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第一次感受到这种要命的滋味儿,浑身都像是被火烧起来,难受的他恨不得窝在冰块儿里不出来,还好沈以则最后帮了他,不然他真的想一头撞死算了。
沈以则居然能想出这样的方法折腾他,以后真是不能招惹他。
醒来身边已经没人,秦桑有些发烧,双腿软的他根本下不了床,腰也腰断了,嗓子也跟火烧似的疼。
躺在床上缓了一会儿,秦桑才动弹一下,他还以为沈以则走了呢,正准备下床出去找点退烧药吃门就被推开了。
沈以则还穿着昨天那身酒红色的睡袍,一脸笑意的看着他,秦桑被他盯的脸刷的红了起来,声音沙哑,不自在的开口:“二,二爷。”
“能下的来?”
秦桑的脸更红了,红的都能滴出血来,他尝试着下来,刚站起来双腿一软差点摔地上去,还好沈以则快一步的抱住他,他在秦桑耳边笑道:“好像不能!”
“二爷,以后别这样了,我受不了。”
“你身体是真的弱,赵宁都……!”
秦桑不悦的打断他,语气凌厉:“别拿我跟别人比。”
以前拿他跟秦宁比也就算了,好歹他们是双胞胎兄弟,比就比,他认了,现在又拿他跟赵宁比算怎么回事?
“你还生气了,好了,别气了,今天就在家里休息吧?”
沈以则坐到床边,拉过他的手亲吻了一下,他单手撑在床上,挑挑眉说:“昨天晚上你可真是浪,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你。”
戳戳秦桑气鼓鼓的脸,他忍不住呵笑两声,把人抱到床上,“你生气比你板着脸可爱多了。”
“用可爱这个词来形容一个快三十的男人,合适吗?”秦桑清冷道。
这个词还是留给赵宁吧,他还小,那叫可爱,他这样最多只能叫欠揍。
过完年他就二十八了,距离三十又近一步。
沈以则看着他,恍惚着,原来他们都已经这么老了,秦桑28了,而他已经30岁了,捏捏秦桑的手心:“再休息一会儿吧!”
秦桑别过头去没再说话,现在他每说一句话都要经过深思熟虑,他不能像年轻时候跟他轻言细语有什么说什么。
如今,说错一句话可能就会被他推开,被他赶走。
就像他曾经说过“我喜欢你”换来的是他一句“你不配喜欢我,以后别让我听到这几个字!”然后他这么多年再也没说过这句话。
就像说一句‘想他’,换来的是一句‘一点都不想你’,他是个很识时务的人,错误犯过一次他不会再犯第二次,免得让他心烦。
沈以则公司还有点事,给他拿了退烧药,吩咐粟风过来照顾他之后就走了,两层小楼又变得只剩下他一个人和一只狗。
秦桑倒是挺想在床上待一天的,可是雪球下午吐了,吐了一地的白沫子,把他急坏了,也不管身下的伤口,穿了衣服在粟风的陪同下带着雪球就往宠物医院赶去。
雪球的关节开始萎缩退化,走路也更加艰难,每走一步都跟要了它半条命似的,这只狗陪了他快九年时光,秦桑难受得紧,恨不得能替它疼。
它的肝脏功能也有些问题,新陈代谢没有以前好了,毛发也开始掉没有以前那么有光泽,很多时间雪球不愿意动弹,就趴在那儿气息奄奄,一副精疲力竭的样子。
粟风碰了碰雪球的鼻子,看秦桑红着眼睛跟医生说话,他叹口气:“你主人都快为你担心死了,你就不能争争气,别让他这么担心?”
狗子抬头看他一眼,又萎靡不振的趴在那儿不动。
“好,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秦桑揉着发酸的鼻子,拿着医生开的药过来:“怎么样,还吐吗?”
粟风说:“不吐了,但是没精神。”
秦桑摸摸雪球的脑袋,“老狗都这样的,走吧,回去了。”
粟风担心的看他一眼,“你还好吧?要不要告诉二爷,让他过来陪陪你?”
秦桑摇头拒绝:“不了,他那么忙,就这样吧。”
快过年了,不想给他添堵,再说了,雪球老了告诉他有什么用,他又不能让时间停止。
“我去开车!”粟风说。
秦桑说:“我想带它走走,你把车开回去吧,今天麻烦你了。”
秦桑每次跟他说话都是这么客气,虽然语气冷冷的,但……又柔的让人没办法拒绝,粟风也没法说什么,先去开车去了。
秦桑把狗抱下来,拍拍它的脑瓜,柔声问道,“雪球,还能走吗?”
