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多糟糕的命运,最后都能碰到属于自己的一束光。这是我九岁的时候写在作业本上的句子,到如今记忆深刻。
我也有属于自己的光,那道光就是我的阿婆。
我是个不幸的孩子,为什么说不幸?且听我慢慢叙来。故事有点长,希望有缘看到这个故事的你们,心中都有属于自己的光,眼里都是温柔。
1992年的某个严冬,我降生了。我出生于一个欢腾的节日,大家都在热闹的庆贺,不过厨房的某个角落里坐着一对并不快乐的夫妇,这两人是我的身生父母。
为什么说他们不快乐?很简单,因为我的性别——女。
我叫杨一沐,名门之后,书香门第,身后有着庞大的家族背景,我的阿婆——王寅秀是我阿公第三位夫人,其实不能算是夫人,只能称之为“妾”,不过我觉得这个称呼不怎么好听,请各位看官们原谅我一个孙女的私心。
我是在厨房降生的,因为我的性别,不配去医院,也不配享受着家族的一切。只能是草率的找了个稳婆,我知道很多人想让我死,可没办法,我命大,最终还是顺利出生,虽然我只有3.2斤。
在刚出生的婴儿眼里,世界是黑白两色,可是在我当时的情况下,我的世界是灰色的。
我呱呱坠地后,一屋子的人都垂丧着脸,我的父亲从稳婆手中接过我,紧紧的抱着我,把我勒得没办法呼吸。
我当时不会说话,还以为他是第一次为人父,过于激动了而已。
殊不知……他只是接受不了我!
这时我的阿婆从父亲手中夺过我,口中说着“我可怜的儿啊,以后阿婆疼你!”
那一瞬,我知道,我生命中的光来了……
其实在国家成立后不久,有些地区仍然存在着重男轻女的落旧思想,甚至到今日还存在着,所以我还真怨不了自己的出生。
再来说说我的阿婆吧!她于1926年出生于江西的某处普通人家,那时的生活背景如何艰辛我不多做赘述,总之是个活在困境与战祸,吃着草根树皮度日的时代。
我的阿婆是个可怜人,她出生后不到三年,她的生母抛下她走了,她被继母抚养。年纪小小的她要做各种家务活,去做长工赚工钱给她继母的孩子上长学,而她自己却斗大的字不识一个。
阿婆及笄之年就被迫卖给了阿公做妾,这一卖整整八十余年。
阿公是名门望族,前半生活得恣意潇洒,往后甚是凄凉。
阿公是地主之家,儿女无数,做了教书先生,不过个头很小,后来家道中落,大凡小事都是阿婆一手抓,而阿公家族落败后,其他几位夫人要么已经离世,要么已经跑路了。留下三十多个孩子给阿婆照顾,后来这些孩子们长大后也纷纷离开了她,而我也多了很多从没见过面的亲戚。
阿婆面相很善,笑的时候有两个浅浅的酒窝,眼睛水灵水灵的,一双三寸金莲很可爱,她喜欢穿一件藏青色的旗袍,她喜欢把头发绾成一个发髻,她常说她是村里的村花。
她身高1.62,体重不过百,可这个体重不足百的女子,用她瘦弱的小身板扛起一个家族。
记得小时候给阿婆洗脚,心中总有难言的痛,她的脚被包过,小脚趾都断了,陷进了脚心。历经数年每逢下雨天脚趾头还会隐隐作痛。
阿婆卖给阿公后,其实日子也过得非常不好,地主阶级斗争性注定了当时的悲哀,败落后没法做教书先生,阿公脾气也变得十分暴躁,机缘之下又转行做了看风水算命的半仙,三十多岁就过世了。
我的父亲杨盛光,是我阿婆最小的儿子,上头有十九个哥哥,与十二个姐姐,等于我有十九个伯伯和十二个姑姑。阿公死时,父亲才八岁。
阿婆一人养活一大家子,靠得只是那双勤劳的双手,大一点的孩子带去生产队做事,混口热乎的饭吃,小点的就放在一个大的背篓里背着,边带娃边做工。
阿婆做事做的非常好,还受到过领导的夸赞,得到过三百七十多张的奖章,阿婆跟我们讲起这些的时候,脸上总是带着骄傲与自信的笑容。
就着父亲年纪小,大家都宠着他,也自然娇惯成了父亲目无他人狂躁的性子,而我的母亲赵小英是二伯用了一碗豆腐脑换来的。
为何是二伯?
