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楚就在前面走着,他也只能一路跟着。
Lcuas说了很多话,挽留的,担心的,生气的,都只会换肖楚回头的一顿暴喝。
风就像混着冰渣子一样,气得发抖的肖楚说话都得累得大喘气。
Lucas最后什么也不敢说了,安静地一路跟着,眼睁睁看着她拦到了一辆出租车。
Lucas焦躁极了,他扯住肖楚不肯让她上车,低声下气地求她:“我送你回家,我送你回去我就走……”
“你不要管我了!我就算住在店里,我也不回去了!”肖楚很努力地要挣开他的手,但是只要Lucas想,在绝对的体力悬殊下她根本就走不掉。
大雪天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客人结果他们还拉拉扯扯不愿意上车,司机已经开始骂骂咧咧,Lucas直接把人塞进车子里,紧跟着挤了上去。
Lucas胡塞了钱让司机闭嘴开车,报上了公寓的地址,肖楚却说要去小饭馆。
大雪天她要去哪!
他掏心掏肺地为了她,为什么她要走!
一字一句地顶撞自己!
“别闹了!”Lucas大声喝斥,他束手无策,他要气疯了。
不仅仅司机现在安静如鸡,肖楚也被这句重话吓哭了眼泪。
Lucas瞬间败下阵来,手用力搓了搓僵掉的脸,终于找回正常的声音,“……回家,然后我都依你好不好……”
狭小的后座,无辜的第三者,两个人同个屋檐下受的教育让他们很快都安静了下来。
肖楚不掉眼泪了,可哭得膈肌痉挛却在那里一抽一抽的。
回了家,肖楚就拿起电话打,当着Lucas的面就打给柯子傑。
Lucas看着她又是一阵呜呜地哭,话也没说多少,估摸是被安慰了有了着落,电话挂了就进屋。
以前他只觉得肖楚懂事,很是叫人省心。
现在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自己招人讨厌,她也能找到人安慰。
他以为不管她怎么选择,自己还是有机会好好做回一个宠爱妹妹的好哥哥。
可明显她只把一切当作自己的挽尊,鄙夷背地这种阴湿的感情,他觉得自己的苟且滑稽至极。
想到明早五点半要上班,他必须睡觉。
他敲了敲肖楚的房门,说:“小楚,我明早有手术,今晚外面休息。你别走……明天我们谈谈。”
等了十几秒,都没有反应。
Lucas再敲门后,门被开了一条缝。
没有声音,只是把猫放了出来。
Lucas急忙把手卡在门缝,才换来一句“放手”。
“你先答应我。”
“你先睡,外面下雪一时半会我还能去哪?”
冷冷的话,言外之意是她不想在这里。
Lucas“嗯”了一声,回去掰了半片药,躺在沙发上闭上了眼。
半片药明显不足以让他陷入睡眠,他在药物的作用下浑浑噩噩地做梦,醒不来又睡不下。
下雪的夜晚很冷,客厅壁炉也没开,猫都受不了。
“小楚”跳上沙发窝在主人怀里取暖。
肖楚收拾完自己的东西,轻手轻脚地打开了房门。
看着男人跟猫一起蜷缩在不大的沙发上,她转身拿了条摊子给他们盖上。
壁炉已经点上,桌上的水杯和半片药片还在,肖楚把药片丢进洗手池用水冲进了下水道。
她抱膝坐在沙发前,就这么看着一动不动的他。
猫热醒了,挣扎着要拱出毯子。
肖楚着急把猫抱出来,免得吵醒他。只听到他模糊地叫了自己一声,肖楚大气都不敢出。
他叫自己宝宝。
“哥?”
肖楚小声地叫他,可是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两个人缠绵时候,自己委屈的时候,他总是这么哄自己。
在梦里,他们在干什么?
她在是开心?还是在哭?
他又是怎么样的?过得好吗?
肖楚眼睛湿漉漉地看着他,抚摸他的头发,亲吻他的额头。
柯子傑只是简单敲了敲房门,很快肖楚就开门出来了。
肖楚的行李不多,很多东西都是Lucas之后给她添置的。她一件也不想带走,留给他,免得还叫他有念想。
柯子傑愿意大半夜驱车三个小时来接她,足够让肖楚叠加负罪感,彻底离开Lucas。
大晚上的街道如同旷野,柯子傑瞧着肖楚没有电话里那边慌乱,便问了事情。
可是说着说着肖楚又哭了,柯子傑叹了口气,心想着这怕是心里难受得紧,才这样想到就掉眼泪。
“Lucas欺负你了?他始终是你哥哥,总归是一家人,过几天就好了。”
兄妹吵架是再寻常不过了,柯子傑只知道肖家有个被排挤出家门的养子并不知道原因,但是也这样寻常安慰她。
肖楚出了一个鼻涕泡,没有承认,但是说了对不起。
柯子傑伸手揉了一把她本就有些乱的头发:“我没有介意,说实话我还在倒时差有些睡不着,你会在这时候想到我,我很高兴。”
肖楚看着他,心中更觉得难受了。
柯子傑笑了笑:“你太独立了,不管是在港岛生产的时候,还是现在你创业,都没有依赖过谁。我希望做个值得托付依靠的丈夫。”
肖楚只是想离开,让Lucas可以从无限付出中解脱,却没想到自己的任性给了别人期待。
肖楚转头看向窗外:“对不起,我还是……”
柯子傑耸耸肩,说:“我知道,但是我也说过,我可以等。”
他们的婚姻与其说是柯子傑对肖楚的欣赏与追求,也可以说是各取所需。
肖楚需要新的感情重新理清自己的心情,她不能一边依赖Lucas,一边拖累他的未来。
她跟Lucas的关系已经不仅仅是过去的纠葛,她需要在其中拥有自我的掌控权。
而柯子傑确实能扮演好丈夫这个身份,他喜欢肖楚,而她刚好可以帮助他获得身份。
酒店离小饭馆不远,肖楚进了房间,门一关就拉着柯子傑促膝长谈起来。
肖楚道:“你要不换个移民律师,效率太慢了!”
