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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绝望乡

贝克兰德希尔斯顿区,街道景象繁华,入目行人大多头戴礼帽衣着得体,行色匆匆,零星贵族打扮周围簇拥三五仆人,这个时间点大多将赴下午茶。

一人穿行其中,中年男士头戴礼帽,黑发褐瞳,手揽一叠厚厚牛皮纸正低头专心翻阅,身材中等,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古铜色的皮肤,以及褐色眼眸中流露的难以描述的沧桑。

眼球快速转动上下扫过纸面,密密麻麻的鲁恩字符衬得飞速后退的地砖花纹都简洁了不少。尽管如此他仍旧游鱼般灵活穿行于人群,连衣角都未曾擦碰行人。

这是霍伊大学历史系讲师参选的导师组论文,由他转交至鲁恩帝国理工大学集中审评。

一张张写满字符的纸张在他指尖翩飞,默读的速度很快,视线眨眼间便来到牛皮纸的尽头,署名——

阿兹克·艾格斯

帕列斯目光久久停留在伦纳德倚靠的门板上,明亮的眸中思绪如纺车缓缓转动。

阿蒙根本不会为了没有利益的事情过多纠缠,本质上祂要找的人还是我。

污染能摆脱祂的追踪吗,如果可以,那它的力量已经可以用真神来形容了。

星界绝对拦不住这股力量,泄漏蔓延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就算祂想将灵性感知偷偷分一丝回去看看沙利叶的情况都不可能实现了,不仅可能被阿蒙抓到,还会面临污染的风险。

但现在似乎并没有蔓延到现实的迹象,是祂出手了吗,这无边黑暗。

“有人来了。”

黑暗中一点扑闪的脆弱火光忽现,逐渐清晰。

端着烛台碟子的手借着昏黄烛光一点点从黑暗中剥离,紧接着一张普通女性面孔也映照烛光,幽黑的眼珠和正常人没有任区别然而在她周围就会不自觉的内心感到平静安宁。

渐渐她走到伦纳德身前,这时才发现她脚上不着鞋袜,布满尘埃伤痕,黑色长发自然垂落披散,亚麻制简朴衣袍用一根树皮绞成的腰带系着,上面甚至还有许多手工缝补的补丁。

碧绿宝石瞳对上女人幽黑双眸,奇迹般一股无形无色无声的涓涓细流从心脏流向四肢百胲,安抚躁动,疗愈伤痛。

这平淡柔和的目光却锋芒内敛利剑般遁入伦纳德瞳孔深处,与另一人对视。

帕列斯顿时整个人嗡一下,像是被敲打的铃铛。

这个人……我见过,或许曾听闻过,还有些不确定,气息极度内敛几乎与常人无异,但在这里,表现的越是正常越说明有问题。

“幸会,索罗亚斯德先生。”

阿里安娜……

黑夜教会十三位大主教之首,黑夜修道院院长,不眠者途径序列二,‘隐秘之仆’。

但……只是分身。

“幸会,阿里安娜女士。”

阿里安娜微微颔首示意,幽黑双眸微动落在伦纳德侧坐在地的双腿上。

伦纳德并不理解祂的意思,碧绿宝石瞳透出茫然看看祂又看看自己的腿。

帕列斯震惊之余这才想到伦纳德的位格根本不可能认识地上天使哪怕隶属黑夜教会,也听不见维度更高的灵性沟通,适时解释,“人家给你治好了,还不赶紧起来。”

“祂要带你去一个地方,是自己人别担心。”

不过既然和我和平对话过,看样子似乎默许了我寄生在这小子身上……

帕列斯嘴上嘀咕,心里却踏实许多。黑夜派阿里安娜出面解决这件事,不管是为了解决污染防止扩散,还是为了救沙利叶,都已经说明了祂的重视。

伦纳德搀扶墙面起身,除却久坐带来的刺麻感,已经感受不到任何疼痛。心中感叹这位看似普通的女士似乎很强。

起身后踉跄几步总算是找到平衡。但手臂还撑在那扇门上,眼睛向下瞄瞥见那彻底失去活性的雕花把手,封印物2-083静静趴着,就像一个再正常不过的门扭。

“他会在那里。”

