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士居与善居走后,盖兮便在藏书阁看书,顺便等候女娲娘娘。
等女娲娘娘从丹房出来,走到藏书阁看书,盖兮立即迎了过去。
“女娲娘娘,听闻我娘是因为思凡才被打入天牢,要被关两千年,对吗?”盖兮拱手行礼,问道。
“你居然知道了呀,盖兮。”女娲娘娘面上露出一副很诧异的表情。
吕洞宾在一旁都有点看不下去了,女娲娘娘浮夸的演技对小盖兮来说,刚刚好。
“请问女娲娘娘,要如何才能学到本领救我娘呢?”盖兮问道。
“你现在体内有绛河神女留下的内丹,所以维持在仙童状态,好处是轻轻松松便长生不老,坏处是心智停留在五六岁孩童水平,无法感悟大道,学得本领,救出你娘亲。”女娲娘娘说道。
“女娲娘娘,请为我取出内丹,盖兮愿从头开始修行。”盖兮说道。
“好,先不急,还有一事,等你学成本领后,是想直接劈开天牢救出母亲呢,还是愿意积累功德,抵偿绛河神女所犯下罪业,救出母亲呢?”女娲娘娘问道。
“盖兮不似二郎真君是那等神勇人物,愿积累功德救出娘亲。”盖兮说道。
“好,”女娲娘娘点点头,“不过绛河神女所犯罪业,需要十万功德抵偿,十万功德积累起来不但费时费力,兴许还会惹不少麻烦,受些许苦难,你可愿意?”
“我不怕麻烦,不怕苦难。”盖兮坚定说道。
“好!”女娲娘娘赞许说道。“还有一件事,需要找位仙长教你学道,你想跟谁修行呢?”
“不知道吕师叔是否愿意教我学道?”盖兮询问说。
“自然愿意。”吕洞宾微笑回答。
“谢吕师叔。”盖兮作揖鞠躬说道。然后又转身问女娲娘娘,“请女娲娘娘为我取出内丹,盖兮愿从此刻开始修行。”
“好,不过需要事先言明,取出内丹后,你虽然身负仙骨,但是需要如同普通凡人一般重新修行。还有就是你会长大,会萌生七情六欲,干扰心境,甚至也会如同你母亲一样动凡心,你当真不怕么?”女娲娘娘郑重问道。
“盖兮不怕,自古以来,从凡人修成神仙者不计其数,料想大家都经历过七情六欲干扰。既然别人可以,盖兮也可以。”盖兮坚定说道,又有些疑惑地问:“只不过请问女娲娘娘,动凡心或者被七情六欲干扰,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动凡心就会被打入天牢吗?”
“那倒不是,毕竟‘论迹不论心,论心无圣人’,只要行动不出格,想一想没什么大事,只是境界提升不上去而已。况且你娘被打入天牢不是因为思凡本身,而是运气不好,那几年因为思凡不去值班,使得妖魔趁虚而入,跑到人间祸害生灵。”女娲娘娘解释说道。
“那既然如此,盖兮便更不需要担心了。请女娲娘娘为我取出内丹。”盖兮说道。
“好,过程会有一些疼,但你是男子汉,应当不怕,对不对?”女娲娘娘说道。
“是!”盖兮点点头。
逼出内丹时,盖兮刚开始还咬着牙坚持,出了一身汗,后来就直接疼晕了过去。
醒来后,发现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身上确实感觉沉重了不少,似乎耳目也不如之前清明了。
“盖兮,在蓬莱不适宜弄一些吃食,你饿了就服用一颗辟谷丹吧。”盖兮看到吕师叔在塌前坐着,放下手中书卷,递过来一瓶丹药说道。
“是,吕师叔。”盖兮起身下床,感觉到身躯也不似之前轻盈了。
“凡人的感觉还适应么?”吕洞宾问。
盖兮点点头,“世上大多数人,都是从凡人做起的,没什么适应不适应的。”
吕洞宾很欣慰,孺子可教也。
一晃十四年过去,盖兮随吕洞宾学道,最终修得地仙境界。
这十几年,盖兮随吕洞宾学道法、内丹、医药、符箓、阵法之术。
吕洞宾本打算教盖兮剑术,因此刚开始一直让盖兮练习武术身法,可惜后来盖兮说不想学剑术,认为阵法,符箓也能保命,因此吕洞宾也没坚持。
吕洞宾一般一个月当中会有七八天来女娲娘娘藏书阁,其余时间都在天届处理事务。好在盖兮也很省心,布置的学业和任务从来都是认真完成,每次隔二十多天回来,考较的结果一直令人满意。
盖兮一般上午修习道法、丹术,下午练习符箓、阵法,晚上自己还会在藏书阁看很多医药、命理、天文、地理方面的书籍,夜间有时打坐调息,有时睡觉。
