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里亚是个非常热情的女孩子，她开朗又漂亮，表现的很好相处，方小龙第一次见到她就喜欢上了这个妹妹。
当然，这里的喜欢和爱情无关，只是作为一个没有血缘的兄长，亚里亚的外表和性格确实满足了方小龙对妹妹的所有期待。
居住在福利机构的这两年，方小龙见过了太多性格迥异的同龄人，免不了和他们产生摩擦。所以和亚里亚第一次见面，方小龙就松了口气——
太好了，这个妹妹是正常人。
亚里亚的出现，让方小龙对未来的家庭生活充满了期待，他仿佛看到了生活中久违的温暖与美好，正一点点向他靠近。
但是很快，方小龙就知道，他高兴的太早了。
住进这个家的第二天早上，方小龙看到了他的继父，也就是稻草人现在的丈夫。
继父是个高大强壮的男人，那宽阔的肩膀和结实的身材，好似蕴含着无穷的力量。他下巴上留着一点青胡子，面无表情的样子让他看起来十分威严。
继父的话不多，看到方小龙也没有个笑脸，只是语气平静得近乎冷淡地跟他打了个招呼：“起来了，过来一起吃早饭。”
方小龙敏锐的察觉到自己并不受继父的欢迎，他小心的在餐桌旁坐下，眼睛不时地窥视着继父的脸色，大气都不敢出。方小龙心里充满了不安和紧张，他知道自己是一个闯入者，破坏了这个家原本的宁静。
稻草人把一家人的早餐端上桌，他再婚后就没有去按摩店工作了，一直呆在家里做家庭主妇，照顾家里人的生活。每天早上都是他最忙碌的时候，需要在厨房、餐厅、卧室之间上下来回穿梭，照顾孩子、摆放餐具、盛粥煎蛋，忙得不可开交。
或许是因为太过忙碌，他并没有发现丈夫和儿子之间微妙的情绪氛围，又或者说，就算他发现了，也没有任何解决的办法。因为方小龙真正的母亲，就是这么一个软弱又卑微的女人。
她虽然再婚了，但是在这个新家庭里的地位并不高。
她不会说 M 国的语言，在这个陌生的国度里，日常交流都成了难题；她没有一技之长，缺乏工作能力，只能依赖他人生活；更糟糕的是，她为了生活，出轨了现任丈夫，将原本完整的两个家庭拆得七零八落，重新拼凑成了现在这个看似完整，实则满是漏洞的家。可面对这些千疮百孔，她却束手无策，只能在无奈和愧疚中继续勉强生活。
三个人就这么沉默着吃完了早饭，方小龙感觉自己这顿饭吃得格外漫长，每一口食物都在艰难地吞咽，压抑得他快要喘不过气来。
直到亚里亚起床，才终于给这个沉闷的家带来了一缕生机。
穿着花裙子的小女孩蹦蹦跳跳地从楼上跑下来，她的脸上洋溢着纯真的笑容，一边向众人问好，一边像个炮弹一样快速的冲向饭桌。
继父此刻终于露出了笑容，那笑容里满是宠溺，他一边应声，一边把桌上的肉菜推到女儿面前，笑着说道：“要不晚上还是吃点宵夜吧，别搞得每天早上都像个饿死鬼一样。”
男人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幽默的调侃，和之前与方小龙说话时的冷淡截然不同。
亚里亚塞着饭含糊摇头：“体操老师说了，我要减脂！如果再放纵的吃下去，长大后身材肯定会和爸爸一样的。”
继父哈哈大笑：“没办法，谁让你是我的种。”
继父豪爽的笑声在餐厅里回荡，可方小龙听在耳里，却觉得格外刺耳。
他的表情有些尴尬，眼神中也闪过一丝慌乱。他不确定继父这句话是不是在嘲讽自己，毕竟自己和继父没有血缘关系。
在这个家里，只有他始终是一个局外人。
稻草人就像是什么都没听懂一样，抱着孩子把亚里亚的早餐端上桌。
趁着丈夫现在的心情不错，稻草人开口道：“今天我带小龙去办入学，放学送亚里亚去上特长班的时候，我想顺便也给小龙报一个，到时候他们俩同接同送，我能方便一点。”
继父闻言，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变得面无表情。他的目光缓缓转向瑟缩在一旁的方小龙，那眼神带着审视和考量，终于，他再次开口，这也是他今天和方小龙说的第二句话：
“小龙需要学特长吗？我认为学生还是要以学习为重。”
男人的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像是在宣告自己的权威，也像是给方小龙和稻草人下了一个最终定论。
稻草人听到这话，嘴唇微微动了动，却没有再发出声音。他也看向方小龙，那眼神看似在等待方小龙主动表态，可方小龙却敏锐地察觉到，自己的母亲已经选择了屈服——在这个家里，母亲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
所以，方小龙胆怯的后退了。
小男孩故作平静道：“不用给我报，我没什么想学的。”
在场的大人都看透了他的识趣，稻草人紧绷的肩膀放松下来，继父也满意地露出了一个微笑，那笑容里带着一丝赞许，他主动夸赞道：“小龙很懂事。”
方小龙乖巧的笑了笑，他的年纪小，还不知道这句话背后的含义，只知道自己似乎做对了，所以才被继父夸奖了。
于是，早饭后方小龙开始主动的帮母亲收拾餐具，做些力所能及的家务事。
果然，继父很高兴。在给亚里亚发零花钱的时候，也顺便给了方小龙一份。
稻草人将方小龙转到了亚里亚所在的班级，他们开始一起上学，但是不同于已经和同学们混熟了的亚里亚，方小龙在这个班里面没什么存在感，每天都形单影只的。
方小龙的学习成绩也不如亚里亚，但好在家里没人要求他这个，稻草人只有在看到考试成绩的时候才偶尔说他两句，不过只是嘴上的叮嘱，没有做出任何实际行动。
方小龙听到这些话，通常都会默默点头，心里虽然有些在意，但也习惯了这种不被过多关注的状态。
亚里亚虽然和方小龙同岁，但是长得比他要快一些，只是一个夏天，刚买的衣服就穿不下了。
稻草人带她和方小龙去买了些新衣服，回到家，亚里亚就收拾了自己的衣柜，将那些穿不下的衣服交给了稻草人：“还很新，留着给妹妹长大穿吧。”
