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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

屠夫老赵一边剁骨头一边不死心地问:“姑娘捎两斤肉吧?算您二百九,

这世道南皮县的猪路绝了,我这摊子明个都未必开张!”说着长叹一口气。

林卓,看着肉案上的排骨,她是馋了,想吃糖醋排骨了。

不过没地方做,也缺调料,熬个粥熬个汤还好说,给病人吗,再做别的,又是大肉的,于莲上次还说有俩月没见着肉了。

做这些还真不方便。

她暗暗咽了咽口水,叹口气:“算了,不买了,没钱,买几斤板油吧。”这个熬好能放住。

林卓付了板油和猪肝骨头钱,又往鱼摊子走。

远处街口传来马蹄铁砸石板的脆响,穿卡其军装的日本兵挎着三八大盖列队而过,

领头的伍长靴跟咔嚓一下并拢停住了,刺刀尖倏地挑起瓜摊遮阳苇席,草屑混着灰尘飘飘洒洒扬了摊主满脸。

刀锋一转又去戳西瓜,墨绿纹的瓜身顺着刀刃打转,砰地砸在条石上裂成两半,汁水溅到绑腿的黄绿军裤上。

林卓不自觉地攥紧手,暴虐情绪再次疯长,她腕上的青铜链子又滚烫了起来。

摊主连连弯腰鞠躬,后脖颈晒脱的皮跟着鞠躬的动作上下翻飞,头上的草帽早被刺刀挑飞到阴沟里。

他佝偻着腰摸出瓜刀,扒拉两个瓜,刀刃在西瓜上转圈划戳几下,两个瓜竟切出十六牙月牙瓣,

他颤巍巍托着青花海碗递了上去。

日本兵用刺刀扎着瓜块大笑,汁液顺着枪栓凹槽滴成线,队伍末尾的新兵靴底粘着黑色的瓜子,在青石板路上留下一串点点的湿印。

林卓一手攥住的手腕,尽力压下心里的暴躁,脑子强迫自己思索问题,她现在要解决的问题太多了,明面的生存问题,身份问题,还有‘林氏医馆’,是不是自家祖上的,也就是她是跨越了时间,她有一种直觉,现在所处的时代不是平行时空,她是回到了过去,那青年呢,明显是古代人,听话音老讲匈奴,看他铠甲的制式,大概率是汉代。

她还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就是觉得这些树啊,草啊,都格外的鲜活,甚至能感觉到他们的情绪,如果植物有情绪的话。

像是鱼摊子边上的这棵杨树,长得是真高,就是有一种憨憨傻傻的感觉,林卓看渔娘的两个大木盆都空了,有点失望,鱼娘正蹲在树底下用煤灰涂脸,裤管下露出半截带血痂的小腿,昨夜背鱼篓翻城墙时被铁丝网刮的。

她看有人过来,赶紧弯腰从树后拖出一个木桶说:“大姐,姑娘,今个没别的了,大清河的渔船三天没敢出港了。这有些鲫鱼瓜子要不,您要就五十文一斤都带走。”

她扬着一张黑脸,一笑牙齿很白。

于嫂:“明个下网吗?”

鱼娘沮丧着一张脸:“这两天东洋兵的汽艇在河口转得邪性,渔船都歇了。”

林卓一听鬼子在发疯,就知道咋回事了。

鱼娘:“姑娘都买了吧,这鲫鱼是昨夜里摸黑从苇子荡捞的,再往后……”

她神神秘秘地扯住于嫂的袖子,手背上还沾着鱼鳞:“大姐,听说清水泊的龙王庙显灵了,专收铁皮船,这几天都收俩了。”

压低嗓子又补了句:“叫那些挨千刀的……一个都游不回东洋!”说着朝河的方向啐了口唾沫。

林卓:又炸了一个?这个不是我们干的,那是谁干的,真痛快,就是,一个都别想游回去。

鱼娘模仿日军口音怪模怪样地说“太君说要疏通航道,捷地河两岸的庄子,昨天下晌东洋兵‘清淤’……今早连炊气儿都绝了。”

林卓看着鱼娘一张黑脸,白生生的牙齿不停开合着,她只觉得天旋地转,胸口憋闷得生疼,脑子里回旋着鱼娘的话:“昨天,清淤。”老曹曾说过‘清淤’。

屠杀过后尸体扔河里,日军清理河道以防阻碍渔业,这就叫清淤。

于嫂拇指死死抵住林卓后颈风府穴,指尖都按得发白,这是应对癔症的急救手法。

“鲫鱼冬瓜汤最祛暑邪,劳驾再搭把荷叶,这孩子是虚火上攻。”

鱼娘痛快地“哎!”了一声,麻利地给找草篓子装鱼。

“小卓?”于嫂语气少有的严肃。

林卓微低着头,身体轻轻颤抖,

“咔嗒,咔嗒……”马蹄铁砸石板的脆响,又一队穿卡其色军装的日本兵,挎着三八大盖列队而过。

林卓长舒一口气,眼球却红通通的,看着像兔子。

她平静下来,气息都冷硬了。

对于嫂点头示意无事,然后掏铜元问鱼娘:“一共要多少?”

