯。”柳迟手搭在姜乐成肩膀上，宣示主权。
“终于啊，恭喜恭喜。”
姜乐成朝齐梦旁边的位置看了一眼，应该是有人坐的，这会不在。
“一会就来了。”齐梦看见他动作。
“您好，给您上一下酒。”酒保把两杯蓝色金鱼气泡水送过来。
“谢谢。”柳迟看着面前的蓝色气泡水，闻了闻倒是没什么味道，不过这金鱼，也太姜乐成了。
姜乐成=可爱=幼稚=小孩口味。
“呦，点的和那晚一样啊。”齐梦看见姜乐成刚摸上酒杯的手颤了一下。
姜乐成瞪他一眼。
柳迟凑到他身边，姜乐成心虚地往后躲，柳迟就继续凑近他，咬耳朵，“还是和齐梦喝的啊？”
“没！”姜乐成手在下面拧了他大腿一下。
“我吃醋了，姜乐成。”柳迟说完这句，就坐回原味，举起气泡水尝了一口。
姜乐成期待他的反应，只见柳迟皱了皱眉，“太甜了。”
“金鱼更甜，你不吃给我。”姜乐成喜欢吃里面的软糖，柳迟不喜欢，自己就有四条小金鱼。
俩人正说着悄悄话，眼下一黑，有个身影挡住了光线，他俩一块抬头看。
“我草！李阳！”姜乐成一下子站起来。
“我草！柳迟！”李阳和柳迟八百年没见了，这次见到柳迟，还是跟姜乐成坐一块！
李阳先发制人，“姜乐成啊，姜乐成，谁说的和柳迟绝交了，谁口口声声说的不和好！这么多年，我们都不敢在你面前提起柳迟，你倒好，自己偷摸和柳迟搞在一起了。”
“什么偷摸，你血口喷人啊！”姜乐成像是被发现了自己和人绝交又偷偷背着朋友玩一样，事实确实如此。
“哎呦哎呦，急了急了，我现在就要告诉他们俩，姜乐成和柳迟复合了。”说着，李阳就从兜里拿出手机，姜乐成一把抢了去，“你敢！”
俩人越争，声越大，不少人朝这边看，围观他们。
俩Alpha又不知所措。
还是齐梦先把李阳按到座位上，才结束这一场纷争。
“李阳，齐梦结婚了！”姜乐成看见他俩肢体接触，下意识提醒李阳。
对面俩人，皆是一愣。
姜乐成的脑回路转了一圈，才把脑子追回来，“我草！你俩不会结婚了吧！”说着，又要激动地站起来。
李阳直接破罐子破摔，“对啊，老公给他看看本。”
齐梦从怀里掏出来俩红本本，说实话，姜乐成今天看红本本快看吐了。
“李阳啊，李阳，哥们把你放兜里，你把哥们踹沟里，你胆子才肥呢，结婚了连我们这群好朋友都不说一声，啧啧，错付了。”姜乐成扳回一局。
“那你不也和柳迟搞一起了吗？”
“结婚事大，还是谈恋爱事大！我和柳迟搞一起了，我俩又没结婚！”姜乐成把李阳手机打开，要在他们□□群里发消息。
“啊啊啊啊，我错了！别发！”李阳完败。
姜乐成挑了挑眉，不把手机还给他。
李阳撞了撞身边人，“老公，帮我抢手机。”
姜乐成赶紧把手机塞给柳迟，朝李阳做了个鬼脸。
他俩这样，把齐梦和柳迟倒是逗乐了，老婆在输出，不敢笑出声，柳迟快憋笑憋疯了。
这样的姜乐成就是高中时候的姜乐成，一点没变。
柳迟在姜乐成后背上顺了两下，姜乐成就老实下来，坐在旁边抿气泡水。
柳迟把手机递给齐梦，齐梦也没有给李阳，揣自己兜里了。
“你们俩一复合就去领证了？”姜乐成上次见他俩也就是一周的时间，那时候还是闹矛盾呢。
李阳撞了下齐梦，“你说。”
齐梦侧过头，逗他，“你怎么不说？”
“我害羞。”哇，一句话。脸不红，心不跳。
“哇。”姜乐成直接伸出手，啪啪啪，给他鼓掌。
“其实都没复合，怎么说都没用，他就给你扯东扯西，今儿我直接把人押过去了，到了登记处，倒是胆大了，利利索索把证扯了。”齐梦的评价很到位，李阳就是个瞻前顾后、纠结犹豫的人。
“但是我发现今儿婚姻登记处人特别多，大厅都挤满了人。”
也在现场的柳迟和姜乐成，根本不敢接话。
“害，到了也就那样了，没想象的那么可怕，什么信息素什么匹配度都是狗屁，和你过一辈子的是这个人，又不是这些。”扯完证了，李阳倒是想开了。
“不联姻了？”姜乐成打趣他俩。
“我一直都没打算和别人结婚，要不然我怎么直接去给李阳求婚。”齐梦揉了一把李阳脑袋，那人就傻乐着抱着他胳膊喊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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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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