稻草人还没说话，继父先不乐意了，他抱着自己的小女儿不悦道：“家里又不是买不起衣服，你穿小了就扔掉，等妹妹长大了爸爸会再给她买的。”
于是，那一摞还算崭新的衣裙就被扔进了垃圾箱。
方小龙站在垃圾箱前面，目光落在最上面那件白裙子上。
那是一条有着精致蕾丝边的连衣裙，裙摆微微褶皱，在阳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
方小龙看了看屋里的所有人，继父正逗着小女儿，亚里亚在一旁摆弄着新衣服，稻草人则在收拾购物袋，没人关注他。
方小龙的心脏开始砰砰直跳，像是有一只小鹿在乱撞。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飞快地将那件白裙子团一团，塞进了自己的衣服里，动作迅速而又紧张。
方小龙带着裙子偷偷地溜回卧室，关上门，靠在门上大口喘气，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他好害怕被人发现，也因此对自己的行为感到一丝莫名的兴奋，仿佛拿到了一个珍贵的宝藏。
方小龙回到卧室，小心翼翼地把裙子从衣服里拿出来，轻轻展开，铺在自己的床上。他觉得这件裙子怎么看怎么漂亮，每一处褶皱、每一条蕾丝都散发着独特的魅力，吸引的他挪不开视线。
方小龙的心跳越来越快，一种难以抑制的冲动涌上心头。他情不自禁地伸手解开自己衣服的扣子，一件一件缓缓脱下，然后轻轻拿起床上的裙子，小心翼翼地穿在身上。
穿上裙子的那一刻，方小龙感觉自己仿佛进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他站在镜子前面，轻轻晃动着裙摆，那轻盈的布料随着他的动作飘动起来，如梦如幻。方小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颊微微泛红，眼神中满是新奇与喜悦。此刻的他，感觉自己就像童话里的仙女，圣洁美丽，动人心魄。
然而，这份美好的幻想却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破。
“吱呀” 一声，房门突然被人用力推开。继父原本不耐烦的声音在看到方小龙身上那件白裙子的时候戛然而止，仿佛被人瞬间掐住了喉咙。他瞪大了双眼，眼球几乎要从眼眶中凸出，脸上写满了震惊，那表情就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怪物。仅仅一秒钟后，他的脸上迅速被愤怒所取代，那怒火瞬间将整个家全部点燃。
“你把你妹的裙子穿身上干什么？！你是个变态啊！”
继父的声音如同炸雷般在房间里响起，震得方小龙的耳朵嗡嗡作响。
方小龙完全没有料到自己的行为会这么快被发现，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瑟瑟发抖，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内心只剩下无尽的恐惧和慌乱。
继父的怒火已经彻底上头，他几步冲进房间，伸出粗壮的大手，一把拽住方小龙的衣领，像拖麻袋一样将他往外拖。
一边拖，一边扯着嗓子对着楼下大吼：“你上来看看你的好儿子在干什么！”
继父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厌恶，仿佛方小龙犯下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行。
稻草人听到丈夫的怒吼，心里 “咯噔” 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着急地从楼下跑了上来，看到眼前这一幕时，整个人也惊呆了。她的嘴巴微微张开，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只是呆呆地重复提问着：“小龙你为什么要穿妹妹的裙子？为什么啊？”
方小龙被继父拖倒在地，仰头对上母亲和亚里亚的目光，他的脸瞬间涨得通红，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心中涌动不止的羞愧和尴尬让方小龙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不敢发出一点声音，也找不到借口回复母亲的询问。
“她是你妹妹，你竟然敢对她做出这种事，你到底是不是人？！小小的年纪就这么变态，真不要脸啊！”
继父的怒吼和谴责声在耳边如雷鸣般不断响起，方小龙却头昏脑涨，只觉得周围的一切声音都变得模糊不清，根本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
方小龙虽然穿着衣服，却像是个被扒光了衣服的罪人，**裸地站在原地，承受着所有人的审判，内心充满了绝望和无助。
他不知道事情是怎么过去的，总之，继父和母亲下楼了，只有亚里亚留在不远处，望着方小龙欲言又止。
方小龙迎上对方的目光，眼睛有些泛红，复又难堪的低下头去。
亚里亚却走到方小龙面前，蹲下身，直视着他的眼睛。
“你不像爸爸说的那样对吗？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想对我做那种事？”
方小龙望着亚里亚，泪水再也不受控制，大颗大颗地从眼眶中滚落。他一边哭，一边拼命摇头，心中压抑已久的委屈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
