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余栖抬手拂过她的眉眼,情不自禁地靠近她的额头,想亲吻她的脸。
初一看了一眼旁边的四皇子,识趣地不出声。
他们已经站在角落多时,应该是从六皇子和周二小姐进去酒铺之后就站在这了。
看着里面俩人把酒当水喝,初一都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了。
最近越发猜不透自家殿下的心思了,总是暗暗地出现在周二小姐所在的地方。
周二小姐醉倒,六皇子似乎凝望了许久。
初一在心里呐喊:“我说殿下啊,赶紧行动啊,都快吻上了,媳妇都快被抢走了。”
愤愤不平的初一,眼神看往别处,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只怪自家殿下,脸皮不似别人厚,注定孤独终老了。
就在六皇子情不自禁想吻上周雪芽的时候,四皇子忍不住从角落走了出来。
“余栖。”
听到熟悉的叫唤,他微微皱眉,抬头看着向他走来的殷迟意。
“四哥......四哥怎么在这?”他似有点惊慌地看着殷迟意。
殷迟意撇了一眼周雪芽,看向殷余栖,淡淡地开口,“我出来走走,你怎么喝成这样?”
殷余栖笑了起来,“今天高兴,不小心喝多了。”
殷迟意眼神从他那扫过,紧紧地盯着周雪芽,似刚看到是她。
“还带着周二小姐喝成这样,怎么向丞相交代?”他摇摇头,满脸无奈。
殷余栖苦笑地看了一眼周雪芽,他也未曾想她会喝这么多,多年压抑的情绪会因为她控制不住释放出来。
“初一,送六皇子回府。”
四皇子漫不经心的眼神飘过来,初一狗腿地往前一步。
他怕自己慢一点,会被自家殿下踹飞。
殷余栖还想说什么,看到一脸坚毅的殷迟意,再看看坐在轮椅上的自己,眼神黯然。
“不用了。”他转头凝视着周雪芽,眼神含有不舍和无奈。
他闭眼轻唤:“惊风。”
惊风如鬼魅一般出现在众人面前。
初一心里妒忌得很,无论他怎么勤学苦练就是打不过人家,惊风每次出现都在他弱小的心灵插上一刀。
殷余栖抬眸看向殷迟意,眼神恢复到往日般朗月清风。
“有劳四哥送雪儿回丞相府了。”
雪儿?殷迟意微微皱眉,心里闪过一丝不适。
他点了点头,把周雪芽提了起来,本想把她提着走,奈何她如一摊泥,怎么也提不起来。
殷余栖在旁紧张地看着,他恨不得自己站起来去抱她。
殷迟意尝试了几次,最后认输地叹了一口气,抱起了她。
抱紧了怕被误会,抱松了怕她掉下去,纠结了半晌,就紧紧抱着怀里的人朝马车走去。
本以为把周雪芽放在马车的榻上,她会安安静静地睡,不曾想她一上车就喊渴。
好不容易灌了一杯水给她,她直接就吐了。
殷迟意紧握拳头,深呼一口气,才开始找手帕给她擦拭。
刚把脸擦干净,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
周雪芽突然捧着他的脸,睁开迷茫的眼神,盯了他半晌。
“你是谁?长得真好看,来,亲一个。”
殷迟意惊慌失措地别开脸,周雪芽不满地看着他。
她突然用力一拉,欺身压着殷迟意,嘿嘿一笑。
“这次跑不了吧,公子你就从了我吧。”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初一偷偷靠近马车,想听得清晰一点。
只听到一声闷响,和他家殿下的怒吼,“周雪芽,你安分点。”
初一张大嘴巴,靠着马车边,脸快贴进去了。
四皇子一把拉开帘布,就看到初一放大的一张脸,他深呼一口气,黑着一张脸。
初一心想:“殿下这么生气,到底有没有**啊。”
殷迟意似乎看穿他的心思,眼神似刀,横扫而来。
初一识趣地闪到一边,为避免被杀人灭口,默默嘀喃:“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看到......”
他仔细想了想,确实什么也没看到啊,只看到殿下脸都黑了,那就是:“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没听到......”
