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找人,今晚十点就准时来见我。”
看到手机屏幕上跳出来的这条消息,南德温选择无视直接划走转而点进钟雪松的头像,询问P Jom有没有顺利接上了他。
那边很快发来了一个动态表情包,可可爱爱的猫猫在疯狂点头,脑袋旁边跟着个大大的“YES”。
南德温会心一笑指尖戳在了那张圆嘟嘟的脸上,简直就是钟雪松的动物Q版。
“嗷,Nong nan,怎么一个人先来?”今天节目的主持人Seoul拿着厚厚一沓纸坐到了南德温身边。
南德温双手行合十礼同她打了招呼,解释道:“Cedar刚刚下课,正往这边赶。”
首尔姐笑意盈盈地点点头将手中拿的东西递给了南德温,“这些都是我公布将要录制Bank Nontanun series后收到的评论和问题,你们提前挑几个待会有环节cue。”
随后又像变戏法一样从背后掏出两本原版小说,她抓着笔的手交握在一起后贴在右脸,语气很是兴奋:“姐真的太惊讶了,剧都还没开拍粉丝竟然就这么热情,成绩肯定不会差。”
“谢谢。”南德温拿起桌上的另一只笔翻开书的第一页唰唰几下写上名字,说道:“等Cedar签好了我再让工作人员转交给你。”
“krab,那你先忙姐也去那边确认下最后流程。”首尔姐起身后轻抚裙摆,走了几步又扭过半边身子用手指着桌子问:“抱歉,你不会接电话吗?”
听到首尔姐的话,南德温这才将视线移到离手边不远的手机上,不过说了几句话就已经打来了三四个未接电话,且都是同个号码。
就在这一秒,就又紧跟着打过来了。
南德温的心中涌起一阵厌烦,他将眼睫垂下几秒很快又强迫自己扬起温和的笑,“谢谢姐提醒,刚刚没注意。那我出去接个电话。”
穿过来来往往的各色工作人员,当推开的大门轻轻合上的一瞬同时也是来电振动的最后一秒,他按下了接听键。
“我还以为你打算这辈子都不接我的电话呢。”散漫悠哉的话打电话那头传来,无端端带着股桀骜难驯的气息。
“Hello?”男人没听见熟悉的声音,嘴角原本勾起的笑也变得不确定,“不会又是上次的同事帮忙接的吧。”
“你到底想做什么?”南德温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脸上的肌肉也紧绷着,那里还有平日总挂着的笑意,整个人都透着难以掩饰的烦躁。
听到南德温出声,电话那头的男人满意地轻哼了一下,却并没有顺着南德温展开话题,如同好友般随心所欲地调侃道。
“你这动不动就发散善心的脾气怎么还是没改,一个认识不久的同事都值得你这么费心思。”
“还是……”他话音一转,诡异的调调似条湿滑阴冷的蛇徐徐吐着信子:“那个人并不是什么普通同事,而是你在乎的、喜欢的人。”
听他提起钟雪松,南德温的脸色倏地沉下去,眉目间黑压压一片冷得瘆人。暴戾的情绪突破理智的重重封锁,直直地自口往外钻。
“你和黛薇卡阿姨真的一点也不像,我有时候也会怀疑你真的是她的儿子吗?”
“南德温!”
男人先是一身怒喝,而后怒极反笑:“你别忘了,我们俩本质上是一样的。”
“现在的你,比我好不到哪里去!”
电话已经挂断了好几分钟,南德温仍然站在原地心脏隐隐作痛。他努力想要把这句话从脑海中驱逐出去,却始终没能成功。
或许是因为,这句话本就是对的。
他一个人守在被抛弃的旧房子再久,也不可能等回分崩离析的家了。
“P nan!”