他哽咽着，断断续续地对亚里亚解释：“我没有，我只是、我只是喜欢这件裙子……”
亚里亚虽然年幼，却极其早慧。她的眼神中透着与年龄不符的成熟和平静，作为方小龙的同学，也是这个家里每天和他相处时间最长的人，她默默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丝圣洁的宽容，“我明白了，我也喜欢这件裙子，所以我愿意相信你。”
“谢谢，谢谢你……”方小龙泣不成声，他心中满是感动。
在这个被所有人误解、指责的时刻，亚里亚的信任就像黑暗中的一束光，照亮了他绝望的世界。他从未想过，在这个家里，第一个愿意相信他的人，竟然是这个和他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
“可你是男生你知道吗？” 年幼的小女孩在这一刻拥有了强大的母性，她一本正经地教育着这个比自己年长的哥哥：“男女有别，男生不能穿女生的衣服，你以后别穿了，否则爸爸还会生气的。”
方小龙默默点头，他再也不敢了。
那件白裙子最终还是回到了垃圾桶，方小龙的卧室也从二楼搬到了地下室。
从此以后，他在这个家里的活动范围只有一楼和地下室，二楼成为了他永远的禁地，将他与这个家的其他成员彻底隔开。
继父对他的态度更是急转直下，不再有丝毫的平和。每天像是防贼一样的盯着他，生怕他再对自己的女儿做出什么越轨的事情。
方小龙能明显感觉到继父对他的敌意，他在这个家里变得更加沉默寡言。逐渐的，他连一楼都不怎么去了，每天都窝在地下室那间阴冷潮湿的小房间里，小心翼翼的生存在这个家的夹缝之中。
时间一晃而过，方小龙和亚里亚升上了初中。
由于亚里亚的体操基础，她成功当选了拉拉队长，成为了学校里的风云人物。
学校里很多男生想追她，但是不得其法，然后，他们就注意到了方小龙，亚里亚的‘哥哥’。
方小龙死寂的生活因此被打破，他开始收到来自不同男生的拜托。但很可惜，他帮不上他们任何忙，因为继父对他的防备比外面的男孩子还重。在家里，他跟亚里亚一句话都不敢说。
可那些男孩子并不理解方小龙的难处，他们依旧前赴后继的让方小龙转交情书、巧克力和各种礼物，试图通过方小龙和亚里亚搭上线。
直到一封独特的情书出现。
方小龙看到情书主人的第一眼，还以为对方是帮别人送的，随口问了句：“情书是谁写的？”
“戴娜。” 那个女生笑了笑，将情书轻轻放到方小龙面前，声音轻柔，带着几分期待，“麻烦你了。”
这个名字让方小龙愣了一瞬，他抬起头，望着眼前这个漂亮的女孩子，有些不敢置信，结结巴巴地问道：“戴娜、戴娜是谁？”
“是我。”女生依然笑着，她语气轻松，仿佛在诉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我喜欢女生。”
方小龙惊呆了，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戴娜，从未想过会有人如此直白地说出自己喜欢同性。
因为在方小龙的认知里，这样的情感是需要隐藏起来的，而戴娜却有勇气坦然地面对自己的内心，还敢于将这份心意传达出去，这让方小龙的内心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方小龙收下了那封情书，但是出于某种不可言说的私心，他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将情书送给亚里亚。反而自己打开情书，偷偷私下浏览。
情书里的纸张散发着淡淡的香气，上面字迹飘逸，内容却中规中矩。戴娜只是用简洁而真挚的语言表达了自己对亚里亚的好感，除此之外，信里还附带了戴娜的个人信息、联系方式，以及一张照片。
当方小龙的目光触及到照片的瞬间，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照片里的戴娜笑容甜美，眼神明亮，仿佛藏着无尽的温柔。可是她的打扮却与这温柔的笑容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照片里的戴娜穿着一身男款的皮衣，硬朗的皮革材质勾勒出她纤细却又充满力量感的身形。一头利落的寸头，短得几乎紧贴头皮，散发着一种帅气十足的英气，甚至比方小龙看起来还要更像个男人。
这两种冲突又矛盾的气质，如同磁石一般牢牢吸引住了方小龙的目光。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照片里的戴娜，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一种难以言喻的激动在心底翻涌！
在这一刻，方小龙似乎从戴娜身上看到了另一个自己，那个被压抑在心底，渴望突破世俗束缚的自己！
方小龙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内心的激动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澎湃。在冲动的驱使下，他毫不犹豫地拿起手机，手指颤抖着，输入了戴娜的社交号码，点击了添加好友的申请。
几乎是在瞬间，那边便通过了好友申请。可方小龙却突然紧张起来，手指悬在屏幕上方，迟迟没有敲下第一句话。
从那之后，方小龙开始默默关注起戴娜，关注着这个与自己灵魂深处共鸣的同类。
他频繁地浏览各种社交媒体，试图从戴娜分享的生活点滴中，拼凑出关于她的更多信息。
