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随其后的是敲门声,院长出现的及时,他站的位置刚好能将眼球全部挡在阴影里,叫人看不出丝毫破绽来。
“是我,楚医生,已经准备妥当了,刘小姐让我前来催促你尽快过去。”
楚青将洁厕灵放回原位:“好。”
在亲眼看到楚青从房间里走出来后,院长才换着方向将沐枯挡在身后,面上还是过于标准化的微笑。
还好他来得及时,院长在心里不住叹气道,及时挽救了王上的薄面。
早在他发布完任务,刚刚从地窖摸了一圈,没找到楚青的相关踪迹后,就在心里暗道大事不妙。
但好在,好在他赶上了。
在确认楚青没有发现自家王上的行踪后,院长暗自松了口气,就是这口气还没完全松完,楚青安抚性质的手掌已经落在他的肩膀上了。
院长被碰得脑浆一晃,差点没给他当场来个脑袋滚落:“楚医生……”
楚青目不斜视道:“有点特殊癖好很正常,这并不丢人。”
院长一头雾水,脑浆晃个不停:“啊?!!”
他立马联想到了自身还没被完全的治愈的疾病,泪眼婆娑道:“楚医生,你跟我说实话,我是又病情加重了吗?”
他眼泪飙得其多,大有一副你要是不跟我说实话,我就当场哭死在你面前的架势。
被他这么神神叨叨的一搅和,楚青也开始正视起一些实质性的问题来。
“你要知道洁厕灵还是具有不小的腐蚀性的,你那里……”
楚青斟酌字句道:“不知道还举不举得起来。”
但隔着布料,楚青也不太好下定论,而一旁刚好又是卧室。
“你进去卧室,把裤子脱了,撅着屁股趴在床上,让我看看状况如何,会不会影响正常功能。”
院长本来脑子还懵着,在楚青提到“洁厕灵”后,一下子清醒过来,他立马意识到楚青口中“举不举”的东西是什么。
他本来不羞愤的,但架不住楚青的眼神一直盯着他那个位置,又他又不能在王的注视下说出实情。
在被王喷火的眼神刺了大概十几秒后,院长最终选择了低头做人……诡异,这头一低,就是一辈子。
他咬紧牙关,差点没把自己的牙龈咬碎咽进肚子里。
“我很好,楚医生不必担心。”
见他态度坚决,楚青也没有强人所难的想法,便将自己探究的念头压了下去:“如果哪天出现了问题,记得及时找我说,我这里还有不少壮*阳的药物呢,保管一晚上神采奕奕,坚定不移的站着岗。”
院长:“……”
他现在就想知道一件事,如果他向王索要精神损失费的话,那能不能成功捞回一笔?
他们这群等级高的诡异若不是被楚青困在精神病院之内,要不然早就在人类世界横着走了。
他们受制于病历本,但病历本只忠心于楚青,这就像一个死循环,只要楚青一天没有想要离开这里的念头,他们也会跟着困在这方寸之地里,无法逃离。
院长想,他对人类不敢兴趣,他只热衷于赚钱,现在他只能天天吃老本,他都快不记得当初在人类世界赚到第一桶金的喜悦了。
*
病历本虽然大多时候都在认真遵照楚青话中的意思认真记录,但有时为了保护楚青的生命安全,它也会主动出手去惩治一些人类跟诡异。
作为一个S级诡异,它自楚青的意识中诞生,又在某一瞬间独立脱离于楚青的意识,成为一个独立的个体,但这都不影响它依旧会以楚青为尊。
它慢悠悠的合上扉页的眼皮,得意的想着,它无法用任何常规的方法破坏并杀死,记录在它上面的每一页病例上的人名都将受它的文字与规则牵绊。
这些文字无法被涂改抹去,页面也无法被撕毁,哪怕做这件事的是诡异。
扉页上的眼球愉悦的想,它从未给自己页面上记录着的人名制定过任何不可逾越的规则,名字出现则意味着契约达成,硬要说规则的话,它也不过是按照自己主人说出口的话当作命令,严格执行罢了。
在它扉页右上角,有一行楚青亲自写下的小字,那是“青山精神病院”的全称,这也就意味着在它里面记录的每个人名都会被困于这里。
如果没被刻上病例编号那还有逃跑出去的机会,但一旦被赋予上编号,就像一条无形的锁链似的,将其锁在了青山精神病院里,这条规则同样适用于楚青自己。
但与其他诡异不同的是,只要楚青想,那么他随时都能开门走出去。
扉页的,有关楚青自己的病例记录并不是病历本记录下的,那是楚青自己写下的——哪怕他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