雪球听懂了,它把左腿微微翘起来,绕着他走了两圈表示自己还行。
秦桑又拍拍它的脑袋,嘴角艰难的扯了扯,“走吧,走不动了咱们就停下休息,你不能老是趴在那儿不动,本来老了消化功能就不行了,还不锻炼!”
秦桑牵着雪球慢悠悠的往回走着,粟风开车跟在后面,他们走的很慢,雪球腿还是不行,走一会儿就要停下,秦桑会蹲下身子摸摸它,跟他说着什么。
这个男人所有的柔情都给了二爷和雪球,他的眼中好像容不下其他人。
粟风难受的看着前面的人,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呆在秦桑身边也有四年多了,明明已经很熟可还是感觉那么遥远,他跟秦桑呆在一起的时间加起来甚至比二爷陪他的时间还多,可这人眼中……从来没有他的影子。
粟风被自己的想法吓到,说得好听些他只是秦桑的保镖,难听些就是他的跟班,他怎么能生出这样的想法?
摇摇头,把那些肮脏的想法从脑海里挥出去,可能单身太久他也开始胡思乱想了。
秦桑是二爷的,他怎么能觊觎?
雪球又不走了,秦桑蹲下身子把它后背炸起来的毛发捋了捋,“你太重了,我抱不动你,得走回去。”
雪球喘着粗气,刚走一步又趴下了,眼珠子骨碌骨碌盯着秦桑看反正就是不走了。
“真走不动了啊?”
“汪!”一声算是回应!
秦桑沉闷的舒口气,“还有五百米就到家了,给你鱿鱼丝吃好不好?你得起来走走,晚上我给你揉腿?”
他可真是使劲浑身解数才哄着雪球有爬起来走啊,走了走着,雪球跑了起来,飞快的往家里跑去,绳子一松,秦桑看着跑远的狗,这笨狗也是忍着疼往家里跑了。
也就五百米了,秦桑摇摇头也跟着跑了过去。
跑到门口,雪球摊在地上不动了,见秦桑来了,它又爬起来。
秦桑开门放它进去,给它倒了温水,抓了些狗粮,当然还有鱿鱼须,可能真的跑累了,它食欲大开哼哧哼哧的吃的嘎嘎香。
粟风把车停好才进去。
“今天谢谢你啊,喝点水吧!”
秦桑给他泡了一杯茉莉茶。
粟风干咳一声,接过水杯喝了起来,眼神时不时的瞟向秦桑。
傍晚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柔柔的,说不出的好看,他看上去也不像平常那么淡漠,清冷,微勾的唇角让他看上去多了一丝柔软。
喝完水,粟风犹豫了下,说:“秦特助,如果想说什么的话你也可以跟我说说,我帮你保密。”
秦桑抬眼看他,疑惑的问:“说什么?”
“额,就,就是你也可以把我当成朋友,没必要那么生疏?”
“朋友都是要走的,不如没有。”秦桑说,“这样挺好的,晚上你要留下吃饭吗?”
“啊?可,可以么?”
秦桑耸耸肩,无所谓的说:“反正我也一个人,不外乎多一双筷子。”
二爷晚上应该不会过来,还有个赵宁需要他哄着呢。
昨天晚上他们做的太狠现在身体还不舒服,他来了他们也做不了纯属扫兴而已,他当然不会来。
“好啊!”粟风脱口而出,带着几分喜悦。
秦桑看他一眼没说什么,他是客气一下,没打算真留他,既然话都说出来了也收不回去,想来想去人家好歹今天帮了他,不能这么恩将仇报。
这楼房虽小啥都齐全,他冰箱里的排骨拿出来放到水下面解冻,晚上打算炖一个玉米排骨汤给雪球补补身子。
公司里,沈以则疲惫的揉着眉心,他刚刚开会,赵宁一连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
这个小子真的没什么意思,要不是放不下那张脸,他哪里会跟这种性格的人在一起,可能人真的老了,经不起那样的折腾。
晚上约了盛腾集团的王总,他年龄也不小,是时候该收收性子,情/人就是情/人,总不能混一辈子,想了想还是接受了王总的建议,晚上去看看那女人吧。
沈林玉若死,沈家也不能到他这儿绝了后。
秦桑做了两菜一汤,粟风还是很有眼力劲儿,有帮他打打下手,摘个菜切个菜什么的。
虽说切个玉米都能掉一半儿的玉米粒但也看的过去,能吃就行。
粟风认识他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跟他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心里难免有些紧张,他看了看桌子的菜,咽咽口水。
普通的家常菜,玉米排骨汤、清蒸鱼、干炒花菜,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但他却感觉桌子上摆着的是什么山珍海味,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跟他一起吃饭。
秦桑给雪球盛了一碗汤泡饭后,去洗了手才又盛了两碗米饭。
“吃饭吧,天挺冷的,吃完早些回去。”
“啊,好!”
