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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天台

陈默循着声音望去,才发现是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人,带着无框眼镜,笑得有些和煦,高高瘦瘦的。

“你是?”陈默疑惑地问道。

“我是三班的,我叫徐帆,扬帆起航的帆。”徐帆将捡起水却不想递还。

“我知道你不认识我,但我认识你很久了。”徐帆将水有些不舍地递回,陈默顺势想接,却被徐帆的声音打断。

“可以请我喝吗?”徐帆声音温润低醇让人无法拒绝。

“嗯,可以。”听见陈默的话,徐帆开心地收回水,嘴里轻声道一句:“谢谢。”

“上次在食堂,不好意思了,我朋友他没看见你,打闹间,把你的饭弄洒了。”徐帆愧疚地说道。

陈默摆摆头,嘴里道:“没关系,已经过去很久了。”

“没什么事我先走了。”陈默侧身跃跃欲试。

陈默转身离去,却再次听见徐帆的声音:“我等会跑三千,可以来给我加油吗?”陈默没应声,她觉得跟一个不认识的人说话,实在是尴尬至极,她几个快步离开了现场。

她莫名觉得徐帆有些奇怪,什么认识她很久了,陈默莫名一阵寒颤。

“默默,这里。”林蝉吟看着陈默身影,立马呼声道。

“三千米选手上场。”陈默挤过人群,瞧见周游正在原地热身,想起他刚刚的态度,陈默说不失落是假的。

而周游的旁边站着另一个人,徐帆。

徐帆朝着陈默招了招手,却敏锐被周游发现,陈默为了不尴尬,也举起手轻轻挥了一下。

周游的确认对象是陈默时,神色大变,却无人察觉。

“默默,你在跟那个人打招呼?你认识他?”林蝉吟不解地问道,林蝉吟也是确定了对象是她才问的。

在她的印象里,陈默是不认识这样一个人,何况还挺帅。

“刚认识的。”陈默尬笑了一下。

“可以呀,学会交新朋友了。”陈默想辩解,却懒得开口。

“预备,开始。”随着一阵枪响,几人冲了出去,不过长跑是比耐力,但是也不能落后太多,陈默就这样数着一圈一圈,最后周游拿了第三,比赛也就八个人,成绩算不错。

陈默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徐帆,他居然是第一名,陈默有些震惊,不过震惊之余,徐帆已经朝着她走过来了,陈默下意识想逃,却听见。

“陈默,谢谢你来为我加油,我很开心。”徐帆很开朗,他的声音似乎有股魔力,犹如拨云见日,性子上面,好像开朗的人都一样。

“不用客气。”陈默尴尬地回道,她本身是来看周游的,但是又不敢直说,只能应下。

“送你。”

徐帆却将一个东西递给她,她低头一看,却发现是他得的金牌,陈默连忙慌乱地摇头,连连拒绝:“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如果没有你,我也拿不了第一。”徐帆再次往陈默面前递了递,陈默却退后了一步。

“我真的不要。”陈默头也随着摆了摆。

“哟,你是谁?”林蝉吟过来解围。

“你好,我叫徐帆。”徐帆对着林蝉吟伸手,林蝉吟却拍了他一下,脑袋一歪,嘴里道:“你想追我们家默默?”

陈默瞳孔一震,扯了扯林蝉吟的衣服。

徐帆弯了弯嘴角,露出标准的八颗牙笑着:“你猜对了。”

“你有没有礼貌,在这里为难人。”熟悉的声音响起,陈默以为是幻听,可她抬起头,那个熟悉的身影就挡在他面前,随着飘来的,是淡淡的洗衣液味。

周游实在忍不下去了,这个没眼色的人,周游恨不得一拳打死他。

“周…周游。”陈默难以置信,她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她偷偷掐了掐手臂,却传来清晰无比的疼痛。

不是梦!陈默鼻头酸酸的,眼泪也在这个时候凑热闹。

“你是周游?你应该认识我吧,我是第四名。”徐帆伸出手,却被周游略过,陈默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周游拉着走了。

“人们向来只会记住第一名,不是你。”周游直接略过他的手,将奖牌推了回去。

“东西拿回去,我们不需要。”周游冷冰冰说道,而林蝉吟和宁远一脸八卦的在旁边看着,时不时还对视一眼。

手腕传来炙热的感觉,陈默盯着周游的手,心里是说不上心动,整个世界这么喧闹,她似乎只听见了自己的心动声。

“这是怎么回事?”宁远不解道。

林蝉吟眼珠一转,嘴里傲娇道:“还能是啥,吃醋了呗。”

“扑通扑通。”下一秒,她只感觉周游丢开了她的手,而她站在原地手足无措,心里满是紧张。

陈默低着头,扣着自己的手,而她的余光可以看见周游就站在她的面前,背对着她。

“说话呀,你不是有话跟我说吗?”周游的声音听起来很生气。

“我…我…”陈默挤了半天,最后下定决心地说了一句话:“周游,对不起,是我…”

她不知道怎么诉说她心里想说的话。

“说出来。”