方小龙惊讶地发现，戴娜和亚里亚一样，都是非常优秀的女生。戴娜不仅成绩优异，在艺术方面也有着极高的天赋，她分享的绘画作品笔触细腻，色彩搭配大胆而富有想象力。她还热爱音乐，会在社交媒体上分享自己弹奏乐器的视频，那专注的神情和灵动的手指，常常让方小龙看得入了神。
一周后，戴娜拿着巧克力再次来方小龙这里打探亚里亚消息。
方小龙望着面露期待的戴娜，心中一阵纠结。他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艰难地开口：“你放弃吧，她不会喜欢女生的。”
亚里亚最近和他们学校的橄榄球队队长走的很近，她明显喜欢那个高大帅气又阳光幽默的少年。
戴娜闻言，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中的光芒也黯淡了下去。她尴尬地收回递巧克力的手，神色沮丧地说道：“好吧，早在她没有回信的时候我就该明白她的拒绝。”
方小龙看着戴娜失落的样子，心中一阵不忍。他紧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在心里给自己鼓了好几次劲，终于鼓起勇气开口道：“你可以借我条裙子吗？”
戴娜一愣，望向方小龙的目光满是愕然：“你……”
方小龙大着胆子道：“我和你一样！”
戴娜眼中闪过一丝恍然，随后笑了起来。她高兴的点头道：“好啊，周末来我家吧，我有很多没穿过的漂亮裙子。”
于是，方小龙便按照约定，在周末戴娜父母外出工作的时候，来到了戴娜家。
戴娜打开衣柜，从下层抽屉里翻腾出好多标签都没摘的新裙子，一股脑的塞给方小龙，“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方小龙的目光在这些裙子上一一扫过，感觉每一条都那么漂亮。
戴娜主动拿起一条浅蓝色的连衣裙，展开给方小龙看，“我觉得这个很适合你，你去试试。”
方小龙盯着裙摆上点缀着细碎的白色小花，满意点头，随后拿着裙子走进了戴娜的更衣室。
他小心翼翼地将连衣裙套在身上，拉上拉链，整理好裙摆。当他再一次在镜子中看到自己穿着裙子的模样时，不禁微微屏住了呼吸。
浅蓝色裙子衬的他皮肤越发白皙，荷叶边领口柔化了男生有些硬朗的五官，让他的眉眼看起来多了几分柔和，他的眼神中既有羞涩，又带着难以掩饰的欣喜。
他高兴的穿着裙子走到戴娜面前，果然也在对方的目光中看到了一丝惊艳。
“很漂亮啊！” 戴娜毫不掩饰自己的欣赏之情，她绕着方小龙缓缓踱步，目光从头到脚细细打量着，眼神里满是赞叹，“怪不得裙子一开始是给男性设计的，你这一穿让裙子都变得更高级了。”
“不过，还差一点……” 戴娜突然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像是想到了什么绝妙的主意。她二话不说，把方小龙摁在了自己的梳妆台前。
方小龙全程配合，在戴娜的精心打扮下，他仿佛完成了一场华丽的蜕变，从一个青涩的少年，变成了一个美丽动人的 “少女”，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独特的魅力 。
戴娜后退一步，满意地看着自己的 “杰作”，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很好，芭比，你真是一个合格的模特。”
方小龙抿唇笑了笑，涂了口红的嘴角勾起，带着如同少女般的羞涩与娇俏。
戴娜原本就被方小龙的转变惊艳到，这一笑更是如同一把温柔的箭矢，直直的射中了她的心。她盯着方小龙，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目光再也无法移开。
似是有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她，戴娜缓缓垂下头，亲吻了方小龙的嘴角……
一吻完毕，两个人都傻了。
方小龙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震惊与茫然，脸颊瞬间变得滚烫，连耳尖都染上了艳丽的红。戴娜也呆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刚刚的举动。
这一瞬间，时间仿佛凝固，空气也变得炽热起来。
房间里安静得只能听到彼此急促的呼吸声，气氛紧张又暧昧。他们俩面面相觑半晌，谁也不敢先开口说话。
方小龙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哽住，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最终，他扬起脸庞，放任自己的身体再次迎上了戴娜的嘴唇。
火热的气氛被瞬间点燃，他们开始疯狂的接吻，他们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但却好似已经深爱了对方许久。
或许，他们爱的并不是对方，只是彼此心目中的自己。
方小龙和戴娜谈恋爱的消息，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学校里掀起了惊涛骇浪，震惊了每一个人。
亚里亚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哥哥，在她的印象里，方小龙一直是个低调内敛的人，而戴娜则是学校里备受瞩目的校花之一，不仅比他们大一级，而且各方面都十分出众。她实在想不明白，这两个人怎么会走到一起的！
“你怎么追上戴娜的？！她可是我们学校的学姐，你和她在一起不会有压力吗？！” 亚里亚连珠炮似的发问，眼神中充满了好奇与疑惑。
