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峻鸿被她倒打一耙无奈的笑了,怕她心疾再犯只好软下声来“贺峻鸿知错了,现在开始改,莫生气了。”
贺峻鸿索性蹲下来扯了扯杨载欣的衣角,她被他认错的态度取悦到了,侧过脸嘴角冲他微微一扬“这还差不多,你自己说的,你得跟我保证。”
“我保证。”他仰着头态度诚恳的点头。
“行,你快去上值吧,别磨磨蹭蹭的了。”
杨载欣可不想真让贺峻鸿那些同僚们误会他沉迷温柔乡而迟到,想他在雨州几年都不曾迟过一日的。
和离之后她也曾偷偷让人打听过贺峻鸿的状况,那几年还是有不少的高门贵族想与他结亲的,却被他一一以公务事业为重委婉拒绝,也有不少人猜测贺峻鸿是被她伤的太过,不愿意再结亲了。
甚至开始再嫁给他时杨载欣也是这么认为的,可现下她却不太确定了,贺峻鸿嘴上说着要与她好好过日子,可是这些天相处下来他宁愿当众演戏都不肯多碰她。
比起在雨州时,他对她淡了不止一点,贺峻鸿心里定是还在对那件事耿耿于怀的,只是她到底要怎么做怎么说才能让贺峻鸿相信自己一次……
“嗯,好,再让她们给你灌个汤婆子抱着好睡觉,再睡会儿吧。”
贺峻鸿不知她心里在想什么,见她神色缓了过来,握着她的手捏了捏才起身去拿架子上枣红底的大氅披在身上便出了门。
杨载欣朝他乖巧的点点头,她是要回去睡回笼觉来着。
门外阿惜给贺峻鸿递给手炉“我的爷您终于出来了,咱都要迟到了。”
阿惜低着声给贺峻鸿撑着伞往外走,贺峻鸿握着手炉不以为意暗自笑了笑“不妨事。”
贺峻鸿去大理寺之后,杨载欣回笼觉睡到了天大亮,禄栖给她梳洗打扮好去正院服侍爹爹喝了药,和娘亲吃了早膳才回醺醺馆。
杨载欣坐在屋里看话本时不时的往门外看去,她无聊的撑在桌上托着腮也不知贺峻鸿在大理寺干些什么,会不会想她?
她竟这般盼着贺峻鸿会早点下值回来同她说说话。
禄娴在旁边绣帕子见到姑娘频频看向门外定是在想姑爷呢,见到姑娘现在愿意同姑爷好,禄娴心里也高兴。
“禄娴,你若是想和一个人好,你该怎么做他才会真的相信你想同他好呢?”
她看向禄娴,想的却都是关于和贺峻鸿的事。
“姑娘,您想同姑爷好为何不学学老爷和夫人呢。”
老爷和夫人感情恩爱多年,这是整个榆京都知道的,杨载欣自小就耳濡目染本就期望以后嫁的郎君能同父亲母亲那样相敬如宾,恩爱不移。
不过以前她想嫁的郎君不是贺峻鸿,倒真的相敬如“冰”了。
怪她那时年纪太小识人不清,现在她与贺峻鸿破镜重圆,她便不许以前的事再度发生再寒了他的心。
“那我下午不去正院用膳了,你让厨房留意着时辰等姑爷差不多下值了,让她们把饭菜送来醺醺馆。”她要等贺峻鸿回来同他一起用膳,母亲那时和父亲就是这样的。
禄娴瞧着姑娘对姑爷上心了,心里莫名的觉得欣慰,她应了声忙放下手里的活起身起了正院。
禄柚端着黑漆漆的汤药进了屋,杨载欣喝了药就午睡小憩了一会,到了下午张罗好了饭菜等到饭菜凉了贺峻鸿也没回来。
新婚第一天上值他便那么忙了么?
