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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扫雪

顾湘竹猛然被惊,他已一年没爹爹消息,如今听闻,恍惚如隔世,几番心喜又添担忧,怕不是好消息,否则为何不给家中来信,白白让小爹伤心。

虎叔看他脸色骤然煞白,便明白定然是了。

“你家在何处?”

沈慕林等单子等了许久,那边两桌已经挑好,他正煮着,见顾湘竹这头好似起了争执,便叫许念归看着灶台。

好似是极重要的事,竟叫顾湘竹白了唇。

沈慕林紧忙将人抢回,半搂进怀中,一双含笑眼也发着冷,死死盯着方才握住顾湘竹手腕的男人。

胡子拉碴,眉头至额角有一条长疤,还有旁边那尖耳猴腮,见他眼里就冒红心的,瞧着一对都不是什么好人。

王小年听见动静也走了过来,踹了一脚小年轻,骂道:“王六,我说什么了,你若改不了爱调戏人的毛病,我就阉了你丢回老家给你爹守坟去。”

“叔,不是,我真没啊,”王六哭兮兮一张脸,“是虎叔不让人走,好像……好像认识他爹……”

王小年被噎了一下:“滚一边去,把你眼睛洗干净了再回来。”

王六缩着脖子走了,王小年却不敢这么骂虎叔。

虎叔年纪比他大,已是四十多的人了,可他的功夫是从血海里磨练出来的,浑身上下多的是刀疤剑伤,是镖局一半人的主心骨,跟着他跑活儿,能安一半心。

顾湘竹感觉到身边熟悉的气息,似有了些温度。

“我爹……在何处?”

沈慕林这才明白全是误会一场,赶紧请人坐下,又亲自添了吃食,还托何渡去街头酒铺打了二两高粱酒。

若非摊位离不开人,沈慕林定然要陪在顾湘竹身边,他难得做事时心不在焉,直到热汤烫到手才惊醒。

如今有了消息,好与坏都好过之前日日担惊受怕,多少有了指望,且不说到底能做何,攒银子总是没错的。

今日生意俨然到了最后,还没到平时收摊时候,已全被王小年包圆。

弄得后头来解馋的人眼巴巴望着,还有人啐了句“请客不去酒楼,来这儿抢什么食”才走。

沈慕林挂着笑容打保证,下次定然记着,届时各送一串荤菜,那些人好歹没因着白跑黑脸。

王小年带来的竟是些膀大腰圆,肌肉扎实的,瞧着有劲又狠厉,必是见过血的。

沈慕林隐隐猜出王小年做的什么生意,只压下不提。

见许念归两眼冒光,便知他有比划比划的念头,沈慕林无奈摇头,暗道他这小表弟,其实是个武痴。

归家夜深,屋内灯台闪着微弱的光,掩着的门内偶有三两句交谈,随着月隐入望不见模样的云中,归于寂静。

近子夜,沈慕林却是未睡着的,今日回来时,顾湘竹嘴角略平,独一人坐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因着在路上,沈慕林并未多问,只是将他的手搂进怀里,挨着顾湘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他的赚钱大计。

两人收拾利索,清点货物,沈慕林洗漱完,刚刚躺下,还没曾说话,便被顾湘竹扯住了袖子。

沈慕林挨着他躺下,下颌蹭过顾湘竹发丝。

“要和我说说吗?”

顾湘竹沉默着,他忽然抬起手,摸索着捂住沈慕林的眼睛。

沈慕林等了好一会儿,起身吹灭蜡烛,抻开被子,和顾湘竹挤到一处。

周遭黑漆漆,不知何时下起雪,院里盖了层棉被,透过纸窗,给屋里铺上一层冷峻的光。

顾湘竹哑着嗓子:“虎叔说,爹跟随一位将军,披甲上阵,奔赴边疆,抗击鲜卑去了。”

现今是太平年间,偶有战乱也多在边疆地带。

沈慕林暗觉心震,如此说来,边疆离此上千里,路遥车马慢,传递一次消息十分费力。

可爹去边疆前,总得给家里写封信定定心吧。

他又觉奇怪,爹如何参军去了?他明明听小爹讲,爹是个跑商做生意的。

顾湘竹娓娓道来,越发心颤。

虎叔知道的并不全,他认识顾家爹爹也是偶然。

去年二月,因着护送一家富户去邻洲迎娶,路过一处山间,冬日路硬多雪霜,他们走得十分小心,将要下山,却遇见山匪作乱。

他双拳难敌四手,带着的人也被冲乱,剩下不多的人围着马车死守,已是穷途末路。

额头已然察觉不到疼痛,只余干涸的血迹糊了半张脸,他用那几近张不开的眼,看见一行人马,宛若天降神兵般出现……

“我叫他顾老弟,他是跟着将军赴北疆支援的,我还奇怪,就十来人的队伍,怎么打的了那么野蛮的敌人。”

虎叔叹气道:“我是上阵杀过人,不过多是吹出来的,其实也就是跟着下来的钦差大人剿过一次匪,哪里比得上你爹这种真真儿要命的。”