阿里安娜女士说完立即转身不再等待,似乎笃定伦纳德会跟上来一样,事实也确实如此。

迎着前方摇曳的微弱火光行走于黑暗,伦纳德不解,为什么既然是教会的非凡者大佬,还要提灯照明。

当然是不可能问这位看着就很沉默寡言的女士,正欲提气开口喊老头,祂很自然的接上那口气回答:“因为这里不是现实世界。”

“你还没发现吗,这里确实无处不散发黑夜教堂的灵性气息,但这么久却没见到一个人。”

“简单说,这里是黑夜教堂在星界的投影。”

这是黑夜的授意吗,连祂都要感叹一句聪明,实在是聪明。最开始祂还担心如果沙利叶将这小子丢到现实世界也没有太大用处,阿蒙穿梭异界易如反掌。

但如果是教堂在星界的历史投影就完全不一样了,这里与祂神国的联系远超现实世界,在神明眼皮底下,一位距离神位仅一步之遥的客人闯入,可不会那么容易善终。

有利也有弊,还在星界就避免不了被污染侵蚀的风险。可这似乎也给了祂正式介入的借口。

“提灯……似乎是祂来这里的媒介。”

“媒介?那前面这个就是假的喽,祂本人呢?”

帕列斯这下真是想跳起来狠狠敲他脑袋,翻了个白眼怼,“呵呵,不要因为我这样的大人物寄宿在你身上就觉得地上天使是随处可见的大白菜,我们都很忙的,见你这种水平的当然是分身,不,阿里安娜女士如果不是上头叮嘱,就算是找你有事顶多仪式传音,信使都浪费。”

“可是沙利叶身上也有什么地上天使啊,那不就满地都是……”伦纳德照常左耳进右耳出,思绪又飘到沙利叶身上,已经在期待等会见面的情形了。

阿里安娜女士既然说他会在那里,他现在就在等我吗?有没有受伤啊?老头说的那个什么阿蒙似乎很厉害啊,不过能逃出来肯定是女神出手了,女神肯定比那个阿蒙厉害一百倍。

与其说是侥幸心理,倒不如说他从来就不觉得沙利叶会死,两位时代的主角,不,沙利叶要稍微让让,算领衔主演吧,主角的会面一般代表故事的开始,没了主演故事还怎么发展呢。

“喂老头,刚刚那个,额……一时间太着急错怪你了对不起啊。”

“呵呵,这时候想起我了,刚才质问我的胆量呢?理不直气不壮,也就是老爷爷这么好说话,换别人你已经在天堂排队了。”

“嘿嘿,老头你人还怪好,祝福我会上天堂。”

“哼。”

帕列斯有一搭没一搭和他轻松聊着,脸色却不妙,斑白眉毛沉沉压着眼睛,唇用力抿着抱臂思考。

接连不断长吁短叹没让他听见罢了,沙利叶……他,不可能还活着啊。

就算阿蒙对污染避之不及没吃掉他,污染也足以让他丧命。黑夜真的出手了吗,没有。

‘他会在那里’,说的倒是含糊不清,站着,还是躺着?

黑夜如果出手,想解决污染也只能是在没扩散前,但现在,沙利叶只怕是……

唉……

侧目落在伦纳德身上,他雀跃的步伐脸上微微泛起的笑意,此刻祂如同再普通不过的操心长辈般哀叹。

时之虫已经窥见命运不幸的一角,却也仅能眼看他跌入此局。

途径祈祷厅,墙壁上方的几个空洞照入纯净的光芒如璀璨的星辰般将静谧的黑暗显得更加柔和神圣。

伦纳德不由被这绮丽美好的景色吸引,同时一种恍惚的既视感在脑海里漂浮游动,灵光一闪。

这是圣塞缪尔教堂,黑夜教会在贝克兰德教区的总部。老尼尔年轻时来过这,在小队吹嘘的多么惊为天人,不过比起他说的天花乱坠奢靡繁华,倒是有别样的风光。

被祈祷厅的景色吸引脚步不觉放缓,前面带路的阿里安娜女士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配合。

