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岛被誉为纽约的后花园。
它的命名很直接,有一圈长到离谱的海岸线。靠着岛上数不胜数的葡萄酒庄、高级酒店、奢侈别墅,长岛早在多年前就成为了东部地区最著名的旅游独家圣地。
“我说真的,你别回去了。”
唐棠并没有为她刚才的行为解释,抿了一口玛格丽特盐边后,她继续抛出橄榄枝。
这座私人建筑今夜并未对外开放。
空寂的大厅内,摆放着一座整切大理石板的T型桌台,酒保身着黑衣站在内侧,外圈只有他们两位顾客。
桌台上除了酒杯,还有微微晃动的错落蜡烛,几座佳士得拍来的小型浮雕,还有一整排带着荆棘的卡布玫瑰,偶尔能闻到几缕蔷薇香气。
寂静,并非无声。
耳边传来隐约的水流声,是方才进门玄关处的松树下的人造山涧泉。此外,吧台尽头的木质音箱正在播放夜晚独居风味的城市R&B。
“不行,你让我趁人之危?”
滴嗒嗒水声落得清澈,唐棠用手撑住下巴,转头看向旁边的庄邵。
她借着酒劲半仰起头,正对上男人低垂的眼眸:“谁趁谁还说不准呢,你担心什么?”
大厅的灯光算不上明亮,晚风从矮墙篱笆处透进来,吹得烛火歪七扭八。
唐棠将面前的空酒杯推远,朝着近处假装听不清顾客说话的酒保示意再来一杯,却被拦下。
“喝太多对身体不好。”
庄邵轻轻按住她的手,原本还残留着冰块的玻璃杯瞬间有了丝丝温热,R&B节奏暧昧,空气中似是有情绪在不受控制地缓缓发酵。
唐棠不乐意了。
她嘴一瘪,眉头一皱,整张脸写满了不尽兴:“就这点,没问题。”
庄邵无奈,只能继续盯着她放飞自我。
一杯杯混合了朗姆、龙舌兰、杜松子酒精味的液体淌入喉咙,唐棠不觉得苦涩,她也并不觉得自己在胡来。
重活这一次,她还没有像今日这般放肆过。
酒保晃动雪克杯的声音清脆悦耳,唐棠忽然目不转睛盯着庄邵的脸,问:“秦子贤的事情,是你做的吧?比我还狠,他怎么惹你了?”
庄邵没有想到,唐棠灌了这么多酒精下肚,还能想起这回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在原地无措地愣了好一会儿。
这一迟疑举动落在唐棠眼里,反倒让她品出几丝不对劲的意味。
看来是和她有关了。
她心照不宣朝着庄邵倾了倾身子,在瞧见他那张宛如雕刻的脸庞时,鬼迷心窍抬起手,摸了一把他的脸。
庄邵:?
唐棠摸了一下还嫌不够,又用手捏了两把:“庄总,你没整过容啊?”
庄邵嘴角一抽:“没呢。”
他看着唐棠近在咫尺的巴掌脸,心中涌动的情绪再难以平复,只能不自然别过头,紧抿双唇,尽可能不再看她在昏暗灯光下迷离的双眼。
“是吗?”,唐棠看出他后退一步的举动,手指又往下滑了几寸,最终停留在他的喉结处,轻轻用指腹来回摩挲,“我不信。”
“棠棠!”
庄邵受不了她的挑逗,一把握住她正在乱动的手指,轻声喝止她的鲁莽行为。
酒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
身后白色的水泥墙面上,烛影随风微动,至余下两人的背影交织在一起。
唐棠被他抓住一只手,眼神却依旧锁定在庄邵的脸上,从眉骨到鼻尖,再到薄唇,再往下甚至能看见他领口下隐隐若现的锁骨线条。
她眯了眯眼,完全不在意刚才的话题,继续借着酒劲做流氓:“你挺好看的,谈过恋爱吗?太脏的我不要。”
尽管庄邵已然对她今晚的放肆行为有了底,但此时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寥寥十厘米,他甚至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你说真的?”
庄邵喉结微动,望着她明媚绯红的巴掌脸,几乎快要浸入那对梨涡。
唐棠的手还停留在她的身上,她重重点了两下脑袋,以极其认真的语气承认:“对啊,我说真的,今晚要不要陪我过?”