“这些五斤出头,二十五个铜子就行。”林卓点头付钱。

余光扫见一位穿阴丹士林布旗袍的女学生攥紧竹篮,左右张望。

她盯着菜摊上发蔫的茭白,忽听得身后算卦瞎子拉响了胡琴,调门陡然拔高,这是见着便衣队的暗号。

她一抖,快速地朝猪肉摊子走去。

林卓看快步走过的女学生,胸前别着‘教会学校’的胸牌。

一群挑夫们聚在茶棚阴影里,衣襟敞开处露出青紫鞭痕。

最壮实的黑汉子哑着嗓子:“狗日的装甲车挨炸时,老子正在王寺庄送粮……”话到一半被茶博士的铜壶盖响打断,棚外晃过侦缉队的黑绸衫。

茶博士:这狗日的嘴里没把门的,再害了老子们,这一家老小的,怎么活?

林卓和于嫂停在粮铺前,粮铺门板贴了“今日无米”的草纸。

林卓瞪着红通通的眼珠看于嫂,她有些愁得慌,于嫂轻声说:“先跟食堂借些小米,过些日子买到再还就是。”

粮铺子不是真没米了,穿长衫的账房从后门搬出个布口袋,黄澄澄的小米漏进戴白玉戒指的手心,那是保安队长的姨太太。

街角忽然爆出一声哭嚎,裹小脚的老妇瘫坐在翻倒的菜筐前,半袋高粱面撒到地上,缉侦队的黑布鞋踩在上面,油头下一颗黑痣顶在脑门上,对着老妇,格外显眼。

林卓站着犹豫,要不要过去看看,被于嫂拽着拉走了。于嫂抿着嘴,眼神极冷,只拽着林卓往前走。

空气中浮着腐菜叶的酸臭,混入一缕焦煳味,是城墙根飘来的。

有人低声说那是日军在烧“通匪”的草屋。

“咚咚咚……”午时教堂钟声响起,老嬷嬷捧着粥桶刚露头,街尾突然响起了枪声。

刚刚聚起来的人群,如惊雀般四散,一个穿学生装的青年钻进了肉案下。

怀表链子滑进下面的污水桶,表盘玻璃映出他瞳孔里的血丝:差五分钟一点。

马蹄声再响起时,菜市街已似鬼蜮了。

只剩算卦的孙瞎子抱着裂了纹的胡琴,睁着一双蒙着青膜的眼睛,深情地望着马蹄方向,嘴角微抬,如同老鬼。

一个小小的龙卷风在贴着墙根打转,想要刮起城墙上的告示,上面的字“沧州戒严,酉时净街”在风中渐渐撕裂。

一个乞丐蜷在墙根,破碗里丢着几枚铜元,身旁粉笔字歪斜:“子牙河决堤,乞讨活命”。

林卓往破碗里放了两个铜板。

抬头看看城墙方向,日头正是毒辣的时候,城墙垛口插的膏药旗耷拉着,却有一面青天白日旗的残片挂在老槐树的枝头,被晒得褪了色,像块招魂的幡。

她蔫头耷拉脑地跟着于嫂回了医院。

先去打了温水洗漱一番,披着湿漉漉的头发,也不好进工作区。

直接散着头发的去食堂吃饭,再找瘦瘦的朱大娘借些小米、调料等该熬粥了。

她一路走着,脑子不由想起中午的画面,是越想越憋闷、难受。

她长舒一口气,警醒地想,这个环境,我不会得抑郁症吧,再气出肝病来。

她噔噔噔地走着,脸色自然好不到哪去。

食堂窗户外面,一个矮个子女孩蹲在水井旁,“咵咵”地刷着几个大盆,远远地见林卓走过来,拘谨得站起来一鞠躬,林卓点点头进了食堂,不像平时的笑模样,女孩等林卓进了食堂才把微躬的身体放松,蹲下继续洗了起来,头微不可察的侧向窗里,手上的动作几不可闻。