“我俩天南地北的聊,这才知道原来是老乡,他托我给家里夫郎幼儿带封信,交代说他如今跟了好大一个官老爷,过些日子风风光光回去。”

“信在何处?”顾湘竹不免染上几分急切。

王小年早已体贴走开,能坐下四五个人的桌子,也只剩下他们二人。

虎叔一双眼睛瞪的出奇大:“你没收到?我明明托人给你带回了啊,当时我家老娘生场大病,我脱不开身……这……这……我岂不是罪过大了。”

他当时是给了王小年,一再强调其中重要性。

因着第二日经过县里,顾西又买了许多麻布棉衣之类的日用品,最后添了些许零嘴,托他一并带回。

这些东西一并交给王小年,全当是接了门单子,镖局的人护送东西是有一手的。

事情并不算很远,王小年很快便回忆起,因是去镇下村子,他交给了两个回家探亲的人,顺路送去。

说来还是可惜,其中一个哪哪儿瞧着都是卖力气能打架的好手,他亲自带了两三个月,是当半个徒弟的。

可惜回趟家探了趟亲,往后便说家里就他一个小子,不许他做卖命的活计。

到底是有危险的,王小年没道理不放人,拿了他一两银子当做学费,就好聚好散了。

另个是他本家一亲戚的儿子,该叫他叔的,可惜回家路上喝大了酒,跌在河里淹死了,自此两家也生分了。

……

顾湘竹抵着沈慕林锁骨窝,闷闷道:“学徒叫郭长生,已不在人世的叫王鸣——林哥儿,我们早该知道爹去哪儿了的。”

沈慕林想到一人,顾不上说几句安慰话,抓住顾湘竹肩膀,问道:“是住在云崖村吗?”

顾湘竹道:“河西村,我们常去进货的那个村子。”

沈慕林揽着他拍拍,开解道:“知道住哪儿就好,有线索就能问,能找,总有消息的,爹是个厉害的,他记挂着你与小爹,定会护好了自己,快些回来的。”

顾湘竹垂下头:“先别告诉小爹,我……找找再说。”

“是咱们,咱们一块找,”沈慕林抱住他,“乖啦,睡觉!瞧着大雪,估摸着明天路都封了,咱们不去县里了,好好睡一觉!”

顾湘竹闷在被子里,听着他的声音,也软和几分:“大牛心眼实,他明日淌着雪也要来的。”

沈慕林佯装苦恼:“是哦,怎么办才好呢。”

“无妨,”顾湘竹依在他肩头,“二牛会拦他的。”

若是拦不住,就让许念归留下,改日他再提些东西去姑姑家道歉。

沈慕林笑起来:“告诉他了,明后两日,不做工,元宵节看情况,找他拉货就是去,不拉货就请他们晚上来家里闹元宵,待路好走了,咱们一块去打听。”

日子总是要过的,旧事加新事,问题和难题,想法子与没法子,组成了人的一辈子。

顾湘竹小时听爹爹讲过这句话,如今总算明白一二。

天公作美,第二日一大早日头便囫囵个冒了出来,在凉飕飕的冬天里,挂在半边天上,尽职尽责晒着半指厚的雪。

沈慕林和顾湘竹清了半院的雪,李溪搭着手,去厨房烧热水功夫,沈慕林便拿冰的通红的手直往顾湘竹颈窝里伸。

可怜兢兢业业拿着扫把的顾湘竹,被他偷袭了个正着,整个人激灵一下,缩着脖子往后躲。

沈慕林偏不依他,上次下雪他身体不好,不能见风,如今赶上棉花般细白的雪,南方长大的人自是忍不住要玩闹。

他一脚一坑,专从完整雪地上走,踩下去咯吱咯吱,顾湘竹被他偷袭,不气不恼,只无奈嘱咐一句别摔了,就接着干活。

谁想沈慕林是个没刹住车的,又好一顿光明正大的偷袭,从脸到脖子,从脖子到手拍了个遍,力道轻的,像是耍流氓,倒显得他恨不能挂在顾湘竹身上。

“林哥儿,你小心些……”

顾湘竹一手化解没什么力道的攻击,一手在身后护着沈慕林,扫把掉在地上,被他踢到一旁。

两人笑笑闹闹,向后退去,竟是踩到那滚圆的扫把竿,齐齐跌倒在地。

沈慕林趁着最后一刻,硬是使着劲儿将顾湘竹和自己掉了个个儿,于是他整个人严严实实埋进雪里。

李溪听着院里动静,紧忙出来看,便见自家小子将林哥儿压在雪里,都要吓懵了:“这……这是做什么呢……竹子,你你……快叫林哥儿起来……”

李溪紧忙上前搀起沈慕林,拍净他身上的雪,颇为怨气瞪了眼顾湘竹:“进屋换衣服去!”