人未至声先到,合上车门后蹦蹦跳跳朝着南德温所在方向跑来的人,除了钟雪松还能是谁。
南德温的目光立即黏上去,眸子里倒映出越来越近的钟雪松的身影,那穿堂而过温暖明亮的光暂时收留了自己流向往事涩哑的思绪。
钟雪松在南德温跟前站定,他很快发现了南德温的不对劲,吞回已经来到嘴边本想要分享的趣事。他抬起手,带着暖意的指尖轻轻覆上那蹙紧的眉,将落下褶皱的地方一点点抚平。
他不问,南德温就不用勉强自己回答。他也愿意等,南德温愿意敞开心怀与自己倾诉的那一天。
从不停止流逝的时间在此刻竟失实般凝滞,连路过的风声都全然隐蔽。
待南德温眉眼皆恢复柔和,钟雪松的手被比自己稍大一号的手紧紧裹住,彼此的温度在掌心间传递。
钟雪松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老是缩在乌龟壳的人竟破天荒主动起来。他立刻就是一个反手把人家的手抓握,心中想着可不能给南德温后悔松手的机会。
“P nan P nan,能和我说一说这次节目的具体流程吗?”他将半边身体都倚靠在南德温那头,在拉着人往里走时那露在外面的半截手臂偶尔会带着点小心机轻轻蹭过。
亮晶晶的眼睛如同漩涡紧紧锁住所有心神,被勾了魂摄了魄的南德温反应变得略有些迟缓,“嗯……P Jom没提前和你说过?”
“他语速有点快,我有些没听懂。”经纪人这会没在,钟雪松说话时可毫不心虚。
恰好有端着冰美式的几个工作人员走过,南德温回过神立马轻捏钟雪松掌心,淡笑着提醒:“先松手,和工作人员们打个招呼。”
钟雪松默默叹了口气,占到便宜的时间也太短了点。动作却没停,乖乖松开手。
两人同步微微低头,双手合十的弧度都大差不差,宛如一对双生。
几位工作人员回了礼,走远了都能依稀听到高高低低的赞叹声。
“两张帅脸排排站,都不知道该看谁了。
“是啊真养眼,都是正剧脸。”
“诶稍高的那位好像挺眼熟呀……”
回到休息室,化妆师已经在里面摊开了工具箱准备开始给钟雪松上个淡妆提提气色。
刚坐下的钟雪松在南德温转头要去另一边沙发时眼疾手快拉住他的手,委委屈屈地说:“P nan…你还没和我重新说节目具体流程呢。P jom真的没讲清楚!”
书上可说了,要追妻脸皮首先得厚,还得利用一切理由制造近距离相处。所以,对不起啦P jom。
他保证努力工作,争取让P jom多赚分成。
“哦?P jom怎么能这么不称职。”南德温,抬头看向镜子,突然浓眉一挑拉高语调问道。
钟雪松早被被化妆师姐姐强制要求闭上眼,此刻也不忘坚定地小幅度点点头,附和着:“就是就是。”
不过,在有些嘈杂的环境里他似乎听到了磨牙的奇怪声音。
钟雪松先是感觉到有人的手搭在了自己肩头,以为是南德温的他正要见缝插针摸一把,就被突如其来的咳嗽声打断。
“nong,睁开眼睛往上看。”化妆师姐姐戳了下钟雪松的后脑勺,说道。
一睁开眼,就和镜子里映出的经纪人来了个大眼对小眼。从表情上看,貌似是听到了点什么。
钟雪松装傻充愣露出讨好的笑,又一本正经地问:“P jom停车这么快的吗?”
虽然帅脸在前,Jom可不吃这一套,将搭在钟雪松肩上的手举起来就要敲他一个暴栗,为自己从昨天到今天所废的口水“报仇雪恨”。
还未曾落下,Jom手中就被人塞了杯透心凉的奶茶呢。情不自禁发出一声怪叫,哪里还顾得上惩罚钟雪松。
南德温将插着吸管的另一杯递到钟雪松嘴边,“天气太热了先喝几口解暑,待会上了妆就不好再喝了。”
“简直把Cedar当小孩子一样照顾。”Jom忿忿不平地吸了一口,随后面色惊喜地又猛喝一大口:“嗷,是lover家的夏日午后,我超级爱的那款。”
不到半分钟,Jom的奶茶就去了半杯还多。他扫视了一整个休息室后蹭到南德温身边,笑得贼兮兮:“不是很难买到嘛,你怎么做到能请大家一起喝的?”
