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一片树林。
白易年茫然无措的站在原地,身上只有一条内裤,风吹过。
打了个哆嗦抱住自己手臂咬住后槽牙,即便是在这样的黑夜都能看到他一张脸涨得通红,气的也是咬牙切齿。
来回张望一圈,捕捉到一丝微弱光线确定了方向。
转身,开始向前。
白易年这会儿的心情就好比烧红的锅刷上了油然后趁着滚烫把心脏拿出来放到了上面,紧跟着就听到刺啦一声油沫飞溅,疼的他五官扭曲还无法躲避。
就穿了一双拖鞋,顾不得硌脚的各种残枝枯叶,随着走动莎莎咔咔的持续配乐。
白易年面上已经开始恢复平静,实则内心依旧翻江倒海,更是在骂娘:真是有病,说触发就触发,就不能等我先把澡洗好了再说吗?就算等不到我洗完,就不能在我脱衣服之前触发吗?
心里一直骂娘,双脚速度越快,踩在残枝枯叶上发出来的动静节奏更快。
白易年其实应该庆幸的。
你想,要是等你刚洗或者洗一半触发了机制进入新的规则怪谈副本,岂不是…
白易年突然顿住,莎莎咔咔的动静也是戛然而止,让这个地方猛然陷入一种令人不适的诡异死寂。
而白易年的反应…似乎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耳朵瞬间红的都要滴血。
赶紧快速张望一圈,确定暂时不会遇到其他人出现,握住拳头压住唇瓣轻咳两声目光追向光源,眉头稍微轻蹙,他感觉也走了好一会儿了,可为什么那光源的距离并没有更近,反而还是那么遥远微弱。
白易年紧了紧身边双手,打算继续。
身后突然响起密集的脚步声,速度极快。
白易年顿生警觉赶忙转身,双手下意识交叠身前护住面门,而那飞速逃窜的黑影已经到了他跟前,笑了声一把抱住他。
白易年睁开眼,闪烁震惊。
虽说周围充斥着黑暗看不清太多,可熟悉的体型跟气息都在告诉他来人是谁。
白易年呼吸出现了一丝颤抖,双手一时间不知道该回抱住对方还是放下去,导致僵在半空显得很局促,但很快,长出口气脸上浮现鲜少会有的灿烂笑容。
司翌很快就把人放开,上下飞快一遍打量笑出声,拍了拍白易年肩膀:“你这次是什么打扮?”
白易年好不容易驱赶掉的羞耻又被司翌拽回来,脸上笑容凝固跟着消失,只能强装淡定将他的手拨开,白眼一翻:“说什么风凉话?”后退一小步,挑眉,“呵,别光顾着说我呀,你又是什么打扮?”
司翌把自己上下一遍打量,故作镇定的拽了几下衣摆:“睡衣,有问题?”恢复淡定,笑着往前,“总比你强吧?”一把勾住白易年的脖子,能看得出来司翌心情好得不得了,完全没有上一个世界那样的紧张跟窘迫。
甚至有种,能再次进入到规则怪谈世界,他很兴奋也很庆幸。
“你不会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吧?”司翌笑着调侃。
白易年恼火,把人推开低吼道:“别太过分,我只是没防备而已,谁知道会这么快又再次进来,谁又知道它打的什么主意趁我洗澡的时候把我送进来。”
“哈哈哈哈。”
“笑个屁。”白易年难得情绪失控,一开始见到司翌的激动欣喜都在对方的调侃跟笑声中消磨干净了,气呼呼往前走,发出莎莎咔咔的节奏,“刚从云山医院逃脱,都还没整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又被弄进来了,还是这么一个…”戛然而止,手臂被人拽住面前出现一个包。
白易年意外。
司翌转过来,说道:“你没防备可我有。”三两下就把手里的包打开,抽出来一样,是被真空后的包装,撕开,拿出里面的衣服甩给白易年。“你还真打算穿着一条内裤到处跑呀,就算这里对于我们来说是虚拟世界,但发生的事儿遇到的人可都是真实存在,像什么样?”
看似提醒,实则每个字都充满了一股子酸味儿。
白易年有了衣裳,哪里会计较司翌是什么态度。
至于对方具体出于什么心态白易年更没有心情研究,快速拿过衣服三两下穿戴好。
白易年扎上皮带,小声嘀咕:“裤子有点大。”
“谁让你太瘦。”司翌笑声恢复,还不忘用放肆的目光把白易年从脚到头打量了一遍,拿出另外一份拆开,大大方方把身上的睡衣换掉,扎上皮带转正,“我上次出去之后就没敢太过放松,前去图书馆查阅大量古书籍,就是希望能掌握到一些蛛丝马迹。”
“找到了吗?”
