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房地产行业正深陷‘寒冬’，销售面积与销售额持续下滑的态势未见缓解，销售面积与销售额正不断下下降。
对于设计公司来说，AI技术的迅猛发展对传统设计领域构成了巨大挑战，其强大的自动化能力已能替代大量基础设计工作，如果不想面临公司倒闭的风险的话，那么设计公司绝不能固守房地产和传统设计这两块日渐萎缩的‘蛋糕’，得想办法开辟新的业务。
创想是民营设计的龙头企业，创想公司在与行业寒冬及AI浪潮的碰撞中，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个新兴的业务方向——“虚拟场景设计”，以游戏或者动画为路径，进行场景布局的设计。
恰逢此时，成都穹顶科技公司是首个向创想提出虚拟设计合作的公司，他们是一家新兴的手游公司。该公司主打的就是一款生态游戏，最近他们在筹备一个副本，急需一位经验丰富的景观设计师担任场景概念顾问，为其虚拟世界注入更专业、更真实的生态景观设计理念。
这是两家公司首次跨领域合作，它不仅是公司首次跨足游戏领域的尝试，更是其虚拟设计战略落地的关键一步。如果成功，后期带来的收益将会是非常可观的。
创想的老总张文梧对此次合作十分重视。他一页一页地翻看手里的员工资料。他清楚地知道这次需要派一名专业素养高，能力强的设计师，且考虑到虚拟设计领域的前沿性和活力，这位人选还需具备相当的年轻活力。为此，他反复审阅着手中的员工资料，逐页筛选。
林青山是张文梧心中最合适的一个人选，这位设计师不仅拥有扎实的作品集和业界认可的奖项，其沉稳务实、不骄不躁的行事风格尤为可贵。而且款游戏的背景就是在藏区，他拥有在藏区参与藏柏合作项目的宝贵实地经验。
……
在一个半月后的成都天府机场，人来人往，行李箱的滚轮声，广播的提示声，不同语言的交谈声，编织成一篇喧嚣的海洋，安检口的长队蜿蜒如蛇，每个人的脚步带着赶路的急切。
“您好，请问你是林青山，林先生吗？”一位穿着西装踩着高跟鞋，画着精致妆容的女士向走过来的男人询问道。
拖着行李箱的男人点了点头，女士继续说着：“林先生，你好，我是创想成都分公司张总的秘书，我姓李，小张总正在开会，他让我来接你……”
“小张总啊……”林青山小声喃喃道：“这么久没见这个老子的小子都在他爸手底下混成总了啊。”
秘书听见了他说的话，便朝他职业性的礼貌地笑了笑并没说话。
她知道林青山是一个厉害的设计师，也知道林青山与她目前的老板张炎关系好，而张炎是张文梧的儿子。
秘书假装没有听见这句话，说道：“林先生，我们为您的住宿安排在了公司附近的酒店，请问您想先去酒店还是先去公式呢？”
“我们现在去公司吧。”林青山继续道：“可以麻烦你们待会帮我把行李放到我自己的房子去吗？到时候把地址和密码发到你手机上就行，晚点我自己过去。”
林青山的声音不属于那种低沉的，但听起来特别有磁性，容易让人上头。
李秘书先是一愣，然后连忙点头微笑表示：“不麻烦，我们会为您安排好的。”
林青山微笑道谢。
刚到公司，林青山就开始办理手续，熟悉新办公环境，然后看了看张炎委托李秘书送来的关于这款生态游戏和该游戏公司的相关资料。
不知道林青山看了多久，写字楼的玻璃窗上爬满水流，把窗外的车水马龙晕染成模糊的色块。
林青山看了一眼手机，已经九点半了，他背起包走出办公室，找前台借了一把伞，走近了雨帘中。
十点，林青山到达成都穹顶科技公司的会议室。
会议室长桌像一条冰封的河，将空间割裂成两个世界。林青山坐在靠窗的位置，将十二支铅笔按色谱顺序排开，从2H的冷灰到8B的浓黑，如同为一场无声音乐会调音的琴师。
十点零八分，“抱歉各位。”穿旧机车夹克的男人推开门，他的发梢还沾着露水，“锦江绿道的梧桐叶造反了。” 他目光扫过会议室，最终定格在林青山手边的铅笔阵列上，唇角扬起微不可察的弧度。
他随意拉开首席空椅，铝制椅腿刮出刺耳鸣响。项目总监的咖啡杯惊得晃出涟漪，林青山却注意到他马丁靴侧面的泥点：新鲜湿润，呈放射状喷溅，分明是就算高速碾过水洼的痕迹。
萧槐煜，引擎工程师，持股15%的联合创始人。林青山笔尖在纸面点出墨点时，他才意识到自己早就看过了相关资料。
财务总监正展示预算表，PPT上柱状图如囚笼铁栏。“第三季度引擎研发...”话音未落，萧槐煜突然半抬起手，腕骨从牛仔袖口刺出锋利的弧线。
“打断一下。”他指尖划过触控板，会议室主屏瞬间切换成代码界面，“林工需要实时地形渲染支持。”满室愕然中，他转向长桌末端的林青山，“您说呢？”
在二十多道目光组成的探照灯下，林青山手里的炭笔一顿，在速写本上，是一副未完成的塔公草原。