“劳烦您亲自出手了,女神这么重视信徒的人身安全实在是让我感动。”伦纳德抬手蹂躏后脑黑发,视线飘忽打哈哈似有些不好意思说。

阿里安娜身形微微一顿,没回头,提灯继续走,缓缓落下一句,“故人之子。”

对噢,沙利叶的母亲曾是十三位大主教之一,结识阿里安娜女士也不奇怪,关系户,不,人脉广就是好啊。

“这也是女神的谕令。”

“噢噢,哈哈……”伦纳德嘴角尴尬抽动两下,心中哀嚎,你们地上天使怎么都默认偷听别人的想法啊!

“小子我都说这很正常,就你大惊小怪,还是低序列的菜鸟啊~”

伦纳德也不是第一次听见帕列斯用序列高低蛐蛐他,但无一例外,谈话往往都会在此处不了了之。

狭长高深的甬道如同矗立的棺材,两颗黑毛脑袋在扑闪的脆弱灯光指引下前行,绿眼睛的人类四处张望,目光略带迟疑的停在高耸穹顶壁画上。

群星闪烁,他总觉得这些星星鬼精鬼精的他定睛一看就黯淡,挪开眼就大肆闪耀,像是对他生动的讥讽嘲笑。

“欸老头你有没有觉得这个穹顶特别高啊?”

尝试感受墙壁抬手如雏鸡般夹着臂膀,生涩不适又艰难。

右手虎口处被拉斐尔蛇牙贯穿的伤口隐约刺痛灼烧,两手交握能清楚的感受到温差。伦纳德只当是伤口发炎了并不放在心上。

靴跟踏过地面清脆响声似是陶制人偶肢体碰撞,提线起舞。

黑暗淡化时间概念,心脏时钟般一下一下跳动,帕列斯心中推测不曾间断,面色更是随着甬道深入愈发沉重。

一个猜测在脑海渐渐成型。

“到了。”

提灯因骤停的脚步倾斜,在熄灭的边缘重燃。

阿里安娜微微侧身让出一条仅供横行通过的狭窄缝隙。面前是一扇门,通体漆黑没有任何装饰也没有把手的门,与整个教堂的风格相比突兀极了。

伦纳德上前,五指张开的手掌指尖虚虚抵在门板上,虎口两洞缓慢沁出血珠,炙热的手被门板的寒冷刺伤,简直不像木头,冰块浇筑成似的。

“推开吗……”

正欲回头询问,黑暗骤临,灯灭了。

阿里安娜不见踪影,提灯带来的细微热度都像是大脑的幻觉,那地方冰冷的像是从未出现过任何。

吱呀——

他发誓没有用力,手掌悬空,门自己开了。

只露出一道缝隙,似乎十分了解人性,倘若完全敞开绝对不会有人这么轻易进去,但要是细小的一条,露出浅薄的光,绝对不会有人的眼珠能拒绝这样的诱惑,人性中窥视欲将会不顾一切撺掇撩拨理智。

伦纳德愣住了,惶恐与期待在名为心脏的容器里撕扯扭打,好似诉说着:一路上都所有征兆都警告你不要前进,你会后悔踏出这一步的!另一个声音渐渐占据上风:难道你要放弃他吗,万一再也见不到了呢?

大脑一片空茫苍白,短暂失神后瞳孔聚焦,周遭景色突变,刚才似乎有一股力量将推动他迈出步伐。

这里似乎是塔尖,回环盘旋的楼梯沿墙搭建蜿蜒而下,大理石阶梯惨白的没有一点血色,扶着栏杆探出脑袋,扭曲盘旋的阶梯像是没有尽头,这些阶梯一级级像是螺丝钉般要钻破头骨穿过脑袋。

呼吸不由急促起来,巨大的危机感,躁动着惶惶不安。

仰望,穹顶仍旧深不可测,远远的被黑暗淹没,只能看清阶梯边缘部分,原来那些一明一暗闪烁的不是星星,是眼睛。

密集的人像各式各态眉眼生动仿佛真的生活于壁画之中。

他们注视、凝视、审视着自己,毛骨悚然如坐针毡。

背后漆黑的门已经封锁,向前看,迈下第一级阶梯。

靴跟亲吻阶梯台面,冻僵的月光在大理石上敲击出蛛网般纹路,一声声被穹顶囚禁,回环旋转。

“沙利叶——”

