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解」和姜黎似乎没什么话要说,当然,他明显也懒得应付我。
这很正常,毕竟我和苏则苏的联系他肯定知道。刚才那个人才离开,就算是他,短时间内看到两个我应该也会感到心累。
作为教廷最高决策者,问过我对秘仪圣所的了解后「告解」说:“按照苏则苏的意思,穹顶系统今后由你来负责。”
然后他又一次赋予我宣罪者的身份,没有级别。这意味着我可以审判包括圣徒在内的所有圣职者。
“此事已毕,你可以离开了。”
我毫不犹豫转身离开,旁边一直没有参与对话的姜黎理所当然跟上我的脚步。
「告解」说:“等一下。”
有些急切与恳求的语气,显然不是对我说的。
我下意识回头去看姜黎的脸,但她只投来一个疑惑的眼神,似乎在问我为什么停步。
“「告解」似乎有话要说。”
她的表情淡了下去:“我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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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一直没弄懂穹顶系统是个什么东西。
如果不是那次黑潮,我无从知晓它居然能自主启动那么多权限。
熟知到甚至忽视其存在之物变得陌生,这种感觉很奇妙。我不确定除我以外还有谁知道穹顶系统的隐藏功能,毕竟有资格的人基本都在当谜语人。
目前我对它的认识依然停留在穹顶系统是由秘仪圣所管理,用于监测各地ondskab波动的超巨大理型术阵,圣徒偶尔会通过它发布一些任务。
至于别的,我不比其他人知道更多。
寻到进入秘仪圣所通道,向防护系统确认权限,忽视所有人打量的目光,最后找到穹顶系统总控室大门打开进去。
“你好,管理员。”不知声源来自谁的机械女音响起,随即灯光自动打开,房间亮了起来。
“你好。”我随口回应。
世界被分割为棋盘状的一个个方格,每个方格又按顺序用字母与数字进行表示,最后投影在墙上。
这个画面的含义对我来说过于熟悉,因此不需要过多关注。至于探究秘密?过去没弄懂它现在也不可能突然明白,还是算了。
苏则苏习惯自己盯着穹顶系统,我没兴趣把大部分时间花在这个小房间里。但现在我刚刚接手穹顶系统,还没来得及选出专人负责这件事。
我今天是例行公事来看看有没有异常情况,通常这个过程只需要花费扫一眼的时间。
今天当然也一样。
“……”我走到墙跟前,伸手点了点E11地区。
“调出E11地区资料。”
“好的。E11梅里汉市,属高门管辖,十年前因矿产危机出现了脱离高门倾向。
十年内,梅里汉市换了八位市长,其中三位进入监狱或辞职,另外四位死于自杀。现任市长为:文森特·韦伯。”
“……为什么没人干涉?梅里汉市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ondskab活动的?”自杀?我都有些想笑了。
知道这样问穹顶系统不会回答,我改变措辞:“查看E11区域数据开始出现异常的时间记录。”
“已查询。系统显示为二十分钟前。”也就是说,我刚刚拿到穹顶系统控制权时,E11地区就出现了异常波动?
巧合到有些刻意了。
我根本不信巧合。
“搜索以往记录。”
“好的。已搜寻。数据已删除。”整个教廷,只有苏则苏有资格动穹顶系统的数据。
这么看来果然不是巧合。
E11地区的问题可能很久了,苏则苏忙着肃清圣城腾不出手情有可原,但是她为什么要在移交穹顶系统管理权限前删掉异常数据呢?
为了暗示我?她很清楚的性格,有关ondskab的一切我都会慎重审视,根本没必要通过这种方式,让我察觉不合理从而更重视E11地区的问题。
“查看操作记录。”
“好的。抱歉,您没有权限。”
我敛眉质问:“我接收了苏则苏的所有权限。”
“正在为您查询……抱歉,该账户权限不足,无法查看操作记录。”
“……”我并未开口。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转身离开了房间。
刚才,我没有向穹顶系统说出明确的指令,按照以往经验,它应该不会回应我。但刚才它不仅回应了,显然也明白我质问的意图,因此才直接主动用苏则苏的权限去查询资料。
它真的是死物吗?
我放任这个想法从脑海中滑过,然后将心思放到了梅里汉市上面。
尽管圣徒被肃清到只剩七个,但教廷并非缺谁不可运行。
二十三受难有相当完备的行动指南,反正秘仪圣所不参与教廷日常事务,她在不在都无所谓。
ondskab的异常波动既然被捕捉到,无论如何都要走一趟看看。好歹,这是她必须去做的,她的责任。
问题在于,她要怎么跟姜黎说?
姜黎不怎么爱动,来圣城这么久几乎连城门都没出去过几回,显然也没有到处游玩的想法。
而且她目前为止仍然是普通人,我不希望她再度经历成为理型时所要遭受的苦,因此,让她同我一起去梅里汉市并不理智。
但放任她一个人的话——
我皱眉否定了这个想法,不行,我根本不放心。
不提姜汇姜源两个定时炸弹,执火之人对姜黎的控制欲不会允许姜黎一直脱离掌控。
万一那个疯子不管不顾亲自跑来圣城,到时候就会非常麻烦。
思绪犹如一团乱麻。其实我早已做好决定,只是不知姜黎是否会同意,因此才会苦恼。
怀着这样的心情,我回到住所。进门时姜黎坐在沙发上背对着我,她似乎听出我的脚步,头也不回,自顾自做着手里的事。
我没有立刻找地方坐下,而是站在原地看她背影,斟酌着将要脱口的问题。
在我的前半生中,我很少开口长篇大论,至于说了什么,那也不必通过这样那样的话术去包装。因为人们会自动理解我的言语,就算有某种不合理,他们也会找到理由替我开脱。
和贵族们、和敌人们、和所以定义在“别人”范畴中的人,对他们使用的语言近乎生存本能,也许藏着机锋和隐晦的相信,但其实是不假思索的。
我从未以那种方式对姜黎说过话,因为没有必要。我不需要隐藏自己,她理所当然应该知道我是什么呀的人,会做出什么样的事。
要让她真正认识我是谁,这是在我决定去认识她前就决定好了。
纠结不会得出另一个答案,我不该纠结。
“你……”
“奥利维亚。”
但姜黎最终没有给我这个机会。她唤了我一声,微微侧身盯住我的眼睛:“你这段时间很忙吗?”
“嗯?”
“如果不忙的话,有兴趣出去走走吗?”
我回过神:“你想离开?去哪儿?”
她又坐正回去,言简意赅吐出地名:“梅里汉市。”
“……那里?”
“对,去旅行。梅里汉市和高门的克莱特市离得很近。”她这样说。
我立刻明白这可能不仅仅是姜黎的想法,执火之人有意让姜黎去和教廷高门接触。圣城的风波,一天时间足够令执火之人知晓,他也许觉得目前姜黎不适合在圣城,所以令她去往高门的势力范围。
可为什么是梅里汉市?难道真的是因为距离比较近吗?
执火之人不会回答我的问题,而姜黎告诉我这件事证明她已经决定前往了。
我会拒绝吗?
当然不会。
因此我露出一个有些轻快的微笑:“去,正好我也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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