周雪芽用尽全力压制这他,并没有想到他那么大反应,直接把她掀翻,脑袋撞在车垣上,疼得眼泪直流。
她迷茫地看着他,半晌,大哭出声,把这辈子的委屈全哭出来了。
初一吓得慢了好几截,都不敢跟上去。
欺负人家小姑娘,殿下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殷迟意回头看着她,不知所措,看到她的额头青了一块,心疼一闪而过。
他连忙哄着像三岁小孩的周雪芽,一边擦药一边哄。
笨拙的样子,在周雪芽的眼中,觉得莫名其妙像她阿爹,可是她的阿爹不在了,想着想着越哭越厉害。
在这热闹的街道上,周雪芽的哭声并没有淹没,路人纷纷好奇地看向路过的马车。
初一骑着马,离马车越来越远,一副我不认识他们的样子。
殷迟意无奈地撑着额头,没想到她那么能哭。
快到丞相府时,她的哭声渐渐平息,倒在一旁,呼吸一深一浅。
殷迟意想着,喝太多酒身体肯定是不舒服。
他等不及开门,直接抱着周雪芽,脚尖轻点,跳过围墙,直接进入相府。
初一目瞪口呆,心里无奈得很:“我说殿下,要是丞相老人家参奏您一本,你私闯民宅,这如何是好?”
他想了想向前敲了敲大门,只要他光明正大进去,就不算私闯了吧。
雪漪阁里,周雪芽舒服地抱着被子,继续呼呼大睡。
徐姨娘和春桃同时看了一眼,脸色不太好的四皇子,又很默契地转过脸,看向睡得一脸香甜的周雪芽。
四皇子也不是第一次来了,总感觉像个常客一样,轻车熟路的。
“醒酒汤来了。”初一一脸兴奋,交到自家殿下手上:“殿下,慢用!”
他退开一步,像木头人一样,站在一旁。
徐姨娘想接过四皇子手上的醒酒汤,看了看黑着脸,一言不发的四皇子,她犹豫了。
只见四皇子生气地扶起周雪芽,把醒酒汤灌了下去。
周雪芽微微呛到,吐出一半。
春桃拿着手帕想向前去擦,被他抢先夺了去,轻柔地擦拭。
看着咳着满脸通红的周雪芽,殷迟意的脸色渐渐缓和。
不再粗鲁地灌,改成一勺一勺地喂。
徐姨娘惊魂未定地看着四皇子阴晴不定的脸,不知所措。
直到一碗醒酒汤喂完,在场的众人都微微松了一口气。
四皇子扶着周雪芽轻轻躺好,凝视了半晌,起身离开。
当脚快跨出门槛时,四皇子冷冷的声音传来,辨不出喜怒,“以后不许再让她喝酒,尤其是......她不可以喝醉!”
当看不到四皇子的背影时,众人才真正放下心来。
这还没到冬天呢,众人都感觉到极其的寒冷,忍不住瑟瑟发抖,直到四皇子走了这温度才恢复到正常。
徐姨娘怎么觉得四皇子跨出门槛时,有种落荒而逃的样子。
初一差点跟不上自家主子的脚步,一边兴奋,一边蹦跶。
徐姨娘坐在床边,抬手摸了摸周雪芽的脸,微微忧愁。
她是过来人,她能明白四皇子的心思,可他毕竟是圣上最宠爱的皇子。
“咱们身份不匹配,哪怕他的身份再尊贵,再能护你又能如何?做不了正妻,永远被压制,永无出头之日,我已然如此,我并不希望你跟我一样。”
徐姨娘想起了太多过往,眼睛微红。
她把周雪芽的手进被子里盖好,脚步轻盈,悄悄而去。
所有人离开后,周围一片漆黑。
周雪芽睁开双眼,那双清明的眼睛过于明亮,连天上的圆月都黯然失色。
穿过遥远的记忆。
那年冬天,阿爹接到圣旨,圣上要把她许配给四皇子。
她不服,在瑾观城所有的人都宠着她,突然之间发现自己的婚姻并不能做主。
尽管她并不知道婚姻是什么,只知道她将来要嫁的人只能是四皇子。
她一气之下,自己偷偷跑出来,她的想法很简单。
她要去帝都,找到四皇子殷迟意,决定好好揍他一顿出气。
却遇到了人贩子,知道他们也是去帝都,一路上异常地听话,就连人贩子都觉得他们莫非抓了一个傻子。
直到他们到了帝都,真的抓到了一个傻子。
那个小孩长得水灵灵的,真的好看,她暗暗观察了他几天。
既然已经到了帝都,正准备逃跑的她,一次次被他破坏,一次比一次看管得严。
气得她在暗处磨牙,直到他被打得剩半条命,她心软了,再这样下去,他不得残废。
一直乖巧听话的她,并没有人注意,当夜就在他们的饭菜里加了一点料,所有的小孩子都跑了,她只能背着他逃。
当时看他的衣着也不像一般人家的孩子,看着醉醺醺的他,把官兵引来,应该能把他送回家。
干完这件事,本想拍拍手走人,不曾想,后衣领被人一拎,逃不了了。
不曾想阿爹那么快就派人追了过来,她的计划还没有实施,她还没有找到四皇子,就被护送回了瑾观城。
她干过的荒唐事太多太多,这件小事未曾放在心上。
却不曾想会有人记挂到现在,一直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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