戴娜的身高甚至比方小龙还要高一些，在亚里亚看来，这两人站在一起，怎么看都有些不搭调，她实在难以想象他们相爱时的模样。
方小龙垂着头，不好意思道：“不会，我看得出来她喜欢我。”
亚里亚无法理解，但尊重祝福。
刚好她也谈恋爱了，为了缓解俩人约会的经济压力，也为了缓解方小龙在家里的糟糕待遇，在和方小龙商量过后，亚里亚装作不经意地向父母透露了方小龙早恋的事。
果然，父母得知这个情况并没有任何不悦，反而齐齐松了口气。
继父甚至主动提议给方小龙涨零花钱，让他大方的和女朋友出去约会。亚里亚也趁机提高了零花钱，堪称一举三得，大家都很高兴。
自从和戴娜恋爱后，方小龙的生活仿佛开启了全新的篇章，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在家里，继父看待他的眼神不再充满戒备与警惕，曾经那如芒在背的感觉彻底消失。在学校里，方小龙也不再孤单。戴娜总是陪伴在他身边，无论是课间休息还是放学路上，他们都如胶似漆。
闲暇时分，他们会精心打扮成自己喜欢的样子，手牵着手漫步在街头巷尾，开启甜蜜的约会。方小龙亲昵地叫戴娜 “老公”，戴娜则温柔地称呼方小龙为 “老婆”，这种独特的相处方式，让他们的爱情充满了别样的浪漫与温馨。
方小龙沉浸在这幸福的生活里，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美好起来了。但是偶尔，他也会注意到，戴娜在盯着他愣神。
她像是在注视着他，又像是在注视着一个陌生人。
有一次，方小龙忍不住询问戴娜，“你到底在看什么？”
戴娜微微一怔，眼神闪烁。她没有回答方小龙的问题，只是淡淡的说：“我爱你。”
这段畸形的爱情藤蔓扭曲缠绕，在所有人的眼睛里都只觉得郁郁葱葱，可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这株藤蔓不过是颗水上浮萍，压根没有根系。
三个月后，戴娜向方小龙提出了分手。
方小龙早有预料却无法接受，他有些伤感的望着戴娜，嘴唇颤抖了几下，终于问出了那个在心底盘旋已久的问题：“你真的喜欢过我吗？”
戴娜扭过头，不敢直视方小龙的眼睛，她的声音里满含歉意，“对不起，我发现，我还是喜欢女生。”
方小龙的眼圈红了，他点点头，看似平静的接受了初恋对象对自己的全盘否定，但是午夜梦回，他却在心里大声的呐喊——
为什么我不是一个女人？！
如果我是个女人就好了，方小龙暗暗的想着。
如果自己是一个女人，就再也不用担心自己的高矮，再也不用担心自己的成绩，没能力工作又怎么样，只要像妈妈一样嫁人就好了。
那么，戴娜不会离他而去，他也可以拥有一个老公，拥有一个可以依靠的避风港。
可是偏偏，他就是一个男人！
他恨自己是一个男人！为什么这个世界对男人的要求那么多！那么苛刻！
他们要他高大帅气，可他却偏偏矮小平凡；他们要他幽默开朗，可他却偏偏沉默寡言；他们要他才华多金，可他却偏偏贫穷无能……
方小龙躺在床上，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最终融进了枕头里。
他只能在深夜里无声的哭泣，因为他是一个男人。
之后的日子里，方小龙经常在学校里看到戴娜。
他没有纠缠她，却依旧默默的关注着她。看着她继续优秀，继续闪耀，继续交友，继续恋爱……
有一天，学校里突然来了一个特殊的组织。他们在校园的操场上搭起了演讲台，进行公开演讲。
他们自称是LGBT组织，可以帮助学校里迷茫的学生找到人生的方向，只要你愿意，他们甚至可以帮你改换性别，并且完全不需要告知父母。
戴娜和她的新女友都加入了这个组织，方小龙也很心动，他开始频繁的和组织成员接触，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试图从他们那里找到自己存在的意义。
然而，方小龙的这些举动很快就被同班的亚里亚给发现了。
一向温柔开朗的亚里亚难得的生气了，她无法掩饰自己的愤怒，冲着方小龙大吼道：“你在想什么？！方小龙，你清醒一点，你是个男人！”
方小龙也难得鼓起了勇气，恶狠狠的对亚里亚道：“我宁愿我不是！”
亚里亚想起早些年的往事，反问方小龙，“你不愿意做男人，你想做什么？女人吗？！你知不知道这个社会本质上还是个男权社会，做女人只会比男人更难！”
方小龙沉默不语，他并不认同亚里亚的观念。
亚里亚劝了方小龙很久，试图用现实的残酷来唤醒方小龙，希望他能看清这个世界的真相，不要冲动行事。但是都没能改变方小龙的想法，无奈之下，她将方小龙的想法偷偷告诉了稻草人。
稻草人也来劝方小龙，但是依然对他无可奈何，最后稻草人同样没办法了，她对方小龙说：“我要送你回国，你是你爸爸留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血脉了，我不能让你毁在我手里。”
爸爸……
方小龙已经好久都没有听到这个词了，他甚至早就忘记了自己还有一个亲生父亲。
稻草人带着方小龙去殡仪馆取回了寄放在那里的骨灰盒，他将骨灰盒交给方小龙，哭着道：“我们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来这里。”
方小龙不知道他在哭什么，只是茫然抱着亲生父亲的骨灰盒，看向自己泪流满面的母亲。
稻草人哭着对方小龙道：“人一辈子只有三个角色，子女、夫妻、父母。这三个角色我都没有做好，所以我才活成现在这样！”
“我不管你想做男人还是女人，我只求你在做任何事情之前，想想你这么做，到底对得起谁！”
稻草人帮方小龙定好了回国的机票，去学校办理转学那天，操场上的彩色旗帜依然飘扬，方小龙望着那飘扬在蓝天的自由旗帜，忽然想起了自己的亲生父亲。
