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离应春半米远的位置站定，帽檐遮住的双眼略带审视，嘴角却微翘含笑。
“你找我？”应春扣紧了托着箱子的手，“听见我们的交易，也想买东西？”
赵阳等人闻言，放下一些疑惑，仍保持戒备。万昊杰见势不妙，悄悄往门口退了几步。
“哈哈。”他笑了，笑声沉闷地从胸腔荡出来，“是啊，很稀奇的货，真是太稀奇了……所以理应值得更好的买家。那边那个，我说得对吗？”
一道惊雷猛然炸响在万昊杰跟脚跟前，把他吓得一窜差点撞墙上，高阶元素系异能者！不会要抢劫他们吧？
“高手，高手你买着，我们先走了。”万昊杰拱手打哈哈，让这人和老板对对碰吧，总归是神仙打架，掺和不得。
赵阳也干脆收刀，背着物资往外跑。刘奕然等人条件反射快速跟上，却又回头踟蹰地看向应春。
“快走。”熊猫老板抱着她的泡沫箱，语带安抚：“等我去聚集地，我们还会见面的。”
“嗯！”
刘奕然最后看了眼老板气定神闲和陌生人对峙的身影，心中感概：老板实力，深不可测。
应春……应春反复洗脑自己，没事的爆炸都扛下来了相信系统防御相信系统……
男人没有阻拦赵阳小队离开，他抱臂盯着他们一行人彻底消失：“啧。”
应春：？
“走得这么急，该不会算准了我会帮他们善后吧。”
他薅了两下自己后脑勺的头发，语带不满。
“什么善……“
她把后半句话吞了回去。
一团爆裂翻滚的雷电球从天而降，顺着他视线的落点笼罩覆盖了变异蜈蚣的残躯，闪电映得两人脸上黑白互闪，不出十几秒，昆虫破碎的肢体成了几块漆黑的焦炭。
“其他异兽会吃掉同类的尸体，寻求进化的机会。因此销毁、至少掩藏异兽的尸体是现存活人的共识。“
他用脚在那堆焦炭里捻了捻：“晶核倒是带走了。“
……这种知识应该是这个世界人类的常识吧。
“你为什么要对我解释这个？“
应春向外走了几步，没走出药店，呆在阴影里看着他。
他站在阳光中取下鸭舌帽，头发在太阳下透出深棕色，指着自己的脸，“这张脸，这张脸没印象啦？“
浓眉大眼，成熟俊朗，眼下正中痣一颗。
没见过，谁啊。
“不认识。你叫什么？”应春费力搜寻记忆，她过去的交际圈里有这么一号人吗？
她冥思苦想也不得其解，正想再仔细问问，突然意识到不对：“你知道我长什么样吗，我穿着玩偶服的。”
“当然。”他走进来绕着应春转了一圈，“看这体型、这配色，独一无二的奇妙外型，搭配绝无仅有的八块腹肌……穿着这样玩偶服的，在这个世界上只出现过一个。”
他微微俯身，带着稀奇地看着玩偶服圆滚滚的后脑勺。
“当初还是我亲手了结你的。”
仿佛有某种预料，应春脖子后的汗毛一根一根地立了起来。
明明不会有任何气息能穿过头套碰到她。
她仍然感到后颈一阵发凉。
“在那个商场，那间面包店里。”
“‘砰'地一下，从后脑贯穿。”
他含着不解走到应春正面，慢慢探身而下，凑近熊猫黑漆漆的眼，饱含执着与困惑。
“你怎么活过来的？”
“你现在是人类吗？”
“……”
那个所谓的梦竟然和现实联通，还被人记住认出来了。
应春在头套里使劲憋着，让自己不要冷笑出声。
9、3、6、说、话！她当时的经历是真实的过去？到底是附身别人的身体，还是亲身穿越？
【真实的过去。是别人的身体，穿熊猫服是为了不让小春发现】
熟悉的心虚语气。
那人怎么变成异兽了？
【不、不知道，但这是这个世界本就会发生的事】
【除了这件事，我没有别的瞒着小春的了！】
……
炸鸡和面怎么变出来的？回去之后把你的小金库全部上交，除了你的东西还有你的人，你给她当牛做马一百年。
【呜，小春真好！嗯！】
