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乖乖点头,发丝顺着动作晃动,“有点。”
不对……
“这不是重点……”
没等他把话说话,面前的人已经从兜里掏出一块饼干,递到他面前。
完好的饼干躺在银色手套附着的掌心。
他认出来这是之前他们在大猫零食店拿的。
言愈当时就拿了这一包饼干。
凌承谦:“你留着吃,补充体力。”
他一个废人,少吃少运动。
豹耳往后一撇。
这是言愈不听话的前兆。
果不其然,男人仿佛没听到他的话。自顾自地又往前走了一步。
低着头,额前的碎发盖住了蓝玻璃般的眼眸,看不清神色。
两人靠得极近,带着绒毛的豹耳堪堪划过青年的脸。
饼干被修长的手指抵着,滑进青年的裤兜。
连带着冰冷的枪身。
异样感顺着腿根往上蔓延,电流般刺过心脏,堵在喉咙里。
言愈的动作很快,转瞬间便退后一步。
在外人看来,似乎只是在咬耳威胁。
毕竟刚刚还嚷嚷着要出城的青年现在低头垂眼,乖得不行。
一看就是被唬住了。
等凌承谦回过神时,男人已经带着兽人远去。
黑暗中只留下一抹摇摇晃晃的黑色尾尖。
他拿出噩梦手枪和饼干。
力气稍大了些,饼干便从中间裂成不规则的两半。
广场上的人已经散开,他们需要去整理要带走的物资。
“小帅哥啊。”
微微上扬的语调,除了王清,再也没人说话这么散漫。又带着钩子,只等鱼儿咬饵。
凌承谦笑着转头,“清姐。”
“问你个事啊。”
王清撩了撩自己耳间的碎发,目光在那包饼干上停留一瞬。
凌承谦笑容一滞,指尖无意识摩挲包装袋。
不会是打劫吧?
他倒是没什么意见。
只是这是言愈才给他的,而那人很有可能还饿着肚子。
思及此,便不太乐意了。
“哎呀,不要你的饼干。”
凌承谦:……
她也有读心异能?
“你说。”
“我有个朋友……”
凌承谦半阖的眼皮一下子抬起,满脸怀疑地看向女人。
真是朋友?
王清却不受影响,依旧笑嘻嘻道:“他的家人做了很不好的事情,要砍头的那种……”
她说着便用手在自己脖子上比划。
凌承谦有些不明所以:“然后?”
“他也卷入其中。如果你面对这种人,你会怎么做?”
凌承谦:“穷凶恶极?”
王清回忆起外人对那人的评价,点头。
凌承谦不自觉皱眉。
并不是因为这个问题有多难,而是……
这不像个问题。
更像是王清被丧尸逼疯了,胡言乱语来判断他们中间有没有进化丧尸混进来。
也就是“伪人”。
甚至他觉得偷感很重的王清更像那个伪人。
可他还是如实回答:“会远离。”
穷凶恶极的人,谁看了不怕?
他的小命就不是命啦?
难不成他还要用爱感化罪犯吗?
王清脸上的笑容一僵,努力寻找那人的优点。“他会保护你。”
“不需要。”
他有言愈。
“其实他偶尔还是蛮好的……”
“清姐,”凌承谦出声打断,“你说的这个人,是你前夫吗?”
王清张开的嘴一下子闭上,像吃了一只死苍蝇,如鲠在喉。
青年越发坚定自己的猜测,苦口婆心道:“清姐,恋爱脑要不得。忘了吧,下一个更好。”
“我去那边帮忙了。”
他说完就朝着言愈离开的方向走去。
今晚一个两个都神神叨叨的……
他还在阳间吗?
怎么感觉阴得没边了。
王清看着青年的背影,叹口气摇摇头。
小言啊,他不是你的良人……
“你还挺会偷懒,就在这站着。”
冷嘲热讽的声音传来。
王清不用回头便回怼道:“哪像你啊,忙了也是白忙,不怕人蠢,就怕人蠢还勤快。”
“你……”齐黎还想说,却想到什么,反常地没继续吵下去,转身离开。
王清目送齐黎离开。
自认公正地评价:有病。
这边,凌承谦还没靠近,便通过不甚明亮的火把,看见守在水泥墙边的人。
墙内,四个架枪的兽人严阵以待。
墙外,被打死的丧尸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
模糊的月光在突起处镀上一层亮,平和地像是普通人睡着了一般。
可事实却是,墙内活着的人神经紧绷,死死盯着黑夜中未知的危险。
人类和兽人自发站成一排,接力运送沙袋,然后丢到墙外,垒出坡度,方便汽车进城。
凌承谦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林溪湍、白诺、木正晚……
他也加入了扛沙袋的队列中。
多一份出力,队伍里的人便少走一段路。
凌承谦作为一个成年男人,这点力气是有的。
但作为细皮嫩肉的少爷,很快,他身上便出现一片片擦伤。
衣服也沾满灰尘,裸露的皮肤脏得不成样子。
像只灰扑扑的流浪小狗。
他却像感受不到疼痛一般,面对递过来的沙袋,腿弯曲,侧身弯腰扛上肩膀,没有一丝懈怠。
不只是他,每个人都沉默地干活。
月色沉寂,桥头只有粗壮的喘/息声。
他仿佛融入了他们。
也短暂地融入了这个世界。
不只是关乎他的生死。
而是整座城,所有人的命都紧紧系在一起。
相比于天生便有体力优势的兽人,长时间的搬运让人类开始跟不上节奏。
尤其是林溪湍,细胳膊细腿颤抖得像是蝴蝶振翅。
站在林溪湍前面的兽人忍不住劝道:“哥们你别搬了,等会儿给我扇感冒了。”
林溪湍听见了,但他装没听见。
他向来不理兽人。
末日之前,高高在上的兽人天天都有。
高贵得好像他们是世界的霸主,人类只是他们的附庸。
理他们,只会让他们更加得意。
站在他后面的兽人听到这话,收起爪子,上前轻轻拍了拍林溪湍的肩膀。
“你别听他瞎说,他就是嘴欠。你去休息吧,马上也要搬完了。”
温和的声音让林溪湍愣神,便任由一旁做后勤工作的女生拉走。
她递过去毛巾和水瓶。“辛苦了,擦擦汗,喝点水。”
林溪湍看向那只兽人。
黑色的猫耳立在银发间,细长的黑色猫尾在身后晃悠。
兽人接过沙袋,汗水从额角滑落,重压让他满脸通红,却抿着唇一声不吭。
是林溪湍最讨厌的猫类兽人。
直到一声“够了”响起。
凌承谦才重重呼出一口气,抬起发酸的手臂,刚碰上肩膀便疼得一哆嗦。
撩开衣服一看,磨破的皮肤已经渗出血珠。
他真的太脆皮了。
[叮咚!]
