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知道。”
诺亚心慌意乱，憋了半天，最终在对方又要转身时，还是只吐出了这几个字。
他实在编不出来了，他有猜测那个录像里面被电击的金发男孩应该就是此时搂着自己的怪人，那面具人估计也受过同样的苦，但是他编不出来那些心疼共情他们的鬼话。
与其说着会被立马戳穿的谎言，不如坦诚一点。
他确实不知道。
因为他说的都是假话，想到那个铁皮桶，想到那个血色包裹，他不仅不喜欢，他还厌恶恐惧这两个杀人魔到极点。
可是他想要救人，更想要自救。
情绪崩溃的他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哭得涕泪横流，可偏偏他像是给自己洗脑一样，还在抖着嘴唇强调：“喜欢.......就是喜欢,呜.......”
突然，脸颊上传来温热濡湿的柔软触感，诺亚被吓得瞪大了眼睛，却看到了近在咫尺的面具纹路，这下彻底吓得连眼泪都不敢再掉了。
最后落下的泪水被粗鲁地舔去，对方却犹似不够地吮吸上了哭得红艳艳的眼皮，仿佛这样就可以再多榨取一些。
半晌之后，那人才慢慢将拉到鼻子上方的面具重新拉下来，意味不明地看着紧闭着眼睛，动也不敢动的诺亚。
呵，还算乖。
“哥!”
面具人用眼神制止满脸不爽的蠢弟弟，继续揉捏着诺亚白腻的脸颊，直到将那里揉成一片艳粉，才满意地收回手。
“小兔子很狡猾，但是养一只，倒也没关系。”
“不过你想救的那个人，他不能活。”
诺亚惊惶地睁开一直紧闭的眼睛，眼睫颤了又颤，无措地张张嘴，想要再说些求情或者讨饶的话，却被一只大手捏住了嘴巴。
“唔......”
似乎觉得这样的诺亚很有意思，对方低哑的声音里满是兴味。
“要不要看点有意思的东西？”
诺亚猜不到面具人说的“有意思的事”是什么，只看到面具人起身再次走到丹尼尔那边，却只是从丹尼尔口袋里取出了他的手机，并娴熟的用丹尼尔的脸完成识别打开了手机，然后调好了屏幕，坐到金发怪人一旁，一副打算三人一起看电影的架势。
然后那个小小的屏幕中，诺亚看到了自己的脸。
一张安然沉睡的脸，借着窗外的雪光在镜头里完全展露了全貌，镜头在脸部停留了一会，开始慢慢往下划去......
“boom！”
仿佛被扔了一个炸弹，诺亚的大脑一片空白，人都麻了，过了半晌才缓过劲儿来。
他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过敏了。
是丹尼尔么？丹尼尔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不明白，“诺亚”喜欢丹尼尔，丹尼尔很清楚，他根本不需要这样。按照剧本原本的人设，说不定他暗示一下诱哄一下，“诺亚”就会乖乖的如他所愿。
镜头里的过分举动还在继续，诺亚羞耻无比地听到睡梦中的自己，已经开始无意识发出一些丢死人的声音。
“即使会被这样对待，以后也还要跟着我么？嗯？”
视频里中没有出现的丹尼尔，用一种不知是厌恶还是期待的期待的奇异语调说着这样的话。
“说不定这就是你想要的，对不对？所以才会又找上了艾德里安和比利。”
“你的喜欢就这么廉价？嗯？Little b-itch。”
......
这人在说什么屁话？！
很难想象平时一副温柔贵公子的嘴里能说出这些不堪入耳的东西。
诺亚恨不得立马赌上自己的耳朵，蒙上自己的眼睛。
在这一刻，他甚至产生了亲自剁了丹尼尔的冲动！
但现实是，现在更严重的问题是，自己身下那感受到的异状。
他头皮发麻，贴在身上的体温越来越烫，金发巨人搂着他腰的力道越来越紧，他感觉身后的是猛兽喘息声已经大到要出事的地步了。
救命，谁能帮忙关掉那个视频？
“还想救他么？”
不怀好意的声音在诺亚耳边响起，本就低沉的声音此时更哑了，里面蕴含的恶意激的人汗毛能竖起来。
那人却继续饶有兴致的点评道：“原来小兔子睡着了也会叫的啊，这声音叫得我们小德鲁快炸了。”
金发巨人压抑不稳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点不解：“小猫很难受么？是不是被坏人欺负了？”
面具人哈哈大笑起来，故意凑近了问道：“难受么？”
诺亚难堪地要命，只能拼命低着头，假装自己没听到。
可惜他这招在面具人那里不见效。
“不回答，就代表难受。那欺负别人宠物的坏人自然得付出代价，是不是？”
这是威胁，但是诺亚却毫无招架之力，那是一条人命，他做不到见死不救，于是只能屈辱地张口：“不难受。”
下巴被两只手指捏住，屈辱难堪的小脸被抬了起来。
“说什么？主人听不见，说清楚一点，舒服？还是不舒服？”
他是故意的.....
诺亚张了张嘴，终于还是眼泪先掉了下来：“舒服。”
对方却仿佛很满意这个回答，但这次他的傻子兄弟反应更快：“那我也要让小猫舒服！”
面具人：“......”
