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中考试快老师改卷子更快,加班加点的赶工,考完就两天各科就都已经改出来了。
吴正从办公室听到消息后立刻马不停蹄地向全班宣告了这一惨痛消息。
“特生气,我一进去老蒋那眼睛就放我身上了,要不是那会办公室老师多我都怕她当场把我埋了。”吴正心有余悸的说:“你说谁惹她生这么大火啊,不会我吧?”
这问题没人能回他,成绩一出来人人自危。
林贺看这帮人又熟门熟路的装起了鹌鹑,他晃着椅子做卷子笔没墨了就伸着残手在宋寻桌洞里拿了一只。
手抽回来的时候被宋寻攥住了手腕:“又丢了?”
林贺把用完的笔芯拿给他看:“这次是真用完了。”
宋寻意味不明的哼了一声,这个星期这位残了手的大爷已经弄丢了两支笔,终于有支笔是寿终正寝的了。
他们俩在这说话根本没注意到从后门进来的蒋丽。
蒋丽本来就带了点火现在看着罪魁祸首这幅无知无觉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还聊着呢,没听到上课铃声啊?”蒋丽说。
林贺被吓了一跳,刚从宋寻那掏出来的笔没拿稳直接掉到了地上,他讪笑了一下:“老师好。”
他装乖有一套,蒋丽看他那张笑脸气消了大半。
“还好呢,我就差被你气撅过去了。”她把卷子放在讲台上用多媒体放了两张答题卡的照片。
林贺一看就心道不好,他那狗爬字就在上面,最可怕的是和他一比旁边那位仁兄的字都清秀不少。
“来看看咱们班这两幅大作,都猜猜是谁的。”
这种按字识人的操作十班人太熟了,异口同声喊王易杰。
王易杰表现也很麻木,不过这麻木背后还有点看好戏的成分在里面,其他人不知道剩下那张是谁的他知道啊。
人都坐在蒋丽眼皮子底下了,还要扭头无声的说了一句“完蛋喽”对林贺发出嘲讽攻击
林贺瘫着张脸,简直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最可恨的是他在这公开处刑旁边这位居然笑了一下!
宋寻看着那张答题卡上被他画的像是数字八的δ低头很轻的笑了一下。
“笑什么啊,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好吗。”林贺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还说呢,我在上面说你们俩在下面说,来林贺还有宋寻,你们俩给我站起来。”蒋丽掰着粉笔头笑的杀气腾腾。
这下换成林贺笑了,宋寻没想到今天这把火还能烧到他身上,瘫着脸站起来了。
蒋丽一人赏了一个粉笔头,转身又去问其他同学:“再猜猜剩下这个是谁的。”
排除了一个标准答案剩下的一个就有点犹豫了,他们班字丑的如此清奇的早该拉起来被各科老师羞辱了,没道理现在才冒出来。
同学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支支吾吾憋不出一个确定答案来,孙子旭和王易杰趴在桌子上憋笑憋到内出血,最后还是王易杰嘿嘿笑了两声,嚎了一句“林贺!”
林贺被他背刺一刀在原地尬成了一个巨大的人型表情包。
班里其他人反应了一会直接爆笑出声。
“怎么丑成这样啊!”
“完蛋了完蛋了,咱们班又出了位草书大家!”
林贺跟着他们一起笑了,“老师,我觉得我可以辩解一下。”他举着自己的右手:“我这是事出有因,这草书大家的名号我可能要不起。”
蒋丽没好气道:“事出有因?改卷老师管你的事出有因吗?要是高考前一天你撞到头,是不是脑子也要跟着废了啊。”
林贺被她说的哑口无言,蒋丽看他哼哼唧唧的样子没好气的让他俩坐下了。
“行了,也别笑,别看他这狗屎字,这次人家还是第一。”蒋丽说:“咱们班有些人啊,是真的要注意了,成绩掉下去容易再爬上来就难了,你周围的同学都在进步你原地不动那就是退步了。后面这几天我会抽时间跟个别同学谈话,你们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蒋丽说完班里顿时哀鸿遍野,蒋丽也不拦着让他们发完牢骚才开始讲卷子。
台下,林贺歪着头戳了宋寻一下,宋寻没反应,他得寸进尺的又去戳他的卷子。
宋寻被他烦的没办法,抬手挡了一下,林贺手戳的起劲没能收回来直接撞进了宋寻的掌心里。
林贺手指一颤,倏地把手收回来,宋寻也垂着眼把手放在了桌侧。
半晌,宋寻把捡起来的笔放到林贺桌子上:“好好听课。”
林贺那点不自在被他一句话说没了又趁着蒋丽背过身写板书的功夫问他:“真的很丑吗,我觉得还可以啊。”
“凑合吧。”宋寻说。
世态炎凉,之前还是“还行”转眼就变成了“凑合”。
林贺觉得自己被打击到了。
下课,蒋丽把排名表传下来,林贺是最后一个拿到的,他卷面分是真丢了不少,之前讲卷子的时候他估过分和这个要差上一些。
他心里暗骂了一句又顺着排名往下看,宋寻这次第十六名,这个名次放在十班已经非常强了。
