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言清到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苏念安被人捅了的一幕，瞬间，双眼通红。
疯了，都疯了。
黑影男人是个疯子，苏正军是个疯子，就连那救出来的小姑娘也是个疯子。但他们疯归疯，苏念安心里却极其不安。
为什么？
为什么他们三人发疯却只莫名针对她一个？为什么苏正军胡言乱语间会说出那样的话？女主？书中的女主？
他到底是谁？
冲到面前的黑影男手里的人骨被苏念安徒手握住，她反手一翻，卸了他的手骨退了他的攻势，但还没等她将人推开，身后却是传来了一道心碎的声音。
“念念！”
身后人自远处奔来，颤抖着将她拥入怀里。
他一脚猛踹踢开那扑向她来的黑影男，颤着手，轻轻环在她的腹部，小心、仔细地摸着，不是爱意缠绵，而是在寻找着让他痛心到不能呼吸的伤口。
“我没事。他没伤到我。”
苏念安感受到了身后人的异常，她没有推开他，就这么任人环着，轻拍他搂着自己的胳膊安慰着。
马森他们跟在后头三步，冲进来的时候看到这满屋的烂肉呕的人不在少数。
听到呕吐声，苏念安这才反应过来，反手向上，捂住了祈言清的眼睛。
“别看，脏。”
眉眼间的触感轻柔得动人，感受到怀中人确实无碍，祈言清眷恋地蹭了蹭她抚上来的指尖，**缠绵。
“好。”
马森他们强忍着胃里的翻滚，稍微适应后开展了搜证工作。
原来这家疗养院背地里做的是器官交易的买卖，一地揉了血水的资料全是人畜信息，匹配、挖除、倒卖，恶心至极，但更让人心里不适的是这里秘密进行的另一项人体实验。
人脑神经刺激。
这里的主人用那么多婴儿进行实验，操控人体精神、洗脑、控制，而他们真正的目的是，灵魂互换，永生不死。
真是个笑话。
只是马森他们讥笑而过，但真正去往另一个世界，见识到这世界上奇妙存在的苏念安却心里沉重三分。
是了，还有别的人知道这个世界的真相。
不若，就凭苏正军，不可能说得出‘我才是书中的女主’这句话。
余年年没有这么大的本事，这家疗养院背后的主人，应该是妈妈那一世的女主，何惠慈。
“啊！”
突然暴起，被捆了仍在角落里的苏正军猛地起身，他抽搐着像是发疯的野兽，声嘶着同样机械的话语，朝苏念安扑了过来。
“我才是书中的女主！死！违背我的，都给我死！”
是了，苏正军，脑子已经被操控了。
面对反扑而来的人，苏念安没将他放在眼里，但她无所谓，一直护在她身后的祈言清却是冷了眼睛。
学着苏念安的样子，他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念念，别看。脏。”
话音落下，只觉身后人一动，‘咚’的一声，面前冲过来的人似乎是飞了出去，砸进地里。
祈言清的情绪开始乱了，感受到他似是还想上前的动作，苏念安没看那边的情况，她按住他捂在自己眼前的手，牵着人往外走。
“祈言清，我带你去个地方吧。”
“好。”
*
疗养院的地下室里祈言清带来的人联系了警方正在搜查着，而地下实验室顶角隐藏在墙砖里的缝隙中，一个摄像头正默默地注视着他们。
千里之外，京都余家的医院暗室里，一位身穿白大褂的干练女人正摇晃着手中的试剂。
她唇角含笑，轻瞥一眼身旁候着的男人，抹了他唇上诡异的艳丽口红，融到了溶剂里。
她说：“没剩多少时间了。视频剪了放出去吧，声势造得大些，省得那小畜生耽误我事儿。”
“是。”
*
苏念安带祈言清回了她和妈妈在斛县住了十几年的家。
家里落了灰积了厚厚的尘，比起乡野荒废的老屋也没好上多少。
她从两人藏宝的地板下拉出了一个上了锁的小木箱子，拧锁打开，从里面取出了一张照片。
那是，何惠心和苏复的唯一一张合照，是她的妈妈，还有从未谋面的爸爸。
“祈言清，认识一下，这是我的母亲、父亲。”
手里的照片很旧但保存得很好，祈言清从她的手里小心地接过，认真地看着。
昨天何妈妈走的时候，他其实就接到了医院那边的消息，他很担心她，也很责怪自己。
花钱压了网上自己惹出来的热搜，祈言清没敢打扰她，只静静地等着，守着，护在她的身边。
但没想到她第二天就去找了苏正军，也没想过她会带他回家，向他介绍她的父母。
