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成为我的搭档的，BOSS的这个安排我不同意。”
“啊，哦……好的，中也先生。”被偶像拒绝了，好伤心啊，伤心得快要死掉了呢～伤心得视线都开始模糊了。
意料之中的爽快答应，但中原中也始终莫名感到有些奇怪和不安。
还没来得及探究，一声巨响就在他身后炸开了。中原中也立马转身去看，只看见天羽暮倒在了他身后。
敌袭？！！
刹那间，中原中也周身冒出红光。有敌袭的消息瞬间传遍黑手党，全体进入一级警备，在大楼外部埋伏的异能者纷纷出动去寻找潜在的危险。
然而天羽暮的忽然倒下，其根本原因是太困了。
在他离开首领办公室后，情理之中负责他的人——中原中也或者芥川龙之介并没有出现，加上对黑手党内部极其不熟悉，天羽暮只能离开。
但又因为装有钱和各种证件的行李在擂钵街，外加不认路等原因迫使他最终在黑手党大楼附近睡了一夜。
3月底天气虽有回暖，可还不至于能让天羽暮这种“锦衣玉食”长大的人安稳地在外面过夜。
因此这一觉极差。
黑手党医疗部。
“只是睡着了，没什么大问题。”负责照顾“受害者”的中原中也嘴角扯动得勉强，忍不住吐槽这到底招进来个什么玩意儿，但更多是对天羽暮的担心。
这种本来都准备好迎接大学生活，可突然被拐进黑手党的未成年倒也挺可怜的，于是又一次原谅了天羽暮。
“山田医生，麻烦你照顾好他，我处理完手头上的事情，再来接他。”中原中也微微欠身，以示将麻烦丢给别人的歉意。
离开医务部。
中原中也推开首领办公室的大门。这次森鸥外并没有工作，而是在劝亲爱的爱丽丝酱换小裙子。“爱丽丝酱～你就换换嘛，这件很适合你的～”
“哼，林太郎，我看了你的行程安排表了，后天你根本没时间陪我去出去玩！爱丽丝很生气，不想换小裙子！”
爱丽丝赌气将头一扭，余光瞥见中原中也的到来，面上一喜，果断抛弃森鸥外，奔向中原中也，“中也，中也，能陪我去吗？”
“爱丽丝酱～我不是故意的。呜呜呜～”看着自家首领这幅不靠谱的样子，中原中也顿时无话可说。面对爱丽丝的请求，顺势响起自己后天的行程也是满的，脸上浮现出歉意，开口：“很抱歉，爱丽丝。”
“啊啊啊啊，你们都不陪我！爱丽丝生气了！”爱丽丝跺了几下脚，远离中原中也，抓起办公桌上的彩笔在墙上乱涂乱画，宣泄自己的不满。
“BOSS……”
一秒正色，“有什么事吗？中也。”
中原中也见首领恢复状态，开门见山提出：“我认为那小子无需彻底加入黑手党，只单纯地作为保险机制便可，更不需要成为我的新搭档。”
“花瓶吗……”森鸥外沉吟了一下，“你说的没错，天羽君身上还透着学生的清澈，在黑手党生存下去的确是一件困难的事。”运筹帷幄的首领漫步走到落地窗前，俯视白昼下的整个横滨。
再次开口：“天羽君同意加入黑手党之后，我用了一个下午与之交谈，发现天羽君天生该成为一名黑手党。”
最后一句话，让中原中也无可避免地想起某人，心中质疑的话并未脱口。森鸥外视线一瞥，心中了然，解释：“我在他身上看到了太宰的影子。”
“哈？不是，BOSS，那小子……”天羽那家伙，中原中也仔细回想了一下天羽暮干的傻事儿，怎么可能和太宰治那种狡猾人的相提并论！“BOSS，您最近工作真是太辛苦了，今后一定要注意身体，少熬夜。”老年痴呆了的话，黑手党就真的完了。
森鸥外眼珠一转，视线落在中原中也，叹气：“中也，感觉你在想一些不好的东西。”
被看穿的中原中也尴尬地笑了笑。在他再次劝说之前，森鸥外抢先打断：“总之，放心让天羽君在黑手党待下去吧。”一顿，“对了，他成为你搭档这件事可以暂缓，就成为你的直系下属，由你来教导吧。”
“直系下属……可他的父亲……”面对中原中也的不死心，森鸥外这次只是摇头。
首领的命令，作为干部应当无条件服从，“是，BOSS。”森鸥外单手抚上冰凉的玻璃，眼睛一眯，突然开口：“但天羽君也的确称不上干净。”
“知道了，BOSS。”
走过首领办公室和电梯之间冗长，阴暗，铺着厚厚红色地毯的走廊，中原中也用了很长时间。
他在想当时是不是不该意气用事，就算有了少年的异能力，他们真的会对太宰治出手吗？被太宰治带走会不会好一些，至少武装侦探社要比黑手党安全许多。
但如今他只能尽力保护，同时真心希望天羽暮真的像BOSS所说的一样。
重新回到医疗部后，天羽暮还在睡觉，并且睡姿很难看，四仰八叉的。看得中原中也太阳穴直跳，扬起一巴掌呼下去，手底下立刻发出一声凄惨的叫声和一句骂人的俄语。