“对不起,是我太拧巴,太小气,不知好歹。”陈默发泄般的诉说着,她希望周游原谅她,她想跟周游重新做朋友。

“陈默,如果你愿意相信,我要告诉你,我做得一切都是有苦衷的,如果有一天,天时地利人和,我会告诉你。”周游声音越来越柔和,失去了所有的棱角。

“陈默,这些时间,我很想你,不管你相不相信。”周游背对着她,陈默瞧不见他的表情。

她想相信,可是他有女朋友了,那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我相信。”陈默无论如何也不想失去这个机会,她和周游能再次成为朋友,哪怕只是朋友,她也知足,也很开心。

“谢谢你,陈默,愿意相信我。”周游蹲在地上,陈默似乎听见了抽泣声,好在周围没有人,她踌躇着上前,最后在他的身边蹲下。

“周游那你呢?你的冷漠是你对我的惩罚吗?”陈默愤愤不平道。

抽泣声更加真切,周游真的在哭,他为什么哭,陈默犹豫着伸出手,最后轻轻搭在周游肩膀上,拍了拍。

周游伸出手反握着陈默的手。

“陈默,是对你,这是对我的惩罚。”

陈默,如果你知道我要死,你会不会很伤心。

陈默沉浸在这份不真实感里,可是她的身边确确实实坐着周游,似乎一切都回到了原点。

好一会儿,周游抬起头,脸上没有哭泣过的痕迹,她和周游有一种共同点,就是擅长自我疗愈,即便再难的事情,好像都会过去。

而她的父母也在她的人生里销声匿迹,再无音讯。

收拾好情绪,陈默准备去跑1500,而周游已经在一旁陪着她拉伸啥的。

“一会儿随便跑跑得了。”宁远在一旁低喃道。

林蝉吟拍了打了一下宁远,嘴里道:“以为谁都像你,偷奸耍滑的。”

宁远心虚道:“我才没有。”

林蝉吟不再搭理宁远,而是将目光放在陈默和周游身上,围着他们转了一圈,顺便上下打量他们。

“你们这是什么情况?和好了?”林蝉吟疑惑道。

周游点了点头。

“我说周游同学,你这个气生得可够久的。”林蝉吟阴阳怪气道。

周游沉默了几秒,才道:“都是我的错。”

“那不然呢?”林蝉吟不依不饶。

陈默拉了拉林蝉吟衣角,嘴里道:“蝉吟不是他的错,是我的。”

“你就不要替他说话了。”林蝉吟对着陈默做了生气的表情,陈默也不说话了。

“你作为一个男生,就不能度量大一点,人家是宰相肚里能撑船,你怕是一个蚂蚁也过不了吧。”林蝉吟继续阴阳怪气道。

她的毒舌也是为了保护陈默,这个世界上哪有人生气生一两年的,那不妥妥神经病吗?

“蝉吟,你别说了,万一游哥有什么难言之隐呢?”宁远在一旁当和事佬。

林蝉吟像个炸药桶,一点就炸,她转过身,气愤道:“你们男的都一样,没一个好东西,蛇鼠一窝。”

林蝉吟拉着陈默就走了,宁远一脸懵。

“这跟我有啥关系呀?怎么又开始骂我了?”周游看着宁远的样子,一脸恨铁不成钢,他拍了拍宁远的肩膀,朝着他抿着嘴唇点了点头。

“欸,你们!”宁远有时候有些迟钝,就是脑子不太好使,但是陈默觉得他一定是装的。

不然一个考试前三十的人,真的会是笨蛋。

陈默在跑道上准备着,一声枪响,陈默冲出了跑道,要是换作以前她肯定跑不动,可是现在她似乎有了无穷无尽的力量。

她时不时从周游身旁略过,周游总是朝着他会心一笑。

世界上有两个最好的词,一个是失而复得,一个是虚惊一场。

周游怕她跑得难受,于是总会在跑道中间来回跑,给她鼓励。

远处,徐帆将一切尽收眼底,一旁的人拍了拍他,嘴里无奈道:“哥们,晚了吧。”

徐帆有些不甘心,却也无可奈何。

他低着头沉默,手里还是刚才获得的奖牌,明明应该高兴,可他却笑不出来。

林蝉吟也在努力为陈默加油,宁远站在她的身后,突然凑近林蝉吟的耳边说道:“蝉吟,你说我要是追你,你会同意不?”

宁远好像从来没有这么正经过,他弯着身子,鼻息打在林蝉吟脖颈上,酥酥麻麻的,林蝉吟犹如石化了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宁远见她不回答,勾了勾嘴角。

林蝉吟反应过来继续给陈默加油,可是声音却越来越小,思绪飘向了远方。

最终陈默拿了个第三名,和周游一样的名次,林蝉吟和宁远赶紧跑上去庆祝。

似乎刚才的话都是二人的幻觉。

“默默,真棒。”林蝉吟朝着陈默竖了一个大拇指,心里开心地不行。

夜晚,林蝉吟总是回想起宁远凑在她耳边的那句话,想来想去,竟然害羞地捂着被子在床上打滚。

宁远!你真是好坏!

