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亚坐在温暖的车上,比利的头靠在他腿上。
而艾德里安坐在了副驾。
诺亚看着外面的雪景,不知为何眼泪掉了下来。
一双蓝色的眼睛从后视镜看了过来,调侃道:“嘿,听说你们那里人报答救命之恩,要以身相许的。怎么样,我正好缺个老婆。”
这人胡子长得都快把脸遮住了,一副野人样,到还知道说什么“以身相许”。
要是平时,诺亚肯定不会理会这样的无聊玩笑话,但是此时他的心里满是重获新生的激动。
于是乖乖地回答道:“道尔顿先生,谢谢你救了我们。但我是个男孩,您就别逗我了。”
那人闷闷地笑了起来,声音竟然意外的有磁性。
诺亚被这笑声里的逗弄搞得有点尴尬,微微红了脸,却转眼看到眼神冰冷的艾德里安。
莫名心虚的诺亚瑟缩了一下,轻咳一声,转头假装去看窗外的风景。
耳边陆陆续续传来前面两人的聊天声。
道尔顿是这一片的护林人,之前一直住在另一边的山里,无意中救下迷路的赛琳娜后,被赛琳娜求着去救疗养院的几人。当然赛琳娜的意思请他帮忙报警,可是暴风雪应该是把附近的信号站弄坏了,这一片都没了信息,而最近的警局远在百里之外,一来一去估计人都凉了。
于是这个热心的护林人就带着猎枪单枪匹马出发了。
赛琳娜则被他安排在他的木屋里休息。这可怜的女孩,身上都冻伤了,被发现时差点冻死在雪地里。
按照道尔顿的意思,今晚夜快深了,他的小屋有药箱,可以先去那里处理下比利的伤口。明天天一亮,再送他们去最近的医院。
诺亚用布片擦掉比利额间的汗,又接过道尔顿的水壶喂了他一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水源的摄入,还是被呛咳到的那一下影响,这个一直昏迷的大男孩仿佛有了一点意识,微微皱眉地呢喃一声。
正要将水壶递还给道尔顿的诺亚,猛地一僵,不可置信地看着仍然闭着眼睛的比利。
这人看着相当安分的躺在自己腿上,可一只粗糙的大手却从衣服下摆里摸到自己的后腰上。
“比-利!”既咬牙切齿又害怕被前面两人发现的诺亚,从牙缝里挤出了窘迫又不可置信的一声。
但是与诺亚猜想的不同,比利仿佛还处在意识不清中,并不是已经清醒了过来,所以闻言并没有任何反应,好在后腰的手也并没有进一步动作。
诺亚松了一口气,犯不着跟一个病人计较。他放下水壶,偷偷去扯腰后的那只手。
却发现即使在昏迷,比利的力气依旧大的要命。他用力扯了几下,竟然没扯动,不仅如此,那只手仿佛被点了开关,竟然开始摩挲犹移了起来,偏高的温度烫得细嫩的皮肉都开始细细发抖。
“!”
道尔顿饶有兴致地暗中打量着后座的男孩。真有意思,那慢慢湿润的眼睛,憋屈紧张的表情,让他不由联想到林中的小鹿。
不知道他能忍到什么时候?
他漫不经心又带着一丝恶意地想到。
那个昏迷的小子,只怕正在做着什么不可言说的美梦呢。
呵,真是死都要当“阿斯莫德”的信徒啊。
“艾德里安。”
大胡子护林人暗笑,这么快就受不了了。
那个悦耳的少年嗓音仿佛带着春雨的湿气,委屈可怜地要命,许是没有立马得到回应,少年又用这种让人耳朵发痒的音调喊了一声,艾德里安才转过了视线。
根本没有注意到对方晦暗的神色,诺亚期期艾艾道:“我们能换一下座位么?”
“噗哈哈哈”护林人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并对看过来的两人抱歉道:“不好意思,突然想到一个笑话。”
他顿了一下,自顾自地讲道:“一只被饿狼追到悬崖边的小鹿,哭着对着旁边虎视眈眈的狮子说”他捏起了嗓子,学着诺亚的语气说道:“狮子先生,你能不能保护我?”
无视诺亚的面红耳赤,护林人讲到这里,又爆发了一阵大笑。
诺亚:“......”
艾德里安:“......”
终于换了座位后的诺亚,努力忽视小肚子和后腰处仿佛还残留在那里的奇怪感觉。
为了掩饰尴尬,他装作不经意地问道:“道尔顿先生,还有多久啊?”
护林人带着笑意地声音传来:“小鹿先生,前面不就到了么?”
诺亚顺着护林人所指的方向望去,还未看清前路,却突然听到一点很轻的破空声。随后他便闻到了一种很浓烈的刺鼻味儿,还带着一种诡异的甜味。
“你......”
他完全没有防备,脑袋随即变得昏沉,眼前护林人的脸也一下子模糊起来。
诺亚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木屋,脑子还有些迷糊,一时弄不清状况。
很快,他便意识到他们再次中了圈套。转头看去,艾德里安和比利躺在一旁,人事不省。
“哟,我们的小鹿先生醒了。”
温暖的木屋里,护林人正愉快地擦着他的猎枪,看到诺亚醒过来,他竟还热情地打了个招呼。
“你到底是谁?你对我们干了些什么?赛琳娜呢?”
