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知道回到家等待他的会是什么，跟方凌霄分别后，他走的就极其慢。
现在对那个家他是半点喜欢都没有，毕竟那个家也没喜欢他的人。
他希望时间能过的快一些，希望下一秒就立刻能参加高考。
天冷的很，黑色棉袄并不怎么保暖，手脚都是冰凉的，跟他的心一样。
冬天便是一片死气沉沉模样，枯树枝满地都是，环卫工人们辛辛苦苦扫干净的街道，一阵风过去，又是满地枯黄的落叶和树枝，鞋子踩在树叶上发清脆的声响。
秦桑呆呆的站在树下，抬头看着。
最低的枝桠上有一个鸟窝，他踮起脚尖就能看到。
鸟窝里没有小鸟，空空的，应该是跑到南方过冬去了。
苏城的天气比较干燥比较冷，尤其是今年，好像比往年更冷一些。
十二月了，再有一个多月放寒假，也就过年了。
圣诞节和元旦节也马上到来，这几天他可以找一些兼职，应该会有很多商家缺发传单或者是端盘子的，再苦再累的活儿他都可以做，只要能赚钱。
回到家，秦宁还没有回来，空空荡荡的，张静一般很少在家里，开餐饮店的就是这样，忙的不知时间不晓日子，节假日就更忙。
要是找不到兼职的话，节假日他应该也会去店里帮帮忙吧。
秦桑回到自己房间，跟往常一样先泡一杯茉莉花茶，把作业和习题都做完，时间也就差不多了。
晚上他没什么胃口没有吃饭，他也没有去看刘爷爷，直接点了外卖送过去，今天晚上他还要跟沈以则做。
挺难的，他想把录音拿回来，只要没有录音这场交易说不定就终止了，
但秦宁那个人心眼儿多，他肯定不会把录音光放在手机里他肯定还会有备份。
九点多的时候秦宁回来了，带着一身的酒气。
奇怪的是沈以则没有跟他一起回来，他一回来就鬼喊鬼叫的喊着秦桑。
秦桑放下钢笔，跺跺脚气愤的下了楼。
看他醉成那鬼样，也有几分不忍心，给他冲了一杯蜂蜜水，又扶着他回了自己房间。
“小桑，小桑！”
“你别动了，我帮你把衣服脱了！”
秦宁拉着秦桑的手就是不松开，抓的他手腕疼的厉害，雪白的肌肤上霎时多了几个鲜红的指印。
秦桑肌肤冷白似雪，明亮的黑眸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喂喂，秦宁，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小桑啊，你，你，我，我……”秦宁打了个酒嗝儿，味道难闻得很。
“你什么你，我什么我，我这不在帮你，你要不要河水？”
听到他的声音，秦宁猛地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来一把抓过秦桑把他往床上一按。
秦桑的后脑勺撞到床沿，疼得他差点骂娘：“秦宁，你这又发什么酒疯呢，起开！”
秦宁压在他身上让他感觉很不好受，他还一嘴的酒气对着他的脸，臭死了。
秦宁盯着他的脸，认真的盯着，手不由得抚上他的脸颊，他醉醺醺的嘴里还不停念叨着：“没人，没人能碰你，你，你是我的……弟弟，那些混蛋别想接近你！”
“你说什么呢！”秦桑表示听不懂他的话。
“沈以则……混蛋……王八蛋……”
“是挺混蛋的，他混蛋，你也混蛋，你两还都是王八蛋，你给我起开！”
秦桑一脚踢开秦宁。
秦宁被踢得摔到了床底下。
秦桑松口气，狠狠剜了他一眼：“疯了吧你！”
秦宁跌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还在地上咿呀咿呀的说个不停，说的毫无章法乱七八糟，什么“不得已”“其实很爱你的”“别生气”“别怪我”之类的他完全听不懂。
看来他跟沈以则又吵架了啊，刚刚他是想说没人能够碰沈以则吧？
难道沈以则出轨了？
那感情好啊，他们的交易是不是就不存在了？
没看出来他还爱上沈以则了呢。
奇怪，爱一个人怎么会舍得让他跟别人在一起，秦宁脑子秀逗了，还是有坑？
秦桑看他在地上乱七八糟的撒泼，忍了忍，还是把人从地上拽起来扔到床上。
要是秦宁明天酒醒了发现自己躺在地上想起来是他推的，指不定又得闹得鸡飞狗跳鸡犬不宁的。
秦宁在床上还是迷迷糊糊的说个不停！
见他手机摔在一边，秦桑反应过来一个激灵。
现在就是把录音删掉的最好时机，没敢耽搁，秦桑赶紧拿过手机用秦宁的指纹解了锁。
他翻开文件夹，发现里面很多……他的照片！