“起来了，小子，这里不是你睡觉的地方。”
天羽暮刚想生气，但一听是中原中也的声音，立马就消气了，懵了一会儿，随后换上了一张笑脸。“好的！”
中原中也立刻警惕起来，警告道：“喂，别给我打什么坏主意。”或许是太宰治给他的“阴影”还是大了，再加上森鸥外说的那句。这一刻，中原中也似乎感觉天羽暮和太宰治一样，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反正笑起来，肯定没好事发生。
“啊？”
“山田医生，我们先走了。快点，小子。”
“哦。”天羽暮老老实实穿好鞋，跟在中原中也后面。
看着偶像近在咫尺，天羽暮实在难掩内心的激动，脱口而出：“中也先生，我在俄罗斯听说过你，威风凛凛的黑手党重力使！我……”
中原中也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立刻打断：“不要用那么中二的语言形容我。”
“呀～呀～中也先生，我可是超级崇拜你的！！！”
“哈……？”中原中也震惊，中原中也不解，“诶，中也先生，你怎么呢，难道是太感动呢？我几乎打听出来了你所有的英勇事迹，这让我对你的崇拜越发的浓烈！虽然您的外貌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样，但更加帅气呢，能成为你的搭档，哦，是下属，真是荣幸之至！中也先生……”
叽叽喳喳的，像艳阳天的鸟。可由于太过震惊，中原中也并没有阻止天羽暮的滔滔不绝。
所以黑手党有一大半的人员看见了一脸茫然的干部走在前面，神采焕发的新入职的少年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用夸张到扭曲事实的词汇赞美着前者。
这件事不足半天，剩下的一小半员工也知晓了，就连地下室的魏尔伦也有听闻，想亲自见见这个对他弟弟崇拜至极的家伙。
一番赞美下来，“中也先生，能带我去吃饭吗？”天羽暮的肚子十分配合主人，立马发出了一串饥肠辘辘的声音。
依旧没缓过神来的中原中也迟缓地回道：“啊，好啊，你想吃什么？”
当他听见语速极快的“番茄炒蛋”、“酸辣土豆丝”等中国食物时，中原中也后悔已经来不及了，欲言又止了半晌，还是不想浪费休息时间去找中餐厅，无奈地说：“既然来了日本，就吃点日式午餐吧。”
“这样嘛，没问题，昨晚那位奶奶做的荞麦面很好吃。”对于天羽暮的“乖巧”，中原中也欣慰地想这一点比太宰治好上太多了，“吃饭之后，我先带你去公司宿舍，再去买几套衣服。”
对于买衣服的事，天羽暮认为大可不必的事，其解释是：“我有衣服，只不过寄存在擂钵街那户人家。”对此，中原中也反驳说：“带你买符合黑手党的衣服，你自己的……”说这话时，中原中也转头上下扫视了天羽暮一番，咧嘴嫌弃之情不加掩饰，十分武断：“不行。”
∑(O_O；)为什么～为什么～
随便挑的一家餐厅，天羽暮的评价是“看起来超级美味！”饿了太久的天羽暮看着食物冒出了星星眼。
“快吃吧。”中原中也还不饿，就坐在对面，身体往后一考，帽檐被小幅度地压下，凌冽的眉眼尽被遮住。
虽然很饿，但天羽暮吃相依旧保持着优雅。
中原中也不着痕迹地打量起天羽暮来，这种长相放在哪里都很出色了，但整体更加符合东方审美些，除了眼睛和头发。
天羽暮眼睛的蓝很特别，具体的他说不上来。但那一头金色短发，中原中也清晰觉得每一根发丝都闪烁着太阳的光辉，让他不得不想象到白昼与正义。
所以说……这种人真的归属于黑夜吗？
稍微的失神之后，中原中也打开手机相册之后放下，“你可以先看看宿舍，挑一处喜欢的。”指尖一推，手机便滑到了天羽暮面前。
天羽暮拿起，一边吃饭一边挑选，修长的手指灵活快速地滑动手机屏幕，神情专注，眼珠也跟着画面上下转动。
翻了半天，“都不行。”
“嗯，都不行，我再……什么都不行？！”中原中也震惊且疑惑。黑手党的员工宿舍可是整个横滨，甚至是整个日本最好的，有什么不行的。
在收获到中原中也将帽子拿下来的诧异时，天羽暮也放下了勺子，试探着询问自己未来的工资是多少。
工资说完，两人面对面沉默了。
“中也先生，贵公司开的工资未免也太……反正呢，我是不会因为上班了就降低我的生活标准的。员工宿舍不行，绝对不行。”
“住擂钵街，有什么资格嫌弃黑手党的员工宿舍啊？”这还是他进入组织后，第一次在金钱方面遭到质疑。