“各种异志怪诞乃至民族传说多的数不胜数,可跟我们这种情况完全符合的并没有找到。”司翌一边说一边把包收拾好,重新背上,“但我还是把之前在云山医院遇到的种种从头到尾在电脑上记录了一遍,做成了一张思维脑图,同时推断出从云山医院逃生并非是结束,所以这次提前准备上了一些日用品跟药品,打算试试。”
侧身浅笑,对着白易年伸出手:“没成想,瞎猫碰上死耗子,还真就对上了。”另只手拍了拍身后的包,“事实也证明,一旦触发机制进入怪谈世界副本,我们身上的东西都能带进来。虽然没能查到关于规则怪谈世界的更多信息,就这一条,对我们来说也是重大突破。”
白易年跟司翌面对面,努力再看却因为光线问题看不真切。
可他在司翌眼中,是那样的清晰夺目,司翌笑容灿烂:“愣着做什么?快点,我们必须尽快找到集中点。”
白易年低下眼,看着司翌伸过来的手那样的执拗。
司翌也在等,他不知道这几天的分离让他跟白易年是否会出现一条鸿沟,或者说,会把他们彼此都打回原来的起点。
紧张极了,心跳加速。
下一秒,白易年的手伸过来。
司翌快速包裹住变成十指紧扣,牵着白易年大步向前:“我说过,我们一定会再见,我也一定能找到你。”
这句话,不管怎么听都带着一股子骄傲劲儿。
白易年没做回应,跟随着司翌脚步,唇瓣不自禁弯起来。
白易年也是很意外的,这次刚进来就能碰到司翌,而对方也比他想象中的更加谨慎聪慧。
更有意思的是,只要跟司翌在一起,他大脑就会变得无比清晰,面对任何问题似乎都能瞬间转过弯,连带一些支离破碎乃至模糊的东西都会飞快融合最终清晰呈现,行动上都会变得敏锐三分。
这种认知让白易年刚开始先一愣跟着闪烁些许从未有过的愉悦,乃至余光撇到身边比他稍微高点的司翌都会情不自禁红了耳朵。
可下一秒,如同凉水一盆泼下来。
在云山医院的互相信任,携手合作之下,让他差点都要忘了,在这个规则怪谈世界中,即使努力求生,活着离开,却还有一个积分排名制,但凡进入副本的人都是为了第一而来,那他与司翌之间到最后…
光源近在咫尺,到了这个位置他们终于能看清楚,是一座隐藏在树林深处,三层格局的建筑。
司翌突然停下脚步,侧目:“你在想什么?”
“没有。”
“呵,你很聪明,但在说谎上能力一般。”
白易年表情闪过尴尬,跟着就将自己的手抽离恢复到冷漠:“能不能别总是表现的好像对我很了解一样,我们其实并不熟悉不是吗?”
司翌表情也是一怔,眼里出现难过。
白易年意识到自己有点口无遮拦了,唇瓣动了动想说什么缓和下。
“是你们。”一人惊讶的打破僵局。
房屋第一层,四张成正方形摆设的沙发,中间是个长方形茶几。
右手边,是壁炉,只不过,这个地方的温度赤膊也不会冷,并用不上这种东西。
白易年目光扫过眼底闪过一丝精光,他坚信:存在即合理。
看似不动声色,目光继续打量。
左手边,是通往二三层的楼梯。
至于二三楼是什么情况白易年就不知道了,很快收敛把周围几个人都打量一眼,有熟人有陌生人,白易年从头到尾都很淡定,微微一笑并不打算说什么。
有人从周围几个人后面挤出来,从他身上的狼藉跟凌乱的衣裳能看出来,他到的比较早,恐怕已经经历过恶战以及掌握了不少线索。
这个人,更是白易年他们的熟人,孙吴。
孙吴把手里带泥的匕首塞进鞋子边缘,挺直腰杆:“给你们介绍一下,左边的那个高点的叫司翌,右边的是白易年。”说出白易年的名字,另外四个人都深吸口气,视线都落在白易年身上。
白易年眉头轻蹙,这次再见孙吴,这个男人让他更加不舒服。
他就像是一条毒蛇,阴险又狡诈的躲藏在阴暗之处,伺机而动,抓住机会就用它黏糊糊湿漉漉的身体将你盘绕住,跟着以迅雷之势卷住你的脖子随即慢慢收紧,让你充分体会那种在皮肉上蠕动的冰凉黏腻还有抽离胸腔空气的窒息,直到死亡。
而他此时,就用那种阴鹜带笑的目光看着白易年,用阴阳怪气的语气跟旁人提及。
那些人的目光,也都充分说明不是第一次听白易年跟司翌的名字,至于如何得知?很显然,只有从孙吴口中。
“原来他就是上个副本的赢家?”中间瘦高个留着小八字胡的男人开口,带着讥讽,“看着也不怎么样嘛,孙吴说的八成都是真的,是个卑劣的人,靠算计别人取得胜利,我们必须小心点。”说着还不忘用戒备的目光来回打量白易年。
他是个陌生面孔,叫王大力。
对他而言,白易年跟司翌是新人,反之一样。
“我们在这辛苦一天一夜,他们来了就要更新人员列表还要重新分配积分。”最右边的男人红唇齿白个头不高,一双不大的眼睛冒着精光说着不甘心的话。
司翌哼哧一笑:“那你抗议呀,跟我们阴阳怪气做什么?”
“你…”张郃恼羞成怒,憋红了一张脸欲言又止,最后只能气呼呼把手缩回去,“嘁,不就是十分,给你们也无所谓,不要以为上个地图赢了这次也能赢,气运不会永远掌握在你们手上。”
王大力环着手臂点头赞同。
剩下的另外两个面面相觑一眼都没说话,眉头紧蹙表情严肃,对视后分别看向站在沙发里面的白易年跟司翌,这两人跟另外两个人能看出来是有点区别的,他们不喜欢随波逐流更不喜欢人云亦云,他们有自己的想法跟判断力。
白易年不在乎,司翌更不会在乎。
白易年转身就走,准备上楼。
孙吴轻扯唇瓣目送,当看着白易年跟司翌一前一后踏上楼梯,阴恻恻开口:“二楼是公共休闲区域,三楼是住宿区,你们两个人的房间分别是四号跟六号。”他的话让楼梯上两个人站定,回头,孙吴抬起下巴带着狂傲,“这一次,你们不会再是主导,而我才是。”
四号房跟六号房,是斜对门。
白易年推开门就进,司翌抓住门把手没动,回头。
白易年关门正好跟他对视上,短促几秒的停顿跟着就听到嘎达声,房门关闭。
司翌低下眼帘遮挡伤感,苦笑声,也将房门关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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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人肯定是日更(除非有事,会跟大家请假,恢复后也会补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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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废弃的矿山(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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