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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登船

卫杭之很急,连夜就走,带着人证物证溯运河北上,马匹文书扔给严夺玉和刘霈走旱路押后,自己和顾雪元一前一后乘两艘狭长战船疾驶帝都。

小鱼包着一只耳朵被拎到船上,船舱里黑咕隆咚的,小鱼摸索着往舱里下,底仓似乎放过粮食,一股霉了的米味。小鱼一点铺盖也无,心想该去找点秸秆铺床,顺着船壁一路找过去,角落里像是伙房的舱室从外面锁住了,没办法好找了条麻袋略躺一躺。走水路,顺风五七日就能上京,逆风也不过十日,用麻袋权且凑合一下也罢了。

甲板上人来人往,小鱼留意听着,似乎是谢公子家的下人。片刻装完船,宋鸣下来点了小鱼的人头,又开门往锁住的舱里看了一眼,即叫发船。

仪卫们纷纷下舱里来放铺盖,甩给小鱼两件旧衣服叫铺着,又上甲板不知道做什么去了。仪卫大包小包扔的舱里到处都是,小鱼看包袱里有火折子,于是把桌子上的油灯点了起来。灯一点,船舱里还亮堂点,勉强看得清人了。小鱼提着油灯转了一圈,总觉得舱里有股说不上来的感觉,不由自主地走到上锁的房间门前,这个小屋在船尾最角落的地方,只有这一侧有隔间,对侧并没有。小鱼从小在江边长大的,深知这种狭长的小船最忌左右偏沉,按理说不应该只在一侧有隔间。

他提高了油灯仔细看,隔间是用横着的木板围起来的,两面靠舱壁,两面钉木板,从顶到底都钉死了,木板毛躁得喇手,和刷了桐油的舱壁很不一样。再细看,隔间上装的门也是旧门,很高,不像是船上的门,倒像是从房子里拆下来的。木板钉在舱壁上的部分用的全是短的圆钉子,船上忌讳用钉子,用也都是造船专用的长方钉,方钉钉进去后不易滚动。若是遇上风浪,这些圆钉钉起来的木板非摇散了不可。

小鱼隐隐约约觉得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货物只用箱子装就是,何必连夜打一个隔间呢?仔细去听,又没有动静......小鱼情不自禁地抖了一下。

夜已深了,甲板上有几个仪卫在值守,还有几个穿着甲的船差,似乎是掌舵的,没人搭理他。小鱼看甲板上房间里灯火通明,心知恐怕銮仪司在议事,只好转头又下舱里去了。

在舱里躺着辗转反侧,倒不是小鱼晕船,实是一闭眼就看见尸婴屠村的惨状,被开膛破肚的女人不知怎么又变成小鱼娘亲,小鱼扑上去擒住尸婴想救她,尸婴的脖子却越伸越长,盘旋过来咬小鱼的耳朵,小鱼发狠把它往墙上甩,它张开嘴桀桀惨笑......小鱼突然惊醒,有小孩在叫,不是做梦!

就在这船上!在那个小屋里!

油灯早已灭了,小鱼手忙脚乱地爬起来找火折子,太着急了,火折子滚来滚去就是抓不到手里。忙乱中摸到仪卫的刀柄,小鱼一鼓作气抽出来对着那屋子。

小鱼耳朵上还蒙着纱布听不真切,但的确是时断时续的婴儿哭声,他头上汗都下来了。怎么办,用刀伸进去戳它?举着雪亮的长刀一步步上前,他才感觉尸婴似乎在顺着什么音律哭,有什么东西在拍舱壁,引导尸婴的哭声。小鱼一瞬间想到仪卫们议论纷纷的“牧尸”,狐仙儿用孕妇炮制尸婴然后收归己用,难道里面关着狐仙?狐仙正做法招小鬼?

小鱼心道不行得赶紧叫人,转身就往甲板上冲,冷不妨一头扎进人怀里,幸亏丹栖反应快一侧身躲开刀口,不然这一下得捅到他。

“干什么你!”丹栖大喝。

小鱼大叫:“狐仙!狐仙作祟!”

“放屁!”丹栖一脚踹在他肩膀上把他刀踹掉,“谁准你碰刀了!”

丹栖一把拧住小鱼肩膀上的衣服把他提溜起来,“你再敢瞎叫唤试试!再说一句作祟不作祟的你看我抽不抽你。”

“啊!啊啊!”小鱼捂着脸哭了。

“窝囊废。”丹栖又把他甩地上了。

婴儿的哭声越来越大,丹栖大步流星地走到那房间门前厉声道:“别嚎了!”又对小鱼道:“你自己过来看这是什么?吃个大饼也能吓死你。”

小鱼心里悲痛,只顾着哭,宋鸣也下来了,拉着小鱼的肩膀拖过去,房间里一堆秸秆,一个独臂妇人抱着襁褓婴儿缩在里面。

“看见了?”丹栖用手背猛拍他的脸,“上次你偷摸跑路的事还没完,老实点!听见没有!”