而南德温端走奶茶,又顺手擦掉了钟雪松嘴角溢出的几滴水渍,还拿来了首尔姐给的粉丝问答一条条念给钟雪松听。
“好奇Cedar为什么会选泰语专业?未来会留在泰兰德工作吗?”
“可以让经纪人多发物料吗,采访盘包浆了不说,杂志也就拍了那一本,不够不够!”
“听说已经开始workshop了,能透露什么时候正式开拍……”
等半天没人理的Jom翻了个白眼,伸出手在两颗头之间的缝隙里晃了晃。
南德温这才抽出空敷衍了一下,“认识老板,提前订的。”
Jom对这回答可不满意,还想要说却又被化妆师姐姐打断。
“搞定啦,领着你的小儿子走吧Nong nan。”
取笑完南德温的她微微仰着下巴看着自己的作品爽到没边了,镜子里唇红齿白每一帧都如同是精修过的初恋脸绝对迷倒一大片男的女的。
再转过头,兴奋度持续上升,这边的帅哥脸上也同样有自己的杰作。她意满离,走到沙发前的桌子拿起自己的那杯。
咦,是帅哥请的格外甜吗?
南德温摇摇头不打算反驳,只偏过脸对着钟雪松说,“走吧,带你去见见主持人。”
倒是原本还想着要在南德温孔雀开屏的钟雪松着急得差点挠头。开什么玩笑,错了辈分就更难追老婆了。
难道是自己表现得太幼稚了吗?不行不行,自己不能理所当然享受P nan的照顾,反倒是应该迅速成熟起来,做能为他遮阳的山。
钟雪松的脚步慢下来,直至完全停下。他的目光落在前方南德温的宽厚背影上。
只比自己高了两厘米,但总能在第一时间揽下责任挡在自己身前兜底。仅仅大了五岁,却永远理智、温柔,给予自己及时的鼓励。
可错位的时间想要弥补,太慢也太久。
“怎么了?”南德温很快发现钟雪松没跟上来,他没有一点犹豫地折返回去,声音带着关切:“是不是紧张了?”
钟雪松摇头后又点点头,心里不知谋算着什么。他的大拇指捏住食指最上面的一截,乖乖地回答道:“一点点。”
南德温被他的样子可爱到,忍不住想揉揉钟雪松的头发。手都伸了出去怕弄乱妆造又倏地改道落在了肩头。
“没关系,紧张是正常的。”他的眼底溢满悄然无声的温柔,用最平直沉稳的语气撑开了一把向着钟雪松倾斜的伞:“我就在你身边。”
南德温就像是所有柔软词汇聚齐在一起组成的不可替代,带着明晃晃的偏向。一次次无意识暗示着,这条轨道从不是单向。
“我知道你喜欢我,你知不知道呢?”
钟雪松甚至听见心在欢呼,慢一点也没关系,有人在前方等。
他不想隐藏情绪,此刻觉得无比幸福就一定要毫无保留地表达出来。所以钟雪松转而拉起南德温搭在肩上的手半贴在自己的脸颊。灼热的目光,笑的肆意。
“我好幸福,因为有P nan。”
南德温因为钟雪松的直白,耳边泛起薄薄一层红。理智说着不可以,却沉默着放任着钟雪松的小动作。
在钟雪松得寸进尺想要借机十指相扣前,匆匆拉开了身距,眼神也若蜻蜓点水一触就走,错开一切有可能的对视。
“好了。”他佯装出被肉麻到的无奈,不打算正面回应那句仍让自己麻酥酥发痒的话。
再继续开口,就是一句越发破坏气氛、口是心非的教训。
“别和P Jom学这些油腔滑调,不紧张了就走吧。”(其实,你都说反了。)
南德温率先迈开腿往前走,走了几步又回过头,薄唇挑起浅浅弧度:“还不跟上。”(因为遇见你,我在变得幸福。)
“来了!”
钟雪松大步追上去,肩膀跟着轻轻撞了上去。
“可能很少有人知道Nong nan曾是天才赛车手,姐想知道为什么最后却选择做了演员呢?”
“赛车手?”钟雪松好奇地看向身侧的人,却发现南德温眼眸里压抑着的痛苦与悲伤,透着股焦糊的黑暗。被桌子遮挡住的双手,此时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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