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人称预警】
丰家掌史,卫家主护,蒙家善伐。
听说,在我出生前,蒙家生了一对双生子,蒙夏和蒙冬。
即便是作为弟弟的蒙冬资质稍弱,但他血脉中的力量离高等魔族也只差一线的距离。
是要两个高等魔族,还是一个有觉醒天赋的潜质的高等魔族?
为此,大家讨论了很久,终于还是定下了由蒙冬献祭的方案。
没办法,魔族苟延残喘太久了,急需一个能改变全族处境的能力。
没过多久,卫晨星出生了。
晨星,破晓前的启明星。
哪怕没见过卫晨星,只要听过她的名字就能感受到整个魔族在她身上寄予的厚望。
她的天赋如同名字一般出类拔萃,远胜蒙家二子。她不仅是天生的高等魔族,还被确认了存在待觉醒的天赋。
可以这么说,上个一出生就有这样潜质的还是魔皇。
有了他们的珠玉在前,大家难免对还在胎中的我寄予了不切实际的期待。
遗憾的是,作为丰家独女,我的资质不仅平平无奇,甚至连高等魔族都不是。
高等魔族本就稀少,两个高等魔族生出一个普通魔族的事例更不在少数。但正是因为有了卫晨星那道璀璨的光辉在,我那本来只能算得上普通的资质突然就变得扎眼。
八岁那年,我躲在窗外黑暗的角落里,偷听着爹娘对卫晨星赞不绝口。
听他们说,卫晨星虽然只比我大不到半岁,但已经能和普通成年魔族打得有来有回。
高等魔族?
多么美妙而又可恨的词语。
它像是一道无法打破的壁垒,将魔族分为高、底两个种类,顺带框死了界限之下的所有魔族的上限。
甚至,一个高等魔族的起点有时就已经是绝大部分魔族拼尽全力,耗尽一生,都不一定能触碰到的顶点。
恨吗?
怎么能不恨呢?
她超群绝伦的天赋让我所有的努力都变得一文不值,仿佛是笑话一场。
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此后我一直偷偷打探卫晨星的行踪,在暗处窥探她的成长。
丰家掌史,尤其擅长隐匿,而我更是将这一技巧练得炉火纯青。于是,此后很多年,我习惯性地藏在角落里,看着卫晨星打败一个又一个魔族,看着她意气风发地踏上战场,看着她失魂落魄地离家出走,看着她在战场上崭露头角……
我是演武场下的观众、是发现卫晨星踪迹后向卫家通风报信的好心者、是在战场后方出谋划策的残疾魔族、是负责搬运尸体的战场搬运工……
我将我的位置摆得很正,一个无足轻重的旁观者,又或者是历史的见证者、记录者。
我和卫晨星的见面来得非常突然,让我措手不及。
那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夏日,人族以莫须有的屠城罪名栽赃嫁祸,主动向我们发起了进攻。
我和往常一样,借了一位孱弱多病的夫人的身份,混进了出征的队伍。
伴随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一道强光席卷而来,霎那间大地颤动,泥土和残肢飞溅。
正在战场中间穿梭,救助其他魔族的我,被余波震碎内脏,飞出了几里外。
是后方出问题了啊。
最担忧的事情果然还是发生了,我忍不住叹息道。
或许是因为要死了的缘故,我脑中如同走马观花般闪过无数念头。
在第一次偷偷上战场后,我就向母亲提出过在搬运前先割下人族的头颅的建议。但经过高等魔族们的商量,考虑到这一举动会损失大量血液,这个提议因为太过浪费粮食,所以一直没被通过。
他们振振有词,和人族斗了真多年,他们比我这个没上过战场的更加了解人族。
人族向来以防守为主,绝对不会使用这种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手段。
毕竟,战场的后方都是失去战斗能力的伤员,或者本就无法参与战斗的魔族,根本算不上会影响魔人战场的战斗力。
有时我也会想,如果这个提议是卫晨星提出的,是否就能引起大家更多的重视,从而避免那次的灾难。
但这些对当时的我没有任何意义。
我躺在地上,感受生命的极速流逝,等待命运的终局。
启明星高悬在天边,散发着冷冽的光芒。
太亮了。
我果然还是很讨厌这颗星星,讨厌它的特殊,讨厌它盖过除它外所有星星的光芒。
突然,一位扎着高马尾的少女走到我身边道,“还能咀嚼吗?”
有那么一瞬间,她的身影似乎要和那颗启明星重叠。
我眯眼望去。
是卫晨星啊。
唯独不想要她看到我临死前丑陋的模样。
我沉默地偏过头,拒绝了她的帮助。
“我知道你呀,”她似乎感受不到我的抗拒,只是自顾自地坐下,再扶起我靠在她肩膀上道,“你一直在关注着我,是想和我做朋友吗?”
谁要和你做朋友?
我刚张开嘴,还没来得及反驳,便感到嘴里一甜,紧接着就是本能的咀嚼和吞咽。
等我回过神时,卫晨星的左手臂上的肉已被我啃食干净,只剩下满是牙印的白骨。
“为什么救我?”我推开她的手臂道,“我只是个低等魔族。”
卫晨星:“高和低又是谁规定的呢?”
我低声反驳:“明明是力量高低决定的。”
“对也不对。你看,每个魔族都像是天上的星星,照亮魔族的黑夜,所谓的高低只是光亮大小的不同。但等到阳光出来后,星星间就没有任何区别,”她指了指天空道,“相信我,我们不会永远生活在黑暗中。总有一天,我们也能摆脱诅咒,光明正大地站在这片土地上。”
她站起身,向我伸出手道,“正式介绍一下,我是卫晨星。请问这位魔族小姐是否愿意和我做朋友,一起见证那天的到来呢?”
太奇怪了,我明明想拒绝她,想大声嘲讽她。但在她的笑容里,我失去了一切思考的能力。
等我回过神时,我已经搭上了她的手。
而这手一握就是十几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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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北辰星拱,心悦诚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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