林卓扫视食堂,几张长条桌,空无一人,“吱呀”一声,瘦瘦的朱婆婆从后门进来,怀里抱着一簸箕晒黏的萝卜条,看见林卓脸上见笑:“回来啦,饭在框底下呢。”说着朝靠着墙的大桌子摆一下头。

林卓轻轻叫了声“朱婆婆”,走到大桌前一掀开竹筐,果不其然,又是窝窝头和白菜汤,她忍不住露出了痛苦面具,刚才的憋气都好了些,一脸抗拒地看着眼前的饭,心里面的小人开始哀嚎大哭。

朱婆婆眼睛深处藏着笑,枯瘦的手麻利地捡着萝卜条,一层层码到坛子里。

林卓认命地吃了起来,饭再难吃,也得吃啊,总不能饿肚子。

她把窝窝头掰开放到白菜汤里,每次掰窝窝头都想起压缩饼干,她也好奇买过的,什么口感不口感的,都一样啊,她稀里呼噜一会儿工夫就下肚了。

填饱肚子是第一要务。

麻利地吃完去洗碗,矮个女孩也刚洗完,见林卓出来洗碗,微躬着身,双手伸出来,想要替林卓洗碗。

林卓摇摇温和地说:“不用,谢谢你,我自己洗。”

女孩点点头,抱着大盆迈着小碎步,踢踢踏踏地走了。

林卓边洗边思索,感觉有啥不对劲?

她最终晃晃脑袋,没想明白,不管了,先熬粥吧,猪肝和猪油可搁不住。

她把东西一趟一趟搬到食堂后边的小跨院,里面是个小仓库,院里有两个石头灶,是以前熬药用的,现在不用了,有人想开个小灶就到这来。

没有锅,只有两个大瓦罐,林卓先熬上小米粥,水放得宽宽的,慢慢熬着。

她泡猪肝,切板油,又跑医院菜地,拔了两棵葱,一小把香菜,一会熬油放里面去腥气。

肝切薄片,没有姜,只能用葱腌着,另一个小灶开始熬猪油,大瓦罐不小,可一锅也熬不下,还要分成两锅,这也是个慢活,好在她不着急。

板油也慢慢切,切小点出油快。

她小心地挥动着大菜刀,切得认真,这刀太沉了,不认真不行,不小心容易切手。

可人要是干活,体力活,一认真,保准思绪满天飞。

她不由自主地又想起午时的画面,顿时又憋闷起来,手上的劲不由自主地切得越来越重。

满脑子都是刺刀、清淤。

她理智得放下刀,站了起来,吐着气甩着手转圈走。

“姑娘,咋生这么大的气?”朱婆婆端着个小簸箕,里面装着帮她洗好的茭白。

林卓连忙接过来,脸色还带着愤恨:“朱婆婆,没事,就是中午看见稽查队的,糟蹋了一个老婆婆的粮食,我气坏了,糟蹋粮食要天打雷劈的。”她说着都带上的诅咒。

不过,她也是有点警惕心的,捡了她认为能说的。

朱婆婆脸色也不好起来,叹息一声。

“小卓?”于嫂拿着两个新罐子走进来。

林卓连忙接过来:“太好了,快要出油了,谢谢于大姑。”

于嫂朝朱婆婆点点头,朱婆婆了然,出去拿了个小马扎坐在门口,开始削萝卜。

林卓放好罐子又要切,于嫂先把刀拿过来切上了:“我来吧,看你这动作,我都害怕。”

“嘿嘿……刀太沉了。”林卓不知道说啥。

“小卓,人前话三分,沧州地界说话要学驴叫——声调往肚子里咽。”

林卓张张嘴:“啊?那,那朱婆婆?”

于嫂刀切得又稳又准:“朱婆婆没事,其他人是不是没事,谁知道?”

林卓思索了一下:“噢……”

“你今天怎么那么大气性?外面,稽查队的眼睛可不少。”

林卓咬着牙半天才说:“于大姑,我觉得我可能得病了,得躁郁症了——就是得了失心疯、癔症,我看见鬼子和二鬼子,就想把他们都噶了——都突突了。”

于嫂停手转身看她。

穿一袭蓝色阴丹士林旗袍,宽宽大大的,看不出身材,底下还短一截,明显不是她自己的衣服,露出穿裤子的腿,倒更显得她瘦瘦高高的,头发编个长辫子甩在身后,看上面这打扮和其他姑娘没两样,但是,但是,还是不一样,即便是一样的衣服,她穿起来就是不一样,应该是气度,她的家庭和林氏医馆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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