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擎的轰鸣声如雷霆乍起,划破了寂静的赛道,也点燃了整个赛场的激情。只见一红一蓝两辆赛车在赛道中互相追逐,宛如两条灵动的游龙缠尾,暧昧地贴近又超过,后者自然不甘落后,又一个巧妙地漂移严防死守地挡在红车的前面。
龙非泽看着嚣张的蓝车,冷笑一声,将油门踩到底,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从侧面钻过,如同幽灵一般窜了过去。
轮胎与地面摩擦出阵阵刺耳的声音,观众的心情也随之激昂起来,开始自发高喊龙非泽的名字。不愧是龙非泽,出了名的要刺激不要命,看他的表演赛就是爽。
接近赛道尽头,龙非泽依旧没有减速。反而是红车先减了速,龙非泽听着对讲机那边传来的叫骂声,忍不住嘴角向上,在接近广告牌的十几米内突然来了个360度急速转弯。
一时间浓烟四起,赛车向后漂移了一段距离,最终在碰触到广告牌前的最后一刻停下来。
车门打开,一条细长的被红白赛车服包裹的腿平稳触底,随之而来的是一掌窄腰。宽肩之上,龙非泽单手将头盔摘下,一头咖色卷发被束缚在脑后,偶尔有几束随着风舞动。
全场呼喊震耳欲聋,导播很聪明地将镜头切到了龙非泽脸的特写。龙非泽看到了,将手套脱下,露出了纤细骨感的左手,深情地在自己无名指上的红石戒指上吻了一下,笑着将拳头举在自己面前。
宝石戒指在阳光下折射出光芒,只是龙非泽的骄傲的脸比红宝石还耀眼,不出几分钟比赛转播就已经登上热搜。
那颗暗红宝石戒指自龙非泽第一场比赛就一直戴在他的左手无名指,每次他比赛过后都会亲吻那枚戒指。粉丝猜测那象征着他的赛车,也有人猜测是他初恋情人送给他的,无论外界怎么非议,龙非泽一直都没有给过明确解释。
龙非泽胳膊一边夹着头盔,一边把用夹子固定的头发弄散,往更衣室大步走去。后面路煵跟了上来,一只手用力拽住龙非泽的肩膀:“姓龙的,你是不是有毛病啊,表演赛出什么风头?命比风头重要吗?”
龙非泽一听这话不耐烦地呼出一口气,把他的手打下去,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你谁啊?你也想出风头吗,还是说你很在意我?”
FY俱乐部的都知道,路煵和龙非泽一向不对付,以前路煵是俱乐部的明星赛手,龙非泽退役后就到了FY。但他们两个之间不止如此,龙非泽两年前参加比赛时他还是个高中生,在迷茫的时候他一眼就迷上了赛场上嚣张却又游刃有余的龙非泽,也因此入行。
但就在他一步步靠近自己的偶像时,现实却给了他当头一棒,龙非泽在职业最巅峰的时期选择退役,转身把自己卖了个好价钱。
天知道他在FY看到龙非泽的那一刻想的是什么,在龙非泽叼着棒棒糖向他伸出手时想的是什么,他只记得他把那只平时只有在屏幕上才能看到的手打飞了。
他是在意他,从以前的钦佩追慕变成了不甘和仇恨,但路煵不知道他是以什么身份来恨龙非泽,直到龙非泽走了他还红着眼站在原地。
每次比赛过后龙非泽都会回去睡上一天,极度兴奋所带来的是无限的空虚,那一段时间他甚至失去了大部分感知力。
不过这回他恐怕睡不了了,祖父发来消息说有要事需要详谈,人已经在龙非泽家里了。
他的公寓在本市最高的建筑接近顶层的地方,除了北面其他三面全都是落地窗,龙非泽装了柔光玻璃,哪怕阳光直射也不会感到刺眼。
龙非泽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家,一进门就看到龙华庭背坐在沙发上,他活动了一下脖子,坐在了旁边的单人沙发上。
“来找我什么事?”
龙华庭看到他情绪不太高的样子叹了口气,“有些事我不好插手,但是我老了,我不放心留你一个人。”
卷曲的头发垂下,刚听了一句话,龙非泽就已经困了。
“有话直说,没必要拐弯抹角的。”
龙华庭严肃地敲了敲拐杖,“前几天我去南面拜神,抽了个签解出来说是龙脉将陨,龙家几代单传,到头来就只剩下咱们两个……”
龙华庭又敲了敲拐杖,将昏昏欲睡的龙非泽震醒,“我问如何破解,那人说,要找一东南角水木杀伐命的男人冲喜,我多方打听,还真把这人找到了。”
龙非泽并不在乎龙华庭说的龙脉将陨,随口一说,“您拜的哪座庙啊?”
“谳山庙。”
龙非泽坐直了,端起一杯水放到唇边,浅喝了一口压压惊。
“见的是青澜师傅。”
水刚喝进嘴就差点喷出来,龙非泽幽幽地看向他,“你老是不知道咱家和南谳有仇吗?”
“不管有没有仇也是好几千年前的事儿了,祸不及子孙。”
“您老可真乐观,咱们家祖传单根就是南谳咒的,现在他巴不得咱们断根儿呢,叫我娶个男人,您还真想的出来。”
“你听我说说嘛,娶个男人回家来不亏,这人是沈氏集团的沈魇,新界翘楚,最主要的是,他身边的场强肯定能改变你的因果!”
龙华庭老爷子从来一身正气对鬼神十分迟钝,他能看出来场强可真是见了鬼了。
龙非泽切了一声,“沈氏集团?我怎么没听过?”
“哎呀,前些年你一直在国外比赛呢,咱们这儿的变化你当然是不知道,这沈氏集团是建材公司,手底下还有一系列分公司,有好几个都上市了。我在来之前已经见过他了,”龙华庭将身旁的盒子放到桌面上,一打开,拳头大的雕龙透玉躺在绸布上。
龙非泽一眼就看出来这料子无价无市,没想到还能有品质这么高料子还这么大的玉石,上亿绰绰有余。
龙非泽沉默了一会儿,“您老这是卖孩子呀。”
“咦,不要把话说那么难听嘛,乖乖。我这是未雨绸缪,再说了,结婚对于你来说是件好事,命不要了?”龙华庭把拐杖敲地响,敲得龙非泽头疼,这拐杖还是他亲手做了送给龙华庭的,用的是振山木,每次敲地都跟着震。
“别介,人又不是那么脆弱的东西,别老那么封建,听些有的没的。”
龙华庭气的胡子都快歪了,“还说我封建,这些年我一心向党,想进军队闯闯。你说你给我算了一卦,说进了军队你就娶不到媳妇了,结果这么多年来也没见你谈个女朋友。”
“哎呦,那能一样吗?你都多大岁数了还想去军队?”龙非泽至今都无法理解老爷子的脑回路,都快过七十大寿了还以为自己是大学生呢。
“我不管啊,我人都给你约好了,人家也同意了。就明天早上9点楼下的咖啡厅,号码是9967,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你要敢不去,我就把财产全都捐了,你一分都拿不到。”龙华庭撂下这话,就想撤。
龙非泽欲哭无泪,“莫欺少年穷……你这老登,那唐代的瓷瓶子得给我留着啊,还有那黑箱子里的书,那都是无价之宝啊!”
龙华庭装作听不见,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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