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条闪烁的速度逐渐减缓，最后定格在了——
「如果没有」
看着屏幕上黑白分明的几个字，弗拉德忽然感到一阵不祥的预感。
如果没有...？
没头没尾的，一眼根本看不出什么信息量，但还是让他想到了一切开始的那件事...也就是弗拉德看到的那个平行世界。
如果没有看到那些、如果没有阻止蒂奇、如果没有找到答案......
攥紧了手，弗拉德注意到萨奇一直注视着自己的视线，回过了一个“我没事”的表情。
“如果没有？没有什么？”
并没有注意到弗拉德和萨奇的互动，耶稣布直白地吐槽道，
“真是恶趣味到头了，这名字谁取的，他不会觉得这样很有神秘感吧。”
影像没有因为话语停顿，继续播放了下去。
首先出现在屏幕当中的...是一身厨师服的飞机头，和站在船边的菠萝头。
“啊，是萨奇和马尔科。”
看着屏幕上跃动的两个人，艾斯愣愣地，回头看了两眼正坐在旁边的两个人，
“真的一模一样哎...这就是平行世界吗？”
没有人按下暂停，屏幕上的影像继续跃动着。
【
“看我带回来了什么！”
兴高采烈地，萨奇将手上的东西高高扬起，展示在了所有人的视线中。
一颗带着螺旋花纹的暗紫色果实。
“恶魔果实？这个形状...感觉没有在图鉴上见过呢yoi，”
摸着下巴，马尔科问道，
“你要吃吗、萨奇？”
“吃不吃啊...唔，其实我还没想好。要是你那种果实倒还好，但万一是什么鸡肋的恶魔果实，吃掉不是吃大亏了？”
上下打量着手上的恶魔果实，萨奇看起来有些苦恼，
“你们有人想吃吗？”
原本簇拥着的船员们发出了一些“哎——不要，我可不想变成旱鸭子”之类的声音。
“那就先放在你那吧yoi，反正是你带回来的，你做决定就好了。”
马尔科摆摆手。
“好吧。如果你们有人想吃的话...就来找我吧，也省得我在这苦恼吃不吃了。”
把恶魔果实放回兜里，萨奇挠了挠头，决定仔细考虑要不要买这个彩票。
】
“那个果实......”
比斯塔摸着胡子，似乎感觉到这个“平行世界”和本世界的不同了，
“所以「如果没有」指的是，如果弗拉德没有...离开莫比迪克吗？”
...只是弗拉德没有离开莫比迪克吗？
马尔科皱着眉头看着屏幕，依然觉得有些东西不太对劲。
刚才一晃而过的船上的景象，马尔科在人群中看到了很多熟悉的面孔，唯独没有出现弗拉德的脸。
但按理来说这个时候他们还在执行六小时计划，弗拉德应该是一直在他们旁边的...是卡到镜头死角了吗？
谨慎的一番队队长决定再观望一段剧情。
而在他身旁的萨奇——看过“平行世界”的萨奇，他也皱起了眉头。
吃下恶魔果实后看到的那些东西，萨奇一直都记得一清二楚。原本以为这是他“看”到的那个平行世界，但似乎不是。
在那个平行世界，刚刚回船的‘他’对于恶魔果实处理的回复是“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或许对弗拉德身体有好处呢？我要先去问问弗拉德”。
一字不差，‘他’就是这么说的，而且还因此被船员们唏嘘了“哎——真是偏心啊萨奇队长~”之类的话。
但很明显，影片中的‘萨奇’并没有这么做...而且他也一直没看到弗拉德的身影。所以这不是他看到过的那个平行世界。
但紧接着，看着屏幕中出现的熟悉面庞，萨奇露出了难以掩盖的嫌恶表情。
【
“啊、对，”
结束了和众人的寒暄，人群渐渐散去，萨奇目光注意到了一直在不远处吃樱桃派的黑大个，呼唤道，
“蒂奇——说起来，你也上船很久了吧？怎么样，要不要吃这个？”
“我就不了，萨奇队长，又不知道是什么果实，我可不想无缘无故变成旱鸭子啊。”
憨厚地笑着，蒂奇拒绝了萨奇的邀请。
】
......