他在心里对自己默默的说，方小龙，做个男人吧，只当你尽孝了。
方小龙被送回了祖父母身边，望着两位抱着骨灰盒泣不成声的老人，方小龙的内心毫无波动。
他不认识他们，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像他和自己母亲一样陌生。
方小龙原本学习成绩就不太行，回来之后更是一落千丈，毕竟他连卷子上的字都不怎么认识。渐渐的，方小龙也就不太爱去上学了。
两位老人对他异常疼爱，见他不愿意上学，也不强迫，反而教他做饭种田，学一些谋生的本身。
就这样，方小龙和两位老人的关系也逐渐熟悉起来。
虽然家里条件很差，但是方小龙却觉得自己现在比以前过得开心，起码，这两位老人是真心疼爱他的。
相处的久了，方小龙也愿意把自己的一些心事讲给两位老人听。
他原本以为这两个连智能手机都不会用的老人听完了他的想法会很震惊，结果没想到，他们的反应异常平静：“我们懂，不就是阴阳人吗，咱们这里也有很多。”
祖母告诉方小龙：“其实不管男人还是女人，只要活在这世上就没什么不一样的。”
方小龙没听懂祖母这句话背后隐藏的生活智慧，他只是茫然的望了一眼面前这位年老的女性，然后继续混混度日。
他并不在乎自己，但是两位已经失去过儿子的老人却不能放任他这么下去，他们开始带着方小龙去看医生，中医西医，想尽一切办法想要治好他。
方小龙跟祖父母解释：“我没病，别乱花钱了。”
两位老人不听，他们多年的积蓄如同流水一般流进了各种医院，方小龙也被迫见识到了各种稀奇古怪的治疗术。
那天，方小龙再次收拾行囊，被迫跟着祖父母去城里治病。
这一次来的医院有些诡异，医院里的医护人员都不穿常见的白大褂，反而身着安保制服，那严肃的表情和魁梧的身材，打眼就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方小龙满心疑惑，却又不敢反抗。
他被几个穿着制服的人粗暴地推进了一间没有窗户的小房间，屋内灯光昏暗，墙皮斑驳，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焦糊味。
还没等方小龙反应过来，他就被这几个人用手铐紧紧束缚住了身体。冰冷的手铐硌得他手腕生疼，方小龙察觉到了异样试图挣扎，他声嘶力竭地惊恐大吼道：“我没病，我根本不需要治疗！”
可这些陌生人就像没听到一样，依旧自顾自地将方小龙铐在了架子床上，随后便一言不发地离开了房间。
直到这时，一个穿着衬衫的男人才慢悠悠地走了进来。他自称是医生，脸上却带着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阴森笑容。
男人先在方小龙手上扎了几根针灸针，紧接着，男人拿起几根电线夹，熟练地夹住针头，然后毫不犹豫地拧动了仪器开关。
刹那间，电流如同一头凶猛的野兽，瞬间冲进方小龙的大脑。那强烈的刺痛仿若千万根针刺进肉里一般，在方小龙身体里横冲直撞，肆意破坏。
方小龙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撕裂成了无数碎片，每一寸肌肤都在痛苦地呐喊。他大声呼痛，拼命地试图求救，痛苦的声音在狭小的房间里回荡不止。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一张沾满了水的纸巾，无情地糊住了他的口鼻
窒息反应伴随着身体的刺痛，如同汹涌的潮水般将方小龙淹没。他的双眼瞪得滚圆，双手下意识地想要挣脱手铐，却只是徒劳。
在极度的痛苦中，方小龙忍不住失禁了。温热的液体顺着裤腿流下，他的眼前开始发黑，意识也模糊起来，只觉得自己已经濒临死亡。
就在方小龙快要失去意识的那一刻，嘴巴上的湿纸巾终于被拿了下来。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如同濒死的鱼儿重新获得了空气。男人停止了电流，看着眼前大口呼吸的方小龙，脸上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笑眯眯地问道：“你到底有没有病？”
方小龙咬着牙，尽管身体已经虚弱到了极点，但心中的倔强却让他坚决地摇头。
他现在已经彻底明白过来了，这个男人根本就是个骗子，他在用这种残忍的方式逼迫自己服软，然后打着治疗的名义，骗取祖父母的钱财！
见方小龙不服，男人也不着急，只是再次重复之前的步骤。
等男人再一次停下电击仪器的时候，方小龙已经像一具尸体似得一动不动，他的眼神空洞，嘴角不断流出口水，插过针灸针的部位已经被电焦了，只留下黑糊的血迹，散发着一股烤肉味。
这个时候，男人从兜里拿出一个白药片，塞进方小龙的嘴里。
方小龙已经意识不清了，喉咙却下意识的吞咽，将那个药片吞进了肚子。
然后男人就出去了，过了一会儿，又进来一个女人，她手里拿着一个水晶吊坠，在方小龙眼前晃了晃，语气强硬的命令他：“等下你就跟你家里人说，你要留在这里治病，知道了吗？！”
方小龙已经无力反抗，他看着那个水晶吊坠，神容一片木然。
等方小龙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间六人宿舍里。
宿舍空间不大，摆放着三张上下铺铁床，显得颇为拥挤。屋内弥漫着一股混合着汗味与脚臭味的古怪气息，令人几欲作呕。
看到他从床上坐起，屋内其余四个人看了他一眼，随即又漠然的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方小龙揉了揉太阳穴，试图让自己清醒些。他的目光在屋内四人身上一一扫过，只见他们面容憔悴，眼神中透着深深的疲惫与麻木。