为什么秦宁手机里这么多他的照片？
这煞笔二百五就这么喜欢监视他？
生怕他把口罩摘了露出脸是吧？
还有，他到底什么时候让人跟着偷拍这些照片的？
秦宁是不是有病啊！
秦桑想也没想的把那些照片全部删了，然后找到录音快速的按下了删除。
终于……
秦宁终于没有东西可以威胁他了，悬了那么久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了。
秦桑紧绷的肩膀肉眼可见的松了下来，压在心里的那块石头也安全落地。
他去楼下又给秦宁找了解酒药，喂他吃下去才回房间。
今天晚上算是逃过一劫了，可喜可贺老天保佑！
酒吧里，沈以则阴沉着脸坐在一边，他的对面坐着的是方凌霄。
他们中间那张桌子上已经摆满了各种各样颜色的酒，当然还有许多空酒瓶。
方凌霄从朋友那儿得知沈以则在这儿喝酒，他想也没想打车就杀过来。
他们让人把秦宁送回了家，然后继续坐在这儿拼酒。
两人喝的都是面色通红，双眼布满红血丝，却还像是野兽一样的瞪着对方。
沈以则率先拿了一杯红酒仰头就喝了下去，他把空了的酒杯倒过来晃了晃，指了指方凌霄面前那杯红酒。
方凌霄毫不示弱的拿过酒继续喝，“喝酒喝，老子还怕你不成？”
一个小时后，桌子上的酒被灌得差不多，两人几乎都快要喝到桌子底下去了。
酒吧服务员在一边急得满头大汗，再这么喝下去这他妈得进医院了，他们劝说了好半天，还有一个服务员被方凌霄打了一酒瓶子直接送医院去了，现在还不知道情况。
沈以则晃晃悠悠的走到方凌霄面前踢了他一脚，“我，我警告你，离秦宁远一点，他，他是我的人！”
方凌霄啐了口唾沫，“呸！不为你刚刚说的话道歉，就别想混过去，你必须跟秦桑道歉。”
“我就是不道歉怎么了，有本事，有本事打一架……”
然后他们就真的打起来了，酒杯子、酒瓶子砸的到处都是，酒吧里被他们搞得乱做了一团，尖叫声、呐喊声那叫一个热闹非凡……
第二天天没亮，秦桑下楼煮了一些酒酿小汤圆，又去外面买了油条和包子回来。
看了一眼张静房间方向，里面灯没开，应该还在睡，昨天肯定是累坏了，他把饭都保温着了，想着等他们醒来就可以吃。
秦桑吃了个包子拿了个牛奶就离开了家。
早上挺冷，五点多天都还没亮，今天七点的早自习他是不去了，买了早餐直接去了医院。
到医院的时候刘爷爷还在睡，他把早餐放到桌子上，帮他把被子也盖好。
手脚都是冰冷的，这天气也太冷了，秦桑边把手放到嘴边哈着气儿边走到窗口那儿往下面看了看。
医院这个时候天色还是挺吓人的呀，他缩了缩脖子，把棉袄裹了裹，冻得发冷的双手缩在袖子里。
看了一眼手机，快七点了，上午有一节课，他该去学校，再不去该来不及了。
秦桑悄悄的离开了病房没有叫醒刘爷爷。
电梯到三楼的时候停了下来，秦桑往角落里站了站。
电梯门一开扑面而来的冷冽气息还有一股子的酒味儿混合着消毒水的味道，戴着口罩都能闻到，味道太难闻！
秦桑抬头，沈以则和方凌霄两人就站在电梯口，两人裹着厚厚的棉袄。
方凌霄头上都包着渗血的纱布，沈以则脸上贴着一小块儿纱布，还有一个创可贴，嘴角眼角都是肿着的，他们两人身上都是酒味儿。
“哟！小，小桑，你，你怎么在医院啊！”方凌霄一看到他两眼放光，乐呵呵的跟个傻子二百五似的！
“下不下去？”秦桑嫌弃的捏着口罩，把口罩和鼻子无缝贴在一起！
这都无法阻止这么浓烈的酒气，这两舔狗是喝了多少酒？
“下下下！”方凌霄赶忙说。
沈以则没好气的看了秦桑一眼，又瞪了方凌霄一眼，气呼呼的走到另一边双手一抱倚在电梯上一副“别惹我”的样子。
方凌霄把手搭在秦桑身上，自以为帅气的撩了撩头发：“小桑，你还没回答我你怎么在医院啊！”
“看病……”
方凌霄立即紧张起来，拉着秦桑上下左右的检查一遍，“啊？你生病啦，哪里不舒服，快让我看看？”
秦桑翻了个白眼，“……人！”
方凌霄放下心来，“哦，我还以为你生病了呢！”
秦桑指了指他的头，淡淡一嗤，“有病的是你吧？”
“他打的！”方凌霄指了指一边儿的沈以则。
“有病！”沈以则说。
电梯到了，秦桑说了一句：“两傻逼二百五！”拎着书包就走了，方凌霄在后面追。
沈以则被他那句“两傻逼二百五”搞得一肚子火气，这傻}比骂谁呢？
靠，秦宁怎么会有这样的弟弟？
气死他了！
路上，方凌霄把昨天的“英雄事迹”跟秦桑说了一遍，反正就是他两昨天喝醉了酒在酒吧打起来了，结果被酒吧的人送到了医院，在医院又差点打起来，还说沈以则后背被他踹了好几脚，估计现在还青肿着。