屏幕另一侧，众人陷入了沉默。
在场的人除了雷利完全没有参与过这个事件，其他人实际上都听过钟的陈述，也见过祂当时放出的一部分“蒂奇为了恶魔果实刺杀弗拉德假扮的‘萨奇’”的画面...其中萨奇更是还见过平行世界的自己倒在地板上。
所以众人对‘蒂奇’和‘萨奇’这段交流...感到有些复杂。
恍然？迁怒？质疑？
本能地将对于本世界蒂奇的情感代入到‘蒂奇’的身上，但又考虑到这是平行世界——或许‘蒂奇’也是不一样的，所以暂时没有人表达出什么‘观后感’，而是继续观看着影片。
影片内的时间跳跃着，来到了晚上。
【
海上的天气总是多变的，白天还是一片晴朗，晚上就忽然下起了暴风雨。雷声和雨声交杂在一起，将海上的白鲸笼罩起来。
而此时，温暖的室内，穿着厨师服的男人正独自在空无一人的后厨对着恶魔果实发呆...这时，门忽然打开了。
“蒂奇？”
从沉思中被拉回现实，萨奇扭头，看到来人是熟悉的黑大个同伴，于是表情放松了下来。
“吓了我一跳...外面还在下雨吧，怎么这个时间来？”
面对着萨奇的话，蒂奇咧出一了个漏风的笑容，嘿嘿笑了笑，
“白天没吃饱，雷有点大睡不着，就想来后厨看看有没有晚上剩下的吃的...没想到萨奇队长你也在这里啊贼哈哈哈哈...”
闻言，萨奇摸摸下巴，
“这样啊，刚好我也正因为这东西睡不着，晚上还有点食材剩下，给你做点吃的吧。”
说着，他转过身走向冰箱，嘴里絮絮叨叨着“樱桃派吃完了，下次再做点吧，冰箱里好像还剩下点胡萝卜”之类的话。
可怜的厨师长还不知道自己即将经历什么，他只是一如既往地信任着自己的每一个家人，就这样露出了毫无防备的后背。
于是野心勃勃的人露出了狰狞的獠牙。
——‘噗呲’
刀刃穿膛而过，精准地将心脏捅穿，鲜红色迅速染红了洁白的厨师服。
“什...”
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气音，萨奇满脸不可思议地倒在了地上，眼睛瞪大看着将刀刃毫不留情拔出的“同伴”。
野心勃勃的狰狞笑意爬上认知中“憨厚的黑大个”的脸庞，堆砌成一层层贪婪的褶皱。
“要怪就怪你拿到了它吧...萨奇队长！”
它说道。
...
血液在地板的沟壑间蔓延，血腥味被不间断的风雨带走，雷暴则将一切不应出现的声响埋葬，没有人注意到莫比迪克的后厨已被染红。
半夜来偷吃的艾斯终究还是慢了一步，他只看到了倒在血泊中、冰冷的同伴尸体。
脸上带着雀斑的青年蹑手蹑脚的动作顿在空气中，像是没有上油的机器，面上带着惊愕和逐渐蔓延的恐慌。
“...萨奇...？——萨奇！！”
暴风雨远远没有停息。
】
画面逐渐转黑，在下一幕出现之前，视频被暂停了，以一种不是很柔和的方式。
“砰”得一声，艾斯一拳锤在了桌子上，压到了旁边的按钮。
剧中的艾斯惊慌失措，剧外的艾斯怒火滔天。
丝毫不意外身旁人的反应，弗拉德轻轻叹气，伸出手拍了拍艾斯的后背。
不仅仅是艾斯，其他人也都一样，只不过他们没有像艾斯这样表现出来——若不是有针对能力的禁制，这个房间估计已经被各色霸气填满了。
“听说”和“看到”还是不一样的，再怎么“不当真”，这也是‘他们’——尽管是平行世界的。
如果不是弗拉德提前阻止了一切，屏幕外的他们毫无意外会成为屏幕里的‘他们’。
家人会被“家人”杀死，在特意挑选的雨夜，在无人发现的角落。
在场的都不是普通人，每一个人都能看出来‘蒂奇’那一刀根本没有顾及半分“家人”的情面，精准地穿过心脏，毫不留情地拔刀，他就是冲着一击毙命去的。
为了一个果实...为了他的野心。
和现实中一模一样。
...