他又看了看外面来回巡逻的安保人员，回想起自己之前所遭受的折磨，大概明白了自己此刻的处境。
方小龙忍不住喃喃自语：“我怎么才能出去……”
躺在方小龙对面上铺的那个男生，原本正呆呆地望着墙壁，听到方小龙的话后，微微侧过头，看了他一眼。
男生的面容消瘦，眼窝深陷，嘴唇干裂到起皮。他声音嘶哑地幽幽回答：“等你家里不再付钱。”
方小龙闻言，心中一震，他转过头看向那个男生，只看到了深深的绝望，那是一种在漫长囚禁中被消磨殆尽希望的眼神。
方小龙抓住架子床的栏杆，语气急迫：“有没有其他办法？！”
男生眼神中闪过一丝嘲讽，似乎在嘲笑方小龙的天真。
“这地方就是个黑窝点，打着治疗的幌子骗钱。只要家里一直交钱，他们就会一直把你关在这儿，用各种所谓的‘疗法’折磨你，让你帮着他们演戏骗钱。只有家里没钱付了，或者家里人意识到被骗不再给钱，他们觉得无利可图，才会放你走。”
“逃跑，想都别想……外面都是无死角监控，安保人员都是社会混子，打你和玩儿似得。除非你也和黑寡妇一样会催眠术，那你倒是可以催眠安保离开。”
方小龙思索片刻，追问道：“黑寡妇是谁？”
“就是那个拿着水晶吊坠的老女人，她会一点催眠术。”男生告诉他，“你感觉你刚刚是睡着了，其实是被她催眠了，她操控你的身体去骗你家里人了，所以你才能成功的办理‘入院’。”
方小龙不理解，“她有这个能力为什么还要做这种坏事？”
在他单纯的认知里，拥有特殊能力的人应该像电影里的主角一样去帮助他人，而不是用这种能力来作恶。
“因为她能力不行，不把人折磨到半死，再吃点昏迷药，她的催眠术就不管用。而且她的催眠术只能用一次，等下次你家里人来看你的时候，你就必须有意识的配合他们演出了。”
男生说着，就同情的看了方小龙一眼，“所以，这几天你就准备好挨打吧。”
方小龙感觉不可思议：“你们都在老老实实的配合？！你们为什么不跟家里人说实话啊？！”
“你以为他们会信？！”家里人好像是男生的禁忌词，刚提起来他就眉头直竖，愤恨得几乎要将牙齿咬碎，“他们和这里的人一样，都是虐待我们的魔鬼！”
方小龙被男生突如其来的情绪波动吓了一跳，但他也开始明白，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背负着强烈的痛苦与绝望。
之后的几天，方小龙就像男生说的那样，每天都遭受着电击和窒息折磨。
有了舍友传输的经验，方小龙很快就服软了，乖巧的表示自己一定会听话帮助他们演戏，到期后让家里人继续交住院费。
方小龙和舍友们每天都被关在屋子里，大家偶尔闲谈，交换彼此的人生经历。
当舍友们知道方小龙刚回国不识字之后，就开始借着寝室里的课本给他上课，教他认字，打发时间。
方小龙是有底子的，只要认识了字，很多题目对他来说也就没有难度了。于是阴差阳错的，反而把方小龙的学习成绩给提升上去了。
方小龙在这个黑窝点里住了半个月，没等来祖父母，倒是等来了警察。
原来，前些日子一个女记者发现了这个黑窝点的不寻常，埋伏进来做卧底，结果却和方小龙一样，惨遭那些社会混子的Q奸囚禁。外面的同事联系不上她，情急之下报了警，才终于让这个黑窝点暴露在了警方的视线当中。
方小龙被带去问话的时候，看到了几个跟他同样遭遇的女生，她们的模样凄惨至极，眼神空洞，面容憔悴，身体上布满了淤青与伤痕，仿佛是一个个破碎的人偶。
方小龙望着她们，忽然有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他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祖母曾经讲过的那句话——
“其实不管男人还是女人，只要活在这世上，就没什么不一样的。”
曾经，他对这句话似懂非懂，而此刻，目睹了这些女生和自己相似的悲惨遭遇，他才真正明白了祖母话语中的深意！
无论性别如何，在面对世间的恶意与苦难时，每个人都可能遭遇同样的不幸与磨难。
这一瞬间，方小龙深刻地意识到，性别从来不是决定命运的关键，这个世界上存在的贪婪和恶意，才是带给人们痛苦的根源！
被警察送回家后，方小龙复学了，虽然刚开始学的很艰难，方小龙甚至都没能考上高中，但他还是依旧咬牙坚持了下去。
方小龙先去上了职校专科，然后通过成人高考，成功考上了本科大学，开始研究起了催眠术。
他没有忘记自己曾经在黑窝点的遭遇，那些痛苦的回忆如同一把火，时刻灼烧着他的内心。
方小龙认为，催眠术既然能达到操控人体的程度，那么它就像一把双刃剑，不仅仅只能操控好人，必然也能操控坏人！他希望有朝一日，自己能够运用催眠术，让更多人免受痛苦和伤害！
啪——
这清脆的声响，仿佛是打破虚幻梦境的重锤，众领主眼前的世界瞬间再次破碎。
他们从恍惚迷离的状态中猛地惊醒，眼神中还残留着方才虚幻世界中的种种情绪。先是下意识地看向已经坐起身的方小龙，随即又将目光投向站着的周建东，在这一瞬间，他们心中如电光火石般闪过一个念头，顿时恍然大悟。
他们被骗了，他们经历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方小龙和周建东合伙设下的圈套！他们试图借此教育他们，让他们向秦厌投降！
众领主内心五味杂陈，或许是看着方小龙这一路走来殊为不易，他们此刻哪怕意识到自己被骗，都没有特别生气。
幽灵管家甚至对方小龙露出欣慰的笑容，柔声询问道，“所以，你现在不是病人，而是一名医生对吗？”
方小龙站起身，身姿挺拔，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他看向幽灵管家，真诚地回应道：“是的，我和我师兄都是秦院长的得意门生。”
幽灵管家了然点头，他没有赌错，秦厌真的没有放弃自己笔下的人物，他甚至，都没有放弃他们这些领主。