久违的叮咚声响起,接着便是熟悉的机械音。
[恭喜宿主!完成他人祈愿:众志成城搭建平台!]
[十点祈愿值已到账!注意查收!]
[存活时间增长为:30天2小时01分钟]
居然有十点?
凌承谦甚至顾不上身上的疼痛,走到无人的角落查看自己剩余的祈愿值:13.5。
确确实实到账了十点。
不。
算上存活时间,应该是二十点。
怎么会给这么多?
似乎是读取了他的心声,机械音很快便给出解答:“因为人多。”
“那之前的逃出生天也是因为我们三个人……”
他话没说完,可小球却明白了。
“不是,只算了一个人的。您和那位叫言愈的兽人似乎很有把握能够逃出来,所以并没有达到触发祈愿的标准。”
凌承谦:哦,怪他太自信。
也就是说,当时那个坏小子,一个人就提供了二十点祈愿值?
“是的,他求生的欲/望特别强大。”
凌承谦不信。
这么想活着,却还要联合他对付言愈。
那不是纯找死么?
这次小球无法解答这个问题。
人类太复杂,它还读不懂。
言愈的车被开进来,停放在沿河的空地上。
“嘶”
轮胎摩擦地面,远光灯一晃便出现在桥头。
“准备好清理丧尸!”
汽车沿着沙袋开上水泥墙,又顺着沙袋开下去。
露出车屁股后面紧跟着的丧尸。
“吼!”
“砰、砰……”
……
夜幕低垂,难以看清开车的是谁。
凌承谦瘫坐在地,靠着河边的护栏擦拭身上的污秽。
离火把太远,他看不见身上的灰尘,只能凭着感觉随便擦擦。
还好他没有洁癖,不然真得跳进河里好好洗一下。
“哒、哒……”
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在他身边停下。
比人先来的,是那条又粗又长的大尾巴。
来人接过他手里的湿巾,按住他想要反抗的手。
接着,脖子上附上一片冰凉,随后便轻柔地擦拭起来。
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凌承谦是没力气开口。
言愈则是不知道说什么。
向来好闻的青年此刻闻起来苦苦的,苦到他无意识蹙眉。
“我自己来吧,你应该还要出去找车?”
“嗯。”
依旧简略。
“吃点再走。”青年艰难地将手伸进口袋,拿出那包饼干。
已经碎得没法看了。
“算了……”
他都不好意思拿出手。
“好。”
正准备收回的饼干被拿走。
黑夜中,男人站起身,看不清神色,只有翘起的尾尖轻晃。
言愈离开了。
凌承谦还瘫坐在原地。
他艰难地起身,去车里找没用完的药水。
药水刚一擦上,肌肤像是被蚂蚁啄食般刺痛。
灼热感散去,他活动四肢,发现身上的酸痛也一并被带走。
这个药是真有用啊!
他进入商城,还想再买一瓶以备不时之需,却发现价格上调为十。
凌承谦:?
小球心虚地飞远了些,“之前那是新人优惠。”
“哦,那你帮我把账号注销,我重新注册一下。”
小球没有五官,却明显地愣住了。占据半个球的眼睛要眨不眨,卡在中间疯狂颤抖。
它的cpu在疯狂运作。
最终还是严厉地拒绝:“不行。”
“啧,不行你还想半天。”
凌承谦又看了眼右上角的余额。
13.5。
“拿十天的生命换。”
“这个行。”
凌承谦:……
懒得喷。
他看着数字一直倒退,直到天数再次停留到20。
他想骂黑心商家,又想起这是他自己的异能,等同于他。
讪讪收回脏话。
画了一张言猫猫,已经放角色卡啦[青心]
(小言是雪豹类。很少写小言是雪豹,因为是跟着小凌的视角走,他喜欢喊大猫)
小凌的话,还没想好他适合什么动物,感觉他像一只大金毛。但是不想让他狗塑,因为后期会出现狼类兽人(先卖个关子)
等以后想好了,会给他画一张(亲妈端水)
小剧场:
言愈:叽里咕噜说啥呢,饿了没?
本文又名:《在末日捡的人类嗷嗷待哺》
#ooc致歉#致歉一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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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账号注销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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