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延刚走过去,三人便将他团团围住。
“副官,你怎么受伤了?”金未然不知道缘由,以他大条的神经,也很难理解别人异常的举动。
他只知道徐延身上有一丝很淡的血腥味,往日里张扬跋扈的气味也苦苦的。
言愈则是眉头微蹙,神情中带上不赞同,仿佛回到了两年前在军营里训斥顽皮小狼的日子。
“异能有副作用,为什么不说,还要逞强。”
青年也猛地点头,一唱一和道:“就是就是。”
他认为这种打掉牙齿往下咽的行为非常不可取。
做了好事就大大方方地说出来,大大方方地接受称赞。
向来公平公正的凌小少爷从不会让任何一个好人心寒。
他直接兑换了一瓶神奇药水递过去。“口服。”
在狼类兽人拿着药即将入口时,青年补充道:“不知道有没有用。”
徐延:坏人类。
却还是眉眼一弯,一口闷下。
他向来相信人类。
哪怕是递给他一瓶毒药,骗骗他是糖水,他也是信的。
温热从喉咙间往四处蔓延,将刚刚的疼痛一扫而空。
徐延垂眸低耳,不好意思抬头看,别扭道:“谢谢。”
自从乌恪言离开A军后,小狼必须咽下悲痛,遮盖弱小,独当一面,成为领头狼。
徐延吸了吸鼻子,憋下眼底的酸涩。
只有长官在,他才能成为小狼。
突然,一只带着熟悉气味的手放上灰褐色的头顶,压得狼耳往两边撇。
言愈动作轻柔地揉了揉,声音里没有往日的冷漠。
“辛苦了。”
小狼咬咬颤抖的唇,没控制住从唇间泄出一声哽咽。
他慢慢蜷缩身子靠进雪豹类兽人的怀里。
“长官……”
“你不在,他们都欺负我。”
正好路过的林枫遇:谁欺负谁?他没听错吧?
但显然,现在不是纠结谁被欺负了的时候。
林枫遇靠近众人停车,摇下车窗,将头伸出来。
“长官,俺也要摸摸头。”
此处偏僻,军车后车厢的兽人们听见唯一的动静,也齐齐探出头,摇头晃耳地喊:“长官长官!”
金未然仗着力气大,直接挤开赖着不走的徐延。
粗着声音嚎得惊天动地。
“呜呜呜,长官,呜呜呜……”
林枫遇缩回头,一脚油门开走,空气中只留下一句嫌弃。
“艾玛,好难听,走了走了。”
金未然依旧是雷声大雨点小,抬起头朝离开的车龇牙,脸上并无半点悲伤。
“你就是嫉妒!”
“好了。”言愈无奈拍拍金色的大脑袋,退后一步结束拥抱。
唯一不是A军人的凌承谦挑眉,看着面前欢乐的画面,唇角缓缓勾起。
原来言愈是A军长官。
位置这么高,不愧是他抱的大腿!
等会儿……
青年嘴角的笑容一僵。
意思是,他以前把一军之长当猫撸?
凌承谦:……哈哈。
他突然有些庆幸。
还好是在末日,不然他又摸人耳朵又抓人尾巴,还恶趣味地逗人玩,随便拉出一条都能把他砍成臊子。
呼,也是在不知不觉中活了下来。
凌承谦的视线落到那条黑白色毛发杂糅的大尾巴上。
事已至此,他还有一个问题:急急急,昔日兄弟摇身一变成军长,大尾巴他还能不能摸?!
一通乱七八糟的心里话下来,凌承谦终于将思维拉回正轨。
他想到言愈曾经提过的“生死赛”,嘴角一下子落下去,忍不住叹息一声。
这么年轻就能当上长官,不知道受了多少苦。
好可怜的猫猫。
青年情绪的变化很快被大猫捕捉到。
言愈蜷了蜷手指,询问的话在想到自己身份已经暴露时咽下,恐慌感瞬间袭来。
他,是不是都知道了?
言愈死死掐住自己的尾巴尖,他早就知道这一天会来临,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他只能祈求于青年并不知道那些事。
如果,如果……
他想不出后果,也不知道要怎么办。
“你……”
两人同时开口,在看向对方时齐齐顿住。
言愈从那双黑眸里看见的只有关心。
他一时不知道自己该庆幸还是失落,青年确实不知道,可总有一天……
徐延见情况不对劲,早就拖着金未然离开了。
“坏了,小人类好像不知道长官的身份……”
他才说一半,福至心灵地想到自己的异能,诶了一声,“要不我言出法随一下,让小人类忘记吧。”
凌承谦:“那什么,还是别了吧。”
这也不算不可告人吧?
而且等会儿徐延被异能反噬了还得用祈愿值兑换药水。
他现在手头很紧的。
“汪呜!”狼类兽人吓出一声狗叫。
“能听到啊?”