四目相对,瞳孔的光莹恰逢其时地辉映。
庄邵能感受到那双纤细的手正在笨拙地解开他的领口,喉间微微一沉,手指顺着丘壑缓缓下滑,他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起来。
电光火石之间,他再次握住唐棠另一只手,双手同时钳住她两手不安分的动作。
“等你清醒的时候,再陪你玩。”
一昧后退并不是他的风格。
他不习惯做那个防守者,既然这是她都想要的,他当然求之不得,甘之如饴。
可是,他怕的是这仅仅是朝露,是焰火,转瞬即逝,想握紧都找不到去处。
唐棠已经半醉。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寥寥,她甚至轻轻往上再仰两寸,就能触碰到彼此的嘴唇。
她轻轻举了举手臂,下意识想要挂在庄邵的脖颈,却被一道力气按了下来。
她顿时就恼了,带着半撒娇,半娇嗔的意味开了口:“庄邵,你干嘛?”
“乖一点,我送你回去。”
一听到要回家,唐棠耍起了小孩脾气,扭头就答:“我不回,我还有事情没办!”
庄邵看她醺得透红的脸颊,似笑非笑询问道:“你还有什么事要办,我给你办。”
“我要……你猜我要干什么?”
她说完,身体朝前面栽了一下,吓得庄邵立即松开锁住她的手,想要紧紧托住她,却忽然感受到后颈处一重。
唐棠一脸得逞的表情,把下巴放在他的肩头,双手抱紧他的脖颈,盈盈笑道:“上当了吧!”
庄邵拿她没了办法。
他能听见她的发丝在自己耳边蹭来蹭去,轻轻痒痒的,带着毫不掩饰的魅惑。
唐棠见他像唐僧似的一动不动,任由她像猫咪蹭来蹭去,心里的委屈悄无声息就涌了上来。
“你知道我有多辛苦吗?”,她突然开口。
庄邵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用行为表述了他的回答:“嗯,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你知道他们有多坏吗?他们想要我死啊……”,后半句话,唐棠几乎是哑着声音说出口,“然后我真的死了啊。”
她还记得快速下坠的咚咚心跳声。
唐棠轻轻咳了一声,随后迅速坐回自己的位置,收回放在庄邵身上的双手,以异常冷静的态度,朝着他勾了勾手指。
“你过来。”
庄邵宠溺地望了她一眼,见她如此严肃,只好借着陪她闹:“怎么?”
他身子微微朝前倾,但依旧留出了二十厘米左右的社交距离,似乎不想让刚才的画面再度上演。
唐棠却啧啧嘴,又勾了勾手指。
“你那么远干嘛!我要给你说悄悄话,惊天大秘密,听不听?”
庄邵笑得眼睛都弯了。
他多希望今晚的时间能慢一些,再慢一些。
等到他终于凑近到她眼前,唐棠故意压低了声线,神神秘秘朝着他的耳朵先吹了吹气。
酥麻感爬上庄邵全身,他浑身一紧,有些气恼地询问唐棠蛊惑他的意图:“吹气干嘛?”
“麦克风检查啊!”
唐棠狡黠一笑,明显是故意的。
庄邵:……
行,接着装傻。
他算是看出来了,今晚唐棠就是吃准了他不会对她怎么样,所以才这么放肆。
唐棠又假装喝多,在他的身上胡乱又摸了好几下,才终于进入正题。
“真的有秘密。”
庄邵点头,“行,你说。”
唐棠双手扩在他的耳边,一字一顿,用气音小心翼翼地道出:“其实……我是重生的。”
庄邵眼里划过短暂的惊讶,最终却落于安心。
果然,如他所料。
唐棠说完,见庄邵依旧保持镇定,于是紧皱眉头:“你怎么这么淡定?你不觉得很神奇?”
庄邵忽然凑近她,模仿她刚才暧昧的语气,将温热又克制的气息打在她的耳边。
“因为我也是重生的。”
远处孤月悬挂,室内一片静默。
隔了良久,唐棠像是放弃了什么似的,重重地谈了一口气,喃喃自语:“算了,不相信也很正常。”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微妙的气氛。
浅浅的酒精味被氤氲的装置水汽所掩盖,潮湿的氛围下,唐棠眯着眼睛又一次打量了一圈庄邵,像是在评估他的美貌能不能入得了她的评选标准。
“不过,重新来一次嘛,还是得有点追求。”
庄邵听见她的自问,并不想拂她面子,继续顺着她的语气往下问:“什么追求?说来听听。”
唐棠把着手,伸出两根手指。
“第一,要赚最多的钱。”
她很认真,睫毛在烛火下微闪。
庄邵点点头,同样以认真的姿态回应她:“那我帮你?”
“成交”,唐棠示意他握手,却在触碰到手掌的一瞬间,与他十指紧扣,“还有第二个。”
庄邵眉毛微挑:“你说,我都帮你。”
他猜测,大概率是报仇雪恨。
未曾想,唐棠这回根本不按剧本来。
她伸出一只手,轻轻摸了摸庄邵的薄唇,用最一本正经的语气,说出了最荒唐的话。
“第二嘛,当然还得要睡最帅的崽!这个你也能帮忙献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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