小鱼看见卫杭之在舱门口站着,一句话没说又走了。

*

这个独臂女人叫舜娘,是江边的渔女,和小鱼算是老乡。或许房间四面漆黑,她的小孩一直啼哭不止,没办法丹栖叫别锁门了,就抱着在船舱里哄吧。舜娘一边哄睡,一边和小鱼打听舒兢,是犯了什么事了?这些官兵都是去抓他的吗?要跟着他去望云?

小鱼说我不认识舒兢,听说他害了我娘,还害了很多人。舜娘听了吃惊道:“他是大夫,怎么会害人呢?”小鱼心里泛出一股疲惫来,只摇头说不知。

夜深了,仪卫们渐渐下到船舱里睡觉,住在下面的都是些年轻官职低的,不难为小鱼,也不太搭理他,只是叫舜娘回屋去,把舜娘的门用刀鞘卡上。靴子一脱,睡觉!

躺在小鱼边上的仪卫叫肖柏岁,他一边把刀放在枕头底下枕着一边说:“可不敢瞎整我的刀啊,你是人犯,人犯得老实点知道不?”

小鱼瞪着眼睛缓缓点头,肖柏岁又碎碎念说没下回啊,下回再动我的刀我给你扔河里去。小鱼点头。

天很快亮了,小鱼一夜无眠。

蒙蒙亮的时候,船上都冻上一层薄霜。一夜行船,已进开阔水域,两岸青山都影影绰绰地悬在晨雾里。甲板当中摆了一口锅做早饭,没几个人吃,全在船边上吐,京里来的仪卫们不惯坐船的多。

小鱼去打了一碗,吃了,又打一碗,心想给船舱里的舜娘送去。走到门口了看到她门上还别着刀鞘,心里犯怵,不敢开门,转念一想这有甚么好怕的?活人总不能叫饿死。于是径自把刀鞘取了,把早饭送进去。

舜娘说:“多谢你,小兄弟。”她两眼洼下去,嘴唇也全裂了,小鱼暗自愧疚昨晚竟然没想到要给她倒一碗水喝。舜娘只有一只手,她请小鱼在她吃饭的时候帮她抱一抱孩子,小鱼点头。小鱼好几个弟弟妹妹全是他带大的,抱孩子内行,这孩子又白又胖,玉雪可爱。

舜娘吃着粥说:“她叫小俏。”

小鱼点头。

舜娘又问:“小兄弟,你知道舒大夫是犯什么事了吗?”

小鱼点头,“他害人”。

舜娘从秸秆里坐起来问:“他害谁来?”

小鱼叹气,这事千头万绪,他自己也没弄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况且丹栖不许他瞎说。

“他害谁来?”舜娘脸色很不好。

小鱼没作声,舜娘居然哇地一声吐在秸秆上。

“你病了吗?”小鱼替她拍背。舜娘摇头道声没事。小鱼说我替你把脏了的秸秆扔出去吧。舜娘含泪道谢。

小鱼抱着一捧沾着秽物的秸秆上甲板去扔,宋鸣看见了,问他怎么了,晕船?小鱼摇头说没有,是舜娘吐的。

宋鸣想了一阵舜娘是谁,问:“她不是打鱼的吗?渔女也晕船?”

小鱼心说可能她是舒兢的亲戚什么的吧。一想到这,他心里的弦又绷紧了,舒兢的亲戚,舒兢是害死娘亲的凶手,自己还替舒兢的亲戚打粥喝。

船行很快,天色将明,小鱼才发现銮仪司的两条船前后都有远远的船影,不过白天江上起雾,影影绰绰看不清楚,船行这么密,恐怕是到了江阔水浅的宽阔水域,船行也慢下来了。

小鱼从船舷探头出去,碧水长天,雾气氤氲,一幅绝佳的山水图景,一时之间想起娘亲带自己在河边洗澡,母子俩说笑以后要点状元,一起坐船上帝都里享福去,什么糖呀画呀想买什么买什么,不禁泪眼婆娑,垂头在水面上。

江水如镜,水中荡漾着一张哭脸,小鱼伸手去搅,倒影在水面上破碎了又汇拢,小鱼百无聊赖,三番五次地去搅合。不知道谁呵斥他一声“不怕掉下你去!”小鱼鼻子一酸,眼泪默默地滴在河里。

正哭着,水面上漂来一丝绛红,小鱼一搅便散在水里,如此三四次,那丝绛红反而贴在了小鱼手指上。小鱼一顿,将手指拿上来细看,只见绛红色已经洇进指甲缝里几不可见了,左右张望,竟有丝丝绛红随着水流从船艏漂来,小鱼不禁起身往前走,越走水越红,船艏已有几个官差在遥望。小鱼趴到船艏上,红水是从雾里漂来的,虽然只是淡淡的红色,却也染红了江心一线。

早有人通报卫杭之,卫杭之亲自到船艏舀水查看。此时风全停了,雾气像是凝住了一样,小鱼脸上全是黏汗,伸手去擦,冷不妨擦下一手殷红,小鱼心下起疑,凑近了闻,只有一股水腥味......突然间他明白了,这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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