摸鱼被抓，林青山脑子里飞速闪过八百种解释，又觉得哪句都像此地无银。
“根系...”他声音很轻，吐字清晰，“能调用GPU做分形生长吗？”
整个会议室被寂静吞没，美术组长捏扁了咖啡杯，财务总监的激光笔红点颤抖着钉在萧槐煜的手上。
而那位股东笑着敲下回车键，粒子洪流轰然爆发，亿万棵发光巨树撕裂数据荒原，枝桠在虚拟风暴中狂舞成绿色闪电。
“就像这样？”萧槐煜挑眉。屏幕幽光映着他的侧脸。
林青山点点头，一瞬间他的笔尖突然活了，炭条在纸上刮擦出沙暴声响。无人看见他速写本边缘，有头虚拟牦牛正试图撞破图层。
茶歇时人群如蚁群涌向餐台。林青山守着孤岛座位，从珐琅杯倒出峨眉雪芽。茶针在热水中缓缓竖立，像微型经幡杆。
阴影突然漫进茶杯，萧槐煜端着印有“Born to Debug”的马克杯斜倚桌沿，杯里浓黑液体浮着未融的冰球。
“八十度水温？”他指关节叩击杯壁，“你们搞艺术的比编译器还苛刻？”
林青山用杯盖截断蒸汽：“高温杀死茶氨酸，就像...”他顿了顿，“过度优化扼杀代码灵性。”
萧槐煜的机械表突然奏响和弦。他解开表带露出腕内侧的火焰纹身——焚翅的凤凰栖在齿轮巢中。“知道吗？”他转动表冠，秒针开始倒走，“熵增才是终极浪漫。”
熵增是什么，林青山一个文科生，他不懂。
林青山注意到对方夹克肘部磨出的铜线头，像某种赛博补丁。当萧槐煜抓向最后块抹茶卷时，总监抢先将碟子推来：“萧董尝尝这个！”
“叫我工程师。”萧槐煜把蛋糕拨进林青山餐盘，打趣道，“或者骑手。”
投影仪强光突然刺向林青山瞳孔。他偏头眯眼，睫毛在颧骨投下栅栏阴影。金属刮擦声乍响，萧槐煜的笔记本如盾牌升起截断光路。
“调试光线也是开发环节。”他眨眼时，虹膜在强光中透出琥珀色——像冻土下的火焰。
会议在数据泥沼中跋涉。当外包团队展示贴图素材时，林青山杯中茶针突然崩折。嫩芽沉底的弧线令他想起金沙江塌方的新闻。
“材质库...”他突兀开口，总监的钢笔啪嗒掉落，“该加入时间侵蚀变量。”
死寂再度降临。外包经理喉结滚动如困兽，萧槐煜却吹了声口哨。他抓过数位板连进主机，指尖飞舞如跳弗拉明戈。当压感笔甩出最后道弧线，屏幕中山岩骤然风化，青苔沿裂纹攀爬成古老文字。
“岁月算法。”萧槐煜宣布。
会议结束已经下午五点了，散会时人群如退潮溃散。
林青山在电梯口摸遍背包，他的速写本不翼而飞。折返时撞见萧槐煜独坐会议桌上，双腿悬空晃荡如少年。夕照将他染成暖铜雕像，那本失踪的速写本摊在膝头，正停在冈仁波齐转山路线的草图上。
“你的雪山迷路了。”萧槐煜弹指将本子滑过光洁桌面。林青山接住时嗅到他指间松节油与蓄电池液的混合气息。
萧槐煜和林青山一起离开会议室。
在等待电梯的过程中，林青山翻开本子。黄铜书签滑落掌心——雷纹环绕的齿轮图腾。萧槐煜在二十层落地窗前举起手机。
镜头没有对准他，而是聚焦楼下公交站台：穿藏袍的老太正将转经筒举向暮色。
霓虹吞噬天光时，林青山在电梯里仰头闭目。顶灯给他睫毛镀上金边，像冰川裂隙透出的曦光。
“去吃饭吗？”萧槐煜问道。
林青山点了点头。
“生日快乐。”萧槐煜笑着对林青山说道,“赏脸一起吃个饭吗？”
林青山双手抱臂，挑眉看向他，不说话。萧槐煜又补了一句：“我看过一点你资料。”
好像又意识到不对劲，萧槐煜拍了拍他的手臂，立马找补“哎呀，不是那个意思，是你们公司提供的资料我看过了，就记住了今天是你的生日。”
林青山看向他，故意学者萧槐煜之前开会是的语气，说道：“那你叫声哥。”
“啊？”
电梯到了林青山没动，见萧槐煜还没反应过来，便又说了一句：“我是也看过你资料，我比你大三岁呢，刚刚开个玩笑，萧总。”
萧槐煜连忙摇头：“哪儿能啊，林哥。”
萧槐煜示意林青山一起进电梯。
林青山一边走一边说：“其实今天不是我生日，我的实际年龄比与身份证上的相比被上小了44天。”
萧槐煜点了点头，“那你是不是以后可以提前44天退休啊。”
“啊？”林青山先是一愣，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林青山轻笑了一下：“嗯，从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不过以前我倒是还没想到过这个，今儿个你还提醒到我了，那你还请饭吗？”
萧槐煜走到了他的旁边：“请啊，林哥，一定请，庆祝你可以提前44天退休，想吃什么？”
林青山也不客气思考了一会儿说道：“嗯，火锅吧。太久没吃了。”
“好，正好我也想吃了。”萧槐煜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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