每次吕洞宾丛天界下来,盖兮便把平日积攒的问题一并拿出来请教,而且还会认真做笔记。
吕洞宾每每看到盖兮拿出本子问问题,记笔记,就觉得很可爱,也不由得想到唐洵。本以为两个人会合不来,结果唐洵有一次跟他来女娲娘娘藏书阁,居然与盖兮玩的很好。
盖兮被唐洵所讲的降妖除魔的故事深深吸引,但问他要不要学剑术斩妖除魔时,又连连摇头。
盖兮其实是小时候被善居讲的怪兽、僵尸、天灾、变异植物给吓坏了,因此不太敢面对妖魔,不过心中还是十分神往的,只是由于脸皮薄,从来不承认。
吕洞宾前五年每月来七八天,后来就改成半年来一个月,每次回来都能看出盖兮长高了一截。还会估摸一下尺寸,特意去人间买几件少年的衣服鞋袜给盖兮穿。
盖兮也从一个玉雪可爱的小仙童逐渐出落成芝兰玉树一般的少年。
虽然相貌依然有些雌雄莫辨,但是明显是个俊秀的少年郎。只是可惜身体将永远停留在将近二十岁的模样,否则的话,应该还能长得更高一些。
吕洞宾会时不时与田士居玉符联络,关心一下治理天灾的近况,顺便问问善居如何。
通过玉符传来的信息,吕洞宾得知善居进步飞快,之前在蓬莱见到他时还是地魔境,五年后就已经突破了天魔境,现在已经是天魔境后期,可以说是天纵英才了。
盖兮突破地仙境界后,又在蓬莱随吕洞宾继续修行了四五年,学习一些地仙境的功法、符箓、道术。这个阶段自主性就已经很高了,往往是吕洞宾给他挑几本书,讲一些要点,盖兮自己修习,遇到不懂的地方再问就可以。
四年之后,居然也到了地仙后期,可是第五年却无论如何也无法继续提升境界了,盖兮不明白为什么。
“境界的提升,需要加深对大道的领悟,在蓬莱逍遥自在,很难磨炼心性。”吕洞宾回答说。
“那是不是应当下山去人间了?”盖兮问道。
“盖兮,地仙后期,一般妖魔也伤不了你,不过也需要保护自己。”吕洞宾欲言又止,心想:“算了,还是让这孩子自己体悟去罢,洵儿这么大时都掀翻了峨眉山了。”
盖兮点点头,虽然不太明白,“吕师叔,弟子记住了。”
“你先别忙着去人间,先读一些凡间的史书、地理、风俗书籍,了解一下情况再走。”吕洞宾嘱咐说,“另外,我们八仙没归位时,当初在人间有处院落,叫做逍遥居,一直用仙法保护着,应该没有坍塌倾颓,到时候我带你去那边搬几间房屋作为住所。”
“谢吕师叔为弟子考虑这么多。”盖兮拱手。
“盖兮,你将来到了人间,看相占卜炼丹卖药皆可作为营生,虽然有点石成金术,却不可妄用,以免误了后人,知道么?”吕洞宾说道。
“吕师叔,弟子知道了。”盖兮点头。
吕洞宾欣慰地笑了笑,这时玉符震动,竟然是田士居来了信息,说善居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自己刚把魔界界主之位交给了弟弟,马上就可以回昆仑了。
田士居在魔界做了五十多年界主,回昆仑后需要补十八个班,再加上这十八年本身要上六个班,估计会连着二十四年才能把天界亏的班补齐,如果加上做魔界界主五十多年,恐怕合计八十来年不休息了。
吕洞宾想到这里,会心一笑。
只不过不知道善居做魔界界主会做的怎么样?
“盖兮,你还记得善居吗?”吕洞宾问道。
“自然记得,我们是好朋友嘛。”盖兮笑道。
“士居回昆仑后,善居现在是魔界界主了,你想见他吗?”吕洞宾面上漫不经心地问。
“想啊,虽然我认识许多蓬莱的仙童,但是现在只有我长大了,他们还是孩童样貌。只有善居,我们既是儿时玩伴,又同样能长大成人,虽然我们分隔仙魔两届,但我还是会时常想象他现在会长什么样子。”盖兮笑着,眼中似有微光闪动,嘴角不由得勾了起来:“之前听田大仙提起过,善居天生灵胎,会长的很慢,估计我现在比他高了呢,我争取让他叫我哥哥。”
“没想到这牵绊线还真是将两人栓在了一起。”吕洞宾心中不由得感慨万千,而且看情形,估计会是两情相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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