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药店的灯,文迟找了一个舒服的角落,静静地等待着。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门外传来咚咚的敲门声。
透过玻璃门,文迟看到人影,屏住呼吸,不敢发出声响。
许是无人回应,人影消散。
文迟长舒一口气,虽然事先做了心里准备,猝不及防的一下,还是有些害怕的。
收拾好心情,文迟继续开始谋划今晚。
白天货架上油腻的灰尘,要说不是人为,诡都不信,总不能是凭空就出现的吧,正好就来个守株待兔。
文迟暗暗盘算,突然怀中的手机发出光亮,刚才由于害怕,紧紧捏着手机壮胆,屏幕的光亮怎么都熄不灭。
来电显示是谢云深,此时门外的声响又逐渐靠近。
“你在哪里啊?那么晚了还不回家。”
电话里的声音和门外的声音重合,文迟猛地站起来。
“你在里面干嘛?”谢云深颤颤巍巍地问道,不自觉脚步后退。
两人只隔着一个透明玻璃门,一明一暗,一凶一惊。
“我晚上有事,不回家了,你随便弄点东西吃,钱从费用里扣。”文迟略有不耐,怎么把这个人给忘了,差点让他坏事。
谢云深并没有离开,而是示意文迟门锁的方向。
文迟突然意识到,应该从外面锁门,怎么自己一下降智了。
从药店出来,文迟直接将钥匙放在谢云深的手上:“谢谢提醒,走之前记得帮我锁好门。”
说完又要转身回去。
谢云深一把抓过文迟的手腕,“你要做什么?”
“埋伏啊。”
谢云深表情复杂,心中所想全都印在脸上了。
文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是她第一次在谢云深的脸上看到这种表情,反正在她看来是挺欠揍的。
谢云深环顾四周,四下无人,但还是压低声音和文迟解释这所以然来。
诡异社区白天还会讲点武德,要是到了晚上,尤其还是这种偷偷埋伏在别人的领地里,那可真是吃了你,你一句话都不能反抗。
基本上玩家都不会选择昼伏夜出,毕竟没有人想找死。
文迟了解到厉害关系,没有一丝的迟疑,一把拿过谢云深手里的锁,干脆利落上锁走人。
人生信条,可以莽但不能送死。
谢云深跟在文迟身后,嘴角似有若无地上扬。
“对了,你是怎么知道这些规则的?”
文迟猝不及防地转身,谢云深立刻敛住嘴角。
“我都通关了,还有什么不知道的。”谢云深抑制不住地装了起来,虽然说的是事实。
“那你为什么又过来玩一次?”文迟有些不解,转而立刻意识到,“你是为了奖金?对不对?”
“对呀,那么多奖金谁不想要啊。”谢云深忙接住这个理由。
文迟有些黯然,不再追问。
门外大爷远远就看见两人一起过来,有说有笑的,果然关系不一般,慌忙举起报纸遮住自己。
望两人走进单元楼,门外大爷立刻将自己的最新战报发到员工群。
自从谢云深进入游戏,社区员工之间就多了这么一个群聊,无论谢云深走到那里,看到的人第一眼就要报备,也可以说这就是一个“谢云深追踪群”。
回到家中,文迟泄气地坐在沙发上。
谢云深见状坐在其身边,两人中间隔着一个抱枕。
“怎么?”
谢云深打破沉默。
文迟面露难色,几欲开口,却又欲言又止。
“我帮你。”谢云深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文迟瞪大双眼,盯着他,又惊又喜:“你知道我想说什么?”
谢云深坦然道:“难道不是一百万的事情?”
“是是是,但是,你怎么帮我?”
文迟保持着一副“既然你诚心问了,那我就老实告诉你”的心态。
谢云深:“跟我合作,我带你通关,奖金归你。”
文迟紧皱眉头,仔细端详面前人畜无害的帅脸,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文迟:“你图啥?”
