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昨晚加班到太晚,到家后的张想想直接倒在床上蒙头大睡。
直到铃声再一次将她叫醒。张想想睡眼朦胧地拿起手机按亮屏幕。
4月18号,星期三,5:30。
张想想看着屏幕上新鲜的日期,傻笑起来,看来自己的猜想是正确的。没等她清醒太久,她想着今天又不用改方案了那等到晚上再去咖啡馆也不迟,那今早还可以再睡会......然后慢慢合上眼再一次进入梦乡。
一小时过后,张想想被闹钟叫醒爬起来上班。
张想想吃着路边大叔做的煎饼果子,一边想着明天要奖励自己一顿K家的“疯狂星期四”,慢慢走去另一边街道的地铁口。路过咖啡馆时,猛然发现今天咖啡馆居然没开门,手里的煎饼差点掉落在地。张想想着急地找到隔壁小吃铺子的老板娘询问。
“咖啡馆老板?你是说陈渡呀,他今天还没开门呢,小姑娘你等中午来看看吧。”
张想想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觉得人又不是机器,总不能让人家每天都一个点起来上班吧,谁还不想偶尔睡个懒觉呢哈哈哈,不会的不会的......
虽然暂时放下心来,但是在今天张想想坐地铁的时候、上班的时候、甚至是在摸鱼的时候心里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甚至愈演愈烈。
不放心的张想想只好趁着午休吃饭的一点空余时间,打车到咖啡馆一探究竟,张想想只有看见陈渡站在咖啡店里才能安心。
到达咖啡馆后,张想想看到咖啡馆大门紧闭,门上挂牌上写着的“店主有事,休息一天”的句子更是击碎了张想想的最后一丝希望。
张想想跑到隔壁小吃店老板娘那点了一盘水饺,然后又暗戳戳地询问陈渡的去向。
“陈渡啊,早上是来开门了,不过刚刚才走!不过我听他和司机说去什么城南的什么疗养院去了!”
从你的全世界路过......张想想的世界顿时如天打雷劈。
尝到时间正常流逝的甜头,张想想不想再过时间重复的日子。于是在下午上班时间的心理双重焦灼后,在下班后张想想立马打了一辆计程车奔向咖啡店。
咖啡店并没有开门,一切就如张想想中午离开时一模一样。张想想望着紧闭的玻璃门发呆,雨珠顺着伞骨滑进后颈。手机屏幕显示时间19:33。
“今天歇业”的告示被雨水泡皱,她踮脚扒着玻璃窗张望。操作台上还摊着昨天的订货单,陈渡常用的拉花缸倒扣在沥水架上,杯底贴着张便利贴,被穿堂风吹得翻起一角。
“有人吗?”张满满不死心地拍打防火门,掌心震得发麻。
雨水浸透帆布鞋时,她蹲在屋檐下数堂食单存根。最上面那张写着「冰美式*1 可颂*1 不要杏仁片」,碰巧是她星期二早上留下的单子。
张想想蜷缩坐在防火门前时,冰凉的铁锈味钻进鼻腔。她摸索着找到一节台阶,把脸埋进膝盖。雨幕里传来第八遍整点报时,张满满中午就餐的那家小吃店老板娘看到了她在门外于是朝她问了一句:“小姑娘怎么坐在这啊?搞得浑身湿透了。”
张想想缓了一会抬起头对她说:“我没事”,便起身怀着沮丧绝望的心情离开这条街道,往家里走去。
张想想到家后突然想给妈妈打一个电话,即使并不能和一个中年人探讨时间循环的悖论和意义。
电话接通的那一瞬间,张想想的眼泪也紧接着一起落下。
“妈......”
“怎么半夜打电话来了,你弟弟喝完奶刚睡下,有事快说。”
“我没事,就是工作上......”
“我告诉你了,不要和老板顶嘴,不要和同事闹矛盾啊。女孩子找个专业对口的工作不容易的,安稳点度过实习期,一定要转正记住没!我不和你说了,你弟弟又醒了......”
