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还是没法很自然地喊你精市,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我没法保证我的精力足够到完成工作后还能关注到你。”与幸村并排走着,女孩的长发被风吹动时不时拂过他的衣服。
侧头看着这个倔强的女孩,幸村多想在此刻抱一抱她。
作为一个女生担着战队中责任最大的队长一职,角色阵营还是只能靠自己运营的监管者,其他人尚能接棒式轮流抗压,即使出错也能在队友的帮助下力挽狂澜,她却只能一个人默默地把所有辛苦和压力吃下。
或许在别人眼里她是光鲜亮丽的电竞新星,但她背后为此付出的努力与汗水又有几人能知。
低头轻笑,幸村精市略含无奈地开口:“所以欣然还是把我当作负担了吧,其实不需要这样。比如课间的闲暇、午休的小憩、傍晚的回家,欣然完全可以按自己的心意来,想一个人独处时直接告诉我就可以,什么时候需要我陪伴了我也随时都在。”
手搭在眼前遮住刺目的阳光,穆欣然淡淡一笑,“光说我呢,你的压力也不少吧,关东大赛近在眼前了,后面紧随着的就是全国大赛。而且现在网球部青黄不接,等你们都升到高等部了网球部的荣耀又怎么继续呢。”
说着不关心自己但是还是去了解网球部了啊,幸村精市发现小女友真的是一个嘴硬的人,明明做了很多事但面对他人从来不说。
想到之前柳莲二递给他的资料,他有些气恼,那些在网上攻讦她的人只因被她的直言刺痛,就在网上大肆宣扬她是个高傲自大的人,其实就是看不惯她能得到这么多荣誉罢了。
“这点的确是个难解决的问题,就这当初欣然还想挖我的墙角呢。”被男生的调侃说到脸红,这种抢人的事只要不摆在台面上都说得过去,如果他们的关系还是之前那样的点头之交她也能插科打诨混过去,可现在是她待转正的男友说起这件事,一下子羞得穆欣然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你要体谅一个队长的求贤若渴。再说了,我可是听过高尔夫社长对你的控诉哦,你不也做了这样的事吗。”“所以,欣然和我真的是天作之合。”
穆欣然惊诧地瞪大眼睛,盯着幸村精市的眼神满是不可思议,之前她是真没看出来这家伙的脸皮这么厚。
幸村精市面色如常,还将脸往穆欣然那凑去:“怎么了,是想记住我的样貌吗。”
被他的动作吓到,女生伸手又想把他推开。吸取中午教训的男生又怎么可能再吃这种亏,用了巧劲将她的手腕扣住,向身前一扯拉近距离:“小心点,别不小心摔倒了。”
知道越是扭捏越会被他欺负,穆欣然鼓起勇气猛地把脸贴近,近到都能感受到男性灼热的气息。两人的呼吸好像都混有了对方的气息,视线里是长长的睫毛和只有自己身影的双眸,没等穆欣然快要按耐不住狂跳的小心脏,幸村精市的眼角就已泛起一抹绯色。
少年松开手忙不迭后退,难得一见的耳朵根都红了,发现穆欣然的家就在路口后竟直接开口告辞:“那我就送到这了,明天见。”
“晚上不想联系我吗?”女孩调笑的询问更让幸村精市加快了脚步,虽然之前都表现的游刃有余,但其实他在感情上也是个纸糊的老虎。
回到家的他只丢下一句“妈妈,我晚上不吃饭了”就回了房间,幸村爸爸疑惑的视线在门上寻求无果后只能投向幸村妈妈:“这是怎么了?”幸村妈妈打开书包拿出粉色的饭盒笑着说:“可能是吃饱了吧。”幸村爸爸更迷茫了,中午带两份饭就是为了晚上不吃吗?
坐在桌前就着明亮的台灯,幸村精市回想今天的一切,午休时差点成功的触摸,下午那一声声甜蜜的“精市”,还有傍晚……思绪不知道已经飞到了哪里,回神时桌面上的白纸已经浮现出女孩的身影,迷离含情的双眸,挺巧的鼻子,还有那微嘟粉嫩的唇。
匆匆将画纸夹进画册里,幸村精市大口喘息缓解心中的燥热,放松无果后还是进了浴室,让水流带走少年的冲动。
不仅幸村精市颇受影响,晚上排队进游戏的穆欣然也时不时想起少年的掌温和那一下下喷到肌肤上的呼气,注意力不集中的结果就是没能及时点准备,被系统惩罚一段时间内不能匹配对手。
直播间的粉丝抓住那一丝的不对劲,纷纷询问穆欣然在想什么怎么出神到二十秒的准备时间都能错过,搞得女生恼羞成怒反而开始嗔怪直播间的网友:“怎么回事啊,都不帮我点是吧,排不上车都怪你们。”
网友们也不气,看她这个样子知道肯定有事,就更不想放过她。被越问越急的穆欣然直接找借口下播,心想这群人一天天最喜欢聊八卦,被他们知道的话跟在游戏公屏上官宣有什么区别。
将自己抛向柔软的床,穆欣然抓起被子把脸躲了进去,憋到快要窒息了,那种羞涩懊恼的感觉依旧没从心底离开。这种青春懵懂的少年心事是她从未体验过的,这些天的生活恍然如梦,自己真的在进行一场恋爱吗?
