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愈移开视线，免得徐延叽叽喳喳地好奇个没完没了。
他带着青年走到边上，远离血腥。
其他兽人也默契地做扫尾工作。
如此自然的动作，像是演练过千百遍。
看得凌承谦有了个大胆的猜测：这群兽人是不是和言愈认识？
没等青年继续想下去，黑色绒毛的尾尖在他后腰处轻轻拍打。
似乎在说：理理我呀，理理我呀。
凌承谦笑着侧头，用眼神询问：怎么了？
言愈不回答。
青年身上沾染了很多气息，甚至有一道气味都快比他留下的标记浓厚了。
不开心。
直到他的气味重新将人包裹，言愈才心满意足地收回尾巴。
随后，他抬头，与一道道好奇的目光对上。
言愈：……
A军的人哪里见过长官这样，气味标记跟不要钱似的往外撒。
长官一冷脸，其他人便不敢再看。
他们眼观鼻子鼻观心，又实在忍不住，和身旁人对视，邪恶一笑。
徐延接过队友递来的湿帕子，慢悠悠地将手仔细擦拭干净。
“看什么看，再看给你眼睛挖了。”
他随手将沾上血污的帕子丢到王洵脸上，遮住那一双充满仇恨的眼睛。
方浅看够了热闹，才带人缓缓走来。
他朝徐延做出请的动作。
“徐少将，久等了，走吧。”
徐延用脚尖踢了踢还插在王洵手上的小刀的刀把。
一旁的熊猫类兽人林枫遇，眼疾手快地将帕子塞进王洵嘴里，堵住一切惨叫。
言愈见状，淡定地移开眼。
他早已习惯自己手下的兵一唱一和，尤其是林枫遇和徐延，最爱一起干坏事。
一个敢递枪，另一个就敢开枪。
凌承谦看戏看得不亦乐乎，就连自己的小腿被大尾巴紧紧缠绕住都没发现。
要不是现在氛围不对，他都想去祈愿商城兑换点瓜子慢慢磕。
徐延：“这个兽人，光天化日之下，在人类基地欺负人类，你们不管管？”
言下之意便是：都骑你们头上拉屎了，还能忍？
狼类兽人睚眦必报，还惯会告状。惹到他的人，向来不好过。
方浅会心一笑，一双红眸闪着诡异的光芒。
他连忙附和：“徐少将放心，刚刚的一切我都看见了，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说完，方浅身后的士兵便将小队的其他兽人团团围住。
方浅只给他们两个选择。
“要么，你们就此解散。要么，你们换个老大。”
“非要继续跟着王洵的话，出了12号人类基地，可就回不来了。”
五官柔和的人类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可基地谁不知道，方少校是个笑面虎。
看着好说话，实际上看谁都不爽。
小队的人面面相觑。
他们本就才成立几个月，跟着谁不是跟？
为了一个对他们并不好的兽人而丢了碗饭，实在愚蠢。
很快，他们便推出一个代表，表达立场：“我们选择换队长！”
方浅点头，“可以，但是队长得我指定，有意见吗？”
“没有！”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那双红眸便在小队的人身上转了一圈，移到外面看戏的人群中。
方浅踱步走去，对上与他差不多高的猫类兽人。
“你，去给他们当队长。”
“我？”
田青愿愣住，眨眨眼，有些不确定。
不想说第二遍的方浅蹙眉，直接抓住兽人的衣领，将人扯到小队中间。
语调轻散：“还不快欢迎你们的新老大？”
莫名其妙的举动让所有人都愣住。
凌承谦在方浅的队伍中看见之前找他买菜的那个人类时，皱起眉。
是巧合？
他想起之前方浅劝告他不要管难民区的人。
按理来说，他和方浅在此之前，并没有任何接触。
方浅也不像会多管闲事的人。
那么，一定是有什么原因，导致方浅单方面认识他。
会和田家有关吗？
小队的人小心翼翼地去看方浅的脸色，确定这个人类不仅没在开玩笑，甚至十分认真，就连阴测测的笑容都真诚了几分。
他们连忙对着田青愿敬礼，“老大！”
至于这群以强为尊的兽人会不会真心接纳田青愿？
这不在方浅的考虑范围内。
田青愿面对一群曾经趾高气昂的兽人，忍了又忍，才忍下炸毛。
他看了眼自己的恩公。
是不是他变强一点，就能帮到恩公了？就不用像刚刚那样，只敢站在后面。
言愈在田青愿身上闻到熟悉的味道时，看着对方细长的猫尾巴，猛地收回自己缠在青年小腿上的尾巴。
他知道凌承谦喜欢猫，就连在心里喊他都是喊大猫。
坏人类。
两天不见就有别的猫了。
凌承谦打了个喷嚏。
不对劲，怎么有点冷……
“行，解决了。”方浅拍拍手，走到徐延面前，继续做请的动作，“少将该跟我去见首领了吧？”
徐延一挥手，以林枫遇为首的兽人便齐齐散开，隐藏到12号人类基地的各个角落。
他对上方浅的目光，坦荡道：“首领见我一个便够了吧？毕竟我们只是路过，不会在这里呆很久。”
说完，狼类兽人打了个响指。