然后两人就不说话了,秦桑吃鱼吃的多一些,鱼看着挺清淡的,而且他吃的都是鱼里面的胡萝卜丝儿,鱼肉就吃了几块儿,还有几口花菜,玉米排骨汤愣是一口都没吃,汤都没喝。
粟风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沉默就对了,他给秦桑夹了一块玉米,“你多吃点吧,你太瘦了。”
秦桑顿了一下,没动也没说话,吃了两口米饭就没吃了,“我吃饱了,我去看看雪球。”
“好!”
秦桑吃米饭吃的多一些,菜没怎么动,粟风难受的看着他碗里的那个玉米块儿顿时没了胃口,这么嫌弃他的?
雪球的米饭没怎么吃,倒是汤喝了不少,秦桑又去给它单独盛了一碗,“多喝点,一会儿给你揉揉腿。”
粟风有那么一瞬间真希望自己能变成那只狗,他把碗里的米饭都刨干净,拿着碗筷去了厨房,把碗筷洗了回来他还蹲在雪球那儿,一下一下的摸着它背上的毛发。
真是哥温柔的男人!
二爷这么对他,他也默默的承受着,二爷实在是承不起秦桑的这份温柔、这份爱恋。
“秦特助,那我,那我先走了!”
其实他还不想走,他还想留下来陪陪这个落寞的男人,一个人他晚上怎么过?
“我送你!”秦桑起身。
“不用了!”
闻言,秦桑走了两步又停下。
粟风尴尬的笑笑,冲他挥挥手出门。
走到门口,还是不舍的回头又看了一眼站在沙发边上的男人,男人看着他,眼中没什么情绪,清冷清冷的。
粟风一咬牙转身走了。
他走后,秦桑把门关上,拿着衣服去洗了澡。
洗完澡坐在沙发上,雪球也吃完了慢悠悠走过来蹲在一边,爪子很不客气的往他胳膊上一放。
该揉揉胳膊了。
秦桑嘴角扬扬,没笑出来,只说一句“知道了”慢慢的揉捏着雪球左腿关节的位置。
今天又没下雪,应该不会很疼。
秦桑一边给雪球揉着腿,目光转向窗外,夜空黑黑的,沉闷的很,还有几天过年了呀。
该去给沈以则再买一身过年的新衣服了,其实这几年,每年过年他都会给沈以则买衣服,只是他从来都不说,衣服放在衣柜里,沈以则看见过但是没怎么穿,甚至他都不知道那些衣服是秦桑专门给他买的。
记得张静说过,每年过年都要穿上新衣服,从里到外都要新的,新的一年新的开始,可他没有过,小时候他的衣服是秦宁穿剩下的,张静从来没有给他买过新衣服。
长大了这些他都不在乎了,于他而言,除了沈以则,没什么能够让他在乎的。
吃完饭,沈以则送王巧儿回了家,女人很漂亮、看着挺温柔聊天时字里行间都是小家碧玉的模样,是个做妻子的好人选。
车子开到别墅门口,看到黑漆漆的房子,他有些想念秦桑,那个男人不管在楼下还是楼上,总会开一盏灯,可自从他搬出去了,这个屋子就变得黑漆漆的,赵宁偶尔会过来住,但……好像失去了些什么,感觉不一样了。
秦桑在,这儿是家他想回来,秦桑不在,这儿只是空空的房子。
想了想,还是开车去了秦桑新租的那栋破楼房。
半个小时后,他的车停在门口。
里面果然亮着灯,他轻轻的走在院子里,男人坐在沙发上柔柔的给雪球捏着腿,雪球一脸享受的睡着了,他却还是精神抖擞的坐在那儿。
男人似乎也觉得雪球睡着了,他起身去拿了一颗药丸塞到雪球嘴里,雪球舔了舔把药丸吃到肚子里,没感觉的继续睡,男人去洗了手,然后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看了几秒后失望的转身进了卧室。
客厅的灯还亮着,沈以则心酸的很,这男人真是让人心疼。
看了一会儿,见他并没有来所以就进屋了?
他每天晚上都会这么看门口?
他是期待他能出现的吧?
没他抱着,他能睡得着?
明明不爱他,却也不想放开他。
沈以则没进去,在门外倚着墙,点着烟一口一口的抽着。
秦桑坐在床上,打开微信,翻开照片眼中满是爱恋!
冬天的夜晚,夜空很黑,像是画家泼洒了一瓶黑墨水,黑的深沉,黑的让人压抑。
唯独那一轮明月很圆很亮,成了墨夜中唯一点缀。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