伦纳德双手作喇叭朝盘旋扭曲的尽头呼喊,回答自己的只有光线般折射的回声。

“你在下面吗——”

就算是黑夜的眷者,也会在这无尽夜中迷蒙视线迟钝感官,寒意一丝丝针扎般刺入骨髓,残酷掠夺体温,直到呼出的气体浊化成雾,因炎症灼烧的右手作为取暖手段紧贴脸颊。

“我来找你了——”

长夜漫漫,寒意无极,唯有那点可怜的希望似提灯,微弱映照前路。

从跨入那扇门开始就听不见老头的声音,但他感受的到祂还在。

一直没有回答,他那么努力的去分辨,整个耳廓贴在墙面上,哪怕一点细碎的声响都没有,只有自己的声音乘着阶梯循回。

阳光将彩窗投影绞上青铜枷锁,鲁恩雨季很长,绵绵无声,墙面氧化出斑驳铜绿。

下肢麻木做着一模一样的动作,往下再往下,欣长风衣背影在蜿蜒的楼梯间延时摄影般闪回。

终于,右脚踏空的失衡感捕回游离神念,理智回笼,碧绿宝石瞳神采奕奕。

“沙利叶!?”

迅速转身环视一周,苍白阶梯尽头与一般塔楼无二,扁圆柱体空间,只是连接的不是延申向外的顶拱走廊。又是一扇门,甚至一样漆黑没有任何装饰的门。

大腿根的酸痛,脚底板的麻木以及平坦地面陌生的结实触感都昭显着他所经历的并非幻象。

无人应答,这里并不大,眼帘揽尽风光,不过是一些砖瓦堆砌的墙面和那可恶的楼梯。

但是不对啊,人呢?

沙利叶……呢?

他有些怔愣了,连同思维运转的速度都缓慢,像卡壳生锈的老旧齿轮。

‘他会在那里。’

碧绿宝石瞳难以置信侧目停在他故意忽视的角落——漆黑的门。

怀揣着自我暗示催眠般在躯壳内回荡,他就在门后面吧,只是没听到而已,首都大教堂就是不一样,隔音真好啊……

指尖触碰门板,吞没指节的绝望,门板很轻的挪动了,一指粗缝隙。

就在金属合页持续升调时,麻绳断裂脱落带动金属滚轮旋转发出高频噪音,像是指甲疾速划过黑斑,生锈的钢锯切割玻璃瓶。

惯性或是怀揣着好奇动作缓慢一帧帧回头。

一串贝壳?风铃?陶瓷?坠落的风掀起散落的碰撞,总归是悦耳的,相比刺耳的噪音这串细碎的敲击声如同歌剧美声,在管弦乐的烘托下气氛逐渐来到**——

啪嗒,一颗汁水丰盈的番茄从99层高楼坠落在马路中央,被地面挤压破开的地方连皮带瓤一层层翻起,浪花似的向外流淌,夹杂着丝丝毛发纤维,番茄籽似的眼珠。

他完全愣住了,整个世界安静的能听到睫毛煽动空气的声音。

碧绿宝石瞳孔骤然失神虚焦模糊一片,连同眼皮一起颤抖,手臂还抬着,指尖隔空对着门板,脖颈扭曲回望僵硬定格。

是谁?

那是谁?

好熟悉的……

胃里最先翻涌,一阵阵恶心感从喉头喷泉般挣扎尖叫着涌出,他双手交叠拼命捂嘴,身躯佝偻蜷缩,胃容物胆汁口水鼻涕泪水所有温热冒白气的东西都一股脑呕出来了。

人偶拴着无数丝线从穹顶跌落,四肢违背人类规律的扭曲,铁丝骨架刺破陶瓷外壳,一滩烂泥。

密集的目光嘲弄嬉笑着围观,灯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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