谢云深一下被问懵了,期期艾艾道:“我本来也不缺钱啊,我就是过来体验游戏的,怎么?看不出来吗?”说着不自觉坐正身体。
文迟看着他的样子,以及这几天他的种种大方行为,点点头,很有道理。
“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文迟立马警觉起来。
谢云深接着说道:“我有一个习惯,一日三餐不能少,不然没有力气做任何事。”
文迟心领神会,走向厨房,心里嘀咕着:拿钱办事,应该的,应该的。
收拾妥当,回房间时,文迟突然意识到一个事情。
敲响对面的房门,过了好半天房门才缓缓打开。
眼前的一幕让文迟惊掉下巴,生平第一次看见水珠划过健硕的肌肉,一双眼睛无处安放。
文迟盯着天花板:“你要不要穿上点?”
下一秒房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再一次打开时,里面的人穿戴整齐,并无太大的异样,只脸上布满红晕。
“我有一件事忘了和你说,”文迟道,“我觉得药店有些问题,肯定和刘姐有关系。”
谢云深:“嗯”
“刘姐肯定有弱点,比如光吃不胖。”
“嗯。”
“你是知道什么?”
“嗯”
“那怎么说,计划是什么?明天实施吗?”
“嗯。”
文迟皱眉:“嗯?”
谢云深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对劲,接着说道:“先别着急,等我一起行动,刘姐那个体格,你应该不行。”
文迟不知道计划是什么,不过听起来似乎是要打架啊,话说回来,他两人加起来似乎也不太够啊。
“行吧,有计划就通知我,”说完文迟就要回房,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多穿点衣服,注意保暖,别不小心就发烧了,脸都烧红了。”
文迟潇洒回房,独留谢云深一人凌乱中。
谢云深靠在门后出神,她什么意思,说我故意少穿衣服?发烧?怎么可能。
双手覆脸,确实是有点烫。这和发烧有什么关系,明明就是刚洗完澡才会这样。还有她是什么意思,哥也是有魅力的吧,她这是看到了什么的眼神?
谢云深带着疑惑入睡。
而此时的文迟则坐立难安,心里十万分的后悔,莽撞了,下次可要注意点,不过哥们的腹肌实真厉害啊,可比视频里的腹肌男真实多了。
意乱情迷之际,文迟紧急叫停思绪,可不能忘了自己是来干嘛的,虽然以前的事情都已经不记得了,不过按照她对自己的了解,绝不会为了男色而放弃钱财,何况还是这样大的巨款。
关灯后躺在床上,刚合上眼睛,耳边就传来了声响。
“承认吧,你脑子控制不住的。”
“就是,就是,我们可都看到了,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浓情蜜意,难免会有把持不住的时候嘛,可以理解的。”
声音络绎不绝,不停充斥文迟的耳朵,真是让人一刻不得安歇。
文迟怒了:“你们再多嘴,我明天就换一批新的家具。”
两秒的沉默后,爆发了一阵嘲笑。
“哈哈哈哈,怎么可能会换了我们,她那么扣。”
“哈哈哈,就是,就是,我都在这待多少年了。”
文迟气结:“好,再不闭嘴,明天先把你这两个床头柜扔了,占地方。”
声音终于消弭,世界终于安静了。
本来凌乱的心又被搅浑了,文迟辗转翻身,怎么想都觉得自己不对劲,脑子里怎么都是他。
除了长得帅,有钱,还有什么优点?
胆小,怕黑,还不会做吃的,完全没有自理能力嘛。
文迟不知道自己昨晚几点睡得,但是看着镜中挂在眼上的黑眼圈,就知道,时间不会很早。
“早啊。”谢云深路过洗漱间冲着文迟微笑着打招呼,“早饭我去外面吃了,不用准备我的了。”
说着走出门去。
文迟停住刷牙的手,愣神半秒,他什么时候起的?去那么早干嘛?是他工作的时间嘛?