傍晚,饭菜拿去小厨房热了两遍,门外才响起小丫头的声音“姑爷,您回来了。”
贺峻鸿眉眼间多了几分疲惫,闷闷应了声便掀帘进了屋,杨载欣饿着肚子等的有些生气了,她坐在桌前没有好脸色。
“回来了。”
贺峻鸿抬眼看见一桌饭菜没想到她还没用膳,更想不到她是为了等自己回来一起吃饭。
禄娴她们此刻也不敢吭声,想到早上伺候姑爷换官服姑娘不让的事,她们也不敢再上前伺候贺峻鸿,贺峻鸿自己解了大氅丢给丫鬟让她们拿去挂好。
“怎的还没吃饭?”
晚膳的时辰早就过了,贺峻鸿习惯了自己在大理寺随便对付吃了。
杨载欣生闷气不吭声,禄娴在一旁实在忍不住开口“姑爷,姑娘她是在等您回来一起吃呢。”
她看了眼禄娴,语气极不好,禄娴却清楚姑娘这火不是冲着她的。
“谁等他了,要你多嘴,我不过是今日徐太医过来诊脉要我少食多餐,我才这么晚罢了。”话音刚落就激烈的咳嗽了起来。
贺峻鸿一时惊喜走到她身旁弯下腰轻抚着她,这样的情景在第一次要娶她为娶时他也曾憧憬过,不想今日却实现了。
“你们先下去。”贺峻鸿出了声却还在温柔轻抚着她的后背,连带着杨载欣心里堵着的气也给抚顺了。
只是因为刚刚咳的厉害,雪白的脸颊泛起了红,涂了嫣红胭脂的嘴唇不高兴的翘起来,瞧着可爱又可怜。
众人应声福礼退了下去,贺峻鸿动作没停,人却坐在了她身旁,官袍上沾染着淡淡的书墨香。
“我不知道你会等我回来,下次若想等我回来一起吃饭,早些告诉我,我以后早些回来。”
贺峻鸿在她咳嗽停了的时候,默默递了杯温水过去好让她润润嗓子。
“你如今成婚了又不是单身一人,不用想都知道不能冷落了新婚的妻子呀,下了值不是应该归心似箭么,谁像你心里眼里都是你的公务,大理寺的案卷。”
杨载欣就着他递过来的水一饮而尽,贺峻鸿先前一个人惯了,加之在雨州时他们也是各过各的样子,他还真没有归心似箭的感觉,但今日忙里偷闲时他也想她的。
“照你这么说现在又是我的不是了?”他还记着今天早上的事呢。
贺峻鸿伸手拿起汤勺给她盛了碗板栗鸡肉汤放到她面前,还温着的。
“当然是你的不是。”害她空着肚子白白等了他那么久,这怎么不是他的不是。
“你还想赖不成?”杨载欣看了眼汤再看他,心里再就没了气就是肚子现在很饿罢了。
贺峻鸿失笑宠溺的看着她“是为夫的错,以后我日日回来陪娘子吃饭,娘子可满意了?”
杨载欣满意的扬起下巴,眼神示意贺峻鸿“你喂我。”
贺峻鸿照她说做拿起汤碗,舀了一勺汤递到嘴边喂她,杨载欣低头喝着汤余光却落在他身上心里甜丝丝的。
“徐太医今日来可有说父亲的病怎么样了?”