*

“你们看看,距离高考也没多久了,看着这个天数,你们还有心情玩呢?多刷题,时间不多了。”周震华在讲台上言辞激励,台下却反响平平,大家都沉浸在这份紧张感里。

周震华看了看这些孩子,也是心疼,可是高考就是改变人一生的命运,太重要了。

“啪嗒。”教室里瞬间沸腾,原来是停电了。

“不要吵!我去看看怎么回事。”周震华跑出去,只见整个校园都停电了。

周震华走进去,嘴里说道:“停电了,今天不上晚自习了,你们回家好好休息。”全班沸腾声更大了,大家都着急地收拾书包,害怕还没有出门电就来了。

黑夜里,大家就这么一哄而散,朝着操场跑去,刚到操场,啪嗒一声,整个校园又都亮了,周震华跑出教室。

“我靠,周扒皮又出来了,快跑!”

“对对对,等会又要回去了。”大家就这样带着笑意的冲向校门口,而周震华也没有叫他们回来,而是站在过道,俯瞰着他们,嘴里大声道:“跑吧,跑吧,孩子们,别回头。”

班里的刺头回过身,朝着周震华招手。

看着热烈同学,周震华有些感慨,喃喃自语道。

“跑吧,跑吧,以后回想起这会是你们青春最幸福的瞬间。”

“我们去干嘛!”面对这个,林蝉吟显得很是激动。

“我要去吃肯德基!”宁远大声喊道。

“你们能不能有点出息。”林蝉吟无语道。

“欸,默默呢?”林蝉吟回头找了一圈,一无所获。

宁远也扫视一圈嘴里道:“周游也不在!”

“那就不管他们了。”宁远有些兴奋道,心里暗想:二人时光我来了。

“我先回家睡觉了,太累了。”林蝉吟快步离去。

宁远两步走上前,轻声道:“你确定?”林蝉吟再次呆愣在原地,宁远每次说这种话,都像换了一个人,他的声音充满了诱惑性,似乎让人无法拒绝。

宁远笑嘻嘻地抬脚,心里暗爽道:好像轻而易举就被拿捏了。

宁远将林蝉吟拽到了一个黑暗处,那里路灯坏了,也很少有人路过,林蝉吟整个像机器人一般,连挣脱开的勇气都没有。

林蝉鸣还没反应过来,宁远的嘴唇就吻了上来,触感很奇怪,可是她居然不忍心推开她。

辗转反侧,连绵起伏。

好久林蝉吟才有踹气的机会,宁远伏在她胸口上,凑近她的耳边,温热的鼻息扑在她的耳边,感觉整个身体松软了。

“我记得你满十八了吧。”

“好巧,我也是。”

*

陈默整个人有些恍惚,因为周游一直拉着她的手腕,朝着前方跑去,只是两个人跑着跑着偏离了轨道,离开了人群。

周游带着陈默上了天台,但是即将到达时,周游蒙上了陈默的眼睛,陈默就这样被带着,胆战心惊的走过楼梯,最后到达目的地。

“到了。”周游帮着陈默摘下了眼罩,由于戴的时间有点长,她的眼睛有些模糊,可是面前的景象也从模糊变得清晰,连带着周游一起。

面前是五颜六色的小灯,而小灯的尽头有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

“去吧,你的礼物。”周游推了推陈默。

陈默满眼难以置信,她看着周游,眼泪已经落下。周游对着她点了点头,陈默踏上了旅程。

短短的几步路似乎很漫长,又很短暂,她揭开那份礼物,里面躺着的是一条裙子,一条白色的裙子。陈默惊喜地回头,周游已经到了她的身后。

“喜欢吗?”

“很喜欢。”陈默绷不住的蹲在地上痛哭,她不明白为什么要哭,可能是感动,可能是她从来没有拥有过这么好看的衣服。

“周游,谢谢你。”陈默抽泣声上周游心里一紧,他靠过去,将肩膀给了周游,嘴里道:“一切都会好的,未来,你会拥有更多的幸福。”

“嗯。”陈默点了点头。

“好了,现在不许哭了。”周游声音有些严肃道。

周游让她再次闭上眼睛,陈默将信将疑。

“好了,睁开吧。”陈默睁开眼睛,就看见一支口红躺在周游的手心里,陈默很激动地拿起来,却觉得很眼熟。

“你什么时候买的?”陈默仔细看了几眼,终于想起这个口红是很久之前她在商场看的那个,原来从那个时候他就记得了。

“买了很久了,没有机会给你。”周游笑了笑说道。

陈默心里颤颤的,她觉得一切都好不真实,周游送她礼物,还给她准备惊喜。

“嗯……”陈默欲言又止,随即又想起:“那你的女朋友怎么办?”

“嗯?”周游立正身子,疑惑地回道。

“就是那个楼梯间对你告白的那个女孩子,你不可以当渣男。”陈默坐起身子,擦了擦眼泪说道。

“谁?我都想不起来。”

“你肯定是在装傻。”陈默气鼓鼓说道。

周游思考了一圈,最后确定一个人选,嘴里不自觉道:“她呀。”

陈默立马转头,期待着他的回答。

害怕失望,又开心离真相更近。

男二来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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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天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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