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火锅店回家的这段路程，林默默默开车，我默默掉着眼泪。
或是实在看不下去我的眼泪一直滴在衣服上，林默瞥了我一眼，从左侧抽了张纸递给我。
我自然的接过来，用纸大力的擤了鼻涕。
林默欲言又止，最后又抽了张纸给我。
“先把眼泪擦擦，右边有个一次性的垃圾袋，把纸扔在里面。”我嗯了一声，擦了擦眼泪，将纸扔进了垃圾袋。
宽阔的街道上排着长长的队伍，我看了眼四周，发现道路拥堵的厉害，回家要费些时间了。
我泄了气，靠在座椅上，闭上眼，主动向林默开口，“你今天到底为什么会这么巧，跟我去同一个火锅店？”
身旁的林默叹了口气。
他将车窗打开，点燃了一支烟，猛地吸了一口朝窗外吐气。
“我没有跟踪你。这家店肖雪之前带我来过，我今天也是临时决定过来，没想到会碰上你。”林默捏了捏鼻梁，语气无奈又有些疲惫。
我睁开眼，偏头过去看林默。
四目相对。
刹那间，时光似乎倒退到了一年前。令我忘却了明明一个月前，我还在痛恨着林默。
但此刻，林默的眼神里，没有冷漠，没有算计，没有疏离，只有深深地情愫。
对，情愫。
我很确定。
我慌忙别过头，看向窗外。
绿灯在此刻亮起，林默把烟掐掉，丢到了车内放置的烟灰缸里，启动了车子。
回家后，我和林默有条不紊的洗漱、做饭。我们都没有谈及前两天的那场亲密事件，但有些事，我却想在今天问个清楚。
“简单吃点面吧。”林默把面放到我跟前，坐到我对面。
我顺从的点了点头，拿起筷子吃了一口，又抬头看向他。
林默身上穿着我前两天刚给他洗的白T，头发因为没来得及吹，少许的水珠一低头就滴落在桌子上，白净的脸蛋再加上一双勾人的眼和修长的身材，倒有点像“娇嫩美人”。
也难怪，当时我会庸俗的一眼定情。
可现在，我们之间夹着肖雪，事情的发展也开始渐渐跑偏。
我叹了口气，放下筷子，“林默，我们认识多久了？”
林默手一顿，似乎有预感我要问什么。
他迟疑了会，还是将碗放下。
“一年零十一个月。”
我有些惊讶他会记得，自嘲般笑了笑，“记得比我还清楚，这故事发展可不对劲。”
“有些事，好记。”林默看着我，轻言说道。
我点了点头，开始试探性向他问起。
“肖雪是因为我，认识的你。而现在我却因为肖雪，嫁给你了。这其中，你有想过为什么吗？”
我的话太过直白，林默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思考片刻，他直言，“楚敏，肖雪死前，对你说了什么，是吗？”
我没有搭话。
气氛一时僵在那里。
林默看着我，脸色恢复了以往的冷淡，他继续追问道，“你是觉得肖雪的死跟我有关系？”
“没有关系吗？”我快速接过话语，反问着，“你敢对我发誓，没有关系吗？”
如果说车内的四目对视是温情地，那么此刻的相对，是暗潮涌动的。
我们各怀心事，却又不愿交底。
林默被我问愣住，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一时不知道怎么说。
他沉默的看着我。
桌上的面早已凉透，谁都没有再动筷，诺大的家里只有餐厅开着暗黄的灯光，衬的此刻的气氛更加僵持。
许久，林默开口了，“所以，你想知道什么？”
“告诉我，真相。”
林默没有回应，而是站起身去客厅茶几上把剩余的那包烟拿了过来。
他点燃一根烟，吸了一口，吐出来的烟雾横绕在我们周围。
“楚敏，你是肖雪拼死都要保护的人，答应我，不要试图知道真相。这对你，我，肖雪，都好。”
我疑惑，“什么意思？肖雪到底背着我有什么秘密？”
“我可以坦白告诉你，你和肖雪走到今日，我占大部分因素。尽管我从来不愿意承认，但事实就是，如果不是我，肖雪根本死不了。”
啪。
一声响亮的耳朵响彻在屋子。
我颤抖的举起手，指着林默：“你承认了！你终于承认了！你这个杀人凶手！”
扇林默的这巴掌，我几乎用了所有的力气，他的右脸颊很快又红又肿，模样与刚才天差地别。
林默却很是冷静，他将头转过来，熄灭了烟，语气不带一丝情绪，“应该的。这巴掌，早就该打了。”
我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上前揪着他的领子，不停的发泄。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甚至在你前两天说出那句话时，我已经开始相信你了！”
眼泪和高昂的声调混在一起，显得我滑稽又可怜。
我没有力气再和林默继续纠缠，我立马拿起桌上的手机。
报警，是我当时的第一反应。
林默看到我要报警，立马冲过来把我手机打掉，我弯腰想要捡起，却被他一把从后抱住。
“你冷静一点楚敏！你听我说！”
林默的声调带有一丝惶恐，他紧紧地抱着我，我努力挣脱，却无法动弹。
我狠狠咬住他的手臂，林默吃痛闷哼一声，没有放开。
血很快流了出来，被咬的地方深到仿佛再用力一点就可以被咬掉一块肉下去。林默疼到汗开始冒出来，可依旧不放手，只是开始向我解释，“听我说楚敏，你可以相信我。”
听闻，我放弃了，松开他，整个人瘫坐在地上。
林默过来扶我，我没有起，一双流泪的眼望着他，哀求他，“告诉我好不好林默，告诉我……告诉我肖雪到底怎么死的……告诉我，你究竟值不值得信任……”
林默拥我入怀，眼里同样有泪流出。
他妥协了。
林默反复向我确认，“即便是危险，你也愿意吗？你真的要放弃，肖雪为你求来的平安吗？”
我毫不犹豫。
“确认。如果我的平安是用肖雪来换的，那么真相，就是我唯一能还她的东西。”
林默点了点头，说好。
他将我抱回卧室，自己去客厅抽屉拿了绷带和消毒喷雾。
简单处理后，林默倒了杯温水递给我，跟我一起坐在床上，背靠床头。
“楚敏，我跟你讲一个故事吧。”
斟酌许久，林默打算从头讲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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