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飞的残叶,东倒西歪的芦苇,混浊的池水,亭子的六个角仅剩一个,就差屋顶也一并没了。
就这么残破的画面里,一个男人正风轻云淡的坐在亭子里,男人衣着整洁,与这里可谓是格格不入。
云景从宁风阁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个令人呆愣的画面。
云景捏了捏自己的耳垂,对现实还抱有不确定性,奇道:“师父,我记得来时,此处不该是这样的啊,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无甚大事,不过是收服了一只小妖。”云融志起身,背着手往云景这边来,“还有什么要看看的吗?”
“没了,我们回去吧。”云景忍不住催促着自家师父。
云融志没急着走,而是站在原地看了云景半晌,不甚确定的伸手朝着他脸上去,点了点左眼下的那颗痣,不经撅起了眉头。
云景的眼睛跟随着云融志的动作来回转,他有些紧张,却没有要后退的意思,嗔嚅着开口:“师父,您这是在做什么?”
“方才在宁风阁见到历澜之了。”云融志说的肯定,他没有要云景回答的意思。
云景明白,云融志想知道的事,他是难以瞒住的,何况,这事云融志已经看出来了。
“见到了,也从此消失了。”云景低下头,尽量忍住喉头的哽咽。
云融志瞧他这副模样,心里堵塞得最后只化作一声叹息。
“云景,你要知道,我名义上是你的师父,而实际上授你术业的是历澜之,你最该唤师父的人,是他。你无需在我面前刻意隐藏内心,是该如何就是如何。”
“师父……”这时,云景不再克制自己,泪已落了满面,压抑着本就不大的哭声,将脑袋埋在了云融志的肩头。
天山派主峰,掌门殿。
“你是说,药王不希望我们再去查这件事了?”
厅堂内,云融志的几个直系弟子全集齐于此,讨论着是否要继续追查药王谷面门案。
“是的,师兄。老师是这般与我说的,冤有头,债有主。而且,按老师的意思来说,还有生者存留世间。”
云景言毕,大堂内一时无人言语,安静得不像话。
云融志坐在那把摆在最上头的椅子上,他雪白的发丝全盘用一顶金冠束好,俊美的面庞带着危险性,坐在那里,无时无刻不在散发压迫感,他轻咳一声,打破了这场寂静。
“既然是药王的意思,那我们去也不方便再去插手,该做什么的就去做什么吧,都下去吧。”
众弟子作揖离去,厅内再次恢复了安静。
不多时,屏风后走出一位雍容华贵的女人,金步摇随着她的走动有规律的摇晃。
“哥哥和妖女有个孩子?”
云融志侧眸看她,眼里尽是无奈:“他不曾与外界说过这件事,连同那女人的存在,大概也只有药王谷的人知道,不知那孩子现如今是死是活。”
女人站定在云融志身侧,看着已经紧闭的大门,无比坚定道:“我有种预感,药王谷覆灭的事,和那母子脱不了干系。”
云融志低下头,捏了捏眉心,现在心里的线条全团在了一起,让他有种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感觉。
“所以夫人是想……”
“那孩子留不得。”女人转过身,语气里满是愤怒。
云融志看向她,之间女人精致的妆容,也这挡不住那显现于表的愤怒,那双漂亮的眸子里,充满了杀意。
云融志伸手抓住女人的右手,把人拉到了自己身前,起身把女人环在了怀里,他一下一下的抚着女人的背,柔声细语着:“夫人,你杀气太重了知道吗?”
“换你族人被灭试试?总有人站着说话不腰疼。”女人克制着自己,抹了口脂的唇被她咬出了血。
“好好好,我的错,你也总得消消气,不能气坏了身子,这仇我肯定是要报的,只是时机未到,内兄说的存活着的人,也不一定是那个孩子,如果真的是那个孩子,他现在肯定躲着,我们现在出动,不就打草惊蛇了嘛。”
女人安静了下来,像是肯定了他的说法,忽的,她好像想起了什么,想要推开他,云融志却抱得更紧,生怕人跑了似的,挣脱不得,女人更显烦躁:“放开,我要去看看小景,打击太深他会产生心魔的,到时候变成我这样,你就知道错了!”
云融志脑阔一激灵,松开女人,一瞬间,两人消失在了殿内。
云景搭了六师兄的便车回到自己的住处,临走前不忘往六师兄手里放药。
“十二,这是什么?”六师兄举起药丸,在空中看了看,好奇道。
“壮阳丸。”
药丸跟烫手山芋似的,被六师兄给扔了回来。
“我又不是四师兄,你给这个我做什么,我不要,你拿回去!”
“哼,不识好货,走了,六师兄。”云景将药抛向半空中,又拽回手心里,说完,便转身离开。
六师兄愣在原地半晌,反应过来后,恨不得把人捏在手心里揉搓,若不是念在云景没有丝毫防身功夫在身,他现在就要拉着人去比试比试!
回到住处,小厮在院内打扫落叶,云书羽坐在廊下看书,很是专注,丝毫没注意到云景。
那小厮欲要出声,被云景制止。
云景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云书羽身后,伸手点了点他的脑袋,被点了脑袋的云书羽戒备的转头,在看到云景那一刻,瞬间收回了眼里的杀意。
“师父,您回来啦!”云书羽高兴的叫着。
他收回的太快,没叫云景抓住。
云景抽走他手中的书,淡笑着:“背得怎么样了?”
“还可以。”
“那我考考你。”云景合上了书,张口就出了几个问题,云书羽回答的从善如流,叫云景深觉自己真的捡了个奇才回来。
院墙外,云融志和女人在镂窗外观察着院内的动向,原先在院内打扫的小厮站在一侧。
“这孩子是……”女人轻声询问。
“你不知道吗?小景昨天收的徒弟。”云融志不由得奇怪。
女人白了他一眼,咬牙切齿的说:“我今天刚回来。”
听完,云融志就后悔了,近段时间给他忙得不知今夕是何夕,竟然忘了妻子不在身边已经好久了。
下一秒,云融志的小腿惨遭痛击。
“小景一有不对劲,就立马汇报。”女人对着小厮吩咐。
小厮低着头,不敢抬起自己的脑袋:“是,夫人。”
顷刻间,两人消失不见,而院内的两人,丝毫未察觉到院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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