“哇哦,小鹿先生,慢慢来,这么多问题我总得一个个回答吧。”
虽然内心慌乱,但诺亚还是努力装作镇定,不得不说这两天经历的事提高了他的接受阈值。
可护林人只是饶有兴致地打量了他一会儿,便又自顾自地忙起手头擦枪的事,丝毫没有要回答问题的迹象。
诺亚抿了抿嘴,忍不住问道:“你不是说要回答的么?”
“嗯?我什么时候说过啊?”
“你!”
看着护林人故作惊讶,一脸无辜的样子,诺亚气得说不出话来。
“果然小鹿这种动物看着温顺可爱,可急了也是会发脾气的呢。”护林人语带戏谑:“我只是说问题得一个个回答,但是可没说我会回答。”
哪怕再迟钝,诺亚也意识到了这人在耍自己,不想搭理对象的他沉默了。
却见对方慢悠悠地走了过来,在他身旁半蹲下笑眯眯地说道:“要我回答也行,那请小鹿先生付点报酬不过分吧。”
“?”
“我的要求也很简单。”
“小鹿先生来说说,刚才我辛辛苦苦开车时,你在后面,和那个金头发的小鬼在做什么呀?”
诺亚没想到这人会问这个,脸瞬间滚烫,整个像是被点燃了一般,羞耻到脚趾都要缩起来了。
“没有......” 他试图辩解,声音却小得如同蚊子嗡嗡叫。
“嘘,说谎是要受惩罚的哦。念在这是第一次,就算了。”
诺亚听着对方暗藏威胁的话语,不知为何心里发慌,明明没有看到这人做什么血腥恐怖的行为,他对他此刻竟然产生了和那两人一样的恐惧。
看出了诺亚的惊恐,护林人的眼神瞬间暗了下去。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诺亚的眼睛,眼中闪过一抹病态的痴迷:“真漂亮,小鹿先生,有没有人说过,你的眼睛就像黑色的宝石一样,很纯粹。”
没有,没人会这么看着别人的眼珠子,你这样很像变态啊!
诺亚内心疯狂地吐槽,可表面上却因怕得要命而僵在原地,连大气都不敢出。
毕竟对方的举动真的像那些电影里的变态收藏家,会将人体切割装入福尔马林的瓶中,收在密室里欣赏收藏的那种......
哈,小鹿有点太不经吓了。
为了避免珍贵的猎物被吓出好歹,护林人收起那副欣赏的神情,摆出一副堪称温柔的模样再次催促道:“好了,回归正题。来,小鹿先生,继续说吧。”
诺亚还是开不了口。
那种难以启齿的事情,他怎么说得出口......
护林人装作不耐烦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小鹿先生不太聪明呀,回答不了这个复杂的问题。那我来做,你只要回答’是’还是’不是’吧。”
火热略带粗糙的触感从后腰上再次传来,诺亚瞬间睁大了眼睛。
......
在护林人终于坚持不懈的将一切复刻之后,诺亚的眼泪也早已经屈辱地留了下来,可是和比利不同。
比利看到诺亚的眼泪会惊慌失措,恨不得转着圈求诺亚别哭。
而这个大胡子却只会更加兴奋,这一点从对方的呼吸、力道和盯着诺亚脸上的晦暗眼神就可以体会到,可怜诺亚一开始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直到被欺负地快崩溃时才隐隐约约感受到,可已经晚了。
在说完不知道多少“是”“不是”后,这场酷刑终于结束了。
并没有发现对方收手时的意犹未尽,诺亚一边努力忽视皮肉上的火辣刺痛,一边暗暗庆幸,幸好这人没有更过分。
“问答游戏”之后的护林人相当好说话,遵守承诺主动解答了诺亚的疑惑。
“好了,不开玩笑了。” 护林人开口说道,语气突然变得正经起来,仿佛刚才的种种恶劣行径真的只是个小小玩笑:“小鹿先生,我并不想伤害你们。”
诺亚看着眼前人,眼中的泪光犹在,恐惧也并未完全消散。
许是感受到了诺亚的不信任,护林人继续说道:“赛琳娜已经被我送到救助站去了,她现在很安全。”
边说他还点开了一张照片,照片中的赛琳娜面容憔悴昏躺在一张简易的病床上。
“哦,也许她的冻伤需要一些恢复时间。”
诺亚放下半颗心,内心祈祷这个勇敢的女孩真的安然无恙,但是他无法真的相信护林人,毕竟无论是这人的气息还是干出的事情,都表明了这就是个“危险分子”。
“那你为什么要抓我们?”
“哦亲爱的小鹿先生,我可没有抓你们。准确的说,如果不是我,你们八成已经被那两疯子杀了。”
诺亚抿了抿嘴,话虽然不错,但不过是从狼嘴掉入了虎坑的区别吧?
“我请你们过来呢,主要是想让你帮个忙。”
注意到对方说的是“你”,诺亚脑中缓缓打了个问号。
“对,只有小鹿先生才能帮的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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