苏念安瞧着和自己一起坐在脏兮兮的地上的男人，祈言清有多娇气她是知道的，但现在，这个矜贵的男人正和自己一起呆在狭小潮湿的房里，坐在满是积灰的地上，还拿着张泛黄老旧的照片，矛盾得很。
他看着照片，她看着他，心里安定。
她喊了他，她说：“祈言清，我跟你讲一个故事吧。”
男人漂亮的眼睛抬了起来，他紧紧注视着她，眼睛里，只有她。
她说，这是关于另一个世界的故事，她说，命中注定的死局，只有抛弃背叛、靠着羞辱他人才能勉强苟活。
很荒唐吧，对不起。
疗养院一事，很明显地说明了世界意识的存在不只苏念安一人知道，这让本来就打算对祈言清和盘托出的她将所有的准备提前了。
她以说故事的形式告诉了祈言清所有的事情，他静静地听着，就那么听着，眼眶越听越红。
面对离奇的故事祈言清没有多问，他只就这么瞧着她，哽咽了声音。
他说：“念念，不要跟我说对不起。”
“我信的，念念，我一直都信的。但我还是会害怕，不是怕没了自尊，不是怕失去生命，我只怕你再不要我了。”
“念念，你想要我吗。”
“要的。”
苏念安将人拉进了怀里，眼角的泪顺着面颊滑下，她紧紧拥抱着他，小心珍重但绝不放手。
她说：“祈言清，我要的。”
两人离开的时候，苏念安带着他走，故意路过了记忆中那条幽静漆黑的小巷，她想看看，那家和母亲做了生命交易的店铺。
但等她根据记忆中的路线去到那儿时，却发现，不只店铺，甚至是那条通向深处的小巷，都从未存在过。
是了，这终究是他们的世界，命，永远只会把握在自己的手里。
“苏念安？”
“李攀？”
没想过斛县也会有人知道自己的名字，苏念安闻声回头去看，不想却是看到了之前在警局认识的那位年轻警官。
“我刚收队呢，你怎么在这儿？”
李攀换了身衣服，穿着便装的他一身痞子气，完美地融入了当地的人群里。
听他问，苏念安礼貌着轻声笑了笑，看了一眼旁边的人：“带人回来看看。”
顺着苏念安的视线，李攀这才看到一直跟在她身边的男人。
祈言清！？
祈，祈家二少！？
刚沉溺在执行完任务的喜悦当中没注意，李攀这会儿见到人后差点直接跪下去。
“二，二少好。”
“嗯。”
祈言清本就没心思搭理人，他牵着苏念安的手，暗地里一根根地捏着玩儿，一心荡漾着，只想赶紧回去。
念念刚刚说，她要他。
她，要他。
李攀说前些天他们终于找到了有力的线索成功锁定了人贩子的窝点，今天上午的抓捕行动，很成功。
乡里邻里都瞧见了，他这会儿跟她少提一两句算不得违规。
斛县原来是个拐卖人口的大窝点，何惠心从前就是被拐来的，但李攀说他很抱歉，没能查到何妈妈到底是谁家的人。
对此，苏念安只点头谢过，没有再问。
因为，她已经知道了妈妈的计划，也知道了她复仇的打算。
京都何家，何惠慈。京都余家，余禾礼。
一天的惊心事故，临近傍晚，祈言清带着她回了他的别墅。
被人抱着哄在床上，直到浴室“哗啦啦”的水声流个不停，被锁在了人卧室里的苏念安这才突然清醒：她这是，被祈言清骗来了？
浴室门开，躁动的云雾之中，心心念念的人走了出来。
一头黑发湿漉漉的，水滴滴在了胸前衣料上，若隐若现。
像是含羞的纯情小狗狗，祈言清悄悄地凑了过来，心机地贴着她，弄湿了她的衣服。
“念念，衣服湿了，换了吧。”
“……”
祈言清眼里的欲念是个人都能看明白，瞧着他拙劣地哄她的小手段，苏念安有些想笑。
“好。”
衣襟稍稍拉开，锁骨处的肌肤露了出来。
瞬间，祈言清整个人刷的一下红透了，粉嫩的耳尖儿带着颤，一抖一抖的。
“祈言清，你在怕什么。”
话音刚落，前一秒还小白兔一样的人再不装了，他眼底的贪欲快要溢出来，面上含羞的笑下湿了唇瓣，像扑食的恶狼，倾身而来。
痴缠的夜，回应的人，祈言清疯得很，一遍遍叫着她的名字，攻陷池城，他不喊念念，倒是直接喊了她的名字，苏念安，苏念安。
唇齿间的滚烫难舍难分，从温情缠绵到汹涌浪颠，直到天明，身上的人仍不知倦一般将她翻了过来，狠狠吻着。
苏念安后悔了，开了荤的祈言清恶劣极了，知晓她的心软，他一遍遍不知足地求着她，求着她。
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
她真的是够够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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