凌承谦:能的兄弟,能的,耳朵还没聋。
徐延求助的视线落到自家长官身上。
只要言愈一声令下,他就使用异能。
毕竟自己闯出来的祸,自己负责收拾烂摊子。
他当然不可能听小人类的,哪怕小人类真的很可爱。
直到言愈缓缓摇头,徐延才继续拖着金未然离开,上了车。
凌承谦心中有疑惑,便开门见山地问:“为什么不能让我知道你是A军长官?和你以前的过往有关?”
“嗯。”
言愈不敢抬头和青年对视。
哪怕他有读心异能。
也正正是因为他有读心异能,反倒害怕听到那些不被遮掩的心里话。
就算青年有利可图,嘴上骗骗他也好。
直到青提子的气味越来越近,一只温热有力的手将言愈拥入怀中。
残疾兽人虽然经历过药物改造,可骨架还是偏小些,恰好被抱了个满怀。
言愈愣住,大尾巴变成直愣愣的一条。
他睁着圆圆的蓝色眼睛,仰起头竖着耳,不知所措。
这是凌承谦第二次抱他。
或许对青年来说,这只不过是一个带有安抚意味的拥抱,是可以随时给出的善意,无论谁讨要。
可对言愈来说,这个拥抱来得太迟,是过往27年他都不曾得到的。
大家默认乌恪言是不可战胜的,是巍峨不倒的,是高山上那捧不可被玷污的、纯白的雪。
凌承谦坏心眼地伸手揉揉豹耳,感受到怀中人的僵硬,将头靠上去用下巴蹭了蹭有些单薄的肩膀,不满地嘟囔:“长官,刚刚三个人你抱了两个,不抱我,太不公平了吧?要一视同仁啊!”
“你怎么,跟个小孩子一样。”
向来不含感情的声音里带着哽咽,导致他只能将一长句话进行拆分。
青年才不管,美滋滋地抱得更紧了,眉眼弯弯,活像耍用小聪明达到目的的小狐狸。
“在你们这里,我可不就是没成年的小孩吗?”
孩子还小,不可打死。
言愈终于松开满是血迹的尾巴,抬起手回应这个拥抱。
他闭了闭眼,贪图难得的缠绵缱绻。
他只能宽慰自己:在他的恶行被揭开之前,每一分温存都是赚的。
“下次别抓自己的尾巴了。”
青年的眉眼里没有责怪,甚至是带着点商讨的语气。
从来都不安分的大尾巴这次却没有一丝反抗,任由凌承谦握在手中。
他松开这个怀抱,往后退了一步,垂眸看着手里的尾巴,拨开毛发。
好像比之前看到的伤疤更多了。
“不疼吗?”
不疼是假的。
言愈没有回应。
他心虚地想抽回尾巴,也很顺利地抽回。
毕竟青年怕伤到他,根本没用力。
凌承谦不是医生,面对这种情况,他有些无措,活脱脱一个愣头青,只会直愣愣地表达。
“不用焦虑,不管你的过往如何,我都不会介意,毕竟……”
青年顿了顿,凑上去,弯腰,从下而上地非要与人对视,表达自己的心。
“我认识的是现在的你。”
“凌承谦!”
突然放大的脸吓了雪豹类兽人一跳,直接跳着往后退,大的尾巴也“唰”一下竖起。
抬起的一张脸上羞愤交加,眉间带怒,眼中又全是羞。
言愈磨牙,舍不得责怪,只能转身就走。
青年诶了两声,见人实在不理他,只好快步追上去。
“言愈!大哥!言老师!长官……”
一通乱喊,终于让人停下。
言愈用力抓了抓发烫的耳朵。
“不准乱喊。”像是被惹急了要举爪,却不敢亮指甲的小猫,只能哈气恐吓。
凌承谦见好就收,“好的。”
坐驾驶位和副驾驶的两人看了眼窗外,在长官看过来时连忙收回视线,大气不敢出。
金未然在感情这方面十分迟钝,看到现在才终于品出一丝不对劲。
“要不要让长官小心点,这人类有点……”
他在脑子里努力组织措辞,憋了半天才憋出一个“坏”字。
徐延将凑过来的大脑袋挪开,“你别掺和就行,过段时间就能让你吃上喜糖。”
“谁和谁的?”
徐延:“闭嘴,吃就行。”
哦,上帝,他的厌蠢症要犯了。
言愈先一步上了军车。
追在后面的凌承谦在离车还有两步时,余光中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他脚步一顿,转头去看。
身影越来越远,心里的熟悉感却越来越强。
是谁?
青年眯起眼,努力从记忆中搜刮。
直到言愈以为他爬不上来,伸出手。
他回握住,借力抬腿迈进车厢。
上车的瞬间,凌承谦福至心灵的想到一个人。
是他!
之前他们在村落里遇见的那个少年!
居然来了X3号基地。
凌承谦坐上位置,忍不住摩挲裤子,垂眸陷入沉思。
刚刚那人出现在这里,是巧合?
还是……
笑发财了,A军专出恋爱脑[眼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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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要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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