稻草人闻言惊叫：“所以秦厌真的会催眠术？！”
周建东直到此刻才终于颔首，告诉了他们真相，“秦院长真的会催眠术，但他也看出了几位的秉性，不会剥夺诸位的自由，只想诚心接纳你们在领地内自由的生活。”
“只是不知道诸位领主意下如何？”
几位领主面面相觑，经历了这许多波折，早已将他们心中的战意消磨殆尽。更何况，在那虚幻的体验中，他们以不同身份 “养育” 方小龙，切身体会到了人类生存的艰难。
说心里话，他们已然对秦厌心服口服。
只是当着许多同伴的面，一时都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不想最先低头做了秦厌的走狗。
气氛一时间有些僵持，大家都沉默不语，眼神游移不定。
方小龙适时开口道：“我们秦院长现在颁布的政策特别好，只要领主们愿意加入我们幸福医院，就能享受超多福利……”
他的声音清晰而洪亮，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开始有条不紊地介绍起各种福利政策。
在方小龙详细且极具吸引力的介绍下，领主们的内心愈发动摇。他们交头接耳，小声讨论着方小龙所说的福利政策，眼神中既有对未知的担忧，也有对美好前景的向往。
最终，白虎领主率先站了出来，它轻抚着胡须，沉思片刻后说道：“我承认，这场战役的经历让我看到了人类的坚韧，也感受到了秦院长的诚意，这些福利对我们来说确实很有吸引力，而且争斗多年，我也实在有些疲惫了，或许换一种方式生活，也不失为一个好选择。”
它的话像是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
其他领主纷纷点头表示认同，可仍有一些领主面露犹豫之色。这时，幽灵管家微笑着说道：“诸位，我们在此争斗不休，又能得到什么呢？就算我们赢得了这场战场，继续留在领主联盟，不也就是另一个稻草人吗？”
提到稻草人，众人不禁想起在催眠幻境中，稻草人作为方小龙的生母，在二婚家庭里的种种经历。
他辛辛苦苦地操持着整个家庭，无微不至地照顾着每一个人，可即便如此，却始终没有得到二婚丈夫应有的尊重。这种处境，与他们在领主联盟里的状况，确实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在领主联盟中，他们虽为领主，却也不过是被上层势力摆弄的棋子，看似风光，实则很多时候也身不由己。
稻草人听到幽灵管家拿自己作比，忍不住出声反驳：“那加入幸福医院不也一样嘛……”
“当然不一样。”周建东听出了稻草人语气里的担忧，出声反驳道，“在幸福医院里，你们和秦院长的关系平等，并不是上下级。只要你们不违反领地内的法律，可以自由的进行任何活动，他不会强迫你们和任何人对战。”
幽灵管家也附和道：“反正留在项翊手下也是任他驱使，倒不如尝试融入幸福医院这个新环境，说不定能开启一段截然不同的旅程。”
“而且，几十年了，难道大家还没吃够人肉吗？”
这句话打动了在场所有的领主，长久以来，他们在弱肉强食的世界里，为了生存和利益，不得不参与残酷的争斗，甚至以人肉为食。这血腥的生活，让他们的内心早已疲惫不堪，只是一直被惯性和恐惧驱使，未曾想过改变。
想明白这一点，众位领主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释然，纷纷表示愿意加入幸福医院。
见所有人都松了口，方小龙露出了喜悦的笑容，他语气轻松道：“欢迎各位的加入，相信在秦院长的带领下，我们幸福医院一定能创造出更加美好的未来！”
按照秦厌的吩咐，诸位领主纷纷选择退出比赛。一时间，系统提示音如同密集的鼓点般接连不断地弹出，每一声提示音，都在宣告着一位领主的离场。
仅仅一分钟过后，原本热闹非凡、充满激烈对抗的战场，就只剩下了寥寥数人。继续参与对战的领主只剩下了秦厌和从一开就躲藏起来的黑石领主。
此时，藏在阴暗角落里的黑石领主，瞪大了眼睛看着系统消息，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它原本以为这场比赛会是一场漫长而激烈的角逐，自己正盘算着如何在各方势力的争斗中渔翁得利。可现实却如此戏剧，它怎么也想不到，秦厌居然强大到了如此地步！
它那些看起来就不好惹的同伴，竟然连系统赠送的生命卡都还没来得及消耗，就纷纷向秦厌发起了投降。
黑石领主心中一阵慌乱，它深知，如今独自面对秦厌，自己获胜的希望已然十分渺茫，难道它要和其他领主一样选择退赛吗？
就在它内心天人交战之际，系统里忽然传来了秦厌的消息：“诚邀各位领主加入幸福医院，福利多多，点击即入！”
跟在消息最下面的，是系统的退赛按钮。
望着那个退赛按钮，黑石领主的内心逐渐动摇，它意识到，继续坚持下去，不仅毫无意义，还可能会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投降还是丧命，它总得选一个的……
【叮——恭喜领主秦厌在本场不对称战争中赢得了胜利！】
朋友们，本文快完结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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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战争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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