张想想听见电话对面传来婴儿的哭喊声,紧接着电话就被挂断。
张想想呆愣地站在原地,脸上的眼泪也忘记擦。过了一会张想想安静地前去洗了个热水澡,然后把外卖的晚餐吃光,爬上床蒙上头睡觉。
只不过拱起的被子能看到有小幅度的起伏,伴随着几乎细不可闻的哭声。
又一次铃声响起,张想想拿起手机按亮屏幕。
4月18号,星期三,5:30。
果然还是这一天。
不过相比于昨晚,张想想已经显得格外冷静坦然。她看向手机最近通话里的一片空白,就当做昨天根本就没发生过,昨晚的那通电话也根本没有拨打。
张想想今天尽量慢悠悠的起床洗漱,敷片面膜开始打扫自己30平的小公寓,最后在出门前还给自己画了个淡妆。
张想想在出门前查看时间,7:06,比上一次晚出门了将近半个小时。当张想想再次怀着忐忑的心情经过街道的咖啡馆,直到看见站在吧台后穿着灰色衬衫的陈渡才放下心来。
玻璃门推开时带起一串风铃清响,张想想把滴水的透明伞插进伞架,目光迅速锁定吧台后那个清瘦身影。今天还很早,店里也还没客人来,陈渡正在给拉花缸测温,蒸汽在他睫毛上凝成细小的水珠,映得眼尾那颗泪痣格外清晰。
“一杯冰美式。”
“您的冰美式。”没过多久陈渡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推来咖啡杯,杯壁凝结的水珠蜿蜒流过他淡青色的血管。
张想想想要顺势拿起咖啡杯时触碰到他的手,但是陈渡的手却在即将和张想想相触的瞬间转了方向。张想想眼睁睁看着糖罐稳稳落进他掌心,自己扑空的手指尴尬地悬在半空。
雨丝忽然变密,斜打在落地窗上画出蜿蜒银线。她借着关窗的由头蹭到料理台边,指尖几乎要碰到他后背的衬衫褶皱。烘豆机嗡嗡作响,空气里浮动着危地马拉咖啡豆特有的酒香气。
“小心烫。”陈渡此刻却突然转身,端着刚出炉的司康与她擦肩而过。张想想慌忙后仰,后腰撞上开放式书架,精装本的《咖啡品鉴大全》哗啦啦砸下来。惊雷炸响的刹那,虎斑猫从吊篮里惊起,打翻了插着洋桔梗的玻璃瓶。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薄荷气息笼罩下来的瞬间,她整个人被圈进温暖的阴影里。陈渡单手撑住书架,另一只手还稳稳托着点心盘,司康的黄油香混着他领口的雪松香钻进鼻腔。,他的喉结在她眼前轻轻滚动。
陈渡将书架扶回原地,“小心一点。”然后把司康放进甜品柜后,蹲下捡起地上的精装本《咖啡品鉴大全》,又把地上的玻璃碎片细心清理,最后安抚地抚摸橘猫的头。
张想想想要上前帮忙但是却被陈渡拒绝。
张想想尴尬地站在原地第五次整理刘海时,吧台后的陈渡终于抬起头。他擦拭咖啡杯的绒布停在半空,目光扫过她面前空掉的咖啡杯:“需要续杯吗?”
“需要!”她几乎是弹跳着站起来的,膝盖撞到桌角发出闷响。陈渡修长的眉毛微微一跳,看着这个扎着丸子头的姑娘龇牙咧嘴地蹦到吧台前取走咖啡。
可能是刚刚打碎店里玻璃花瓶的羞愧心作祟,张想想走到甜品柜台前想要再挑选些什么。明亮的玻璃柜映出她涨红的脸,张想想向上盯着陈渡卷起的衬衫袖口下若隐若现的青色血管,突然福至心灵:“我要那个,最上面的可以吗?”指尖堪堪即将擦过他正要去取蛋糕夹的手背。
陈渡的手在空中顿住,张想想屏住呼吸——就差0.1毫米!
“当心。”他指向她悬在半空的手腕,薄荷般清冽的声音里带着无奈:“蛋糕夹要戳到你了。”她这才发现金属夹子闪着寒光的尖端正对着自己鼻尖。
陈渡把放着司康的甜品盘放在托盘上,窗外适时响起闷雷,雨丝顺着未关严的窗户飘进来。陈渡转身准备关窗时,张想想盯着他后腰与流理台之间一掌宽的缝隙,突然想起今早在网页上看过的《碰瓷108式》。
“借过。”她端起司康挤过去,肩膀擦过他温热的脊背。雪松香混着烘焙焦香扑面而来,他熨烫妥帖的衬衫即将被她蹭出褶皱。刚要窃喜,脚下突然打滑——陈渡竟提前撤开了半步!
眼看就要扑进装咖啡渣的垃圾桶,腰间突然环过一只有力的手臂。旋转的视野里,她看见陈渡领口松开的第二颗纽扣,还有喉结旁那颗小红痣。
张想想耳边再次传来那声熟悉的“啪嗒”声。
“这是今天第三次了。”他的叹息拂过她发顶,“小姐你是来碰瓷的吗?”
挂在墙上的古董挂钟突然簌簌作响,张想想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的手正按在他胸口。掌下传来稳健有力的心跳,与她乱成蜂鸟振翅的心跳谱成滑稽二重奏。
“我我我只是...”她慌乱后退时撞翻糖罐,晶亮的砂糖瀑布般倾泻在陈渡的皮鞋上。玻璃罐骨碌碌滚到角落,又一次惊醒了窝在吊篮里睡觉的橘猫。
张想想因为自己的笨手笨脚默默地在心里给陈渡和橘猫道了歉。
陈渡弯腰捡糖罐时,张想想盯住他清瘦的脊背线条,突然注意到他后颈有道淡粉色的旧疤,形状像片被揉皱的樱花花瓣。正要细看时,他已经直起身,将装满焦糖饼干的小号纸袋塞进她手里。
“雨天路滑,”他垂眸调整腕表,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小心看路。”
玻璃门开合带起的气流卷着雨丝扑来,张想想抱着纸袋站在屋檐下。隔着氤氲水雾,她看见陈渡正在擦拭她方才按过的柜台,耳尖却染着可疑的绯色。
张想想想着明天终于能吃上“疯狂星期四”了,不禁笑出了声。
直到手机闹铃再次响起,张想想拿起手机一看,怎么已经七点四十五了!
不好!张想想你上班要迟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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