……答应了！
应春闭了闭眼。
不管这任务能不能做，936是该吊起来打一顿了。
卫宗扬的怀疑管他呢，他又干不掉她……干不掉吧？
【干不掉！】
应春心里默念：等会儿收拾你。
“问我的身份前，你先自报家门吧。”
“卫宗扬。”他很爽快地报出姓名，笑得像个学校里亲和力满分的运动系校草，“当时那件玩偶服可是凭空消失了！就连监控里都只有异兽，没有那件衣服的影子，神奇吧？”
“噢。”把卫宗扬拉入“危险麻烦别靠近”名单的应春敷衍道。
卫宗扬眨着狗狗眼，很是自然地更换了称呼：“如果老板能让我看看里面——”
“！”
熊猫老板默默退远。
“……嗯，我相信你是人啦。”
他诚恳道。
“补充说明，我真的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哪方面啊？
这种程度，应春倒是完全没误会，就是单纯怕摘了头套被人看见脸。不过他的误会能岔开话头，她就不澄清了。
“没有就好。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食谱手册食谱手册，新食谱！快让她看看会有什么好东西！
系统地图展开，未踏足的区域显示为灰色，现在她只点亮了药店这一小块地方。
应春往前走了一步，地图往前推进一点，转头见卫宗扬笑眯眯地朝她挥手。
“老板再见。”
做贼似的走出去十几步，感到没人追上来，她这才放松身体，大大方方地走远了。
饱含秘密的“老板”渐渐缩成一个小黑点，而后消失不见，卫宗扬脸上没了笑，过分容易招惹桃花的脸立时显得距离感十足。
“成了？”
“失败了哥，那边发现了。”联络器那头的人很是习惯他的冷漠，毕竟卫宗扬向来独狼，人冷话不多。
“我刚打开追踪器，就被毁了。这情况……要不要给那边提一句？”
“说什么。”卫宗扬面上没有一丝波澜。“先按下，等我消息。”
【小春、嗝！我错了！嗝，这是什么……】
另一边，应春正要求远在另一个世界的936，自己吊自己顺便打自己，不知道它怎么做到的，现在哭都哭打嗝了。
“记得录下来，我回去要看。”
她无情宣布，随即怀抱着满分的期待，开始检查之前系统开放的一堆新东西。
【检测到未知物品】
【追踪器（已清除）】
应春觉得自己用脚趾头都能想到是谁下的手。
神通广大，这世道还能用上追踪器，不愧是“危险麻烦别靠近”名单人物，迟早给他装十个回去。
她没察觉自己的性格开始向更直接、更外放、更……不“家里蹲”的方向发展，秉持着好东西要留到最后的原则，先点开了【小美商店】和【祈愿薯条】。
【小美商店：食谱、更多食谱；装饰、更多装饰；小帅、更多小帅。】
“……胃口挺大。”
【小美商店】页面的看板娘是个扎辫子的小姑娘，手指向购买按钮，眼睛里闪着殷勤的光。
商店有10个格子，其中3个出售食谱、7个出售泡沫箱装饰，除每天可以免费手动刷新一次外，一过零点自动更新。
当前商店里有：[食谱·白馒头][食谱·白小馒头][食谱·白小花卷][装饰·小红花][装饰·绿色涂装][装饰·触角]……
撇开后面那一堆屎上雕花不能改变泡沫箱本质的装饰，看着排前三的眼熟食谱，应春闭上眼。
又睁开。
闭上眼。
又睁开。
“一定是我的幻觉……”她喃喃自语，按下刷新按钮。
[白大馒头]
坏了！
[白大花卷]
坏了！！
[冰浆]
坏——不对。她紧贴投影点开食谱大图，切成小方块的橙子果肉，饱满晶莹地堆叠在冰浆上，看起来酸甜可口。
新鲜水果！
能吃的东西太过贫瘠，在有了馒头填饱肚子之后，是不是该把维C也提上日程？错过这次，不知道多久才能碰见含有水果的食谱。