还有他是如何做到如此淡定自若的?
谢云深逃也似地走出家门,本来想着早点起床,先走一步,没想到还是撞个正着,悬着的心终于是凉了。
不出文迟所料,药店还是和前两天一样,前一天打扫得干干净净,第二天还是脏的不堪入目。
不同的是,今天小爱没有来。
文迟壮着胆子走到刘姐旁边,“刘姐,今天小爱怎么不在啊?”
刘姐嘴角吐着瓜子,斜睨文迟,不耐烦道:“你问我?我问谁啊?干你的活,和你有什么关系?”
文迟悻悻离开,刘姐的脾气真是喜怒无常,简直让人难以琢磨。
打了水,拧着毛巾,文迟一点点地擦拭货架,架上的灰更厚了。
躲在刘姐看不到的角落,文迟伸手抹拭这些污渍,漆黑、粘腻而又难闻,竟有些像路口拐角的臭水沟散发的味。
“你在干嘛?”刘姐尖利的声音出现在文迟头顶,穿透力之强,文迟不自觉一个激灵。
抬头就看到刘姐整个硕大的身躯好像就悬挂在头顶,一个不小心,文迟担心自己会被压成肉饼。
“我在认真地清理这些货架,生怕遗漏角落,”说着,文迟不忘展示手中早已黢黑的抹布,并且不动声色地向旁边移动。
刘姐并不打算就此放过文迟,看向文迟的眼神饥饿感十足。
文迟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好像一盘菜被人觊觎着。
刘姐的表情不像是饿了,而像八百年没吃过了。
犀利的眼神一直游走在文迟身上。
突然文迟站了起来,反正自己也没有偷懒,难道她还能直接就惩罚自己。
这一动作,可能是刘姐没有想到的,一般的人都会在她的震慑下,不吓哭也会心里直犯嘀咕,这样理直气壮的眼神,也是第一次,不,是第二次见了。
文迟见刘姐没有接下来的动作,大概也猜出了,她不过就是吓唬吓唬人,假装抓到自己的错处。
挪到别的货架旁,文迟边擦货架,边思考怎么才能占据主动地位。
刘姐在别的货架间穿梭,眼睛却一刻没有离开文迟。
文迟看着满目的药品,再对比这一个都没有顾客的空旷店面,心生一计。
借着擦拭货架的由头,文迟有条不紊地实施计划。
店里的货架都清理完毕了,文迟的惊讶地发现,这里面九成的药都是过期的,那刘姐岂不就是一个卖假药的。
文迟看向坐在前台的刘姐,慢慢走到她的身边。
“你要干嘛。”看向文迟似笑非笑的眼神,刘姐率先开口。
“让我合格,否则我就举报你,”文迟不卑不亢。
刘姐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整个身体是文迟的三倍,气势一下就盖过文迟。
文迟慢悠悠地踱步,走向货架,有意无意地拿起一些药品,挑衅道:“这些还好,只过期几天,”扔下一个,又拿起了一下,“这个就不行了,都已经过期几个月了,还有这个都一年多了。”
刘姐脸色不对,眼睛一转,质问道:“那又怎么样?这些都是我让你清理,你没有清理的。”
“刘姐,我那懂这些,我才来两天,只能擦货架。”
见文迟怕了,刘姐继续说道:“你要是敢说出去,我就把一切都推到你的身上,看你能把我怎样?”
文迟拿出手机:“你刚才说的都在这呢。”
刘姐怒目圆睁,说着就要向文迟扑来。
文迟见状,这是文的不行,直接武的是吧。
一个闪躲,刘姐扑了个空,眼里布满了红血丝,杀气更重了
躲闪之余,文迟才意识到,自己根本就不是对方的对手,这完全就是体力碾压,明明现在是自己占上风,怎么还被别人追着杀啊。
刘姐身体扭曲,完全不掩饰了,弯曲深长的脖子架着粗大的头颅就向文迟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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