沈慕林脸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怨我,怨我,我之前没怎么见过雪,这下玩疯了,竹子是被我连累了。”

顾湘竹淡淡道:“无妨,我并未受伤,你……”

“放心,”沈慕林拍胸脯保证,“结实得很。”

李溪无可奈何,推了他们进屋换衣裳,一头扎进厨房去看热水烧好了没。

有些地方结了冰块,得拿热水浇一浇,冲着化开,不然走路不小心,是要摔倒的。

又切了两片姜块,丢进去熬,待会儿让那两个不听话的一人喝一大碗才是。

沈慕林动作迅速,换了身短衣,外头套了件褐色棉褂,抱着个热水囊暖手,还不长记性,哆哆嗦嗦站院子里踩雪玩。

虚掩的院门被推开,一男人扒着脑袋往里面瞅,来人是村长家老二,叫李杨树的,正巧和捏了个雪团的沈慕林撞上视线。

他一时晃了神儿,结结巴巴好一阵子,才说明白,原来是为着元宵路好走,叫每家出个人清往镇上走的那条路

“林哥儿,你家情况特殊,我爹交代我,不去也成的,叫我特意来和你们说一声。”

一般家里都是出个男人,若是大工程需要烧水做饭的再叫些女子哥儿,清雪用不了太多功夫,晌午前就能弄好。

“我家去,现在就成,”沈慕林丢掉雪团,把暖手袋放到檐下小板凳上,边跺去脚上沾着的雪边冲着屋里喊了句,“我扫雪去啊。”

李溪应了一声:“别冻坏了。”

李杨树一口水差点没咽下去:“你去?”

沈慕林道:“咋的,不行啊。”

“也……也没说……”李杨树看看他,“都是些大老粗……”

沈慕林三两步跨出院门:“快些走。”

村里集体的活儿,他有手有脚,不参与怎么着也说不过。

顾湘竹重新束了发,手心压着的那点热度久久消散不掉,于是人出来,脸还是热的。

没听见熟悉的嬉笑声,顾湘竹站定唤了声“林哥儿”,没得到回应。

他稍稍提了声音,依旧没人应声,心里升起一丝慌乱,难不成闹恼了,早知便不躲了。

顺着清出来的小路摸索着向前。

“林哥儿,不闹了,你出出声。”

顾湘竹摸到了半开的院门。

李溪端着热水出来,看见他独自一人在院里走,脚下的路还有些许冰冻,心惊胆战一番,放下盆,连忙扶住顾湘竹。

“你折腾什么呢?摔一下不嫌够是吧。”

顾湘竹寻着声音看去:“小爹,林哥儿呢?”

“扫雪呢——没人啊,”李溪找了一圈,“兴许回屋里去了。”

顾湘竹摇头:“我刚从屋里出来。”

“坏了,”李溪一拍脑门,忽然想起来,“马上元宵,今日天好,往年若是赶上这样的日子,总是要叫人清雪去的。”

顾湘竹这才松了口气,又担心起来,往县里走的是条土路,铺上一层薄薄的石子,踩来踩去石子也滚没了许多。

下雨下雪总是泥泞些,积雪虽不是很厚,但总是有些距离,一次清扫下来,也是要累上一场的。

“我去找林哥儿。”顾湘竹道。

李溪拽住他:“你去,你去干啥,我去,林哥儿才嫁进来没多久,不晓得这里规矩,你去不合适。”

他进屋穿了件厚衣裳,硬是按住静不下来的顾湘竹。

李溪还想说什么,顾湘竹塞了两个热滚滚的水囊:“路上暖手。”

沈慕林走没多快,他们家应该是最后一家被通知的,李杨树没再去别的家。

两人一前一后走的,沈慕林落后一步,李杨树就停一步,总归是不与他并行,试探两次后,沈慕林就不再管,随他去了。

走去村口,已有三四十来人,村长见人差不多便开始分活儿,各自都带着工具来的,清到去县里的大路就成。

沈慕林扛着大扫把,工具都是各自从家里拿的,一会儿拿回去就成。

旁人铲了雪,他就负责扫剩下的一层,活儿不累,就是费腰,弯时间长了就容易酸。

沈慕林见人先打招呼,大叔大哥叫上,干活也勤快。

停下几人唠嗑,沈慕林张口闭口就说我家竹子厉害,小爹慈爱,姑姑仁善,乡里乡亲都是极好的人,他啊,可算是来到好地方了。

这伙人里尽管有存着看热闹有心思的人,也不好再说话了。

待日上三竿,肚子饿起来,几乎清扫到头了,留下三五人收尾,沈慕林年轻力壮,想留下却没人同意,个个都撵他回家。

无法,沈慕林只好接受好意,走上回家小路,离远远就瞧见家门口围了一群人。

出什么事儿了?

沈慕林就要跑回去,被一旁出来的人拉住,扫把也被拽了去。

那家伙力气出奇大,沈慕林竟挣脱不开,只好被拉进大槐树后。

他眼中冒出森森冷气。

这人是特意来这儿堵他的!

腊月二十七快乐~[撒花][撒花][撒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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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扫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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