秦桑问他脑袋被开瓢的事儿他就不说话了，说什么沈以则是来阴的，不然根本不可能伤到他。
到了学校各自去各自的教室，秦桑就觉得方凌霄和沈以则两人都是脑子不正常。
居然会为秦宁在酒吧打起来。
昨天秦宁回到家是喝了不少酒，要是他还在那儿估计得更热闹吧，可惜没看到他们打起来是啥样儿。
俗话说得好，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
沈以则和方凌霄在酒吧打架的事儿一个上午的时间就传遍了校园。
关键还是方凌霄那个憨批自己说出去的，还吹嘘沈以则被他打的怎么样，差点跪地求饶之类的。
他们两人都是学校轰动人物，这不就一传十十传百了。
经过方凌霄的添油加醋，秦桑还成了所谓的目击证人。
一下课就有同学过来问昨天到底打的怎么样怎么样，方凌霄是不是真的比沈以则厉害之类的。
那些闲着无聊的同学们还在一个上午时间画出了Q版方凌霄和沈以则，两Q版小人在那儿打架，搞得那叫一个不亦乐乎，秦桑觉得这些人就是太闲了，一点儿都没有学生要好好学习的自觉。
秦宁一上午都很不开心，因为手机里的那些东西都被删除掉了，尤其是秦桑的照片和录音。
他知道肯定是秦桑自己删除的，所以一下课就过去找秦桑算账。
秦宁去找秦桑的时候，秦桑还坐在教室听音乐发呆，而方凌霄则是在一边叽叽喳喳小麻雀似的说个不停，两人融洽的气氛戳伤了他的眼睛，心情就更不好了。
糟糕透顶，马上就要下冰雹那种！
见他来了，方凌霄立马就来了精神冲他微笑着打招呼，还一个劲的戳着秦桑：“小桑小桑，你哥，你哥来了！”
秦宁看都没看方凌霄一眼，只是对秦桑说：“你跟我出来一下，有事找你。”
秦桑清楚他口中的“事”是什么事，也猜到他是为了什么找到自己。
双手往口袋里一放，乖乖的跟秦宁出了门。
要是在教室里闹起来不太好，毕竟不太光彩。
秦桑跟着他走到教学楼后面的树林里，等他不走了，他也停下倚在树上，冷冷的盯着他，大方的承认：“照片和录音都是我删的！”
“你以为把那些删了我就拿你没办法了？”秦宁说的阴恻恻的。
“我没那个意思，只是它们的存在有些碍眼。”秦桑板着一张脸，胃里泛起一阵呕吐的冲动，“我还没问你为什么找人跟踪我，拍那些照片！”
秦宁气的双眼通红，精致漂亮的脸此刻变得有些狰狞可怖，“秦桑，我是你哥！”
“然后呢？”秦桑神情淡淡，眼神里充满了厌恶。
秦宁怒不可遏，又不想在学校里闹出什么，毕竟方凌霄和沈以则打架这件事还没消停，他不想马上就掀起他跟秦桑又打起来的新闻，他一向是个爱面子的人。
之前跟秦桑打架带来的后果他已经觉得很丢人，不想再来第二次。
可秦桑这种无所谓的态度又让他心里难受的很，不打他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秦桑的脸被黑色口罩遮住，只露出那双清冷、寒凉，没有温度的眼睛。
秦宁仔细观察过，秦桑看方凌霄或者其他人的时候眼中会有淡淡的笑意，所以他去接近方凌霄，他非常憎恨秦桑可以把那种带有笑意的眼神投注在别人身上。
“你可以再看看这个！”
忍着想要暴打他的冲动，秦宁突然抬起头，用一双充满嘲讽的眼神望着秦桑，把手机又扔给他：“看完，可以提供个观后感！”
秦桑接着他的手机，是个视频，看到里面交缠着的两人，清冷的瞳孔猛地一缩，满腔的怒火瞬间点燃了他的灵魂，他将手机狠狠砸在秦宁身上，手机顺着秦宁的肩膀掉在地上。
“秦宁，你他妈有病吧！”
这居然是他上次跟沈以则那天晚上在他房间里的视频，而且全程高清□□。
他们的脸和声音都被清楚的录下来，整个过程一览无余清清楚楚。
秦桑脑袋都要炸开了，口罩下的脸气的通红，他气得浑身发抖，气得咬牙切齿，他真的没想到秦宁可以变态到这种地步，“秦宁，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我手里可不光只有这一段，还有你们上次在酒店……”
“秦宁！”秦桑严重流露出无尽的愤怒和仇恨，口罩智商全是呼吸加重而留下的水汽，“我真没想到，你能恶心到这种地步，为了控制我，控制沈以则，你还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