一瞬间，所有听见他说的话的人，都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方浅愣了一瞬，心头还残留一丝疑惑，却被本能压制。
他只好循着本能，带人去见首领。
等人都散开，此地便只剩下被固定在地上的王洵。
——
言愈将人逼到角落。
青年一边后退，一边讪讪地笑着。直到靠上沥青墙壁，退无可退，他无辜地眨眨眼。
“怎么了？”
“你来城门口做什么？”
凌承谦松了一口气，如实地将自己和方圆的约定说出。
猫猫疑惑。
“一百斤肉？”
青年猛地点头，继而又好奇问：“有什么问题吗？”
难不成这一百斤肉很难获得？
可那天言愈带回来的猪有三百多斤，他还给自己降低了标准。
言愈想了想，神色认真道：“很简单。”
凌承谦的眼神瞬间变得幽怨。
心里的小人狂捶地：招谁惹谁了，战五渣穿到末日就不配活着嘛！
“明早我拿给你。”
一百斤的猎物对言愈来说，十分简单。
若不是明天还想见到青年，他今晚就能出基地把猎物带回来。
“我和你一起吧。”青年提议道。
反正他呆在基地也无聊，跟着大猫说不定还能蹭一顿饭。
言愈看着面前的人，竖瞳慢慢变圆。
“好。”
决定好的两人并没有耽搁，几乎是立马掉头回到城门口。
王洵已经被人带走，只留下地上的大滩血迹，昭示刚刚的一切。
两人默契地绕开，装看不见。
出基地只需要扫一下手环，做个标记，便可放人出去。
基地附近的丧尸都被外出军处理干净，两人这一路倒是没遇到危险。
若是往常，言愈的移动速度很快，天黑之前便能抵达野兽出没的地方。
可今天带着凌承谦，两人紧赶慢赶，也才走了一半的路程。
言愈不觉得烦。
他感受着青年的呼吸，开心地用犬牙磨尾巴。
突然，一道闪电划过，照亮大半天空。
甚至他们走在密林深处，也瞬间看清了周遭的环境。
凌承谦喃喃：“要下雨了……”
“嗯。”
“啊！”青年捂着脸，土拨鼠尖叫。
没等男人反应过来，豆大的雨落下，砸得青年抱头乱窜，一边跑一边喊：“我的衣服！”
雨刚落到凌承谦身上，被打湿的衣物便消失不见。
冷风吹过，冰冷感直接触碰肌肤，提醒着他：你马上就没衣服了。
不要啊不要啊！
不过几秒钟，他的短袖便只剩下几缕布条子堪堪挂着。裤子因身体的遮盖，暂时逃过一劫。
下身基础，上身就不基础。
凌承谦在黑暗中无法视物，又被雨砸得睁不开眼，始终找不到躲避处。
他甚至不敢去祈愿商城兑换道具，害怕自己一回来，就彻底变得赤/裸。
直到一只温热的手抓住他的手腕，令人安心的声音传来：“走这里。”
言愈带他钻进狭小的洞穴里。
两个成年男子刚好将洞填满。
他们的肌肤相贴，呼出的热气相互交缠……
凌承谦死死抓着自己仅剩的衣物，被冷得打了个喷嚏。
不会吧，这就感冒了？
厚实的大尾巴还未被完全打湿，从两人的腰缝间挤出，缠在青年身上。
凌承谦顿时屏住呼吸，不敢动作。
直到他又打了一个喷嚏，才认命地抱住尾巴，汲取热度。
送上门的尾巴都不rua，还是人吗？
言愈身子一僵。
若不是空间太小，他几乎要蹦起来。
从未被其他人触碰过的尾巴就这么被人抱在怀里……
尾巴尖最初还晃一晃，做出无谓的反抗。
后面被青年轻抚，彻底缴械投降。
言愈的视线在接触到身旁人薄肌下方某处时，连忙收回。
热气从脖子处传来，染红了整张脸，甚至烫得耳朵不停地晃。
他只能庆幸青年是人类，看不见他此刻的模样。
也庆幸这里只有他们两人，只有他能看见这副模样的凌承谦。
毛绒绒的耳朵时不时晃到青年脸上。
凌承谦有些痒，下意识用脸去压住捣乱的耳朵。
一瞬间，两个人都愣住了。
直到青年小声道歉，在狭小的空间小幅度移开头。
雨斜着飘进来，凌承谦经过一系列思想斗争，最终还是决定不兑换衣服。
这么大的雨，不一会儿衣服又湿了，白白浪费他的祈愿值。
他知道言愈能够夜视，也知道大猫听力极好，便将脸埋在尾巴里，闷声道：“别看我。”
好狼狈啊！
凌少爷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
言愈答应得很快，因为该看的不该看的，他早已看完。
也不敢再去看第二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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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下身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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