有时候，他很怀疑，自己这个弟弟是不是装傻。
他懒得跟傻子计较，脸上却突然露出了一个残忍的笑容：“可惜了，我却很不喜欢自己的宠物，对着别人献媚。”
无视闻言警惕地把人搂得更紧，生怕自己发难的傻子弟弟，面具人起身再次走向了丹尼尔。
“小兔子真厉害，当时就把人叫晕头了，现在又把人叫醒了。” 面具人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戏谑。
还没等诺亚做出任何反应，面具人话音刚落，便抬起脚，对着丹尼尔出现异样的那处用力踩了下去。
而地上看似还在昏迷的丹尼尔却翻身一滚，躲开了这致命一击。
可惜已经负伤的他终究不是面具人的对手。
几个回合下来，丹尼尔再次被面具人死死压制在地上。他那张原本很是俊秀的脸，因遭受重压而扭曲变形。
诺亚看到丹尼尔的眼睛望向自己，眼神复杂难辨，仿佛想说什么，但却什么都没说。
下一秒，只听 “咔嚓” 一声脆响，面具人竟硬生生掰断了丹尼尔的右手。
一声极为凄厉的惨叫爆发出来，丹尼尔蜷缩起了身子。
面具人似乎对这一幕极为享受，甚至眯起了眼睛，还有闲情逸致转头问诺亚：“小兔子，好看吗？” 边说着，边开始将丹尼尔的脑袋用力往地面上砸去。
“别，别杀他.....”
诺亚今天收到的惊吓实在太多，精神已经紧绷到极致的他，悲鸣出这句话后，再也受不了打击，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彻底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诺亚竟然看到了艾德里安，而他所在的地方，抬眼便看到的鹿头装饰。
--这里是院长室。
“艾德里安，我怎么在这里，其他人呢？”
艾德里安见到诺亚醒来，沉稳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喜色。
诺亚也终于在他的口中，知道了他被抓后，其他人发生的事情。
“摩托车坏了，我们也没有衣服，所以只能退回房间。”
“只有赛琳娜的滑雪包还留在车上，那里有她的滑雪服和滑雪仗，赛琳娜想要山下求救。如果我们当中，有谁能够做到这点，那也只有她了。”
“也幸好她多带了一副装备，而我和比利、丹尼尔带着备用滑雪仗，撬开了地下室的工具房，拿到了武器。”
“但是回去的路上，丹尼尔误入陷阱，等我们发现时，人已经消失了。”
“我和比利后来找到了你所呆的这间房间。比利引开了他们，我趁他们不在，把你救了出来，带到了这里。”
“这里的门窗是最结实的，反锁住应该能抵住。”
诺亚听完才知道短短的一段时间，原来发生了这么多的事。也不知道赛琳娜能不能找到救援，还有比利不知道能不能安全，还有......
“丹尼尔，丹尼尔呢？救我时，你看到他了么？”
艾德里安沉默了片刻，缓缓摇了摇头：“没有看到。”
只看到了地上的一滩血迹。但是这话他没有说，没必要再刺激诺亚，他已经经受了太多惊吓。说实在的，能够撑到现在不疯掉，艾德里安已经对这个柔弱又胆小的男孩刮目相看了。
特别是在那间屋子里，看到脸色煞白呼吸微弱的诺亚时，他一度以为这个男孩可能会就此化为一尊精致的人偶，再也醒不过来了。
但是幸好，他醒了。
诺亚一颗心沉了下去，丹尼尔估计凶多吉少了。
他闭了闭眼睛，喉咙里一片干涩：“艾德里安，比利会没事吧？”
看着眼前紧张不安的男孩，艾德里安表情微动，竟然露出了一个算得上温柔的笑容。
“放心，好歹是十号球员，而且你别看他那样，其实最擅长使坏的就是他。”
这话听着虽然不太像好话，但确实给了诺亚一点安慰。
但，诺亚还是无法安心，那两人......都不是好对付的。
“他们，应该原来就是这里的病人。”诺亚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这所疗养院，对待病人的手段......很残酷。”
“所以？”艾德里安平静地问道。
感受到对方仿佛在说“那又如何”的目光，诺亚心下默然。
是啊，那些杀人魔无论经受了什么，又怎样呢？他说这些话本也不是为他们开脱。
“我只是想说，原来这里的人呢？那些医护人员，还有病人。他们......”
他们去了哪里？又或者，遭遇了什么？
艾德里安心领神会，他缓缓望向窗外，吐出两个字：“死了。”
诺亚茫然抬头，不解的问道：“你怎么知道？”
艾德里安沉默良久，而后拉开抽屉，从中翻找出一张证件，上面印着一张照片。
“是院长的证件？” 诺亚接过证件，照片上的医生戴着金丝眼镜，模样斯文英俊。可不知为何，诺亚却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
突然他想起之前他们夜探，就在这间院长室前，比利说的话。
他说：“嘿，艾德里安，这个院长跟你一个姓氏呢，不会是你的亲戚吧。”
安东尼.范斯院长在这张照片上除了英俊基本没有其他特别的，只有一点，让此时的诺亚心脏漏跳一拍的点--他有一双绿色的眼睛。
一双跟艾德里安一样的绿色眼睛，一样的姓氏，一样的眼睛颜色。
会这么巧么？
他努力回想当时艾德里安是怎么回答的。
对了，他说：我不认识这个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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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雪山疗养院（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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