秦宁那张好看的脸阴狠起来反而有些丑陋，不，是非常的丑陋，他捡起地上的手机，慢慢的走到秦桑面前，说：“我想做的事情没人能够阻止，就算是你也绝对不行，玩具没有资格反抗主人！”
“你就不怕我把口罩摘了去告诉他们一切？沈以则要是知道，应该不会放过你的吧！”
“呵！同样他也不会放过你，而且就算你把口罩摘了，就算你让全世界都知道我们两个长得一样我也不怕，因为他们只会觉得是你用这张脸在欺骗他们，是你故意在吊着他们，也是你以秦宁的名义到处去勾搭，而我秦宁，只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受害者，你觉得，他们是更信任你呢，还是更信任我？”
看秦桑畏惧却又故作坚强的样子，秦宁丝毫没有任何怜惜：“你可以成为秦宁而我也能成为秦桑，口罩一带，我也可以用秦桑的名义去做更多的事情，到头来秦桑这个名字只会成为人人厌恶的污点、垃圾，你想要的一切，自由、未来都会成一场镜花水月！”
“秦宁，你怎么可以厚颜无耻到这种地步！”
秦桑承认，他玩儿不过秦宁！
“呵！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为了达到目的总要有些牺牲，你乖乖听话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非得过来自己找难堪？秦桑，我太了解你了，你想要脱离我的掌控门都没有，这辈子你都注定只能活在我的阴影之下！”
见秦桑目光猩红的喘着气，半天没有搭话。
秦宁得意的笑了：“视频我已经存在了云文档，就算你把我手机摔了砸了，你也抹除不了，若你再敢反抗我，这段视频和秦桑这个名字一定会火爆全世界！”
“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才满意？”秦桑绝望的闭了闭眼，“是不是我死了，你们才会高兴，才能放过我？”
这种生活他真的受不了！
“死？你以为你死了就能解脱？你死了，我可以把你的身体烘干制成标本，也可以把你的尸体泡在福尔马林里一辈子供人观赏，你是喜欢哪一种？”
“你……你个疯子！”
秦宁走到秦桑面前抬起他因为畏惧和愤怒不断发抖的下巴，看着这双被怒火充斥又畏惧他的眼睛，秦宁心情无比畅快。
只要秦桑过得不好，他就会非常开心，秦宁脸上的效益阴沉可怕，让人不寒而粟：“现在，我亲爱的弟弟，你要跟我说你错了，你以后不敢了，我才会原谅你，才会当你偷看我手机的事情没发生过，否则，我的手段你不会愿意再经历一次。”
下巴被秦宁捏的生疼，他的指甲很长，戴着口罩都能感觉到，秦桑满是绝望。
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逃离这里，这视频要是公布出去，他必死无疑绝对没有生路，而这个恶魔连死都不让他安生！
“说，你错了没有？”看到秦桑带着刺骨寒意的眼神，秦宁手上的力气又加重了几分。
秦桑下巴疼，心也疼，最终还是妥协：“哥哥，我错了，我，我……不敢了！”
“小桑真乖，晚上早些回去，昨天没做完的事情今天继续！”
“你真无耻！”
“放心，这次我不会录视频的，筹码已经够了不需要太多！”
秦宁笑着，他张狂的笑着，可这些笑声在秦桑听来却像是恶魔在低吟，令人头皮发麻心生战栗。
他走后，秦桑跌坐在树下，灰心的抬头看着天空，揉揉眼睛倔强的不让眼泪掉下来。
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
他没有办法。
秦宁说得对，他这张脸要是露出来，或者他去告诉沈以则真相的话，所有人都会觉得是秦桑勾引了沈以则，所有人都会觉得之前秦宁吊着的那些人其实是秦桑在搞鬼，秦宁会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而秦桑则会掉入万丈深渊里再也爬不起来。
脸不能露、真相不能说，他还要主动配合秦宁的一切计划爬上沈以则的床。
一切都没有任何的改变，没有任何的转机。
可怕，他太可怕了！
秦宁……就是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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