应春犹豫着看一眼价格：2000。
结束了，余额112的摊主宣布结束了。
她只得把视线转向【祈愿薯条】，【祈愿薯条：让本海鸥帮你从码头整点好货】，显示每日免费一抽次数剩余1。
她不抱希望地点下抽卡。
雪白威武的小鸟含着鹰隼般锐利的视线，在微缩海滩模型上方盘旋，随即眼神一利，俯冲而下夺走了——
【获得：墨镜碎片（1/3）】
【是否花费1000继续抽取？】
够了！没人想在美食系统里合成一副墨镜啊！
应春咬牙切齿选否，大力点开承载最大期望的【食谱手册】，出乎意料，一整副金光闪闪的食谱大全如同看不到尽头树木根系，从最顶上的初始食谱[白馒头][白花卷][开水]开始，向下延伸出无边无际的树状食谱升级图。
仔细观察，目前系统赠送的食谱只做过一次，熟练度都为（1/5），满熟练度后就能解锁下一级食谱。
也就是说,再各做九次初始食谱，就能解锁对应的下一级食谱：[鱼片粥]、[青菜粥]、[牛奶]。
她注意到2级食谱最右侧有一块黯淡的锁头标志，点触后：
【特殊食谱·猪肝瘦肉粥（2级食谱全收集奖励）】
【来自东方的神秘力量告诉你，它具有补血健脾的功效】
好东西！
应春两眼放光，手在点下一个板块，心里已经开始飞快盘算要多久才能拿到猪肝瘦肉粥。
【小帅工厂（未解锁）：流水线？YES！自动化？YES！小美？NO！】
页面上梳着大背头的潮流男孩拇指向下，撇嘴摆出一个年轻而中二的拽表情。
“……全自动出货？真的假的。”
【鬼鬼外卖（未解锁）：上天遁地穿墙无踪，汤料不洒蛋糕不塌】
全身裹着绷带的小幽灵背对着她，把自己缩成一团。
“还集成了外卖模块，你这系统……真是太棒了！”
两个重磅板块，解锁工厂岂不是能完全供应整个地区的食物需求，外卖能大大扩张小摊的可触及顾客范围。
那么她该怎么解锁呢？
【建议任务者仔细阅读更新后的摊主说明】
应春耐着性子打开那则长且枯燥的摊主说明，在被迫输入一系列令人昏头胀脑的免责条款后，终于在犄角旮旯里看到了一句：附加板块解锁道具与隐藏任务相关。
“天呐。好清晰的说明，我完全懂了。”
她木着脸关闭摊主说明，放弃在现阶段研究外卖和工厂板块。
“提升熟练度解锁系统食谱，做出的食物卖掉赚钱购买商店食谱，积攒营业额升级摊位装备。”
“路线非常明晰，现在……”
应春把视线转向制作模式，眼底燃起两簇火苗。
到了埋头苦干刷熟练度的时候了！她没有一口气做四次馒头的本钱，用手上的钱做几次馒头，出去卖掉再回来做，先急速解锁鱼片粥。
现在还是白天，街道上寥落得连只鸟都没有。
应春找了个空房，在里头搓馒头搓到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搓出3x99个新馒头，余额来到可怜的22。
【食谱[白馒头]的熟练度上升了！（4/5）】
按照936给出的大致方位，她出门挑了个有聚集地的方向走。
不知道赵阳带人回来和她正好错过，一群人找她找翻了天。
晚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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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眼馋大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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