因为二伯那时候去母亲所在的村子卖豆腐,正瞧见了在河边洗衣服的母亲,二伯就顺手介绍给了父亲,那时二伯未娶媳妇,而他年纪太大,这才让给了父亲。可即使如此,我的父亲比母亲还是大了整整十岁。
外公家很穷,穷到揭不开锅的地步,有人来求亲,又听说是大户人家,外公心里头高兴,一狠心把母亲给嫁了,当年聘礼没给,彩礼两张粮票。
外公以为自己从此也能过上丰裕的生活,殊不知是将自己的女儿推入了万丈深渊。
父母成婚后不到一年,就生下了我,父亲又是家族中最小的,我其他伯伯们也都有儿子,所以我的出生对父亲而言不是什么光宗耀祖的好事,反而是耻辱。
不可否认家族大,是非矛盾也多,姑嫂妯娌乡里乡邻的,开口就说母亲没给家里添个大胖小子。最后,我的父母一合计把刚满一岁的我送走了,而他们在家疯狂造娃。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把我送走后的半年里,母亲怀孕了,父亲找了各种算命的都说母亲怀的是儿子,于是他们的心定了。
可惜命运愚人,怀上七个月被抓去引产,那是计划生育落实得最严峻的一年,阿婆、外公一家都被抓起来了,最后逼得母亲不得不去引产。
在此我特别感谢那个我还没出生的弟弟,若不是如此我恐怕还在别人家过着人畜不分的日子。
那家人没把我当人看,吃的穿的用的都是最差的,当时一同被送走的还有比我大一岁的舅舅。
不过舅舅性子野,自然没人欺负他,而我性子弱,所以受伤的总是我,有次从太师椅上摔了下来,将膝盖磕伤了,那道疤到今天都没消下去。
被卖掉的那段日子,我每天搬张小凳子坐在门口,期盼着,渴望着,我的家人会出现,可是这一盼就是两年。
三岁的我终于被接回家了,是阿婆授意二伯瞒着父母去接我的,见到阿婆的时候,她哭得不成样一口一个“我苦命的儿啊!”
其实跟阿婆比,我的命并不苦,至少我有她的疼惜。
父母努力了很久,还是没能如愿的生下儿子,索性也就没再把我送走,但对我始终保持着不冷不热,而我对他们也有着天生的距离。
1994岁,国家政策开放,乡下人进城打工,沿海城市的迅速发展,于是掀起了一股“打工热”,我的父母也被卷了进去,上海,深圳,广州,温州,福建,基本上都轮流转过。终于在1996年,我家开始建了房子,也是村里头第一家住上钢筋水泥混合物的人家,而在此之前父母一直跟阿婆住一个小小的竹楼里。而我跟阿婆睡一个被窝。
不过在94到97的这三年里,我的日子也过得不好,我跟阿婆住的是竹楼,一到雨天四处漏水,我们睡的床上也是放满了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用来接水,那时家里没电,靠着一盏煤油灯,而我又喜欢看图画书,一本毫无文字的图画书,我自己能编造出一个个完整的故事来。
还会将这些自己编造的故事讲给阿婆听,不识字的阿婆每次都听得很认真。
那时我基本上只有过年才能见到父母,平时阿婆去哪儿我就跟去哪儿,有时阿婆想省一顿红薯饭,就带我去姑姑或者伯伯家蹭点,可是姑爹不喜欢我,还说我是拖油瓶,不让我进屋。大妈表面上喜欢我,可我多吃点米饭她就借故骂大伯,说大伯不做事只知道吃,说他好吃懒做,再后来阿婆就不带我去了,把我锁在家里,搬几个小石头让我自己玩,而她用自己随身携带的一条天蓝色的手巾包点饭菜带回家给我吃。
从那以后,阿婆手巾里藏着专属于我的“零食”。
我曾经以为日子会随着父母出去打工会变得越来越好,却不知那是另一个悲剧的开始。
父母用了三四年的时间攥了点钱回家建房子,有了新房子后,父亲突然想起来他还缺个继承房产的儿子。
于是母亲不停的怀孕,却又不停的流产,而父亲的脾气变得越来越狂躁,他常常酗酒,喝醉后就打母亲,有次母亲怀着六个月的身子,还被父亲追着打,母亲没法只好躲到阿婆这边来,躲进阿婆的衣柜里。
父亲找不到母亲,就动手打了阿婆,将阿婆推到墙角,几拳头锤在阿婆的胸口,我吓得跪在父亲的面前祈求着他放过我们。那一年,我四岁。
我将生父看作毒蛇猛兽!
屡屡遭父亲毒打后,母亲会将所有的气撒在我身上,她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要不是因为你,我就不会嫁给你父亲,也就不用过着这地狱般的生活,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我不知道这一切是不是因为我,我还太小,没办法去分辨这些,但我知道我生来是有罪的!
12月开同类型的年代文《70年代配角都是奇葩怪》,喜欢的宝子戳专栏可收藏。【申请了两年半才中一次限免,希望能涨几个收藏,助力一下我的下部年代文,真诚答谢各位宝子们!】
文案:
ST—1是Z系列芯片中最重要的一块,却生出了人类感情,不想成为一台冰冷的机器,于是逃跑了。
却不慎穿进一本年代文中,成为了张强盛的5岁闺女张哆哆。
她阿爷,整天装神魔鬼,放着好好的教书先生不当,非要去学人家算命。
她阿爹,是村子里的酒鬼,只要一喝酒能跟狗干仗。
她阿娘,作天作地,是个不折不扣的伏地魔。
她二伯娘,爱慕虚荣贪小便宜。
还有村子里的丁寡妇,屋堂下的万人迷少妇程小小
以及唯利是图的族长张五良。
在这生活着的每一天,对张哆哆来说都是精彩又刺激的一天……
阅文指南:
【背景架空,勿考究】
【主要写村子里的奇葩极品,雷者慎入】
【男主出场晚,感情戏不重要,女主搞事业治奇葩怪】
【只求能逗宝子们一笑,勿骂我的配角们,狗头/保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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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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