*
活动室并没有开灯,为了营造氛围感,院长特地命人点了一圈蜡烛。
在被院长赋予找到蜡烛到任务后,两个诡异面面相觑。
他们一个额头被洞穿了个大洞,有无数粉嫩线虫在里面蠕动爬行着,让人分不清真正操控这具身体的主人究竟是人死后所残存下来的意识,还是吃干脑髓,占据填满整个大脑的线虫。
甚至只要他张开嘴来,就能看到口腔四周围满了细长的虫子,还有一个个如饱满米粒般塞满牙齿的晶莹颗粒,细看就能发现那里面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不停蠕动着,眼看就要冲破薄膜,获得新生。
同样拥挤的地方还有眼球,鼻腔……
这具身体俨然已经成了供它们所寄生繁衍的巢穴。
另一个走路一瘸一拐的,就连身高也比其他人矮了一截。
这不能全怨他,因为他的脚踝完全断裂,走路时只能将断折的部分拖拽在身后,他很想用剪刀或斧头将碍事的东西整个砍掉,但却并没有赢得清洁工阿姨的同意。
因为将脚砍掉意味着以后他要从断裂处撑起全身走路,清洁工很关心他伸出来的断裂骨头将地板划破的问题。
而这一点,他敢怒不敢言。
因为他根本招架不住清洁工阿姨上班时,滔天的怨气。
这怨气对于他而言就像硫酸似的,一旦被其沾上,就连骨头都能被腐蚀干净。
现在高个的拍了矮个的肩膀,矮个想也不想,立马伸手将他拍开了:“不要乱摸别人的肩膀,会长不高的。”
话音中的认真搞得高个想对着矮个的膝盖骨直接来上一脚,让他体验一把什么叫真正的不高。
高个忍了忍,默默将手放到了矮个的脊背,同样还是被拍飞了回去。
矮个语气抱怨:“脊背也不能乱摸,也会连累别人长不高的。”
高个:“……”
他看了眼矮个断折的双脚,又看了看自己还完好的,能自由活动的脚,什么气也没了。
他想,凶什么凶,不就是嫉妒我有脚,你没脚吗?
但在打闹过去后,他们开始双双纠结院长所要的氛围感。
什么氛围感要用蜡烛来点缀呢?又不是在吃烛光晚餐。
矮个沉思几秒后,终于有了灵感:“怎么就没有呢?不就是坟围感吗?来个白色花圈刚刚好,人类不就是这么来纪念故人,营造氛围的吗?”
高个想想也是,于是俩大聪明就一拍即合了。
*
楚青刚来到活动室时,就见众人盘腿坐成一圈,四周围满蜡烛,中间摆放着大大的白色花圈,里面一个大大的“奠”字。
在听见楚青到来的脚步声后,数十个诡异,不同程度的血腥,但都大差不差的惨白着一张脸面对他时,他差点以为进了自己的灵堂。
更绝的是,也不知是不是统一口径安排的黑色睡衣,导致乍一看,那些个脸就像悬浮在半空中似的。
见到楚青愣怔了下,王燕立马开口指着他们中央围着的花圈,训斥道:“我就说这儿玩意儿败坏气氛吧,你看看,就连一向脾气温和的楚医生都没开口说出一个好字。”
她说完便拿起梳子,梳起自己的头发来:“我要冷静,真是的,气得老娘的头发都打结了。”
为了梳得过瘾,她干脆将脑袋从脖子上摘下来,梳子梳过去时,发丝像活物一样蠕动。
最终还是姗姗来迟的院长连开两瓶啤酒来活跃气氛:“来个人,将花圈拿一边去,我储存的有不少吃的,酒自然也少不了,大家吃好喝好。”
他的话音一落,场上气氛瞬间达到了**。
楚青没打算喝酒,他本想喝两杯水就顺势离开的,但架不住院长就逮住他一人敬酒。
院长的目的很纯粹,将他灌醉了,就不再会关注自家王上的事情了。
想来按照王的伤口恢复速度,一晚上足够恢复如初了。
楚青想着多少就放肆一下,也就没拒绝,喝了三四杯后,酒精成功上了脸。
在橘色灯光下,他脸上的那抹坨红,乃至眼底朦胧的雾气就更显得醉人,这让趴在天花板上的沐枯看得牙痒痒。
它拼命想伸长自己,以便看个仔细时,又是一不留神,咕咚一声,准确无误的落入楚青正放置在自己唇边的酒杯中。
楚青在看到自己杯子里掉进去的东西后,缓缓眯起眼睛,在酒精影响下,他的咬字显得有些软糯,不似平常的矜贵清冷。
“沐……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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