“什么嘛，我只是被黑心中介骗了暂住在那里而已。我是能吃苦啦，但不能没苦硬吃。”
最终的最终，在休息时间内，中原中也快跑遍了横滨，也没能带着天羽暮找到合适的房子，最后只能松口，同意天羽暮暂住他的私人别墅的想法。
对此，天羽暮表示自己已经达到了目的。
回去的途中，有命案发生。
天羽暮坐在副驾驶上，想要探出身子去看警察围住的地方发生了什么。
但什么都还没捕捉到，就被中原中也抓着后衣领揪了回来。
天羽暮坐好后转头不解地看向中原中也，后方的车窗已经被关上了，并且受到警告：“你给我老实点。”
“哦，但是中也先生不好奇吗？”被阻止的天羽暮，只得眼巴巴地隔着窗户望着窗外。
“最近这半个月横滨发生了很多起命案，作案手法相同……但这不归我们管。你也小心点。”
“警察和武装侦探社管吗？”
中原中也默认般点了点头，绕道继续开往黑手党，开出一段路，补充道：“虽然武装侦探社成员大多都是异能者，但也很重视普通人的委托，比如警方的。”
“哦。”
五大干部之一——尾崎红叶，恭候多时。
意外合身的成套黑色西装，精美复古风格的领针、搭配合适的胸针，比照片里看上去帅多了。
“大姐。”中原中也摘下帽子，问好。
天羽暮也跟着叫了一声“大姐，下午好。”自然得不像第一次见面。
尾崎红叶盯着天羽暮浅笑：“本来魏尔伦也想见你的，但还是不愿意离开地下室，就只能下次了。”随后看向中原中也，“借我带带呗，好久没培养孩子了。”
“子供这个单词是在说我吗？我已经十七岁了，不能算作孩子了。”
“闭嘴……抱歉，大姐。他可能不适合去审讯犯人，当然可能也不适合武斗。”
尾崎红叶：“十七岁还小嘛，会成长的。现在一起参加聚会吧，不要让BOSS久等了。”这样说的话，天羽暮就有花不完的精力了，急忙问：“聚会？什么聚会！”
“当然是欢迎你的聚会啊。”果然很惊喜和兴奋嘛，中原中也露出一副早知道是这样子的神情。
“哇哦，原来是我错怪黑手党了，居然有聚会。”
尾崎红叶掩面笑容更盛。
这场聚会其实是为了犒劳员工的，但看见天羽暮受宠若惊的可爱模样，两人便默契地什么也没说。
但就在天羽暮满怀期待地推开聚会的大门后的第一秒，一颗柠檬炸弹在他头顶爆开……
“哇偶哇偶，今晚的幸运儿诞生了！”
芥川龙之介平静地喝了一口茶，漫不经心地抬眼看向被炸得灰头土脸的天羽暮。目光短暂地停留，随后再次垂下目光，继续品茶。
森鸥外：“但看起来天君不是很高兴啊。”
天羽暮抬起头：“……”嘴角挂起冷笑昭示着森鸥外的正确。
*
月光如海，波光粼粼。大坑的另一边是大海，天羽暮听着海浪声和皮鞋与地面共同发出的响声，去到收留过他的人户。
另一边月光照耀下的道路，小野椿捧着一束粉蝶花走来，漆黑的长发带有点滴碎光。
两人在房子的前面相遇。
“小野姐。”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小野椿很惊讶，惊讶于天羽暮居然能完好无损地地从危险的黑手党出来。
“我加入了黑手党。”一句话，让惊讶之余，欣喜若狂的小野椿的神色瞬间转化为惊恐，前进的步伐一顿，顺势退却。
“这次到访，只为取回我的行李，不用害怕。”天羽暮微笑着，浑身散发出柔和的气息，毫无攻击力。
中原中也在擂钵街外等待，上次来到没注意到这里翻天覆地的变化，因他而生大坑的底已经布满了建筑，地上零散的灯光和天上的星光交相辉映。
居住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竭力地生存着。中原中也望着其中一栋建筑物，无法言说的情感在心中滋生。
突然一声嘹亮的呼唤将他从万千思绪中喊了回来。“中也先生，你在哪里？我有些迷路了。”
中原中也白眼一翻：“啊！你这家伙，站在原地，我来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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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众生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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