他回来的晚,今日都还没去给岳父岳母请安。
“我正要与你说,徐太医说父亲的病情有所好转,只要再卧床静养些时日就可痊愈。”
她说着就要接过贺峻鸿手里的碗勺,哪能真要他喂自己,谁知贺峻鸿不肯了,他舀了一勺汤递过去“我喂你。”
“肉麻死了你。”杨载欣含情蜜意倪了他一眼,心里俞发的享受。
“父亲的病能有所好转我就放心多了。”
贺峻鸿突然正经说着,其实老爷子病时他就有在偷偷向太医院打听老爷子的病情和消息,他还曾托礼部的好友赵思慎来帮忙探望过。
这两年老爷子的病一直反反复复的,贺峻鸿也很担忧,还是希望能请到神医上京来为老爷子和杨载欣看看有没有法子治好。
贺峻鸿想到徐太医的话,胸口就像是堵了块石头很是难受。
他害怕,害怕她的心疾无法治愈。
害怕失去她,所以就算她不爱自己也要再娶她。
杨载欣吃饱了以后就让人把东西撤了下去,贺峻鸿转去净室沐浴了,禄娴和禄桃给姑爷小姐铺好了床被以后就都退了下去。
杨载欣盘腿坐在长椅里看话本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沐浴好出来,杨载欣需要药浴,等了片刻她才进净室。
贺峻鸿去从大理寺带回来把放在她书房的案卷拿进了卧房,边看边等她沐浴好。
净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贺峻鸿没法专注看手里的案卷不得不时不时的抬头望向净室的方向。
脑海里不自觉的就浮现出那天晚上她穿着的那件颜色艳丽的小衣和面前一片细腻的肌肤,狐毛毯披在那双修长的玉足上又不完全盖好,要掉不掉的样子。
还有那张面若桃花的脸庞,一双秋下盈盈的圆眼欲语还羞的望向他,此刻他都能想到杨载欣光滑的肌肤挂着晶莹的水珠,身上是清洌的草药味。
贺峻鸿反应过来耳朵不觉就爬红了,他咽了咽干燥的喉咙克制着不再去想,继续埋头看案卷。
然而听着里面的水声,怎么也看不进去了,他放下案卷起了身去开窗想要散一散热。
过了大半晌杨载欣从净室里出来,见他站在窗前吹进来的寒风让她不禁打了个冷颤,她在贺峻鸿身后轻咳了几声。
“贺峻鸿,你不冷么?”
贺峻鸿听到咳嗽声连忙关了窗,他回头看见杨载欣想到刚刚浮现在脑海里的画面,莫名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多此一举的解释道“我刚刚在炭盆旁烤了会火太热了,就想开窗吹吹风。”说罢,他上前扶着杨载欣坐好来。
杨载欣念及此还瞥了眼炭盆里烧得通红的银炭,再看身旁跟着坐在对面的贺峻鸿脸颊的红晕早就消散,表情也已经恢复如常。
可她为什么觉得贺峻鸿在掩饰什么呢?
“就算是热,也不能开窗对着风吹呀,万一感染了风寒就不好了。”
杨载欣惯性的咳了咳,贺峻鸿立既就给她递上了手炉还夹带着几分歉意“我晓得了,倒是你没被冻到吧?”
自是没有,她身子是弱却也没有被灌进来一点风就不行了,她摇了摇头“放心,我没事。”
贺峻鸿放下心来转而继续看起了案卷,杨载欣就坐在他对面盯着他看,他微微垂着脑袋,薄唇紧抿神情专注。
这些天和他相处的多了,杨载欣倒是喜欢贺峻鸿处理案卷的样子,比平日里看着还要好看。
杨载欣不由得低头轻嗤一声,贺峻鸿闻声抬头“你笑什么?”
烛光下她更显清丽温柔,她手托着腮仔细的打量着眼前自己嫁了两回的俊俏夫君,目光亮晶晶。
“贺峻鸿,有没有人同你说过,你比八年前还要好看?”
更沉稳儒雅了。
八年前他十九岁,中了探花与十五岁的她第一次成婚那年。
“马上就有了。”贺峻鸿灼灼的目光对上她的视线,一眼就看穿了眼前人的小心思。
“杨载欣,事实证明岳父比你会看人多了。”
他这是自卖自夸呢,还是在损她?
杨载欣本来想借机撩拨贺峻鸿的,又被他给拆穿了,她不甘心的努了努嘴。
贺峻鸿手里拿着案卷,眼睛却是一直停留在她身上,杨载欣越来越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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