手机突然响起铃声,吓得她手忙脚乱差点从床上跌下来,着急得连来电人都没看:“喂?”,只听到对面低沉严肃的责问:“听青茗说你谈恋爱了?”
女生有些紧张地咬住下唇,对于这个严格的教练,她从来都害怕大于尊重的。不是因为他训练时的要求严苛,而是因为这个男人是受了她父母所托要照顾自己的衣食住行,也就是说他算的上是自己某种意义上的长辈。
感受到她的瑟缩,对方缓和了语气:“我没有要阻止你交朋友的意思,只是你了解对方的为人吗,他是真的喜欢你还是把你当成炫耀的资本?你要好好想清楚。”震愣地坐下,穆欣然心中也是迷雾重重,少年的爱慕来得太过突然与无由,她也的确摸不透他的真心。
滴滴,手机收到一条短讯,是有人匿名给她发了立海大论坛的一条帖子:《打赌有谁能追到这朵高岭之花》,下面有着顶着某人头像的回复……穆欣然摇头不想去揣测这份感情中是否掺有虚情假意,但控制不住的,怀疑的种子还是就此在心中埋下。
第二天碰面时幸村精市就敏锐地发现穆欣然有些不对劲,他们的关系比起之前不进反退。虽然他的心思一向细腻,但还是难以搞明白女生在想什么。于是立海网球部众人惊讶的发现,他们的“见色忘友”的部长在午休时竟然又回到了他们之中。
“是和穆桑发生矛盾了吗?”柳有些迟疑地提出这个问题,因为在他看来幸村精市不是那种惹了女朋友生气还一脸茫然的男生。
幸村精市有些烦躁地捏捏鼻根,要是真的知道发生什么就好了,昨天分开时还气氛正好,怎么今天就又变得冷若冰霜了。
其他人见此也过来试图分析出原因:“难道是谁在学姐面前说部长坏话了?”“会不会是昨天那个青梅竹马在其中挑拨离间?”“怎么就不可能是单纯的心情不好。”“女生好像一般都会有几天看谁都烦。”
本就紊乱的思路被五花八门的猜测弄得更糟糕,最可气的是小海带石破天惊的一句话:“会不会是穆学姐后悔和部长你交往了。”
众人僵硬回头,要不怎么都说还得是你呢?在这种情况下说出这种话,你是今天不想好过了吗?但现在的幸村精市实在没心情去跟他们玩闹了。
在队友这一无所获的幸村精市觉得还是应该先和小女友聊一聊,却发现困难点根本不在于沟通,而是难以见到她的面。同班同学柳生比吕士说她一下课就没了人影,电竞社的同学早已转成线上约赛,清水樱则是目露凶恶死不开口……
电话不接短信不回,穆欣然誓把冷暴力贯彻到底,那么现在幸村精市唯一的办法就是:堵门。
是的,就是这样一种极不绅士甚至有些恐怖的方式,若非迫不得已他也不想采用这种方式物理性的闯入她的心房。
外套略显凌乱地挂在臂弯处,另一只瘦削修长的手不耐地扯松一丝不苟的蓝白领结,手臂骨节分明青筋凸起彰显着蓬勃的力量感。幸村精市的喉结上下滚动着终于从薄唇中吐出一句话:“欣然,无论是否要结束,我想听你亲口说。”
转身背靠着门,穆欣然捂着嘴无声地哭,这何止是在折磨他,自己也同样难过,只是又该从何说起呢。问他是不是在与他人打赌要追到自己吗?如果是要怎样,不是又要如何,这段感情的开始由不得她,现在结束却是要她来吗。
门还未开,但有种感应让幸村精市确信穆欣然就在门后听着,他正欲诉说衷肠让她见自己一面,却接到了柳莲二的电话:“精市,我查到了。”幸村的目光顿时变得冷冽,擎着手机的指尖用力到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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