虽然不能切身实地地感动深受，但红团和未经此事的雷利也同样能感受到那种愤怒。
在这片大海上，“背叛”是最令人唾弃的东西，对于这一点所有人都能同意。
弗拉德当然也愤怒。
这是曾促使他、也支撑他走过无数个叛逃的夜晚的东西，他怎么可能不感同身受呢？
但同样的，他知道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他杀死了蒂奇，萨奇也还活着，所有人都没事...意识到这一点后，法里德控制好了自己的情绪。
其他人却并不是这样，他们表现出了远超弗拉德预想的愤怒——似乎他们并不是因为这个影片中的东西而愤怒——但那又能因为什么呢？
代入了平行世界因同伴的死而愤怒？还是觉得“如果我们能早些发现，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
无论是哪一种可能，这都不是弗拉德想要的。
他的家人们是这样的好，但命运却偏偏将刺刀捅向他们。无法视家人的哀痛而不见，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规避命运的刺刀罢了。
以前是，现在同样。
坐在屏幕这一端，他们只是无辜被拉来的‘观影人员’，剧中的事无法因为他们的愤怒改变，剧外的结局也已经奠定，他们早就不再是“剧中人”了——现在不是，未来也不会是。
皱了皱眉，弗拉德没有放任场面继续沉默下去，
“抱歉，但我希望大家可以记得，那不是我们的世界...我们的世界没有发生这样的事，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
虽然有些置身事外的嫌疑，但弗拉德不希望自己的家人因为这种事耗费心力...所以尽量让气氛不这么紧绷吧。这样想着，他继续说道，
“我们已经达成完美的Happy ending了，钟之前不是也说过了吗，我们会自由地一起航行下去的。至于平行世界...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平行世界，或许只是‘祂们’编造出来的东西呢？”
声音回荡在空气中，没有人回应弗拉德，但气氛确实松动了些许，这让弗拉德松了口气。
气氛松动后，以藏第一个打破了沉默，
“‘完美的’？”
他语调奇怪地重复了一遍弗拉德的形容词，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叹了口气，
“啊，真是拿你没办法......人怎么能这么...而不自知啊？”
陆陆续续地，其他人也开始发出类似无奈的叹息——对着弗拉德。
马尔科：你倒是一如既往地抓不住重点啊，八嘎yoi。
弗拉德：......‘八嘎’？（瞳孔地震）（为什么骂我.jpg）
艾斯：（反手抓住弗拉德的右手）确实呢，但弗拉德这一点也很可爱...八嘎的弗拉德我也喜欢。
非常自然地说出了疑似告白的话呢，艾斯。
虽然不知道艾斯是抱着怎样的目的说出这句话的，但很显然听到这句话的弗拉德并没有注意到这句话的含义。
“等等，连艾斯你也——为什么，我的重点不对吗？”
某人日常被小狗告白过多，本就顿感的脑子顿上加顿，完美忽略了最后半句‘喜欢弗拉德’，只关注到了‘艾斯也同意自己是笨蛋’这一点。
一脸难以置信，想安慰大家却反而被骂，弗拉德感到自己遭到了背叛，刚好视线对上了萨奇，于是他向说过‘永远不会向弗拉德说谎’的厨师长发出了“我真的很八嘎吗”的求证视线。
萨奇：......（感觉有点可爱，立了（不是）
虽然很想说‘弗拉德一点都不八嘎’但是...他在某些方面就是很笨蛋啊，而且怎么改都改不过来。
带着这样的想法，考虑到自己曾向弗拉德表示过的‘永远不会说谎’，萨奇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默默移开了目光。
蘑菇想不明白为什么以前从来不骂自己的家人忽然评价自己为‘八嘎’，蘑菇备受打击。
坐在左侧的香克斯拱了拱蘑菇放在桌下的左臂，露出了一个‘嘿嘿’泛着傻气的笑容，
...好吧，至少现在气氛不那么压抑了，八嘎就八嘎吧，八嘎也挺可爱的。
一定是因为之前叛逃总熬夜把脑子熬傻了，以前他们的评价都是‘靠谱能干’之类的，是康复训练以来才开始是不是叹气骂自己‘八嘎’的......嗯、一定是这样，等那些后遗症养好了再说吧。
这样想着，弗拉德成功地说服了自己。
压抑气氛的来源：
1.针对本世界蒂奇的愤怒，
2.想到了弗拉德独自跑走背负的东西，
3.针对平行世界‘蒂奇’的愤怒
弗拉德以为是3占了全部，但其实是他没有意识到的1和2占大头，白红团他们还是能分清平行世界和本世界的区别的，心态 be like：
‘不管是哪个世界都一样坏，都是因为蒂奇这**的破野心，弗拉德才会叛逃——（此处省略脏话）’
以及，弗拉德无意间想到的东西，某种意义上其实是白红团的真实想法（乐）
弗拉德：等那些后遗症养好了再说吧（信誓旦旦）
白红团：等那些后遗症养好了再说吧（虎视眈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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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观影/2 如果没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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