前两次转来他们班的那两个,没熬过两轮就又下去了,宋寻这个成绩简直可以说是牛逼大发了。
最让他意外的是刘志强,他原先在班里是在十七十八这个名次里,这次居然也只是掉到了二十四,上一次还可以说是意外那这次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林贺晃了一下椅子有点发愁,十班每半个学期排名靠后的就要大换血一次,成绩连续下滑超过两次就可能被打包丢出十班。刘志强的成绩正常该是十五上下波动的,这次排名一下子掉这么多,难怪蒋丽会这么生气。
夏日的时光过的总是格外快,他们卷子讲完一回神校园已经空了大半了。
初三的已经考完了中考,学校里一下子少了高三和初三两个年级的人,显得空旷不少。
教室里的掉头风扇吱呀吱呀转着,午后的暑气里也有学生顶着日头往操场上跑,教室里学的头脑发昏的学生偶尔也会抬头看一下窗外的学生,忙里偷闲地思考一下头上的风扇如果掉下来究竟谁先遭殃。
林贺埋头刷着沈飞扬整理的真题,他这两天带了块手表,一张真题卷做下来差不多已经稳定在九十分钟上下。
做完最后一道题他揉了揉酸涩的手腕,因为嫌热右手背上的纱布已经被他自己暴力拆除了,手背的伤口就这样露了出来。
因为还没拆线伤口看着有点唬人,以至于宋寻每次看到都要皱眉。
“有水没?”他往右边伸了一只手。
宋寻没看他,空着的左手从桌洞里掏出一瓶冰水递给他。
最后一节课,班里其他人都在埋头写卷子,林贺灌了半瓶水掀着T恤领口开始扇风,很小声的问他:“你是不是把小卖部的冰水都给包下来了,怎么每次问你你都有?”
宋寻把选项勾出来:“有水喝你就乐着吧。”
林贺有点不理解他们为什么一天要喝这么多水,问:“你们南方人都要喝这么多水吗?”
他叽叽喳喳的吵的宋寻头疼,他想让这人安生会,一抬头就看见他被掀开的衣领下露出的大片锁骨。
少年人身形单薄的很,骨头隐在皮肉下,随着动作像是伸展而出的翅膀,精致有骨感。
“问你呢,你一天喝几瓶水?”林贺看他不说话歪头瞅了他一眼:“我感觉这辈子都喝不了这么多水。”
宋寻收回视线极快的眨了一下眼,他看着卷子上的题说:“那你这辈子也真够干旱的。”
“什么啊,我又不觉得干,而且我也不喜欢喝矿泉水好吗。”林贺争辩道。
宋寻没有回话,他盯着那道大题看了两三分钟都没有看进去。
他叹了口气,丢掉笔觉得自己有点莫名其妙。
熬完周六最后一节课,总算有了一天的休息时间。
林贺背着书包回了家。
他到家的时候林长山不知道跟谁在阳台上打电话,林贺放轻脚步没有影响他。
“我知道了,找个时间我会去的。”
林贺动作很轻,他以往回来林长山要么不在家要么就在卧室里不出来,这次居然和之前不一样。
他换完鞋发现桌子上饭菜已经做好了,简单的两个清炒素菜和一盘小炒肉。
菜色并不好看,土豆丝应该是老抽放多了颜色有点发黑。
林贺没想过会在自家餐桌上看到这些,一下子有点发愣。
他们家会做饭的其实只有贺君兰一个人。
贺君兰做饭好看花样又多,她还在的时候没让林贺进过一次厨房,林贺有时候想给她帮帮忙打打下手都要被她赶出来,林长山就更不用说了,他是老师回来得晚也没时间做。
以至于贺君兰没了,父子俩天天靠着外卖过活,厨艺也没见长。
林长山挂掉电话看到站在餐桌前的林贺,他垂手摸了摸裤缝,“回来了,洗手吃饭吧。”
林贺“嗯”了一声。
大约是父子俩一起坐在餐桌上吃饭的场面太少见,林贺面对面跟林长山坐着了居然有点不自在。
“菜是我做的,手生卖相不好看。”林长山拿着筷子,“你要是吃不惯一会给自己点个外卖也行。”
“没。”林贺夹了一筷子土豆丝,“挺好吃的。”
他说着就开始埋头扒饭。
“好吃就行。”林长山看着林贺发顶,踌躇了一下说道:“我过两天可能要出一次差,到时候你一个人在家,生活费我微信发给你。”
林贺想起他刚才打的那通电话,林长山是老师也会参见一些培训,这种情况之前也有,而且林长山带的是初三现在中考结束了他确实会被派出去学习。
林贺点点头:“行,再有几天学校也快放假了。”他说完又问:“确定什么时候走了吗?”
“七月份吧,再缓几天。”
“行。”
父子间少有这种同桌而食的情况,林长山更是没有下过厨,今天算是破天荒了。
吃完饭林贺动手把碗洗了,从厨房出来的时候林长山已经回自己房间了。
林贺洗漱完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看了几秒突然爬起来翻出了旧手机。
贺君兰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来,林贺心情大好觉得这就是父子关系破冰的先兆了。
他在床上滚了几圈,破天荒发了个朋友圈。
林贺:今日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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