“工签已经有了,”柯子傑笑笑,“至少我可以以公民亲属的身份努力。”
现在压力很大,她意识到自己可能没办法自欺欺人的跟Lucas相处,但她也不想在最后利用柯子傑。
自欺欺人没有意义,就像她跟Lucas一样。
肖楚说:“虽然爸妈他们都很期待我们的结合,但是……我不想欺骗你的感情。”
“你没有欺骗我,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现在心里想的是小洋的爸爸。”
柯子傑给肖楚拧开了矿泉水瓶,递了过去,“我对你也是真心的,只要你不放弃,我可以接受所有方式。”
肖楚沉默了,柯子傑进卫生间又拧了条热毛巾出来,熨帖地敷着她哭肿的脸。
“没办法跟哥哥修复关系,那我们就慢慢来。要是他欺负你了,别忘了还有我在。”
柯子傑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虽然肖楚拿他来掩盖内心不耻的情感,但是如果没有先遇到Lucas,她想她会喜欢上柯子傑。
柯子傑包容且稳定,这段婚姻是理性且共赢的选择。
肖楚只觉得难受。
她太自私了,自私地用这种两全其美的方式成全自己。
可她没办法一直逃避自己的感情,不管是虚有其表的兄妹关系,还是相伴一生的爱人,它们都是一种答案。
也只是一种答案。
花了几年的时间,肖楚清楚明白自己的心是在Lucas身上的,但她也清楚自己不可能依靠爱情活下去。
她在过去迷失自我,所以最后他们的结局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好在她很幸运,即便没有爱情,她跟Lucas也可以是一家人。
所以她才会选择修复Lucas跟爸爸的关系,选择接受柯子傑的求婚。
柯子傑提醒得对,自己说过要放下的。
一生的时间很长,她可以慢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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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闹钟在响,叠加生物钟,Lucas立刻醒来。
虽然身体不能马上恢复清醒,但是伸手已经将桌上的尖叫掐灭。
住院医生的早班五点半就要报道,每次来到公寓这,都要轻手轻脚免得吵醒她。
等他发僵的身体恢复,他已经意识到肖楚走了。
只留下了纸条,她就被柯子傑带走了。
连房里都已经收拾干净,两个行李箱也跟着不见了。
大早上天还没亮,他没处撒火,没处找人,只气得浑身发抖。
护士们口中脾气温和的Lucas变成了一脸阴沉脾气极差的人。
Lucas作了第三年住院医,快速以极佳的手术技术开始独立进行中小型手术,他也负责指导和培训初级住院医生和医学生。
值班室的小空间积攒着几百帕的大气压,几个Lucas带的一二年住院医也难逃一劫,Jam早上已经被教训惨了,就别说那些医学生了。
Lucas已经上了手术台,到了中午还没结束。
一群人战战兢兢地在午休时间小声抱怨喘口气。
“他是不是昨天睡眠不好啊?我看他眼下都是青的。”
“拜托!他是整个脸都是青的!”胆子大的已经开始畅所欲言了,“他说Jam是Moron,这已经是职场歧视了。”
Jam低头用缝合练习工具包训练,生怕下午做第三助理还会被批评半死。
他恹恹道:“Lucas说得没错啊,我这样且不提能不能过Part3,早晚要出医疗事故。”
Daisy进来的时候,正巧赶上他们开临时诉苦会,被一群或愁眉苦脸或义愤填膺的人盯上。
知道了没有前因的后果,Daisy直接问:“今天他的午餐来了吗?”
Jam第一个反应过来:“对啊!Katy今天怎么没来?”
Daisy只是来叫人,毕竟他们现在是两个不同的组别,她又有了新的对象,她并不想多管闲事。
但是她想想,还是心慈手软地去了护士站打电话。
肖楚不在,店里也没有接到点餐的电话。
李航其实早上已经接了医院好几个电话了,他留了个心眼,问素不相识的Daisy要不要给送饭过去。
Daisy想反正是多此一举不如多做一点,让店里送了饭,还说别提是她叫的。
平时就爱吃帅哥美女八卦的胖护士看到Daisy也拿起了外呼的电话机,调侃说:“Lucas今天打了好多个电话,你也有事来打电话?”
Daisy笑笑,并没有理会。
Lucas下了台回到值班室的时候,李航在等着他了。
一见面,Lucas便生冷道:“没时间吃饭。”
李航叹了口气,“那喝牛奶?你不吃饭总有人担心的。”
一份简单的饭,搭配的是牛奶。
Lucas径直坐下,拆包装的声音啪啪作响。
李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早上好几个电话他至少能猜出兄妹两人肯定有什么事。
他低声主动道:“我问了,老板去了纺织车间,今天不会过来了。”
“她住哪知道吗?”
李航心里有谱了,难怪他会生气。
他这个发小,看着表面和气,其实都是装得好。
“她没说,不过听起来应该没什么事,挺有精神的。”
Lucas皱眉头,仰头把牛奶都喝了,饭是一口没吃,丢下筷子说:“回来了通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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